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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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抢状元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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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捞到她的一片衣角,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般空旷的令人不忍再看。

    “你怎么这样决绝,”他捏着手中的衣角,呆坐在崖边,低低道,“我还没有同你说,我愿意爱花楼姑娘,因那人是你,你如今是杀手,我仍然爱的是你,我找你那么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的声音被崖口的风声吹的零零散散,他想告诉她,他一直爱她,从第一次她拉下半副面纱,让他瞧见她的那双眸子时,就爱上了。

    可惜,她却再也听不见。

    念槿撩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喉咙里有些肿胀的堵,她嘶哑道,“若不是为了救我,你说那个刺客十七,她会不会再回到他身边来?”

    她原本就在想,那样深的一口洞谷,他们究竟是怎么找到,又是怎么将她救了出来的,如今看来,若不是十七,她恐怕…她恐怕早死在那乱箭之中。

    卫子顷也有些沉在悲伤里,毕竟是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一场生离死别,他道,“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若是,只是,他这一场情虽时日不久,却伤的忒深了些,如今他每日就在院子中看护后院的那些花,据说是十七在他府邸的时候栽的,他娘伤心的晕了几回也唤不回他。”

    念槿胸口堵的难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055 傅少城同十七3
    卫子顷突然道,“我打算求皇上赐婚,将南芊早日娶进府,原本我觉得,她还尚小不着急,可这件事后,我却有些怕来不及。”

    “也好,”念槿说,突然想起她和萧幕亦来,问道,“你方才说,萧幕亦受了伤?”

    卫子顷道,“不受伤,皇上能将你许配给他?他这也算是苦肉计,好在,总算是件令人欣慰的喜事。”

    ……

    光阴流转,相思成灾。

    迎阳花的花朵如同一颗颗坠落凡尘的太阳,灿烂明亮的朝着阳光绽放,金黄的花瓣在微风中颤抖。

    傅少城坐在十七曾经做过的藤椅上,闭着目半躺在花丛中,他记起曾经问过她,喜欢什么。

    “阳光,你看,今日的阳光多好,又温暖又亮堂。”她是这样回答他。

    傅少城心中空洞的厉害,她那样喜欢光亮,却仍旧死在那样黑暗潮湿的洞谷,可是他却什么也不了解她,不曾想过,她想要的,仅仅那样微不足道,于她,却是奢侈。

    “你为何要走?哪怕就以络茵的身份,在我身边,不好吗?”傅少城低低问道,一滴男儿泪滑落。

    良久,空气中拂过一阵风意。

    “十七她害怕得到再失去。”低沉的男音道。

    傅少城睁开眼,一个面色略有苍白,身着一袭暗灰色衣袍的男子立于他的身后。

    那男子兀自道,“我是十七的五哥,和她一同在洞谷里长大,曾经也是一名杀手。”

    傅少城从他身上幽冷的气息中,感觉到与十七相近的气息,“你是来替她寻仇的,”叹息道,“如此,也好。”

    五哥皱眉道,“你可想知道她为何离开?”

    傅少城未有回话,只因觉得一切都再没有意义。

    “她是杀手,你确是少将,一个活在幽暗里,一个活在光明下。”五哥自顾自言,“我给她发了信号,告诉她幽冥洞的人在寻她的下落,她来找到我,原本,我可以自己藏匿,也自然可以藏匿住她。但她不愿同我走,她说,她想同你在一起,她说,你说要娶她为妻。”

    “此后,她便想尽方法到处去救人,她从出师到如今,共杀了八十一个人,她说,等她救过八十一人的性命,就去找你,盼着你看在她虽然杀了那些人,却也救了人将功补过了,也会接纳她。她做到了,她最后救的那个人,便是你们的公主。”

    五哥声音苍凉的道,“却再也等不到你的接纳。”

    他苍凉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入傅少城的心脏。

    “她何至于此,”傅少城叹息。

    五哥道,“十七她这一辈子,从未得到过什么温暖,她说你给了她温暖,可是我十分想要问,你究竟是给了她几分的温暖,值得着她甘愿赔上性命去换。”

