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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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记(女尊)-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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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是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沉默了许久,千安幽幽地叹了口气,恭顺地低下了头,“我愿为主子守候一生,不离不弃。”
  
  “不委屈?”
  
  “不。”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反而有些释然,“比起之前选择的路,现如今所得,已让我死而无憾。”
  
  舒妙烟静静凝视着他良久,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
  
  沈玠一觉醒来已是午膳时分。
  
  当光裸的肩头触及到微凉的空气,他的心头猛跳了一下。
  
  昨夜,依稀记得那个旖旎的梦境,难道是真的
  
  低头掀开被子,视线触到自己几乎未着寸缕的身体,他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四下扫视一圈,立时又迅速地滑进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身上并没有什么异状,守宫砂还在。可牙齿却疼得厉害,连下颌都疼得麻木,像是吃了什么生硬的东西,连吸气都觉得痛苦。
  
  舒妙烟她昨晚肯定来过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酒品的,当年他小时候曾醉过一次,也是这辈子的头一次醉酒,为的正是舒妙烟。
  
  当年,他离开骊书院之后,曾悄悄回去看过她。
  
  当时她正在练剑,并没有见到他,可是他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到了樱雪,那个少年躲在一旁,正深情地凝视着她的一颦一笑,手里,还悄悄地把玩着他送给她的耳坠。
  
  练完剑,樱雪将手里的耳坠收好,就拿着汗巾递到她面前,不知道她和樱雪说了什么,两人的神情很是古怪。
  
  隔了一会,樱雪还是笑了,虽然面纱下看不清容颜,那眼里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娇憨。
  
  那一幕,令他不可遏制地愤怒了!才不过短短数日,她居然就将他送的东西送给别人!哪怕是以为他死了,也不至于如此迅速就和别人打得火热!
  
  那天回府之后,他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天一早才在沈绯的怀里醒来。触目就是沈绯心疼又无奈的脸,还有她无辜地被他咬得遍体麟伤的伤口
  
  自那以后,他没敢再喝酒,为他那无法见人的酒品。
  
  这件事也只有沈绯和虞米知道,现如今,居然丢脸丢到她面前了。
  
  却不知她有没有被他咬伤
  
  羞怯、惊疑、窘迫,种种情绪之下,沈玠越想越头疼,最终还是飞快地穿衣洗漱,直接奔向对面舒妙烟的院子。
  
  “公子请留步。”千柳一成不变的声音拦在面前。他手里端着几盘冒着热气的点心,眼光温温地扫过沈玠的脸庞。
  
  “公子请用膳。”
  
  “先搁下吧,我要去看看将军。”沈玠顾不得和他多说,打算绕过他走下台阶。
  
  “将军有事不在,公子先歇着吧。”千柳的步子却比他更快,语气较之以前多了一点淡漠,“昨夜公子想必也累了,有事等主子回来再说吧。”
  
  “我昨夜”沈玠无措地顿住步子,轻声道,“她怎么样了?”
  
  “主子福大命大,死不了。”千柳的语气显然很不客气。
  
  沈玠心中一抽,低声轻喃,“原来我还是伤着她了。”昨夜空白的记忆在千柳饱含意味的神情下依然荒芜,可不知为何,竟是记起了舒妙烟临走时那漠然心伤的一眼。
  
  千柳淡淡睨他一眼,不再多言。被伤的何止是身体?他这一会,倒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先不知晓他的身份也就罢了,可没料到他竟会是骊书院中那个小竹笋,那样的过去——他怎么忍心这样待她?
  
  “参见将军!”一阵隐约的话语声自墙的另一端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听得沈玠心头一颤,忍不住朝墙边靠近了几步。
  
  “小雪在不在?”
  
