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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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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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那个时候,最似新婚,知道你生死都要与我在一起了。”

    “纪陶……”

    裘宝旸瞪着含情脉脉的二人:“酸得实在不像话了!哥是不是要在头上贴个条子?写上‘哥还在’,引起你俩的注意?”

    唐糖着实把他忘了:“呃……宝二哥,你想法直接,常有出其不意的主意,你主持个公道,我是该听纪陶的留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呢,还是当迎难而上,灭了那个老儿以绝后患!”

    裘宝旸想一想:“其实听纪陶说的意思,老秃鹫觊觎的那个麒麟肉,仿佛是你肚子里那个血淋漓的半熟胎儿,并不是你生出来那个肉嘟嘟的小孩。你躲到把孩子生出来,他就不要吃了呀。”

    如此残忍,纪陶都听不下去:“宝旸……”

    秃鹫是一种专食腐肉的动物,唐糖想到自己腹中的新鲜生命,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还未能感知,却已经被一双不知藏于何处的眼睛死死盯着,不由毛骨悚然。

    “哥说的真是这么个道理,糖糖你就听纪陶的,生完我小侄儿再说么。”

    唐糖不由啐道:“躲起来根本不解决问题。老秃鹫哪天要是又得了个什么秘籍,说麒麟肉吃不成,吃童男童女一样能够长生不老,那我们的孩子不是再次变成了他的盘中餐?还有完没完!难道老家伙活在世上一天,我和孩子就要暗无天日躲一天?”

    裘宝旸倒真是一根筋直到底:“哦?说起童男童女,哥从前被老爷子送去乡下住过一年,那些老人看哥不乖,就吓唬哥,说要送我去喂河伯。不过那些老人又说,河伯吃小孩那可是有专门的吃法。不是普普通通蒸一蒸、煮一煮、炸一炸就可以的,吃法相当之考究了,佐料就有几百样,那个吃的人更是要先剃头,再焚香沐浴,完了还要喷这个香拂那个香花……”

    纪陶若有所思,仿佛对这个河伯吃小孩的事情很感兴趣似的,盯问了好几句,裘宝旸被问的也很无奈:“那河伯府上金雕玉砌,寻常人也去不得,哥哪里会把仪式记那么清楚?熏完了花,想必还得主持开锅仪式,把河伯的亲戚朋友全都请来,那些下属和远房的亲戚,没资格吃小孩的心肝肚,方正皮嫩骨脆的,吃个耳朵,鼻子什么的,大约还是有份的罢。”

    唐糖听得肝都疼:“别说了,说得你好像往河伯府上去过似的。”

    “分明是你家三爷要问!那些老人家说得真切,着实把哥吓尿了啊。”

    唐糖问:“宝旸,你来路之上,具体是在哪里知道他二哥消息的?”

    裘宝旸奇问纪陶:“谁说我得的是你二哥的消息了?”

    纪陶亦很诧异:“那你一来就悄悄同我比两根手指。”

    “哥在南凉县遇上的是席勐,席勐在席府行几?不也行二?”

    “……”

    “不是你二哥的消息,不过可能也接近了。这一次决计错不了,哥是亲眼看见他的。哥听你的就宿在最不起眼的小客栈,哥连日赶路太累,那天到南凉县城,下午就睡了一觉,起来见外头走道里有说话声。那声音极暗极哑,还时常咳嗽,实在有点吓人,有点像……纪二哥嗓子破了的声音,哥还以为是你二哥,便生了心。仔细听了会儿,那人仿佛是在问那店小二,附近什么地方有买镐头、冰爪还有绳索。”

    唐糖登时冷汗淋漓:“破嗓子?”

    “没错。”

    “那应该就是他二哥……”

    裘宝旸不解:“糖糖你那么肯定?”

    纪陶问:“之后呢?”

    “哥守在窗口观望了会儿,看见有人走出去,仔细看……居然是席勐那半张脸。过了很久他才回来,手上提的两包东西,一包大约是那人方才问的东西,另一包像是一摞药包。”

    纪陶道:“席勐可曾发现你?”