    傅少城突然发了疯似得,踉跄的奔出府,过府门槛时,踉跄的脚步差点摔了一跤。

    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让他觉得这样的孤独。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在他看到她面纱滑落时,他震惊,惊喜,又愤怒,他恼她欺骗了他,恼她只是利用他逃跑,恼她为何是一名杀手,竟从来没有想过,她原来对他有过那样深的感情。

    他给了她什么?不过是在花楼里,以为她是花楼中的姑娘,将她带了出来,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承诺,说要娶她,却还没有实现。

    她却记在心中,却觉得那已经是温暖,他对她说,‘花楼的姑娘出卖的只是身体,杀手确是连灵魂和良知都泯灭了,’她听到他这样说话,却没有任何解释,她心中,会有多失望?

    这一刻,他只想了解她,从过去到现在。

    他飞身上马,一路狂奔到了状元府,却被告知,萧幕亦同卫子顷去了宴楼喝酒。

    他又一路跌跌撞撞到宴楼,到了宴楼,马儿嘶鸣止步,他竟然没抓住绳索,从马上翻了下来。

    靠窗处,萧幕亦与卫子顷对坐,见他来,萧幕亦吩咐小二换了厢房,关了门,萧幕亦道,“我大约猜你想要这些。”

    他将一撂厚厚的簿子递给他,傅少城手指颤抖的接过,故作爽朗的笑道,“我就晓得你深藏不露,这天底下的事情,恐怕没有什么躲过你的眼睛是不?”

    卫子顷见他这个样子,有些不放心道,“你还好吧?”

    萧幕亦神色复杂的望着他道,“我若早些留神,或许…”

    傅少城摆手道,“不说这个,虽然从前我见你对念槿那样,不大待见你,但这一次,我还是十分欣赏你。今日我们且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056 傅少城同十七4
    卫子顷替他满上酒道,“你若心中不痛苦,就喝个痛快也好。”

    傅少城端起酒盏,一口干了大笑道,“我心中很痛快,原来我挺心疼小槿儿的,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巴巴的要卑微的去喜欢一个不喜欢她的人,从前她受了委屈,就喜欢同我这喝酒撒疯,不过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你好好待她。”

    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萧幕亦将他的倒酒的手按住,道,“借酒浇愁并不是什么好方法,你若想发泄,不妨说一说她。”

    傅少城执酒盏的手抖了一下,坐下来,手握着酒盏捶到桌面,道,“如今还能说什么?今日十七她五哥找过我,我从前不晓得,只以为那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如今却觉得自己肤浅的可笑。”

    他又饮了一口酒,道,“盼君怜取眼前人,这是她的离去教会我的一个道理,从前我总觉得,即使我暂时找不到她,天下就这般大,总有一天能找得到,却原来,并非我找得到她,就能够同她在一起,若我能早一步找到她…”

    傅少城涩然一笑,“感情这个东西,有时候是等不得的,如今你们应当谨记这个教训。”

    曾经不沾情爱的傅少城,一次情伤,仿佛一夕勘破很多情事,一时间萧幕亦同卫子顷亦无话相劝,再多的话语,也抵不过死亡带来的苍白。

    情这个东西,一旦毒起来,虽不能要人命,却能生生折磨的人不堪生存,十七的死,是傅少城的心中的一道死结,若是她还活着,他们或许能在一起,或许不能。

    但比情更可怕的,却是她为他而死,他却依然不得不苟活着,要时时刻刻被这样的蚀骨相思蚀骨悔恨折磨的耗尽了最后一缕生命,至死方休。

    这一晚,傅少城喝的酊酩大醉,醒来后,人已在自家的府邸里。

    床榻间,他翻着萧幕亦给他的簿子,一页一页,从十七她三岁开始被卖给杀手组织,到她逐渐出落的美貌在杀手组织里被同伴排挤,从被男同伴的骚扰,到那个变态獠牙面具君上对她的虎视眈眈,从谷医选中她炼制百毒不侵的体格,到她如何捱过谷医在她身上种各种毒的巨大苦痛,从她第一次杀人的彷徨无措,到她如今的冷漠从容。

    他终于晓得,为何那日她中了合欢散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她的身子已经百毒不侵,可他却知道,要练就百毒不侵的体格,是要经过多少种毒药的浸泡,尝尽天下毒药的腐蚀,稍有差池,便是毒气攻心而死。

