《锦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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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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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过继的又出问题——

    对不起。这资格就取消了,三次机会啊,你自家不争气,不能怪朝延。

    这个办法……

    任昆越想越觉得绝妙!

    温和至极,任谁也不能跳出来反对!

    承荫者,都是要为官主政的,品行不端怎么可以?

    因为是承荫,朝延都不考校学问了——不问才只取德,已宽待至极了!

    陛下要求各府整顿家风,约束子弟。难道不应该?

    哪个敢提反对意见?

    那一众走科考路线的官员吐沫星子能淹死他——

    知足吧!朝延如此体恤,若府上的子孙就是不争气,还能怪谁呢?

    谁叫你们自己不学好呢?

    荫恩中多纨绔,特别世袭罔替的,生下来就是准官胚子。不习文不习武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的占了多数,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

    谁家没几个这样的儿孙?

    你眼红?

    谁叫你命不好不投胎在这样的人家?

    祖宗不争气,怪谁?

    怪自己命不好,只能发奋读书去挤科考路……

    任昆敢担保,这一举措,定会得到科举入仕一派的大力拥护……

    就算大家对圣上此举的深意心知肚明。却也无法反对,这是冠冕堂皇的阳谋,谁也驳斥不得!

    “……对,这就叫温水煮青蛙,虽不能一步到位,但能逐步解决。”

    锦言不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何不对——

    哪有世世代代铁定为官的道理?

    皇帝还轮流做呢——当然这话可不敢同任昆讲。

    好主意!

    明天下了朝就去找皇帝舅舅禀告此事。回头先解决张大,之后因势利导,颁发新旨意……

    这件关系朝野的大事,究其原因,竟是从锦言憎恶张大开始的!

    张大若有先知。是不是就不会娶平妻虐发妻了?

    这小丫头,看似温良无害没有攻击性,若真惹恼了她,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此时,有星无月,凉亭一角的红灯笼,在暖暖的春风中轻轻摇曳,荡起一圈一圈的光晕。

    园中各色花木开得正热闹,空气中仿佛有香气演奏的乐音,缥缥缈缈,在夜色中袅袅而来,翩翩而去……

    那人的脸掩在夜色中,半边朦胧半边白暂如玉,天上最亮的星辰也比不得她明亮的眼睛,含笑的眉眼与上扬的唇,比春风还醉人……

    这样的夜色太美太迷人,任昆禁不住心旌摇曳,语调亲昵:

    “……夫人这般厉害,本侯心有戚戚然,不敢有负……”

    锦言知他在调笑,亦笑言回复:

    “侯爷说笑了,何来的辜负之说?妾身愧煞也!”

    谈辜负,是您与水公子的事,咱们之间可说不着啊……

    任昆的心莫名就是一沉,有个地方好象突然就空缺了,有些难受。

    强笑道:“你我夫妻,为何无辜负之说?”

    老大,您还演上瘾了,那就继续配合呗:

    “……呵呵,名义上,硬塞进来的,那个,要论辜负与否,也应该是您与别人,那个,我这个算不上……”

    闻此言,任昆沉默片刻:“……别人?谁?”

    哪有别人?

    除了她,何曾有女子令他青眼相看过?

    何曾有女子能与他夜下促膝相谈?

    莫名就有点不被理解的委屈……

    “水公子啊。”

    人人皆知的事,锦言从不觉得任昆与水无痕关系不正常,提起来自然是落落大方坦坦荡荡。

    “无痕?”

    任昆一顿,莫非她以为自己会与无痕白头携老?

    她到底懂不懂?

    “……无痕他,他到了年纪就会放出去……”

    陡然觉得在她面前谈此事,很是尴尬。

    “放出去?”

    对于小相公们成年变老后的去向,锦言略有所知,可是,水无痕应该是不同的啊……

    永安侯对他,不是喜欢得紧吗?

    自从得了水无痕后。他就忠贞无二,再没有去过烟花之地,只守着井梧轩就心满意足。

    话说,长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动水无痕。不就是因为任昆对他的看重劲儿吗?

    谁都知道,永安侯是因水无痕收的心……

    “是,他本是自由身,随时都能出府的……”

    水无痕的卖身契确实不在永安侯的手里,赎他出来时就放还给他自己收着了……

    只是没永安侯发话,水无痕不敢也不能离开。

    自由身也不奇怪,这更是从一个方面说明水无痕对任昆的意义非凡:

    “侯爷有情有义,令人敬佩。”

    锦言送上真心赞美,任昆还是很懂得尊重所爱之人的,不因其地位低就视为奴仆。

    ……

    任昆苦笑。就知道她还是不懂!

    在她眼里,自己若对不起无痕,才是辜负吧?

    换个说法再问:

    “若将无痕放出府去,你眼中我是不是就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如张大之流?”

    “当然不会!”

    断然否认。

    永安侯怎么了?

    如此春风沉醉的晚上,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忧郁。难道是与水无痕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他那是始乱终弃!与有感情的分分合合好好坏坏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不能混为一谈!有缘相识相守,亦可能缘尽分离,这都很正常……”

    锦言绞尽脑汁搜刮着语言安慰失意的老板,殊不知,她愈是好言相劝,任昆的心就愈堵得慌!

    “……若没有无痕呢?”

    心底的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你就当他一开始就不存在……”

    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俩人是闹矛盾了吧?

    看来火气还挺大的。直接就到了当对方不存在的程度!

    “若没有水公子?”

    锦言笑了:“那我定然还在塘子观,侯爷您早就是我大堂姐夫了,你我肯定是不会相识的……”

    若您早早娶了大小姐锦云,就没我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必定还在塘子观,做她逍遥自在的小道姑。

    呃!

