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跑偏(原名清风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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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跑偏(原名清风拂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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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什么时候见过他点烟的样子呢?韩晓搜遍记忆也不得要领。
  “累吗?”邢原很突兀地问。
  “嗯?”韩晓愣了一下。今天的邢原似乎要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安静。可是这样安静聊天的语气,韩晓反而无法适应了:“你真是邢原?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邢原低声笑了:“晓晓,我很累。所以我没法子赶回去送你了。”
  看看,越说越有礼貌了。韩晓开始感觉不自在:“没有关系的。”
  “我去接你。”邢原沉默了一下,说:“等你下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啊?”韩晓被他跳跃的思路绕得有点迷糊了:“接我干嘛?海工回市区有班车啊?”
  “你有的时候傻得让人生气。”邢原叹了口气:“明天是要早起吗?去睡吧。”
  韩晓懵懵懂懂地挂了电话。一想到她居然能心平气和地跟邢原通电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晓揉了揉自己的脸,心想:如果不是邢原被鬼附身,那就一定是我在梦游。
  车还没有拐进海工门口的停车场,韩晓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奔驰和靠着车门光鲜亮丽的于洋——美女香车,任是谁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可是韩晓不明白于洋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于洋已经看到了他们,有点不耐烦地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崔浩有点惊讶地看着她,象看外星人:“这八婆上这儿来干什么?”
  “谁知道?”韩晓被崔浩的用词给逗笑了,“我猜……应该不会是来送我的吧?我能有那么大面子?”
  崔浩摇了摇头,笑得别有深意:“你可是她名正言顺的情敌。来示威一下总是必要的吧。”
  韩晓瞪了他一眼:“名正言顺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
  不等崔浩继续贫嘴,于洋已经走了过来,伸出涂着亮橘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在韩晓一侧的玻璃窗上敲了两敲。
  窗降了下来。崔浩笑道:“唷,大美女,怎么上这儿来散步了?”
  于洋瞥了他一眼,目光就落到了韩晓的脸上:“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韩晓没有动。倒不是害怕她会对自己怎么样。而是单纯地不想听她说话:“恐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我也不觉得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几句话而已,能占用你多少时间?”于洋皱起眉头,伸出一根指头点着她的脸,眼里露出警告的神气:“我劝你你最好……”
  “最好什么?”崔浩看着她,语气也开始变得冷冰冰:“要耍泼的话……不是应该选个昨天那样月黑风高的好时机才方便下手的么?”
  于洋的指头僵了一下便收了回去,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你看你说的,我只是替我大哥传个话。再说韩晓可是我大哥的宝贝,我哪敢对她怎么样啊。是吧,韩晓?”
  听到“宝贝”两个字,崔浩的脸色变了。
  于洋狡黠地笑了:“韩晓,你没发现咱们之间除了罗青枫,可以交谈的话题还有挺多的么?”她提到罗青枫的时候,眼睛里有种不太一样的神情。让韩晓本能地警惕起来。
  韩晓下了车,一声不吭地跟着她走到了路边。于洋回头瞥了一眼车里的崔浩,冷着脸说:“看不出你还是个闷骚型的人。连崔大爷都能被你勾搭到。”
  韩晓抱着胳膊蹙了蹙眉:“你大老远跑来就是要说这个?”
  “邢原那个变态非让我来送你。”于洋眼里的怒气滚了两滚又沉了下去:“还有一包东西让我给你送来。”
  “变态”两个字倒是用的很合韩晓的心意。韩晓笑了笑,干干脆脆地说:“我不要。”
  于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邢原吧。别再缠着罗青枫了。”
  韩晓没有出声。
  于洋又有些不耐烦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神气拿手指点了点她:“你别仗着有邢原撑腰就跟我……”
  看到这个手势的崔浩拉开车门走了出来。于洋哼了一声,转身走回自己的车子,从后备箱拉出一个大包顺手扔在路边,“呐,都在这里了。要不要随你,反正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回头你可别跟他告我什么歪状!”