    傅少城每翻一页,心中的痛就深一层,他甚至怨恨萧幕亦,为何要查的那样细致。

    他仿佛看到,绝望的十七,在残酷的杀手营里,苦苦求生;

    仿佛看到,隐忍的十七,在杀手营里,如何心惊胆颤的应对那些变态的男人;

    仿佛看到,无助的十七,在百毒侵入时,抵抗毒药时的痛不欲生;

    仿佛看到,彷徨的十七,在第一次被迫杀人时,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透出怎样的恐惧。

    她叫十七,杀手营里的一个代号而已,她连名字都没有,死前的最后一刻,却想叫他一声少城。

    她这一辈子,唯一想要的,不过他给她的那份承诺吧,她想成为他的妻,却为了他死在他的长矛之下。

    十七,杀手营里的一个代号而已,这个代号,却叫他每念起来一次,心中的痛就深一分。

    还是春光惊已暮,此身犹在天涯。

    断肠无奈苦相思。

    忧心徒耿耿,分付与他谁。

    翌日,傅少城府邸的后院内,多了一尊衣冠冢,上曰,傅少城之妻傅十七之墓。

    衣冠冢立在银杏树下的秋千旁,没有任何的精雕细琢,只是每一笔画每一个字都是傅少城亲手雕刻而成。

    他站在迎阳花前,对着衣冠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缓缓道,“十七,你没有姓氏,就冠我的姓氏好不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我每年都在这里,为你种上你最爱的迎阳花,可好?”

    金黄色迎阳花在秋风中萧瑟颤抖,他仿佛看到十七,慵懒的坐在藤椅上,掀开那双惊华绝艳的狭长丹凤眼,道一句,“傅少城,我叫十七。”
057 同游
    栾城城主兰叙已经启程回往栾城,其妹兰朵儿却被皇上看中,道是一位机灵活泼的小姑娘,封为朵郡主,留在望都城中,并赐了府邸,所谓隆恩浩荡。

    原本兰朵儿并未打算留在望都,却对那位无意中摸了她胸的小白面公子上了心,无奈萧幕亦身体欠佳,她也一直不大好意思去打听。

    兰叙离开望都城前,与萧幕亦在竹林密室密谈了许久,皇上扣下兰朵儿无非是想扣个人质在望都,如此栾城再想有什么不附之念,兰朵儿便是一抔随时被扬洒掉的炮灰。

    帝王心,深似海。

    近日宫中虽已太平,太医院却不甚太平。

    太医奔走公主府奔走的十分的勤快,原因念槿公主救回来后,已经月余,体息却仍旧不大爽利,也断没有从前的康健。

    华南彦花了很多的功夫,翻遍医术却未能将她身体里的那粒化骨散的毒彻底拔出,华南彦道,“这份毒中,似乎是下了其他的毒份,掺杂其中却令人察觉不出来,不过对身体无碍,只是令公主从前学的功夫都废掉了。”

    皇上总算对他这位女儿还有些愧疚之心,宫变后随了她的心愿,将她赐婚于萧幕亦,念槿自小上蹿下跳皮实惯了,如今却要三步一小停,五步一大歇的过活,很是令人不忍见她那样。

    皇上担忧她突然身体这般娇弱会致心情不畅,特意准了萧侍郎十日不上朝的假期,令他好生陪伴公主一些时日。

    念槿被萧幕亦一辆马车接走时,华南芊眼神哀怨的盯着马车尾盯了很久,身旁的卫子顷道,“公主终于喜结良缘是好事,你要理智点。”

    华南芊回眸,望了他一眼,吸了口气道,“要不,你也娶我吧。”

    卫子顷心中叮铃一声,觉得很圆满。

    “不如,我们同公主一同举行成亲礼?这样我也算同她一日成亲了……”华南芊继续道。

    卫子顷心中的圆满,啵的破灭的渣都不剩。

    马车还是上一次念槿去无量寺用的那辆马车,只是赶车的换成了执棋和一个挺面生的小厮。

    马车内宽敞,有一方矮几,上头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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