    “哪能啊?哥警惕得要命,发现席勐之后,一直在屋里躲到天黑,不敢出去一步。天一黑便摸黑顺窗爬下去的,房钱都没去结,不过哥把银子留屋子里了。林步清给哥留的记号是往东,哥连夜就往东行,刚学的骑马,沟里连跌了三回,狼狈不堪,为了你哥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纪陶捶一把他的肩:“受累。”

    回身一看,唐糖已然跑去一边默默收拾行李,纪陶问:“你作甚?”

    “趁早换个地方。”

    “他们不会往这儿来。”

    “不一定,我们始终在这里,备不住你二哥鼻子灵,再说你二哥鬼得很,这里是山坳,那些绳索和镐头…………亏得我还心心念念要为孩子积德,估计你二哥早等着吃我的耳朵了。”

    “他们采买的那些东西,显然不会是冲着这里。”

    “我是阻止不了,但若想让这一族的人替我陪葬,这办不到。”

    纪陶想起席勐提的那些药,心中究竟难过,口气竟有些恼:“别说得如此不堪。”

    唐糖咬着牙:“你是没有被那人提着脑袋往墙上撞过。”

    裘宝旸看这二人方才还卿卿我我,这会儿忽地就僵持不下,杵在一边颇尴尬,悄悄捅捅纪陶:“你二哥也忒恨了,糖糖发现是他,就像听见瘟神一般,冷汗刺溜就下来了,你没瞧见?”

    纪陶伸手将她小手一攥,发现真是凉得透心,当下懊恼不已,捂了会儿方道:“我也是急了,我的意思只是,我们没有必要躲他,我根本就不会让他得逞。”

    唐糖由得他揽在怀里,靠着轻轻啜泣了会儿,骂了几句混蛋,竟是很快哭累了。

    纪陶将她安放好,掩上薄被。唐糖咕哝说了几句梦话,说自己不好吃味道太酸什么的,一会儿又说要抱着,纪陶拍哄了会儿,她才沉沉睡了,一撇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

    这家伙近来情绪波动很大,一天恨不能睡它三五回,嗜睡成这个样子,非不认自己有孕了。

    裘宝旸早就识趣退走,等了半天才见纪陶下来,笑话他:“哥从前总觉得糖糖为了你什么都不管,命都可以不要,真是有点热血男儿的性情,十分佩服!哎哟,没想到私底下还是这么娇滴滴的。”

    纪陶笑讽:“你一个热泪男儿,凭什么说我媳妇娇?”

    裘宝旸嗤了好几声,又道:“其实这个昆仑寨虽隐蔽,但因为在山坳深处,逃起来很要命啊,你想没想过万一被发现,如何找后路?”

    “其实……”

    正说到关键处,族长举着一张纸跑来寻纪陶,上头密密书了几行字,下面还注了许多符号,像是族长自己的笔记。

    纪陶大喜:“您都破译出来了?”

    族长亦很兴奋,猛眨眼睛,比划着同他讲解起来。

    《道生一》之上的所有密符,他已弄明白了十之**,只剩书末的这段文字,因为笔画风格比正文中的蝌蚪文还复杂难懂些,故而令人全不得解。随车运来的书籍里,也再找不到可供查阅的译典,惟有求教族长了。

    族中尚有几位老者,年纪已逾百岁,算是在故土出生,乃是族中长老,对古经文的见识非常之深。族长近来一直在致力于请他们帮助纪陶破译这段东西。

    这段话的大意是:

    依照昆仑族的风俗,每一个“麒麟肉”足五月起,都要举办举国瞩目的盛会来接受庆贺和参拜,筵席就摆在鲜草丰美、四季如春的雪山之谷,摆上千桌佳肴琼浆,款待天下宾客,而舞乐欢宴通宵达旦不绝,逾十昼夜。

    因为麒麟肉乃是天地化育陶冶出来的灵物,五个月的时候,它的表面正巧吸引足了天地日月的至妙之气。之后那些灵气会一点一点化进麒麟儿的皮肉、骨血,直至它降诞于世。

    **

    真有那样一个四季如春的雪山谷?

    冰爪、镐头、绳索……二哥带着那些东西,莫不是正打算去那个传说中的旧昆仑城?