  “樱雪公子刚才还在,这会不知道去哪了。”小厮恭敬的禀告声。
  
  “等他回来告诉他,我找他有事。”轻微的脚步慢慢走近,沈玠紧张地后退了半步,随即不假思索地奔向了院门。
  
  这一次,千柳没有再拦他。
  
  急切的步伐在走到门边时堪堪地刹住,沈玠紧紧地抓着冰凉的石柱,只觉得手心的寒意正顺着肌肤一丝丝渗进了血液,直至通体麻木。
  
  她就站在他对面,笑容温柔似水。
  
  而她的对面,正急急地奔来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影。
  
  “烟烟,我去配了点药,我们进去谈。”男子淡月色的长袍随风而动,悦耳的声音柔得能化成水来。
  
  舒妙烟眼底的笑意又柔和了几分,甚至朝那人迈出了两步,表情急切中带了欢喜,“辛苦你了,小雪。”
  
  两人的视线交汇默契又柔和,像是一卷最缱绻的画,令人移不开视线。
  
  沈玠无力地阖上眼眸,只觉得眼前那温馨旖旎的一幕,将周遭的空气都一点点凝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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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宇殿下就能醒来。”樱雪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将千安递过来的热茶抢了过去,喝了个底朝天。
  
  舒妙烟有点无奈地看他一眼,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喜悦,“那明晚就能知道真相了?”
  
  “当然!”樱雪肯定地点了点头,不无得意地扬起了眉,“烟烟,你可记得答应了我什么?”
  
  舒妙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笑道,“我答应了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把舅舅的事情处理好。”
  
  “好吧,别让我等太久,再过两个月你可就大婚了,我可不想陪着别人的妻主去游湖。”樱雪眉眼弯起,笑得别有深意,“还有,你不会带着沈玠一起吧?”
  
  “不会。”舒妙烟淡淡一笑,不愿多谈此事,“小雪,那我先去看舅舅。”说完,转身就朝房门走去。
  
  “喂!”樱雪不悦地拽住她的袖子,“你至于这么翻脸不认人吗?我知道沈玠是你的人,可也不至于连提都不能提吧?”
  
  “我去看舅舅——”舒妙烟有些无奈地回过身。
  
  “那你先告诉我,你手臂是怎么伤的?”樱雪的手毫不留情地捏在了她的伤口上,见她痛得直皱眉,也只是冷冷地瞪着她,“这伤口可真是奇怪得很。”
  
  “小雪,你管得太多了!”舒妙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的身体不劳你费心。”
  
  樱雪的眼眶顿时就红了,气结道,“好好,我不管你,我走!”说完就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胳臂上鼓鼓的一块肯定是受了伤,他摸了那个伤口,一捏就知道是被人给咬的。以她的身手,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有谁能咬得到她?那个人除了沈玠不作他想。
  
  他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沈玠,她终究是会娶别人的,就算不是沈玠,也会别的男子。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和她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
  
  她和沈玠即将是夫妻这段时间以来,这两个字像个魔咒一样缠在了他的意识里,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去忽视。
  
  樱雪奔出院门时,正看到沈玠于对面院子的槐树下负手而立,他表情看上去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樱雪的步子慢了下来,反手踱着步子慢吞吞地靠了过去。
  
  “沈公子气色不太好,不如我帮你把脉看看?”
  
  “不必,多谢周公子的美意,我很好。”沈玠的表情瞬间就恢复了惯然的淡漠。他眼角的余光早就看到樱雪脸色不愉地从对面出来的,细细一想,这内中原因多半与他有关。
  
  “烟烟救回来的人你不去关心一下?”樱雪晶亮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不解,“那可是她很重要的人呢。”为了宇皇子,他最近一直在来回奔波,为何沈玠却连问都不问一声?这样可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沈玠漠然地垂下了眼帘,抬手摸了摸痛得麻木的下颌,“无妨,既是一家人,总是要见面的。”不是他不想去,而她不想让他去,他有什么办法?
  
  那‘一家人’三个字听得樱雪暗暗磨牙,见沈玠摸着下颌脸庞微肿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显然,将舒妙烟的胳臂都咬出血来的罪魅祸首,可不正是眼前这人?
  
