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魔师- 第2部分

然而之前那辆摩托车的出现，却总让他颜青感到不安。这辆车应该是魔造品，那个水晶片应该是魔法加持过的，圆球可能就是类似于魔核之类的能量球，提供动力，好像现在的电瓶。整个车的设计原理并不复杂，但足以让颜青感到万分惊讶。



以往印象里的魔法世界，既有斗气纵横，又有夏花般璀璨的高阶魔法，冒险者总是骑着魔兽在蛮荒大地四处追逐，人族高举自由的旗帜，动则将万人部队投放在古战场上。



如今出现了魔力车，那么戈兰城的魔法文明究竟进化到什么程度？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剑与魔法的世界也与时俱进，彻底和谐了？



颜青合上书，又开始在书架上寻摸。老头的藏书很多，虽说都是老书，但这样的陈列规模已经完全可以踏入知识分子的行列。



《魔法工程学》、《论魔法都市的环境建设》、《资本论》、《魔力传导和N3定律的悖论》……



妈的，绕了个大圈儿，老子又成文盲了。



第三章　机车美女



　颜青惶恐而好奇地翻看着众多书籍，浑然不觉老头已经回来，背后还背着一个袋子，正惊讶地看着颜青那张表情丰富的面孔。



“呃，大爷，不，师傅，谢谢您救了我。”颜青合上书本，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老头点点头，笑眯眯从书架底下拿出一包烟草，坐下来，取出烟丝塞进烟斗，手指一撮，一个小火球凭空出现，好像鬼火一样漂浮着，最后准确地掉进烟斗放烟草的地方。



颜青不禁瞪大眼睛，神乎其技啊。居然没有念咒语就能生出火来，看来这个师傅真是深藏不露。



“师傅，您，您是一个魔法师？对不起，我，我的记忆有点乱了。”颜青小心翼翼问道。



老头没有丝毫的反应，对徒弟的问题并没有不满，他点点头道：“算是吧，不过没去魔法工会公证过。”



颜青恍然了，一般有才情的人都有点不屑于世俗的约束，这叫愤世嫉俗。故事里总是有很多这样深藏不露的异人。看来自己走运了，跟了一个了不起的师傅！



“师傅，我，我的脑子里很乱，会影响到以后的学习吗？”颜青旁敲侧击问道，他其实是想弄清楚自己究竟学得是什么。



老头思索了一下，语重心长看着颜青说道：“我相信不会的，就看你用不用功了。”



“师傅放心，我一定用功！”颜青急忙说道。无论在哪个世界，实力总是最重要的，多学点没坏处。



这回轮到老头惊讶了，密布皱纹的眼睛看了颜青半天才欣慰说道：“诺亚，你总算开窍了。这么说，你打算继承师傅的衣钵和事业了？”



“那当然，师傅，您救了我，能报答您的只有好好学习，将您的事业发扬光大。”颜青半作感动说道。



“嗯，我老了，事业需要有人来继承。继承我事业的人不但需要非凡的艺术领悟力，还需要过硬的魔法技能，我确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或许你觉得没有前途，但艺术家总是不被外人理解的。只要我们心怀理想，总会让世人正视我们所做的一切，你说呢？”



颜青的激情被老头充满普世精神的语调点燃，艺术，魔法，多么奇妙的组合啊！他不禁深有同感点点头：“师傅，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师傅相信不会看错人的。”老头慈祥看着颜青，似乎在诧异自己新收的徒弟本来是个很顽固的家伙，怎么救回来就变得这么懂事了？可能是被吓坏了吧，老头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你要记住，没有魔法在这个世界是无法生存的，而没有艺术的人生则是悲哀的。”老头感慨说道，这种对现实哀怨的态度再次引起颜青的共鸣。



