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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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记(女尊)-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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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为了保护她这位真正未来储君,谨帝明立太女,暗扶三皇女,一切不过是为了给她今后铺路罢了。
  
  当然,麻烦事也是有,比如三皇女舒妙泉父亲,也就是正皇夫周氏一脉,早就瞄牢了沈家势力,一心希望舒妙泉能和沈玠在一起
  
  于是,就在骊书院中舒妙烟与沈玠情深意笃,互许终身时候,皇夫周氏干脆先下手为强,几度暗中对舒妙烟下手,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几次险情都被舒妙烟以及身边暗卫保护下躲过,但这种情况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不得已之下,谨帝干脆让沈玠暂时离开舒妙烟,一方面磨砺双方心志,另一方面,也算是对沈玠变相保护。
  
  在皇夫周氏殷切叮嘱下,舒妙泉对沈玠展开了频频攻势。岂料日久生情之下她倒是动了真情,多年来非但对沈玠倾心不移,甚至连小侍都不肯接受——自然,关于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戏假情真,还是入戏太深。
  
  沈玠对舒妙泉态度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一点却让谨帝彻底放下了心。
  
  在周氏一脉变相拉拢下,沈相则一直保持着低调作风,除了将沈玠保护得滴水不漏之外,依旧不愠不火地稳于朝局,丝毫也没有因此彰显了实力,相反,她倒是借机暗中掌握了皇夫一党动向。
  
  
  
  谨帝话语就此顿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舒妙烟。
  
  一切该说都已经说了,她相信舒妙烟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这个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表面看上去性子最好相处,实则心思却是藏得最深,这样性情,确实是最适合坐这个位子上。
  
  但她确实有对不住她地方。比如说邵含雨事比如说沈玠事,虽说是为了稳住皇夫,但她毕竟还是存了试探考验舒妙烟心思。
  
  幸好,值得庆幸是沈玠没有对舒妙泉动什么心思,否则话,依舒妙烟性子,现在绝不可能平静地站在这里,之前在大殿之上,舒妙泉想必也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舒妙烟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看上去表情丝毫没有波澜。
  
  当然,她内心远不及表面这么平静,她和当年安亲王一样,从心底里排斥着那个至尊无上帝位。比起整日孤高清冷地谋算,全然不如现在把握一方兵权来得逍遥。
  
  谨帝膝下尚有四女九子,一旦她继承皇位,这些人未必不会掀出什么风浪,那她后半生自由就彻底无望了。
  
  之前在蓉城,沈玠身边惊现青龙卫时候,她就猜到了谨帝意图。虽说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选中,但就在今天之前,她并没打算遂了谨帝意愿。
  
  她原以为谨帝最大筹码是安亲王,却不料事实竟会与她想象中大相径庭。
  
  安亲王那幅军机图中别有玄机,她可以肯定,安亲王曾经是存了造反心思。为此,她特地派乔安眉亲自给那几名副将送了信,就是打算在关键时候以势相逼,最终带着安亲王远走他乡,离开这些是是非非。
  
  可现时她已经不能这么想。那幅图,那些多年来悉心安排,显然不是针对谨帝,相反,那应该是当年安亲王要与先帝抗衡筹码。
  
  而谨帝与安亲王,确实是姐妹情深,以至于谨帝从来没有拆穿过安亲王,而安亲王也没有真正动过什么手脚。
  
  思及此,她微沉了双目,眸光清幽地看向安亲王,对方显然察觉到了她视线,眼里带了点细微笑意回视了过来。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一直沉默左相忽然站起身,慢慢走到舒妙烟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卷帛,恭敬地展开宣读。
  
  “镇南将军请接旨。”
  
  话音落地,谨帝忽而转过身,表情严肃地朝着沈相手里圣旨跪了下去。一旁安亲王表情挣扎了一下,也扶着宇皇子跪在地上恭敬地叩了首。
  
  舒妙烟再笨,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跟随在谨帝身后行完大礼后,她捧着那卷圣旨深深吸了口气。
  
  我命由天不由我,这种感觉虽然不好,却已是不争现实。她向来审时度势,自然不会去做些无谓挣扎。
  
  那明黄丝帛上写得清清楚楚:谨之后,须平夏之女即位,否则,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而谨身为帝,忤逆祖上,薨,不得入舒陵。
  
  字体霸道张狂,正是先皇亲手所书,最后一笔去势疾劲,显见书写之人心含怒怨,宣泄不得。
  
  舒妙烟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低头无声地骂了句粗话。先皇——死了还不让人好过!她要咒她升不了极乐!
  
