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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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花-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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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家协商了下,其实也就是步家重新定了日子,最后选在明年元月十四。

农历九月初的时候,丁氏就请了京中有名的裁缝来梅苑为连瑶量身裁衣,而后让人在府里的绣房里带着经过筛选出来的绣娘一起为连瑶做喜服和缝喜被。

由于嫁妆中的喜被是极其重要的嫁妆,所以缝被子必须找儿女双全,丈夫健在的妇女缝制,缝新被子须用红线缝,不能用黑线,更不能用白线。忌寡妇或与新娘属相不合的人缝被子,以免给新娘带来厄运。

因缝制的时间必须在农历的9月,不能在10月。所以这一个月中,整个连家的绣房都忙着这一件事情。至于其余的绣娘便接了府里的绣活回自己家里做了,绣活自然是家里各主子每年定制的冬天棉衣及来年春的衣裳。

对于这一点,连瑶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在自己心底里也很明白,家里这么大费周章并不是因为疼爱自己,而是给乾梓侯府面子。

然而,无论如何,连瑶还是有些感动的。

新娘所穿的婚服,都应该是全新的,如果陈旧,新人便有不贞之嫌。此外,婚服忌讳单的,棉的最好。忌有口袋,以免带走娘家的财气。

这些种种,连瑶都是听了紫烟与紫苏的话后才明白的。微微低下头一侧,轻启贝齿,将手里小衣上的线头闭眼咬断,而后望着那红色布料上的玫瑰紫牡丹花不自觉地露出一抹闺中女孩的甜美。

连瑶本不是喜欢这般妖艳的牡丹花,可身边的人都说牡丹象征着富贵,而且贵为花中之王。将它绣在新婚当日的小衣上最合适不过了,连瑶听后心里想着也是那个理,何况反正新婚的小衣底料也是红色,便图个喜庆下针绣了起来。

现在一看,由于颜色有些相重,看着倒也没之前想的那般耀眼,不算太过高调。望着针针紧密的牡丹花淡淡一笑,相比京中的蜀绣,连瑶还是比较喜欢董师傅所教授的江南细致针法。

本来,嫁衣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服装,所以大多都是由女孩自己从小就开始做,一直做到出嫁前才完成,这件嫁衣也因此寄托了女孩子少女时代全部的梦想。

可连瑶的情况不同,自己不是从小在这生活的。所以就是先前的连瑶真的有准备,那也不是包含自己梦想的嫁衣。因此在母亲问自己有没有亲逢嫁衣的时候,自己便摇了摇头,选择了让绣娘来做。

后来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了半天,竟真的在一个红木箱子的最底下找到了一件绣了一半的大红喜服。望着嫁衣的布料,虽然很红艳却也不华丽,面稠也一般,想必就算真的是成品,连家也不会允许让自己穿上它上乾梓侯府的花轿的。

不过这不必深想,连瑶也能猜测出这肯定是当初的她在身边能找到的最好的一块布料了。如今嫁衣他人代做,难免会让外人觉得自己轻视这门亲事,所以连瑶便亲绣一件小衣,这是贴身之物,算是聊表了下自己的诚意。

春肜轻轻踱步走进来,将茶盏放在连瑶身旁之后轻声提醒道:“小姐,奴婢给您重新泡了杯茶。”

“嗯。”连瑶放下手中所持之物,而后很自然地拿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

春肜见着连瑶的神色,想了下便开口道:“小姐觉得早时所见的陪房可还满意?査妈妈差人来传太太的话,说若是您不满意便可再选别人。”

侧首望了一眼春肜,她好像自上次自己暗示过她之后行事说话谨慎了不少。而后摇了摇头,连瑶才回道:“这都是母亲让于管家和李妈妈精心选出来的,自然是极好的。”

晌午的时候,李妈妈带了三个人过来。说是母亲安排自己陪嫁的产业已经定了下来,有两个庄子,两个院子。庄子都在京城郊外的一个边城里,而两个院子就在京中西边的通济胡同里。

连瑶知道连家在京中的产业也并不是很多,从有时在福月楼里听到大嫂与母亲的谈话中才得知,原来近日大哥下江南是因为有意跟着表哥丁羽将生意洒向了富庶的江南去了。好的赚钱的庄子肯定是不会给家里闺女出嫁当做陪房。对于那些产业,连瑶虽不是特别在意,却也是搁在了心上。

