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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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的野望-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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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一夜。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当然没有错过那些护卫们诡异的,凹陷下去的胸腔。所以在看到枪口的一刹那,他的腿就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接着,他顺理成章地被哪个家伙流出来的肠子绊倒了。

    小队长跌坐在地上,下巴抖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全。他看着这个肮脏的巷子,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酸臭、*、和几乎要盖过一切的血腥味儿,最终说出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你们这些,这些,胆大包天的恶棍!长老院会,会让你们,全部,付出代价的!赶紧放了我,不然——”

    “啪。”

    在极其细微的出膛声后,尼古拉斯无所谓地甩了甩枪口,将银黑色的火|枪放在手里转着玩儿。

    “啊哈。”瑟罗非走上前来,不怎么有同情心地踢了踢那个小队长的腿,“贵族果然是不能够轻易理解的物种啊。”

    她把正努力睁着肿眼泡,一脸感动崇拜看着她的安娜放下,比着安娜的脑袋嘟囔了一句“长得挺快”,就径直往巷子口的一个废弃木箱走去。

    她一把揪出瑟瑟发抖的杰克,将他甩在一堆断肢内脏上。

    杰克吓得发出凄厉的叫声。

    “好了好了。”瑟罗非抬手一划,剑锋凭空在杰克脸侧的地面留下一道相当狰狞的划痕,“是时候闭嘴了,要不然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杰克响亮地哽咽一声,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

    瑟罗非看向正在和尼古拉斯行礼的蝎子,问道:“你们和护卫队打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家伙?”

    蝎子扫了杰克一眼,满脸都是厌恶的神色。她简单地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一遍。

    “啊哦。”瑟罗非垂着眼睛,嘴角不咸不淡地扯着:“这可有点儿不太厚道,是不是,老邻居?”

    杰克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只是一时贪婪……你们现在不是都没事儿吗,安娜不是我打的,我什么都没干……他们,他们都死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放我走,我把那些房子都还给你们!”

    “什么都没干?那是碰巧。我估计哪个神祗被你恶心得不行,才那么凑巧让我们刚进玛蒙城就撞上这一出……”瑟罗非冷笑一声,“如果这会儿被你欺负的只是个普通家庭,那他们肯定什么财产都保不住了,家里生病的长辈只能活活饿死,唯二两个好不容易养大的年轻姑娘还要被你们这些一点儿魅力没有的家伙轮|暴。杰克,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你的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了。”

    杰克实在找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能颠三倒四地求饶:“可我们毕竟是邻居,瑟罗非,安娜,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拜托看在我父母的脸面上——”

    “你父母的脸?他们的脸早就被你丢光了,我想看也没地方找——假设他们和你不是一伙的。”

    “海盗从不给自己留下祸患。”

    “再也不见了,杰克。我从你去创世神面前,能不能抱上祂的大腿就得靠你自己努力了。我看好你哟。”

    瑟罗非甩干净剑上的血迹,转过身来看着蝎子和安娜。

    她快乐地裂开嘴,眼睛弯弯的:“你们的腿受伤了?我记得没有?怎么还不来给我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安娜呜咽了一声,压根不管地上的狼藉,重重地朝瑟罗非扑了过去。

    蝎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嗤,但她还是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走了过去,她环住瑟罗非的力道一点儿不比安娜的小。

    船长闷声站在一边,一会儿看看勒在女剑士腰上的手,一会儿看看捧着女剑士脸的手,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

    他们一边交换着这一年来各自的经历,一边处理着现场。

    虽说玛蒙城的贫民区一向混乱,大家也都挺识趣儿的,默认不管别人家的事。但他们总不可能留着这么一地残肢内脏到天亮——又不是嫌命太长了。

    好在这两个在塞拜城居住了半年的家伙带回了不少好东西。

    瑟罗非弯腰将最后一点儿隔离粉仔细撒下,确认它们首尾相接,连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圈,才盯着巷子口的木箱,下巴微不可查地往尼古拉斯的方向抬了抬:“嗯,那什么,可以放火了。”

    “……”蝎子有些诧异地挑眉,和安娜一起不明所以地看向“那什么”。

    “那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老老实实换上新的弹匣,朝那堆尸体扣下了扳机。

    淡灰色的火焰骤然窜起,瞬间将整个圈子填满了!