    作者有话要说:纪陶:我媳妇肚子里怀了个唐僧肉有木有?我是大师兄!
第99章 茯苓子
    纪陶面子上样样依着唐糖,寨子再大;她能玩的她都玩遍了;闷死了都说不服他带自己出去走走。

    不论别的,单论这个坐不住的心;唐糖就忍不了;偷偷同裘宝旸诉苦:“现在宝二哥看出草木皆兵的人是谁了么?我觉得我们家老狐狸变了。”

    裘宝旸惊讶道:“变了!怎么可能变。你这时候跑出去被人抓了吃掉;你们母子三条命,你要他如何担待?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万一……那老秃鹫的人进犯来宅子里头,我们人少是易逃生;可满寨子人的性命;纪陶再能耐;又当如何担待?要是没有这里的人,我们连麒麟肉是什么都蒙在鼓里,现在弄了个半懂,反倒要连累人家……”

    “他们当你是自家人,并不以为这是连累……”

    唐糖泪都流出来:“现在我才有点明白,我祖父临终的用意……我当初也许连纪陶都不该去寻,就该永远亡命天涯的。是不是我愈是不懈追寻那个答案,就愈有更多人要陪着我倒霉?若我死了,那什么麒麟肉,也便不存在了,纪陶也落得清净。”

    裘宝旸听不过去,劝道:“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这真会要了他的命。哥替你去说说去……”

    **

    宝二爷是个实诚性子,果然说一不二跑去:“纪陶,糖糖是放养大的小孩,又不是大宅子里憋大的闺秀,现在除了窝在屋子里翻书,只要一喊闷,就被你拖着去寨子北角捉迷藏。捉迷藏!哥都要被你臊死啦,多大的了人你还玩这个。”

    “你不懂。”

    “哥不懂什么?就你最有情趣,你那个扮海盗用的眼罩哥已然试过了,你那个扮土匪用的小胡子哥也已经玩过了,还有那个扮道士用的帽子拂尘……就算哥戴着没你俊又如何?再俊的牢头,看着照样生厌。”

    “……”

    “哥欢喜的人要是也能欢喜哥,哥保证不会把人家关在笼子里,专门替哥生孩子。”

    纪陶失神片刻:“糖糖真这么想?”

    “不然呢?唐糖从前总说你最好,从来最把她当个人物,上房揭瓦你不但容得她,还会陪着她一道去,现在倒好,恰恰相反!弄到手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宝旸,去年自地牢逃离之初……我只是觉得,此生已失了为自己活下去的资格。顶艰难的时候,也并非觉得磨砺了多少性子、增益了几多本事,却是渐渐了解自己不过是又渺小又无能。半人半鬼,心如死灰。”

    裘宝旸讶然叹气:“哥总道我们三爷无所不能,不想……”

    “后来我身边重得糖糖,她一直在找寻我下落,而明瑜公主于她的墓穴中设了一个迷局,她便为齐王招了去。”

    “就是去年秋天,糖糖告称回乡,不知所踪那一回?”

    纪陶阖首:“逃生时分,糖糖已知死局,连我是谁都没弄明白,却蒙骗我说‘二哥哥,我会同你一同逃离冰室’。我捅开冰层的那个瞬间,意识到糖糖所在那间主墓室正疾速下沉……”

    “这等惊险!”

    “那一刻我全无法子思考,只觉得七魂六魄皆冻作冰。”

    “哥……稍有些懂你。”

    “我死撑着没对她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可我再没有办法,也不能送她去当别人的盘中餐。”

    “这个哥真的懂。”

    “我如今最憧憬的是,再过十余年,要如何打断那些看上我闺女的混小子的腿。”

    “三爷从前的凌云志,现在光靠打断几条小子的腿就可满足么?”

    纪陶一派过来人的老气横秋,拍一拍宝二爷肩头:“人都是会老的,待你当了爹就明白了。”

    “哼,三爷专挑不开的壶提好了。”

    唐糖早就潜在帐外倾听,听得心碎痛楚,泪如雨下,得个生死相依之人,已是怎样的幸运,还作什么?只为求纪陶心安,她也当……权当磨练耐性罢。

    **

    裘宝旸没休息几天,被纪陶差使,要跑去办一件极端没谱的事情——翻山越岭,往东数百里,去寻一个叫做茯苓子的老道。

    唐糖尚且记得:“就是去年冬天,宝二爷你拉着我同杜三胖喝茶,你们说的那个纪陶的道士朋友,那个号称两百多岁的江湖骗子?”

    “哥瞧着不像骗子,挺靠谱一个老道,胡子眉毛全白,就是皮相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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