  韩晓觉得她最后那一句话说得很是阴险。因为崔浩的脸板得越来越黑,不等奔驰挑头开走,就追着韩晓问:“邢原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提到这个人,韩晓总是有些心烦意乱。
  崔浩冲着那个大包努了努嘴:“东西呢?”
  韩晓本来想说自己不要,让他看着办的。没想到崔浩皱了皱眉头,还是帮她把那个大包拎起来放上了行李车。嘀嘀咕咕地说:“算了,算了,不过是一点东西……我们青枫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韩晓抿嘴一笑,刚一转身,就听崔浩在背后喊她。可是韩晓一回头,他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的,瞅着韩晓出了会儿神才说:“青枫那个人不太会哄人,但是他心眼挺实在的。”
  韩晓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崔浩还想说说邢原的事,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心里很是纠结。
  韩晓一直走到大门口,掏出证件出示门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崔浩还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暗自腹诽这人还真是个胳膊肘往里拐的主。回头要是罗青枫看不上自己了,他还能对自己的感情问题这么关心么?
  这样想的时候,韩晓又觉得自己很是无聊:该不会是连他的同性朋友自己也吃起醋来了吧?
  从直升飞机的窗口望出去,陆地越来越遥远,窗外的景色渐渐被一望无际的大海所取代。没有了陆地的喧嚣,世界重新变得空旷。潜伏在心底的孤寂再一次席卷而来,来势汹涌。
  韩晓把脸贴在窗口,望着陆地在视线的尽头渐渐收缩成一条模糊的线,心头随之浮起了连自己都无法拆解清楚的惆怅。
  是想念吧,她想。才刚刚离开,便已经开始想念了。
  可是,此时此刻涌动在心头的想念又和第一次离开陆地时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的自己,只揣着对一个人的患得患失的牵挂神魂颠倒。而此刻的自己,心里却纠结了太多说不清楚的东西。比如邢原那些她无法理解的举动;再比如……她对于于洋的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罗青枫从来都没有和她断了联系,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正式的交待。这种被疑问梗在喉中的感觉对韩晓来说并不舒服,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追问。也许在面对罗青枫的时候,她始终都过分地小心了。于是这小心就变成了习惯,一直顺延下来,结成了一层足以令自己感觉疲倦的茧,不知该如何去咬破。
  于是,临行前的不舍,到了此时此刻自然而然地就转换成了一点点奇怪的庆幸。韩晓想,也许适时的分开对她和罗青枫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吧。至少对她来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喘口气了。
  她真的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疲倦来。
  刚上平台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有半天的假,用来休整内务。
  安排给韩晓的还是上次的那间宿舍,但是同室的人却变成了另外一位年长的女设计。韩晓在海工的办公楼里见过她,知道她叫涂宝。是设计科年龄最大的一位设计。
  有家有室的人,在很多细节上都和韩晓这样的单身不一样。他们的衣柜和床铺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也会习惯性地把全家福照片摆放在案头最醒目的位置上。
  韩晓望着照片上虎头虎脑的少年,忍不住问道:“涂工,你儿子今年是上中学了吧?”
  涂宝笑道:“是啊,学习还不错。就是淘气。有一段时间三天两头就要请家长。闹得我爱人焦头烂额。”
  韩晓安慰她:“听说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很叛逆。”
  涂宝一边整理手里的图纸,一边摇了摇头:“还是家庭的问题。我一年到头总在外面泡着,连学校的家长会都没有参加过。他爸爸一个人又要忙工作,又要顾着他……”
  韩晓望着照片上的少年,目光又移到他身边眉目温和的中年男人身上,下意识地反问:“那你爱人怎么看待你的工作?”
  “结婚之前没有意识到总不在家会有什么后果,结婚之后就很不适应。有段时间闹得很厉害,还说过要离婚。”涂宝叹了口气:“其实不是一个系统的人,没法子真正了解咱们这一行的工作性质。但是如果两口子都是同一个系统的,了解虽然了解,但是两个人都忙得不着家,日子也没法过。”
  韩晓没有说话。说实话,她还是头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涂宝一边把整理好的图纸按编号收录在一起,一边说:“毕竟大多数的人还是愿意安安稳稳过正常的日子。如果出来进去总是自己一个人,那跟单身有什么区别呢?”
