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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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分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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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差吓得哆哩哆嗦地回禀说:“他是广东人,出生在德国,拿的是德国护照,是奔驰公司的技师,不归中国管。他听得懂官话,只会说粤话。袁大人把他请来……”   

  李连英听到这,火冒三丈。骂道:“浑蛋,你怎么不早说,这差是怎么当的,真是浑到底带砸锅,弄不好什么都白搭了。”   

  “白搭”先生被请到临湖轩去喝冰镇酸梅汤,李连英嘱咐说:“好好伺候着,把他稳住。”   

  太监们围着奔驰看新鲜,崔玉桂脑袋一热,大声喊道:“谁要能跪着把这玩意儿赶过来,老佛爷有赏,绝少不了。”太监们一听纷纷跳上了车,跪在方向盘前摆弄开了。   

  这时,裕庚的法国夫人对慈禧说:“驾驶汽车要经过专业训练,考试合格后,方获见习司机的资格,还要在正式司机的指导下,才准许上路实习,半年后才能成为正式司机。这些太监恐怕控制不了这部车。汽车行驶得太快,一旦出了问题……”   

  对于裕太太的话,慈禧半懂半不懂。见太监们确实没有跪着把车赶过来的能耐,于是起驾回乐寿堂了。   

  李连英对小太监们挥了挥手说:“别瞎折腾了,快把白搭先生请回来,把这车赶进屋去。”一个小太监回禀说:“白先生喝完冰镇酸梅汤就走了。”李连英骂道:“废物,真不会办事,怎么不拦住呀。”   

  小太监嘟嘟囔囔地说:“他是德国人,我敢拦吗。”“谁叫你硬拦了,想办法稳住他,多给他喝几小碗冰镇酸梅汤不就行了吗?”小太监挺委屈,小声说:“我是用的小碗,他比划着要用大碗,我刚要去取大碗,他端起盆,把冰镇酸梅汤一口气就给喝了个见底,然向冲我挑了个大拇哥就走了。”   

  李连英一跺脚:“我这冰镇酸梅汤是白搭了。”   

  慈禧没坐上汽车,心里总有点不痛快。午休之后,不舒之意方解。李连英进前说:“汽车这玩意儿跑得快,可是太颠,坐着不平稳。老佛爷一会儿去坐坐小火轮,船大走得稳当,坐着肆态。”   

  慈禧登上了日本人赠送的永和号小火轮后,蒸汽机一启动,隆隆声震得老佛爷心慌意乱,立即传旨停船。责问道:“这开船的是生鞑子还是生蛮子,怎么毛手毛脚的!”李连英低声回奏:“开船的是日本人。”老佛爷没再说什么,满脸不悦地起驾下船了。   

  二总管崔玉桂有主意,让小火轮拖着龙舟在昆明湖上转了两圈。慈禧坐在龙舟上感觉很好,破浪激风,甚是凉爽。于是传旨,晚宴设在龙舟上,以赏湖月。   

  万事皆备,慈禧在颐和园中宴请了各国的公使夫人。斯日金风乍起,丹桂飘香,诚为北京最佳之朗秋。宴会地点选择在清宴舫。西向远眺,玉泉山的云光塔影尽收眼底;东向而望,万寿山佛香阁如在画中;南接西堤六桥,十里柳浪尽入烟波;北连苏州河,五步一景,景景换境。境境入韵,韵韵入微。微中见大,大象无形。得之心而难言、难书、难画,实可谓观止矣。   

  宴会气氛和谐而融洽,公使夫人们说什么,老佛爷听不懂,老佛爷说什么,公使夫人们也听不懂。只有站在慈禧身边的李连英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洋娘们说什么,德龄、容龄两姐妹均按照总管大人的关照翻译成“对太后十分景仰,祝太后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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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盖私房的人忙坏了(4)         

  老佛爷又飘飘然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误会了洋人。只恨自己“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的懿旨发得太迟了,要是早些发出,洋人说什么也不会向着小冤家闹什么归政于皇上。宴罢,慈禧又乘兴陪着公使夫人们放舟昆明湖,在排云殿前兜了三圈,才离舟登岸。公使夫人们驱车返城,慈禧也觉得累了,回到乐寿堂睡了一大觉。   

  老佛爷够狠的   

  一觉醒来,崔玉桂上来回事,宫女们见二总管进来回事,就都退了出去。崔玉桂向前凑了两步,躬着身子说:“这两天可不消停,姐俩都太放肆了,大的两眼偷着传情,小的动不动就撒娇。皇上弹琴,大的就跳舞,皇上修表,小的就在旁边指指点点。”   