  “臣受命于先帝,还请将军不要为难老臣。”见她脸色不善,沈相温文敦厚声音折出些许锋锐之意,沉声宣告,“将军即位之日,便是老臣造老还乡之时。”
  
  舒妙烟一怔,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沈相还真算是为她着想,新帝继位,送上这么份大礼,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她曾困惑那沛城之行为何会有沈绯陪同,却原来是沈相意思。这一招暗渡陈仓可谓是否极泰来,精妙绝伦,相对于朝中那些个左顾右盼大臣,沈相绝对是只道行高深老狐狸。
  
  既安抚了新帝,又保全了沈家,真正是两全其美之举。
  
  “烟儿,这位子你若是不喜欢,娘亲自然也有办法成全你。”安亲王不愧是最了解舒妙烟人,语出惊人一句话立刻惊得沈相变了脸色,而谨帝则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了起来。
  
  “皇妹!你这是要置朕于何地!”谨帝脸色一时青一时白,指着安亲王直恨不能扑上去咬她几口。
  
  安亲王沉沉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烟儿性子像我,我又怎能逼她去做我当年不愿之事。皇姐,你也该知道,这些年我也没白躺着,保住烟儿这么点能耐还是有。大不了来日去了地下,我自去和那不讲理老婆子解释!”
  
  她嘴里老婆子,当然指是先皇,谨帝听得嘴角直抽搐,连连摇头,“朕可不想被烈祖烈宗笑话,为帝数十载,结果连自个陵墓都进得不体面。”
  
  “烟儿,你何至于忍心让朕这把老骨头遭这么个罪?”谨帝转头看向舒妙烟,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指朝鬓边乌亮头发里扒了扒,黯然道,“你看,朕都这么多白头发,一辈子劳心劳力,当这么个皇帝也算有一半是为了你娘如此到老却不得善终,真是”
  
  “好了,皇姨!”舒妙烟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先告诉我,你身体是怎么回事。”王御医话只说了一半,内中必定有她不知道隐情。
  
  谨帝顿时沉默,眉头皱了起来。
  
  一旁苗总管却已经忍不住泪湿了眼眶,朝谨帝深深拜了下去,哑声道,“皇上恕臣莽撞,今日到了这时候,就让臣放肆一回罢!”
  
  “从六年前开始,皇夫殿下就暗中向皇上下了毒,这毒不侵肺腑,不过五脏,却能渗入四肢百骸,原本也不足为惧,可是,自从三殿下谋害太女殿下后,就没少打心思来取皇上性命。”苗总管一边说,一边隐忍地咬了咬牙,“皇上对三殿下一直就极为疼爱,岂会料到她竟会将毒投在亲手所猎狐毛里,那件狐裘是皇夫亲手所缝,亲手穿到皇上身上那父女二人用心之狠,实在是令人发指!”
  
  “是什么毒?可有解?”舒妙烟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有些后悔那句不杀舒妙泉话,这种人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下手,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太女为舒妙泉所害事情其实她早有察觉,但因为深知谨帝对太女喜爱,并没有刻意去查证什么。原本她以为谨帝不知情未尝不是幸事,不料居然早已是心知肚明。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谨帝依然没有立刻对舒妙泉动手,显然是不愿让外人知道骨肉相残内幕。
  
  沛城之行谨帝应该早就知道那假怀王是舒妙泉人,之所以派她们同去,想必也是想就此逼舒妙泉动手,借机寻个正大光明理由给她个适当处罚,并不想要她性命。
  
  今日在大殿上,若不是舒妙泉再三挑衅,谨帝也不至于亲口说出太女被害之事,
  
  想来,她真不如在路上就将舒妙泉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了,以免得生这许多事端。
  
  可若不是怕沈玠伤心,她心里又存了与舒妙泉公正决斗心思,又如何会有今天这一幕?
  