    永安侯一口气滞在胸口。上下不得——

    的确,如她所说,若是那样,自己娶的就应该是卫家大小姐……

    而卫府,若不是因这桩婚事。也不会想起被遗弃在外的卫四,那样,诚如她所说,他们根本不可能认识……

    心底莫名其妙地就涌上一股后怕的悸动:

    若真是那样,岂不是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这样的小丫头?

    这一生,他们都是陌生人!

    在不同的地方各自生活,彼此不知对方的存在……

    若那样,若那样,这小丫头自然是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可自己的呢?

    自己的生活岂不是要无趣至极?

    任昆盯着星光下那张带着甜美笑容的脸庞,心如海潮汹涌,忽尔涨得满满的,满足地要笑着溢出来;忽尔又空落落的,失落地想掉泪……

    忽酸忽甜忽涩忽苦,百感交集,心潮澎湃,个中滋味他尝所未尝……

    “侯爷?”

    耳边是锦言试探地轻唤,在夜晚的微风中,她的声音宛若天籁。

    满满的全是快乐的味道……

    任昆忽然就生出满足与自豪:

    哪有所谓的如果!

    这是他的小丫头,小丫头是他的!

    不在塘子观不在卫府,而是在他身边!

    只要他愿意,她就在榴园,在这里等着自己!

    忍不住就纵声大笑,声音里满是欢畅。

    锦言被他突出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这人,不是受刺激过度了吧?忽悲忽喜一惊一诈的……

    怎么看都是一幅为情所苦的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水公子那样的人物,也确实有令人神魂颠倒的本钱!

    就她这颗阅尽千般美男如老僧入定般波澜无惊的心,每每对上水无痕,还犹自扑腾扑腾自做主张地乱跳——

    她尚且如此,何况用情已深的永安侯?

    这俩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没听说吵架啊?

    若真吵架了,长公主定是最高兴的……

    不行,这俩人不能闹僵了,否则殿下就会乘人之危惦记起抱孙子的事来……

    “侯爷,生活中难免会有些小意外小麻烦……”

    为了自己不变成欠债的,锦言决定好好劝抚任昆:

    “换个角度看事情,凡事都会有不同……没有问题的相处多无聊多平淡啊……”

    “平静中总要有些意外嘛……”

    某位客串的知心姐姐掏心掏肺,没看到暗寂中的那位脸色愈来愈沉:

    哪个要你讲这个?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散漫的春
    繁花盛开的季节,无论何种花,都有着意犹未尽的细腻与芬芳。

    独立小楼,好风满袖。

    锦言的日子伴着花香过得悠闲,外间张府之事版本日更不断。

    事情如锦言所盼:

    张大入狱,张父被圣上斥责,继而今上下旨,责令各荫恩世家整顿家风,考查风评等。

    经张大一事,面对如此旨意,各家沉默接受,朝野平静。

    经过一段繁管急弦,锦言重归宅女的节奏。

    而永安侯,似乎早就与水无痕和好,自那晚之后,在她面前,从未流露出别样的情绪。

    日子恬淡而从容。

    如江水般平静的流过。

    偶尔溅起的几朵水花:

    其一当属表姐的着落与变化——

    淮安娘家来人,其兄怒斥和离丢人现眼。亲睹张大归宿,仇怨已了的表姐不惊不怒,告知兄长自己已另立女户,自立门户,与娘家无关。

    至于以后,初嫁随亲长,再嫁由自己,嫁或不嫁她自有主张,由不得他人干预。

    百里霜讲至此处,眉飞色舞:

    “……本就该如此!若非有那等迂腐的亲长,她也不会一再退让,直到再无退路!”

    “我娘说了,以后表姐那里,单独走礼单子……”

    真好!这表示认下这门亲戚,支持表姐单立女户。

    大周虽可立女户,但一介女流自已支撑门户,一无娘家仰仗;二无子女傍身,艰难可想而知。

    这无关财物多少,而是社会环境使然。

    若能得百里家庇护,以后,无论是再嫁还是不嫁,都轻松许多。

    锦言衷心为表姐高兴,也为百里家的仗义赞叹——说是亲戚。其实很远很牵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那般善良的女子,应该有好男人珍惜的……

    ……

    其二是名种御衣黄盛开。

    在花期中的某一日,永安侯竟真推了公务。午间便回府。

    陪长公主用完午膳后,带着锦言去赏花。

    且如他所说,令锦言坐于花旁,备了笔墨,铺开纸,认真做一幅人比花娇图。

    老板有兴致,做下属的自然要配合。

    锦言以雀跃的姿态听从指挥,就如同小时候随大人去照相馆拍照。

    重新梳洗,修饰眉毛画了眼线上了淡粉点了唇彩,发髻重挽。钗环另择,里外换了新衣裙,从态度上显示出无比的端正认真。

    永安侯明显愉悦,好脾气地等着她在内室倒饬,没有半分的不耐。

    看来闹点小意见之后。爱情的力量会更大!

    锦言将此反常归结于水无痕从身至心的安抚——

    什么病一夜之间、一句话就能治好?

    什么样的烦燥不安,一个眼神就能抚慰?

    唯有相思病!

    水无痕那般风华绝代的人物,每每想到他,锦言觉得只有亲眼目睹过那样的人,才能领悟到什么叫做清逸雅致……

    如微滴黛色落于一尺素宣,光影粼动,宣白清雅大气。黛青幽静沉美……

    他若微笑,心墙坍塌。无以言表的绝美扑面而来,仿佛是轻灵梦呓,淡淡地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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