听说七月里母亲就让于管家和李妈妈看看哪些人合适。最后才选定了两家陪房,一个叫钱贵,四十多岁,一个叫田永树,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模样。

今天李妈妈带着钱贵夫妇与田永树过来,说是自己见见,其实就是知会一声的意思。如今又让査妈妈过来询问下自己意思,不过也都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给下人看的。虽说陪嫁的两家是李妈妈与于管家选的,可私下肯定也是经了母亲同意的,自己不会傻到去拆母亲的台。

当时自己见李妈妈与钱贵夫妇关系甚亲就随口问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钱贵正好就是李妈**二哥。钱贵本来是丁氏自丁家带过来的陪嫁,后来被置在京中管理铺子,但几年前不知怎么就得罪了负责连家生意的陆大总管,硬把他调往了偏远的地方去了。

现在李妈妈趁着这个机会就主动提出将他给重新调回了京师。而钱妈妈也由李妈妈举荐成了以后自己房里的管事妈妈,想起那个长的圆润胖胖说起话来有些阴阳怪调的钱妈妈连瑶身子就一抖。可自己通济胡同里的两处院子今后就由她打理,钱贵一家在外人看来可就真的是算翻了身,但连瑶心里明白其中的缘由定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心里暗暗觉得这是母亲的计策,钱贵一家自调回京中后,钱妈妈现在就在母亲的福月楼里做个帮手手,连瑶也相信不过数日也会培养成母亲的心腹。

只有这样,母亲才能把自己的钱财掌握在她的手里。钱妈妈明着是帮自己打理,暗地里却是让自己今后寸步难行,就是想使个银子,也先得与她打个商量通知声母亲。

好在丽质胭脂铺的生意不错,表哥每月底还能送些银票过来。加上之前一年多的积蓄,想必今后倒也不会太难过。

春肜见着连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知她定是对那两家陪房心存疑惑的。故而又开口提醒道:“奴婢在府里打听了下,方才得知了田永树田管事的情况。”

连瑶听了当真就来了兴趣,问道:“可有听到外人都怎么说他这人的?”

春肜脚下微微挪了两步子,看着连瑶面色认真地回道:“田管事本是替大少爷管着城东的那边大米的铺子的,为人十分的老实认真,庄稼活也做的好,庄户上但凡立春,秋收这样的大日子,都是他一手指挥包办的。”

连瑶点点头,心道看样子这田永树或许会是个可用之才。

“小姐,依奴婢看,这田管事倒是其次。关键还是钱管事,小姐得防多着几分。”春肜低头对着连瑶轻声道,又谨慎地望了望周围。

连瑶一听笑着看向春肜道:“哦?你在福月楼里这么些年,钱管事是李妈**兄弟,想必你也知道此人吧。”

点点头,而后春肜才回道:“回小姐,是的。奴婢记得太太刚进门的头几年,钱管事和钱妈妈平日里与李妈妈走得很近,隔三岔五就会出现在福月楼里,太太对他们也亲近。不过他是个十分阴险狡猾的人,后来听说就是耍诈在生意上,给铺子捅了篓子惹了麻烦才惹恼了陆大管家,所以小姐要防着几分些。再者…”

连瑶听得正认真,可春肜到“再者”之后就不继续了,抬眼不解地看她,只见她面色有些微红,尴尬着瞧着自己。心里着实不想听她绕弯子或是卖关子,连瑶急切道:“再者什么?”

被连瑶的语气一吓,春肜紧张地耸了耸肩才继续道:“再者,先前李妈妈想让我嫁的她那傻子侄子就是钱管事家的,奴婢现在在小姐您身边做事,所以…”

这么一解释,连瑶方才真的了解了原委。她道是怎么早上一听紫烟说李妈妈要带两房陪房来梅苑里,她人就立刻没影了?原来竟是故意躲着来的。

有的时候连瑶真的很想知道春肜内心的真实想法,总觉得一年多来自己还是看不透她。别有深意地望着眼前低眉红脸的春肜,淡笑歪头以极认真又轻柔的语气道:“春肜,我看田永树和钱贵倒都还是其次,我想我最先要防的人是你才对。”

春肜听后立即吓得心跳加速,因为正看着自己的连瑶此时样子很是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婚前(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婚前(下)

眼中慌乱一闪而过,春肜心里想的是脸上要尽量保持平静,可脚下却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紧张急迫地轻声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连瑶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好像春肜的这事到底如何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不骄不躁地再次端起桌上的茶盏,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眉头微微一皱,茶凉了。

“我的意思,你难道会不知道?”