  “毒势虽然控制,但已经落下病根,皇上身子”苗总管声音低哑掩着痛楚,显然不忍再说。
  
  “皇姐”安亲王显然对这件事也不知情,当下震惊无措地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谨帝见她们表情凝重,当下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淡道,“你们既然知道了,那就放朕一条活路,还有几个月性命,让朕好生过点逍遥日子罢。”
  
  “烟儿,你不会真忍心让朕死了都见不得祖宗罢?”她含笑睇向舒妙烟,神态一派殷切。
  
  舒妙烟眉头动了动,眸光暗沉,“皇姨,我会找人医你毒。”
  
  “宫中御医并非闲人,朕最近几个月也总觉得气力日渐匮乏,怕是未必能等到那一天了。”谨帝淡淡一笑,不无伤感地叹了口气,“否则话,也不会急着让你与玠儿三个月内完婚了。”
  
  “这样罢,眼下离婚期还有一个月时间,你大婚便与登基典礼同行,也好叫朕彻底放心。”
  
  舒妙烟一惊,怎么也没料到情势竟会变得这么快,实在令她措手不及。
  
  如此着急安排退位,谨帝身体想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只不过她抬头关切地将谨帝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许久之后,默默收回视线。
  
  “皇姨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她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笑,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一路上风尘未洗,烟儿先行回府休息。”
  
  “好。”谨帝轻咳一声,微微颌首。
  
  不知为何,舒妙烟那道浅淡笑容,竟让她生出些不踏实感觉来。
  



  
  
  

初定大统'VIP'
  

  三皇女舒妙泉与太女明争暗斗最终在谨帝一纸诏书中终结。
  
  舒妙泉被关入了专门看押皇室要犯重狱,而皇夫周氏却在她三缄其口保护之下并未获罪,更因于周将军一脉盘根错节势力,谨帝最终寻了个由头将周氏送去了护寺,名为祈福,实则变相发配。
  
  舒妙烟‘真实身世’被诏告天下后,避无可避地搬进了新赐太女府。
  
  这间府邸居于皇城正东,先帝身居太女之位时曾居于此,之后被谨帝数度扩建,装修极为富丽,多年来却一直空置在那里。如今在这种时候赐给舒妙烟,可见谨帝用心之良苦。
  
  搬离安亲王府之前,舒妙烟找郑初南谈了一次话。
  
  对于上一辈感情问题,舒妙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在郑初南和宇皇子之间,根本说不出是谁先来后到。
  
  从感情上来说,宇皇子自然为先,但郑初鸣到底是安亲王结发夫君,生了三个女儿,这一点也是宇皇子无论取缔事实。
  
  但郑初南毕竟是她父亲,看他黯然伤心,她心里也是难受。
  
  宇皇子并不是个难相处人,进府之时也根本没有要求任何名分。但他到来确实威胁到了郑初南在安亲王府地位,因为安亲王态度摆在那里,从宇皇子进府,她就没再跨出过他房。
  
  这一点其实舒妙烟是理解,对于一个自己喜欢人,错过了多年才得以重聚,哪里舍得再浪费半寸光阴?
  
  可怜,就是郑初南一片痴心了。
  
  但感情之事,旁人根本无法去决定什么。再三安慰之后,她也只能劝郑初南,莫要强求,毕竟这条路是他自己选。
  
  幸好,郑初南一部分注意力已经被引导到舒妙烟即将大婚以前登基事情上去了,照他话来说,想想也就想通了,夫妻做了这么多年,年岁都一大把了,那些个情情爱爱早就看淡了,最重要,还是希望自己女儿们能够一切安好。
  
  时节正逢新年正月,一众朝臣在感慨太女及三皇女多年来为人作嫁后,渐渐调整好了心态,打算以最佳姿态来迎接这位新任年轻皇帝上位。
  
  当然,最紧张一群还是之前三皇女舒妙泉一党,那些人或多或少地知道舒妙烟和旧主子之间情仇恩怨,也在谨帝态度里看清了不可逆转现实,只能暗自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败者为寇顺应下场。
  
  说到底,新皇和谨帝不同,毕竟是征战过疆场少年女子,若真论起铁血手腕来,恐怕比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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