  “听说你被怀王抓走关了半日,其中经过想必凶险。”樱雪冷冷地扬起了眉,带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到了沈玠身上,“那怀王荒/淫好色,你的清白”听说那怀王被抓到的时候衣不蔽体,而沈玠也受了伤,舒妙烟的别扭,难不成竟是吃醋了?可她与沈玠才见过几面——何至于那么在乎?
  
  “清白?”沈玠眸光闪了闪,唇角扬起一抹淡淡嘲弄的笑,“昨天夜里她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你说什么?”樱雪一惊,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难道说她胳臂上的伤势竟是他们圆房所致婚期就在眼前,这女人就那么等不及了?她不是喜欢小竹笋吗?哪怕是邵含雨也行,为何会这么快就和眼前这人在一起?
  
  他不喜欢沈玠非常非常不喜欢。
  
  “你就那么迫不急待要向她证明你的清白?还是借此机会生米煮成熟饭?”樱雪丢下一抹讥诮的笑,扭头就走。
  
  圆房就圆房,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她更近一步。
  
  沈玠冷冷地看着樱雪的背影许久,这才转身走上台阶,回房。
  
  ————
  
  第二天晚上,刚用过晚膳,沈玠就被舒妙烟目无表情地拎上了马车。
  
  “要去哪里?”他错愕地开口询问,结果却换来她一个冷嗖嗖的眼刀子。
  
  “你不想走就留在蓉城,也可以。”舒妙烟显然没有什么耐心。
  
  沈玠委屈地弯了弯唇,“你总要告诉我,打算去哪里吧”
  
  舒妙烟皱眉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吐出两个字,“回京。”
  
  “啊?”沈玠正要再问,却在见到掀帘进入马车的樱雪时噤了声。
  
  怎么这个人也跟着去?他四下环顾了一圈,轻轻蹙起了眉。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乔安眉不在。舒妙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樱雪冷冰冰地看了眼沈玠,转头示意身后的两名小厮搬进了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搁到了车上最大的锦塌上。
  
  那是个容貌清绝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脸色略微有点苍白。
  
  “将军”沈玠转头看向舒妙烟。难道——竟是宇皇子?
  
  “舅舅。”舒妙烟睨他一眼,低低唤了一句算是解释。
  
  待两个小厮将宇皇子放下,她大步冲了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烟儿。”宇皇子的声音沙哑而僵硬,吐字明显有些费力,“为何急着走?”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舅舅。”舒妙烟紧抿的唇角渐渐柔和,握着宇皇子的手用了用力,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宇皇子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舒妙烟神情略缓,侧身指向沈玠,淡道,“这是子瑜,左相之孙。再过两个月,我会与他成亲。”她语气极为平淡,完全听不出任何喜悦之情。
  
  沈玠心里一凛,苦笑着走上前。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成亲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点憎恨的意味。
  
  “见过舅舅。”沈玠走到宇皇子的面前乖顺地行礼。
  
  “左相之孙?”宇皇子黑玉似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紧紧地盯着沈玠看了许久,眉间渐渐漾起一层难抑的激动之色,“你是路辰的孩子?”
  
  这孩子的眉目像极了当年与他齐名的辰公子,那路辰正是嫁给了沈相之女——
  
  “你爹可好?”不待沈玠回答,他又急切地追问了一句。
  
  沈玠清亮的眸子立时染上了一层雾色,声音里有明显的颤动,“爹亲尚好,不过我娘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他长相随了父亲,能够这样一眼就认出他,眼前的人肯定是宇皇子没错了。
  
  自小他父亲没少向他提到这位风华绝代的宇皇子,语气感慨良多。可言语间再多的渲染,还是比不上眼前真人的风姿。
  
  如果爹亲知道他一直惺惺相惜的人尚在人世,也该是喜出望外的吧?
  
  “舅舅!”舒妙烟忽然开口,几乎有些蛮横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子瑜,回京这一路上舅舅就交给你和小雪两人照顾,我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
  
  每次面对沈玠她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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