    安娜小小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不等她站定,那些颜色诡异的火焰又突然消失。火焰散去后,地上只散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很快被夜风吹散了。

    “海民的东西就是这么神奇。”瑟罗非拍拍手,有点儿迫不及待地往巷子深处的小破楼走去,“我们悄悄地进去,随便找个地方藏好,聊聊天。快天亮的时候我们去集市上买一~大堆好吃的,再来一张大桌子和一块漂漂亮亮的桌布,让他们好好吃上一惊……我知道有家不起眼的小店,他们那儿的蜂蜜蛋糕使用纯正的艾斯兰桂树蜂蜜做的,简直没有比那更香的东西了……对啦,乔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一块儿吓——”

    瑟罗非的话音夏然而止。

    他们已经走到了蝎子和安娜居住的楼房前。

    然而此刻,那扇门是开着的。门栓和锁链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明显是被锋利的刀具砍断的。

    “糟了。”蝎子一闪身冲了上去,“还有一个护卫!他最初掉进了污水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瑟罗非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下她也顾不上安娜了,只能脑子一片空表地跟着蝎子往前冲。

    尼古拉斯不愧是南十字号的船首炮。他直接一个纵跃,抓紧二楼走廊的底部,毫不费力地翻了上去。

    接着,他停住了。

    冲在最前面的蝎子就落后了一点点儿。她急着想要拨开拦在前面的高大身躯:“现在是什么状——”

    她也停住了。

    这栋楼房的每一个空间都非常狭小逼仄。这条走廊即便是尼古拉斯一个人走,都得收敛着别大幅度甩肩甩手,不然肯定撞墙。现在,尼古拉斯一个,蝎子一个,两个身高腿长的家伙往前面一挡,瑟罗非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儿了?你们怎么停在这里?”安娜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安娜?安娜!”希金斯太太嘶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妈妈!妈妈你没事吗!”

    尼古拉斯和蝎子默默地给这个腿脚不便的女人让了一条路。希金斯太太一瘸一拐地穿过那堵人墙,在看到瑟罗非的当下,她脸上就下意识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下一刻,她见到了半边脸肿得看不出人样的小安娜。

    希金斯太太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喉音,扔下手中一直紧紧攒着的匕首,和冲上来的安娜抱在了一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经历了今晚发生的事儿,安娜又变得更加稳重了点儿。她眼眶也有些湿润,但没有哭,反而低声安慰着自己饱受惊吓的母亲。

    瑟罗非也稍微放了点儿心。希金斯太太这样,不像是有哪个同伴被挟持了的表现。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那个护卫是不是没有过来?你们刚才怎么站着一动不——”

    瑟罗非和之前的尼古拉斯、蝎子一样,全身僵硬地站在这个昏暗、破旧的走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创世神啊。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受到了颠覆。

    前方,两步开外,明显有一个人形趴卧在地上。

    根据瑟罗非当了那么多年海盗练出来的眼力,这个人是死透了。

    不不,重点不是这一具穿着盔甲的尸体。

    重点是站在走廊尽头的……玛格丽塔。

    玛格丽塔是个从不深究的、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小妇人,蝎子的谎话将她骗得牢牢的。所以比起希金斯太太明显消瘦的身形和泛黄的脸色,玛格丽塔和从前比起来几乎没有变化。

    她今天用的是绣有大丽花和蜂鸟的,玫红色的头巾。非常亮眼。

    她抬起头,清蓝色的瞳孔里还是一样带着些微的茫然和涣散。

    她依旧看不见。

    “是……罗尔回来了吗?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啦。”