他不禁再次点头，表情庄严而悲壮。



此后几天，颜青跟随他的师傅，罗曼老师开始学习最基本的光明系魔法。事后颜青才知道，诺亚和他一样，都是孤儿，有一次罗曼老师在去郊外的路上发现了诺亚，觉得诺亚的资质不错才收为徒弟。收徒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换句话说，罗曼老师对诺亚并不熟悉。这让颜青放松了很多。



戈兰大陆上的魔法学徒被称为魔童，其上分别是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尊和魔圣，一般人修行到大魔法师后阶已经是到头了，至于魔尊和魔圣，那几乎相当于半神级别的人物。结合“诺亚”灵魂中留下的一些讯息，颜青经过短短几天的修炼就达到魔童级别，他对自己的天赋非常得意，不禁暗自感慨自己是多么幸运，重生后居然遇上这样一位世外高人！



而对于颜青即将继承的事业，罗曼老师保留了足够的神秘感。想想也是，以颜青现在的水平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把基础打好了才有发展的可能，这是宇宙定律。



颜青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可直到有一天罗曼通知他可以亲自尝试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心里抹上一层挥之不去的不安。



记得前世，正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头，神秘兮兮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本画着乱七八糟图案的书，告诉他：振兴刺青艺术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十二岁的颜青傻兮兮塞给老头五十块钱，还沉浸在伟大而幼稚的艺术感动中。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一个极度无耻连小叫花子都骗的老头能装出那副大义凛然高深莫测的样子？研究的结果是他也渐渐沾着点“神性”，并以此诱骗了无数无知纯不纯情的少女。



前世的童年阴影告诉他，面前这个老头也有“高深莫测”。



带着源自前世的焦虑和不安，我们的诺亚，也就是颜青，在领会了光明系魔法纹章——天使之尘的精要后，终于能够跟随老师前往戈兰城了。



魔法大陆的气候很好，风和日丽的，像是春天，要比北京闷热的晚夏舒服很多，可能不同的世界之间有时差吧。



弯弯曲曲的土路上，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呼啸而过。



“师傅，你的车够帅的，是自己设计着玩的？”颜青坐在后座，扶着末端护栏，兴奋地全身发抖，不禁大声向罗曼老师喊道。



“我的车属于淘汰品，现在已经停产了。”罗曼老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在颜青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停产了，什么意思，难道魔造车是批量生产的？



犹疑之间，老迈的摩托车忽然晃了几下，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靠在路边。罗曼老师摘下安全帽，叹息一声：“负重太大，能量消耗光了。”



就在罗曼更换魔晶的时候，对面一辆暂新时尚的四轮跑车闪电般向着两人驶来，没错，是跑车！跑车全身笼罩着淡淡的白光，喷着红漆，流线型的车身绘着绚丽的拉花，高高翘起的尾翼，大包围，活脱脱一辆法拉利跑车！



倘若不是血管和神经连着，颜青的眼珠早就滚落在地上了。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法拉利”跑车的前车轮压过一个水坑，将地上的脏水挤压成一个扇形，溅了颜青一脸一身。同时一个金发美女从车窗里探出头，轻蔑地瞟了颜青一眼，带着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迅速远去。



颜青抹把脸，气得浑身哆嗦，破口大骂。何其相似，少女那高高在上的眼光仿佛来自前世的某人，深深刺痛了他，这还是传说中的剑与魔法的世界吗？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世界！



第四章　为了艺术再次献身



　“死老头，臭老头，我杀你全家！”郁闷的颜青穿着白袍，银灰色的长发将扭曲的面容掩盖起来。他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喘着粗气，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将罗曼老师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当他答应老头做徒弟的时候老头那么吃惊和开心了，狗屁艺术和魔法，说白了就是做一个处理尸体的杂役，别说是他附身前的诺亚，搁谁谁都不干，偏偏自己那么傻，痛痛快快答应了老头。



当罗曼带着颜青来到一个偏僻的城乡结合部的时候颜青就觉得不对劲了。直到看到殡仪馆大大的牌子，颜青确信自己上当了。当他想找罗曼问个究竟，才发现自己的师傅已经消失，是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将他带到现在所在的地方。