  “他什么时候又修上表了?”慈禧打断了崔玉桂的话。   

  “回老佛爷,您说这事邪不邪,造办处都修不好的老钟、老表,皇上拆了后几摆划就又走上了,走得还挺准。小的把她们家一个不走的怀表拿来了,皇上拆了后没一个时辰就给修好了,还给她的时候说:‘现在是三点四十五分了,法语怎么说。’小的蹦着说:‘法语说现在是还差一刻四点。’皇上乐了,挥了挥手说:‘去玩儿吧。’她也不谢恩,转身就跑了……”   

  慈禧又一次打断了崔玉桂的话:“我心里有数,这两个丫头是什么双重国籍,我问什么叫双重国籍,外务部侍郎端瑞回奏说:‘一半归大清管,一半归法国管。’正在用人之际,我就先用着吧,好歹一半归大清管。她娘是法国人我管不了,她爹裕庚我可管得了。她们娘仨也就不能太出格。”   

  崔玉桂向后退了三步,刚要请安、转身,慈禧发话了:“小崔子,你回来。我还有话跟你说。”崔玉桂向前凑了三步,又躬下了身子。   

  慈禧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回京后里里外外都忙,想跟你说的话挺多。趁着下午清闲,我再给你交个实底。”崔玉桂受宠若惊,身子不由地又向前移了两步。   

  “你看出来了没有?皇上不会容你。我只能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出宫。”当头一棒,把崔玉桂闷傻了,愣呆呆的,两眼发直。   

  慈禧接着又说:“洋人不叫招太监了,和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大清得恪守条约,不能失信于洋人。再说我这把年纪了,你又这么年轻,以后我也就护不了你,不如早点走。也免得小冤家算计你,就怕有人算计呀!算计我的人太多了,最不好对付的就是洋人。其实我也不想和洋人对着干。小冤家甩开我闹什么维新,他哪是闹什么维新?是闹单挑,闹分家。我是那么好甩的吗? 我要叫他知道厉害。他维新,我偏不维新,他变法,我偏不变法。要维新,要变法,也得我领着干。   

  “我哪不想维新呀!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祖制。惇王爷倒是知道什么是祖制,死守着祖制,可是他穷得掉了底。他闹事;好打发,只要赏他点寸头、首饰,再让内务府给他送两车山西老汾酒,就什么事都了啦。   

  “鬼子六要是闹事,可就不那么好对付。所以我这老嫂子对老五是一个劲地让,对老六是打一巴掌揉三揉,可怎么对付洋人,我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洋人喜欢银子,我也不能把大清的银子都送给他们。都送过去了,他们乐了,我花什么呀?不知是怎么回事,洋人就看上了小冤家。   

  “我也就在洋人面前露一手,小冤家搞变法,我办新政。他改八股为策论,我废科举办学堂。他要变更官制,我痛痛快快地改革官制。巡警部、度支部、农工商部、邮传部、大理院、咨议局、弼德院……这以前有吗?   

  “洋人的东西就是好,咱们从正定上了火车,多顺当,多舒坦,沙发还没有坐热,就到了北京。这电灯多亮,比蜡烛、油灯强多了。这就是‘用’。张之洞说的好,‘中为体,西为用’,只要体不变,不搞什么议会,怎么‘用’都行。就是我的那个小冤家,也没有糊涂到要弄个什么议会。   

  “算了,话不说得这么远了。再过几天,我就找你个漏子,把你轰出宫去。只要有我在,那小冤家也不敢把你怎样。你是个明白人,小顺子可就糊涂,找死呀,叫李鸿章给灭了,嘴不严就这下场,别说他还想敲人的竹杠。你出宫后说个媳妇,好好地过日子。记住!有钱也不能露富。露了富招事,就有人算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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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盖私房的人忙坏了(5)         

  崔玉桂先是手脚冰凉,头冒冷汗,现在缓过来了点,心里也就开始明白了。于是欠身把声音压得极低,说:“存在外面的细软是不是运回宫中?”   