    玛格丽塔一手提着裙子,小步跑了过来。她脚步轻快地跳过了地上那一具在心脏处留下了致命伤的尸体。

    “啊……妈妈。”瑟罗非讷讷开口。

    “罗尔!真的是你!太不孝了!一走就走了一年,你这个心里只有雇主和海胆儿,没有妈妈的坏姑娘!”玛格丽塔嘴上这么说着,表情却是快乐而宠溺的。她张开双手想要拥抱自家好不容易回来了的姑娘,却觉得手里有些沉——

    “哎呀。”玛格丽塔将一只明显十分精巧,并且一直被细致保养着的金色细管手枪随手放在了走廊的扶手上。

    她心满意足地将自家姑娘抱了个满怀,说:“又瘦了!再瘦就没有屁股了,当心你那小男朋友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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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5。1。2
    在玛格丽塔的房间里,几个海盗排排坐着,手脚都放得规规矩矩的,乖巧得像只鹧鸪。

    瑟罗非觉得自己还需要点儿时间接受自家母亲在风格上的巨变。蝎子也默不作声,然而她的安静八成是因为她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盲目崇拜中——在鸟钻石镇第一次见面时,蝎子表现出了对玛格丽塔莫名的孺慕和亲近感。

    现在,瑟罗非有些担心蝎子身上几乎可以具象化的狂热会把老旧的木头地板烤焦。她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此刻玛格丽塔发话说“来做我的跟班吧”,蝎子一定表示好好好我期待这个很久了。南十字号提供再好的福利也没用。

    尼古拉斯也沉默着……好吧他一直就是这样。

    “怎么都不说话?”玛格丽塔纳闷地偏偏头,摸索到饼干盒子后把它往前推了推,“那就……吃点儿饼干?”

    靠在一边给安娜上药的希金斯太太特别神气地哼了一声:“他们这是被你吓着了,玛格丽塔。现在的年轻人,早就忘了稳重才是最好的品质。”

    瑟罗非惊讶道:“希金斯太太!这么说,你……你知道?”

    希金斯太太更加神气了。她斜斜地瞥了瑟罗非一眼:“知道什么?玛格丽塔曾经在甲板上名声大噪的事儿?你倒是去问问,鸟钻石镇上了年纪的人又有几个不知道她?当然,她成名太早,等你们这辈长起来,‘破晓玫瑰’的颜色早就被海水冲刷干净了。”

    “……”瑟罗非震惊得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胡乱恭维了一句:“呃,你虽然上了年纪,还大龄产女,但保养得实在不错,看起来最多四十岁。”

    希金斯太太怒得几乎要跳起来:“我只有三十!”

    “所以像希金斯太太你这样吝啬的人,才会在那时候主动资助我们家!”瑟罗非恍然大悟。

    获得了一个“吝啬”的评价,希金斯太太反而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她下巴一台,趾高气昂地说:“那当然!你以为我们家是开善堂的吗!”

    玛格丽塔一如既往,在旁边快乐地笑了起来。

    是的,玛格丽塔一直很爱笑。她金发蓝眼,面庞红润,就像盛开的柑橘花,在她身边连空气都变得蓬松起来。玛格丽塔有无数种小心思小手艺让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使人开心。

    在瑟罗非的眼里,她的母亲一直是天真、柔弱、不谙世事,需要她来保护的。她到了现在也无法想象,她那个烹饪和手工特别出众的母亲,曾经是个……在甲板上名声大噪的女海盗?破晓玫瑰?!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些念头在瑟罗非脑子里飞快地转过。就在这时,蝎子突然吸了口气,惊呼道:“破晓玫瑰!天啊,我听过您的名字!在南十字号刚刚组建的时候,我听到几个讨人厌的家伙在议论,说什么海盗还是该用刀剑,远攻手出名得快,却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比如‘破晓玫瑰’,‘小丑班德里克’什么的。我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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