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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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紫台-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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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千里相知,天涯若邻’,我不敢自承是您知己,但有淡淡情意,附书与您知晓。”

  落款是‘凌风’二字。

  朱光看了点点头,他叫通事官来译成北蛮文字,凌风看了一下,他粗通北蛮的语言,但文字不太行,他把看不懂的地方请教了通事官,信件写好译就已是深夜。

  凌风看着朱光很疲倦,他说:“陛下,您为国事操劳,太辛苦了,我没有早点来禀报此事,真是该死。”

  朱光一挥手说:“你知道就好,你也累了,明天晚点进来吧,反正公事也办不完,迟几日不打紧。”

  凌风说:“那些礼物我明日一早就送进宫里。”朱光看着他:“你自行处置吧,他不是送给你的吗?”

  凌风还想说什么,见朱光确实很累不好再讲,他行礼告辞,带着封好的书信出宫了。

  凌风回府,他妻子琼英还未入睡,她看着丈夫,埋怨道:“你还晓得回来?”凌风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还能如何?离了这里,我又能做什么?你就理解我吧!”妻子扑倒在他怀里,说:“我就是想多和你相处一点时间嘛,王上也把你用的太狠了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这几天凌风晚上睡觉一直做恶梦,他梦见施云的死亡现场,转而又梦见达奚在杀害自己的父亲后,又持刀朝他冲过来,他下意识用右手地去挡,却被达奚一刀砍在头上。

  凌风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他悄悄起身披上衣服,推开后门来到楼后的小院里。小院约有一亩,南北长,东西宽,北面有一道高墙围起。院内有一棵桂花树,枝叶繁茂,占了院落西边一角,桂花树下是一个月洞门,门外隐见曲折回廊。院中用卵石铺地,墙角之下用山石围绕,几丛紫竹随风摇曳。

  晨光熹微,凉风阵阵,他紧了紧外衣,望着天边的残月,他想,看达奚的信中词句,言语甚是不逊,难道他真要挑起战争?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宫中朱光也醒了,宫女端上茶点,朱光看着墙上装裱精美的地图,若有所思,他想,要是西北战事起来,可以把景武派到那里去,这样也转移了他的视线,不用一直追究他父亲的事。但景武的妻子瑶华已经怀孕,到时真要提起倒也不太好开口。他想把景武叫来问问他的想法,但自己现时真不太敢面对他,当时匆匆忙忙杀死景武的父亲,现在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凌风送莫韩出来,两人边走边谈,户部事务繁杂,国内州府的户数人口、田亩数;赋税、徭役、土产进贡的数量定额;经费拨付、官员的薪水、职田的拨给;国家预算的制订、赋税收入的统计;调查各地的物产种类数量;计算物资运往各地水陆运输的里程、时日、运费;各仓库粮食、财物出入的登记;度量衡的制订、修改等等都是户部的职责。

  现在户部的官员大小事务都要向凌风请示,他不胜其烦却也没有办法,他对莫韩说:“这些事务,以前怎样处理就照旧吧。我刚接触这边的事,并不熟悉办事程序,也不好随便定夺,你们这样做,给我的压力太大了吧?”

  莫韩看着他说:“王上请您主管户部,这些事务当然要向您请示后再办,否则人家会说我们不尊重您。再说现时当官的都是这样,能推尽量往上推,您就忍一忍吧!”

  凌风笑说:“那我岂不是掉到陷阱里来了吗?”莫韩说:“人说做官本来就如飞蛾扑火,但又有谁愿意抽身而出呢?”

  两人来到院外,莫韩告辞。

  凌风沿着廊下向厅上走去,他在厢房门口听见程卓和何弘在议论达奚的事,不由站住倾听。何弘说:“我真想看看这个达奚如何凶恶,居然做出杀父娶母的事来。”程卓说:“我们这里娶母的虽然不多,可是要说弑父之行,也是比比皆是,比他处不遑多让,老兄太古板了吧。”何弘说:“此是禽兽之行,你倒说得轻巧。”程卓说:“一旦到了紧要关头,管你是谁?有了利害纷争,也讲不得父子不父子了。”

  他们看见凌风站在门口,不由得站起来,齐声说:“凌大人。”凌风没有说话,沉着脸走了过去。

  凌风在书房里看卷宗,心里却想着程卓的一番话,他在情感上无法接受程卓的言语,但理智上却也有些认同。他废除了凌迟之刑,别人有些议论,说对那种废理逆伦之行没有了威慑力了。他想光靠刑罚来控制人的行为,有多少作用呢?但是达奚杀父继位,也没见什么忏悔之意,反而稳坐宝座,这也使他不平。他心想,达奚对父亲动刀之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今日凌风回府较早,他与妻子相约,去景武府上去探望他的王妃瑶华,瑶华怀孕两个月了,他们也很为他们夫妻高兴。

  他们到达景武的府门,凌风让门上的侍卫通报进去,景武急急出来迎接,他一直在外调查他父亲二十几年前失踪的事,这几天瑶华怀孕不太舒服,他才回来陪她几日。

  景武请凌风厅上叙话,琼英来到后面楼上看瑶华。瑶华睡在楼阁的二楼,这里空气较好,视野开阔。进了槅扇门,有一架绘有花卉彩蝶图案的嵌银画屏遮住视线。琼英绕过画屏,细细的珠帘之后,隐约看见瑶华躺在卧榻之上,身上盖着轻纱薄被。她身穿白色罗衫,头发挽了一个小圆髻,用小金簪绾住,发髻边插了几支金钿和珠花,脸色有些苍白。