  韩晓想起罗青枫说过的那一句“以后咱们就在你家吃饭”,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涂宝打量着她的表情,反问她:“你有男朋友了吧?他怎么看待你的工作?”
  韩晓摇了摇头:“暂时还没说什么。”她想:连她的这个男朋友都还是“暂时”的,说别的……实在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年轻就是好啊,什么事都不用考虑那么多。”涂宝有点感慨似的微微叹气:“不过,如果能有机会留在科室的话,你还是争取一下吧。毕竟是女同志,总往项目上跑也不是个事儿啊。等以后结婚了、有孩子了,还是得照顾家庭的。谁都有工作,也不能总是让对方包容咱们,对吧?”
  韩晓点了点头。转念想到技监科那几个有家有室的姐姐们,心里又觉得留在科室……只怕是难。
  爬上火炬装置的最高层,韩晓一把摘掉了安全帽。一边捋着汗湿的额发,一边转过身冲着刚爬上来的胡同谄媚地笑:“胡工,凉快一下,就凉快一下。不算违反安全条令吧?”
  胡同和施工方的刘工一边从背上往下摘标准仪器,一边呼哧呼哧地直喘气:“不算!当然不算!这已经是装置的最高层了。除非天上掉陨石,否则哪有东西能砸到咱们啊。对吧?”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胸口:“到底老了,才爬这么点高度就不行了。想当年在陆地项目,九十四米高的火炬,一天爬几个来回,没事!”
  韩晓扑哧一声笑了:“人家刘工还在这里呢,你就吹吧。”
  胡同看看她,在看看旁边的刘工,笑道:“吹什么吹啊,真的。”
  韩晓笑道:“九十米高的火炬我也上去过。好几个来回?你就别蒙我了。”
  胡同笑道:“不会吧,你以前不是在实验室吗?”
  韩晓解释说:“大前年的时候,有个新建的厂买我们的仪表。他们厂技术人员还没有到位,跟施工方联校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技术人员配合,就把我给借过去了。试车完了才退回来的。整整三个月呢。九十米高的火炬上头就几根热电偶。爬上去了说控制室里的点没有做,又下来。刚下来又说可以做了。再背着仪器爬上去……”
  说到这里,胡同和刘工已经笑出了声。韩晓撇了撇嘴:“九十米高啊,一个下午就爬了两趟。累得我差点吐血。”
  胡同笑道:“海洋平台不会有那么高的火炬。你放心爬好了。”
  不高,但也是装置的最高处了。靠着栏杆,整个平台的景色尽收眼底。施工接近尾声,纵横排列的管道设备已经做完了保温,外面都已经包上了银灰色的外壳。在夏天的艳阳下呈现出一种属于工业的,冷硬流畅的美。
  一想到这副令人心动的图画里包涵着自己的一份努力,韩晓心中油然生出了不可名状的自豪来。
  摸出手机拍了几幅照片,还没来得及欣赏欣赏,就听对讲机里传来了孟郊的声音:“胡工,小韩,到位了没有?TT8503可以做了。”
  韩晓连忙收了手机,摸出别在连身工作服腰带上的对讲机:“孟工,我是小韩。我们已经到位了。”
  孟郊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电波干扰:“好,加信号吧。”
  胡同和刘工动手拆掉了链接在表头的接线端子,麻利地链接到了标准仪器的输出端上。韩晓注视着标准仪器的显示屏,语声平稳地报数:“0%。”
  对讲机里传来孟郊的声音:“0%。”
  “25%。”
  “25%。”
  “50%。”
  “50%。”
  “75%。”
  “100%。”
  “100%。”
  孟郊:“OK。”
  韩晓一边做记录一边把对讲机夹在耳朵边问他:“下面做哪一个?”
  孟郊答了一声:“稍等。”就没了声音。一直到TT8503的线路复位,胡同在施工方的记录上签了字还是没有动静。几个人靠着装置都坐了下来。
  “最好这一天能把高处的这几支热电偶都做完。”胡同眯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能总爬这么高啊,我可要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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