  慈禧摇了摇头说:“弄出去就不忙着弄回来。”“那就先送到桂公爷府存着?”慈禧又摇了摇头,说:“不妥。我的那个宝贝弟弟,准得都送到当铺换大烟抽。”   

  崔玉桂想了想说:“还是送到桂公爷府稳当,把细软装箱、加封、编号,没有懿旨不准私动。清单放在您手里,您想要什么就让桂公爷给送进来。”   

  慈禧想了想,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吧,你也留下点,好过日子。”崔玉桂赶紧低声回奏:“奴才不敢,私占了大内宝物,必有天惩。”慈禧听了后又点点头,从袖口里掏了几张银票,说:“你拿着用吧,好好过日子,有事就去找桂公爷,我这个弟弟没本事,但对人实在,亏不了你这个干儿子。”   

  崔玉桂叩头谢恩。退三步刚要转身,慈禧又问道:“桂公府近来消停不消停?”“还是二格格和澍贝勒老顶牛……”慈禧一听满脸怒色,咬牙骂道:“让我不痛快,我让他生不如死。”   

  退到下屋后,崔玉桂打开银票一瞧,撇嘴笑了,随手就放进了抽屉里。   

  崔玉桂住进了娘娘庙。北京城有一条中轴线,起于永定门,穿过正阳门、大清门、天安门、端门、午门、大内的各殿、景山、地安门、鼓楼,止于钟楼。在钟楼后有一座娘娘庙,该庙的寺门对着钟楼,但不是正对。不正对的原因是不敢正对,不敢继皇家之祥瑞,只能借皇家之祥瑞,算是附龙尾。娘娘庙是太监们集资修的义养之所。根据个人的财力,给寺中捐一笔钱,至少是五十两银子,多者不限,出宫为民后,就能入庙终老此身。崔玉桂是娘娘庙最大的施主,被逐出宫后,也就住进了娘娘庙。他住进娘娘庙是一箭双雕。一是表白自己贫而好义,钱都捐给庙里了,出宫后也就只能住在庙里。二是娘娘庙系消息灵通之所,宫中有什么动静,娘娘庙没有不知道的。   

  崔玉桂心中怀着鬼胎,存在凝和庙中的细软,西狩时大多没来得及搬上来,还封存在西配殿的密室中。出宫时就没数,他送进桂公府的都是三、四流货,编号也是大概齐,来个瞎对付。一、二流的早就暗中分批分期地运进了天津英租界,在静庐小洋楼的密室中藏了起来,静庐才是这位二总管真正的退养之所。但现在他还不想退养,冀希着奇迹出现。崔玉桂心里跟明镜似的,老佛爷一定得叫小冤家先走一步,说不定那时我崔二总管就能东山再起。   

  崔玉桂出宫为民,真是痛痛快快地当了老百姓,除了隔几天去趟桂公府外,宅门哪也没去过。慈禧的胞弟桂祥爵拜承恩公,世人也就称之为桂公爷。这位公爷既是国舅爷,又是国丈爷。于咸丰而言,他是小舅子,于光绪而言,他是老丈人。一门出两后,姑姪同主中宫,在外戚之中实可谓至矣。  

  崔玉桂的行径很快就成了友贤轩和大碗居的热门话题,大家所探讨的内容不外是出宫的因由和干嘛老往桂公府跑。   

  这天兆四爷一进友贤轩,就提高了嗓门说:“我刚才在鼓楼后头碰见崔玉桂了,也真邪门,他头戴一顶海龙拔针的软胎帽子,毛茸茸的活像个老蒙古。身穿黑缎暗花马褂,两寸高的紫貂领子,银狐嗉筒子皮袍,下身穿着玄色青绸缎棉裤,裤脚向后一抿,用两根蓝飘带一系,脚底下是一双两道梁满帮云头粉底大缎子棉鞋。上身挺阔气,下身挺匪气。真是不伦不类,看他那神气样,可不像是个出宫为民的老公。倒像个,”说到这兆四的话打住了,他也说不清这位大内的前二总管倒像个什么。   

  王掌柜赶紧沏上一壶小叶双熏,兆四连喝了两碗后,接上了自己的话茬:“这崔玉桂到底是为什么出宫为民?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还敢住在娘娘庙里,在老公群里混看来他多少还有点儿人缘,要不然大伙不把他吃了。”   

  佟六爷接腔说:“昨天的报纸就登了有关崔玉桂的消息。”兆四把头一摇,说:“你成天往西什库教堂跑,那的报没什么真话。”   

  “那你上天汇轩、广庆轩去看报,那的报纸说的就是真话?告诉你,各报的消息都是大同小异,抢的就是时间,教会办的报纸消息就是快,能早上一天。不信你去看看……”   

  “不用去了,我打听清楚了。”满七爷一边落座一边说。兆四爷、那五爷都凑到了满七爷的桌子旁,要听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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