  侍女拉起珠帘,把瑶华扶起倚在榻上。琼英说您不要忙了,好好休息吧。她又说:“听说王妃殿下怀有身孕,凌大人和我都十分挂念。兼之景武殿下不在您身边,您一定十分寂寞。大人和我早想前来探望,但他实在太忙,以致拖到今日。现在好了,景武殿下回来陪您,您一定很高兴吧。”

  瑶华歉意地一笑,她说:“凌夫人,您和凌大人成婚,我们也没有上门道贺,今日您和凌大人又特地过来,真叫我们不好意思。”这时侍女上来说:“荣夫人来了。”话音未落,荣夫人已转进画屏,琼英站起招呼,瑶华对母亲说:“妈妈,这是凌夫人。”两人打过招呼,荣夫人说:“凌大人对荣府有恩,听说他娶了位美丽贤惠的夫人,我们都十分高兴。今日看到您,果然是端庄秀丽,名不虚传。瑶华一个人在家很寂寞,等她身体好些,我陪她到您府上回拜,你们两人要多多亲近才好。”

  琼英点头,她见母女两个人还有话要说,遂起身告辞,荣夫人把她送到楼下。她回到楼上,把侍女都打发出去,荣夫人坐在榻上,搂住瑶华肩头,对她说:“景武殿下这次回来,是不是在家呆几天就又要出去呢?”

  瑶华低声说:“他为自己父亲的事奔波,我也不太好干预他。”荣夫人说:“都过去二十几年了,还能查出什么名堂来?对他来说,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怀着身孕,还要为他的事操心吗?”

  瑶华靠在母亲怀里,唇边露出一丝微笑说:“景武是一根筋,不肯回头,我就是爱他的忠厚笃实。他心上的事*在脸上,不用费心思去猜,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踏实。”

  凌风在前厅和景武叙话,他问景武查访其父施云的事进展如何,景武皱着眉头:“我原以为此事是轻而易举,不想竟查得如此艰难。您执掌刑宪多年,有什么可以指教我的吗?

  凌风看着景武的眼睛说:“殿下,要我直言相告你定会不悦,我任司寇多年,看过不少案子,像令尊这样失踪二十多年毫无下落的案子,确实是无法侦破。若令尊真的已经去世,除非遗体被人找到,才会有发现。你现在这样寻找真是大海捞针,我劝你还是放弃了吧。”

  景武说:“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是把大秦的土地全部挖掘一遍,我也要找到父亲的下落。”他又说:“我要上奏王上,要求准许我去拂林国调查。父亲是从拂林国回来后出事的,也许在那里会有线索。”

第八章
凌风不禁失声说:“不行,王上不会答应的!”景武说:“他有什么权力干涉我?”凌风和缓了口气说:“西北的地区形势不太稳定,听说拂林国也在那里活动,你现在去拂林,时机不太好。”

  景武说:“就算是这样,你可也太激动了些。”凌风尴尬地笑笑,一时说不出话来,厅上一片沉寂。琼英从后面进来,凌风走上去迎着妻子,转身过来对景武说:“王妃殿下身体不太好,我们也就不久留了,殿下您也心宽些,不要让王妃过于担心了。我告辞了。”景武作势要送他,被他拦住了。

  凌风把妻子扶上马车,自己也坐了上来。琼英靠着他的肩头说:“我最近好累,也不太想吃东西,你整天在外面,也不多陪陪我,这么大的房子就我和几个侍女,我真的好寂寞。”凌风搂着妻子,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的苦,我何尝不是如此?现在我们就像进了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永远停不下来了。”琼英说:“凌风,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凌风紧紧抱住妻子,刚想说什么,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他的府邸了。凌风楞了一下,对车夫说:“去西市的园子吧。”

  路上,凌风说:“我们到园子里住两天,也换换空气,顺便到你父亲家去,你看如何?”琼英说:“我听你的。”马车向西急驶,窗外很热闹,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凌风望着外面叹了口气,这里他很久没有来了。

  马车到了园门,凌风把妻子扶下来,琼英面色苍白,站立不稳,她靠在丈夫怀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凌风说:“琼英,你怎么了?你吓坏我了。”琼英说:“不知怎的,我就是觉得好累。”凌风把妻子扶到后房,叫来侍女服侍她,转身叫管事请御医颜远过来为她诊治。

  颜远现在春风得意,他娶了楚青夫人为妻,两人夫唱妇随,伉俪情深,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半的孩子了。他带着一个副手,给他背着药箱。来到院门,凌风迎上去,说:“琼英身体不舒服,你快点为她诊治吧。”颜远进了房门为琼英诊脉,凌风焦急地站在旁边,过了片刻,颜远笑嘻嘻的说:“不妨事的,你夫人是喜脉,她有喜了。”凌风睁大眼睛,不太相信地说:“是真的吗?你再看看。”颜远一笑,“要是我诊断错误,你就把我的鼻子揪下来吧。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劳累生气,我写张饮食和其它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你照着多注意就可以了。”

  凌风来到妻子床前,看着她疲惫的脸,琼英把头伏在他的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眼泪,他们将会有一个孩子了。

  由于作者笔力有限,此书暂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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