连瑶咽下口中的茶水,而后看着不再做声的春肜又道:“母亲让我带三个陪房,你知道紫苏和紫烟我定是会带着的,不过另一个人选也不是非你不可。如今既然钱贵一家会跟我去步家,那么今后想必李妈妈也不会再难为你了,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你还是留在母亲身边的好,毕竟这儿是你长大的地方。”

连瑶说的在情在理,春肜一时根本就想不出该怎么应对。只是望着连瑶,眼中由先前的慌乱转为惊讶,而后又充满了疑惑与迷茫。

当初自己主动来求助十小姐的理由,就是为了避免成为李妈**侄媳妇。今后钱贵一家跟着连瑶往乾梓侯府去,自然就成为侯府的人了。那么钱贵一家的命运以后也自是由步家人做主,说得明确些,就是由连瑶发配,反正是怎么说也轮不到连家来做主。

春肜当初因连玥中毒一事帮了连瑶一把,事后连瑶也兑现了诺言求丁氏让她跟了自己。在梅苑里的将近两年里,连瑶自认为也没有亏待过她。所以现在就是提出让她回福月楼去,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过了好一会儿春肜才想通了什么一样,在连瑶面前跪下,开口央求的语气道:“小姐是否是嫌弃奴婢木榆?奴婢是真心想跟着您一起走的。”

本来以为一年前自己跟了十小姐,今后小姐出嫁,自己是一定会跟过去的。何况这些日子的相处,连瑶待自己又十分信任、友善,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连瑶突然会产生让自己留下的念头,心里一震,当下有些失了分寸。

“你真的这般决定的?这可必须得想清楚了,要知道今后去了乾梓侯府后连我自己都前途未知。你可当真愿意跟我?”连瑶极其凝重地问道。

这个时候,连瑶不是问她当真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去乾梓侯府,而是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这其中的差别,可是本质的区别。

春肜为人聪明机灵,这一点是自己早就知道的。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也知道对着谁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这也是自己为什么对她不有所隐瞒,信任她参与丽质胭脂铺生意的原因。

进退有度,若是真的能够收服她对自己当然是有利无弊,只是想两头兼顾、各处讨好的“聪明人”自己也是要不起的。

春肜一听,抬起脸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望向正低着头望着茶盏的连瑶。心里一时有些大骇,原来这一年多来,十小姐竟早就知道了自己私下里给太太偷偷报信的事。难怪上次太太让自己来试探十小姐心里是怎么想二姑奶奶和五小姐事情的时候,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心里此时七上八下,春肜不知是何时被发现的。不过内心底也侥幸着,幸好自己并没有真的出卖十小姐,只将平时她的作息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报于太太。这许也是现在十小姐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的原因吧,本是就想这么夹在中间,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做个选择了。

望着有些难以抉择心思不定的春肜,连瑶开口道:“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可以考虑清楚再说。”

春肜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从前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当初第一次听到李妈妈与太太私下里谈论要自己给她做侄媳妇的时候,不得已才选了十小姐好为今后栖身;后来太太召见自己,说她不会把自己给了李妈妈,条件就是让自己跟了十小姐。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十小姐轻而易举就把自己要回梅苑的真正原因,因为太太早就有那个意思将自己安在十小姐身边,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后来相处的日子里,自己一点一点被十小姐的聪颖所折服,也当真看到了她的厉害之处。其实自四小姐中毒、绿杉被仗毙那一事,自己就由衷地对十小姐佩服了起来。然而,太太那每月也要自己去报备情况,可想起十小姐那么信任放心地让自己插手她的生意,良心在那一刻选择了替她隐瞒。

如今自己若不跟真十小姐去乾梓侯府,难不成回大太太那儿?

十小姐当初有能力要了自己,必然也能够将自己送回福月楼去。若是回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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