颜青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四方形的大院，白砖砌成四面围墙将他包围起来。他的左面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阵，闪着五彩光芒，所有经过检验的尸体都会被传送到这里，经过魔法传送带，最终平躺在他面前的石床上，接受他的超度。



所谓继承的衣钵，艺术于魔法的结合，不过是将光明系魔法天使之尘的图案刺在死人的胳膊上，从而超度死者的亡灵。



“小子，骂了这么久累了吧，该干活了吧！”魔法扩音器里传来罗曼神圣肃穆的声音：“小子，在死人面前咒骂可是很不礼貌的，你要认识到自己工作的重要性！而且，你也亲口答应过我要继承我的事业，我这里可有你签的一年的试用期合同，快干吧，八个小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颜青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老头究竟躲在什么地方，气愤归气愤，可一看到面前全身笼罩着淡淡光泽的尸体，激动的心情不禁平息下来。



前世纹活人，现在纹死人，就当是为了艺术再次献身吧！



他小心翼翼从桌上拿起神圣教会教皇魔法加持过的铁木针，拉出尸体的手臂，回想着天使之尘的魔法图形，意随心动，手随意动，迅速将一个张开双翼的小天使纹在死者的胳膊上，而后又将一排魔法咒语纹在图形下面，当一切都纹好的时候，颜青放下针，静静注视着尸体。



几秒钟后，尸体身上的光芒忽然变得刺眼，最后变成如有实质的光点，缓慢逸散到空中，最终光点逸散完毕的时候，石床上的尸体也消失了。



看着这一切，颜青再次陷入对魔法世界的震惊中，忽然心里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潜入到内心深处，紧接着消失不见。



“诺亚，我不得不承认，你做得非常好！”魔法扩音器里又传来罗曼神圣的声音：“天使之尘发挥到极致就会产生光明系独有的祈祷加持作用，尸体的光点就会变得浅红，而超度者本身也将得到祈祷加持，从而积累神圣能量。显然你距离这一步已经不遥远了。我没有看错人！”



死老头，我看错人了，别让我看见你！



随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化成光点消失，颜青最初的神圣感也开始退色，千篇一律的魔法图形，毫无生气的工作环境，介可和艺术与魔法无关，纯粹一熟练工种！颜青的肠子都悔青了，想想自己当初和老头签订魔法契约时的那股神圣劲儿，他都想抽自己大嘴巴。



三十七具尸体后，下班的时间到了，大院的右侧忽然闪现出一道长方形的光门，提示颜青从这里出去。颜青撸起白袍宽大的袖子，怒气冲冲向一间办公室冲去。当他赶到的时候罗曼早就走了，一个体格修长的年轻人一脸同情地看着颜青，同时递给他一个信封。



“诺亚，或许你现在很生气，但终有一天你会意识到，没有任何事情像你现在所做的这样神圣和艺术性。这里有十个紫晶币，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出去开心一下吧。记得发工资后还给我！对了，你要是玩累了就从我们进城的城门楼子下坐五十二路公交车到百花山路东那一站下车，然后步行一个小时就能回家。老师这几天有事不在家，家里就全靠你了！”



将闪着奇异花纹的钱币装进口袋，欲哭无泪，再没有更准确的词描绘他的心情了。好容易重生了，却把自己个儿这么就卖了，殓尸人……死老头，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魔法天才兼艺术家！



就在颜青仰天悲叹的时候，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忽然伸到他的面前，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这就是传说中的兽人吗？二米多的个头，脸上长满黑毛，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眼睛仿佛是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突出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分明是在笑，对了，一定是在笑，脸上的横肉都不规则的扭动着，眼神中也带着一些诚意。



“你就是新来的殓尸光明使，诺亚吧，我叫哈特，是搬运工，很高兴认识你！”哈特的声音好像闷雷一般，震得颜青晃了两晃。颜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哈特的大毛手中。



“走吧，下班了，我请你喝一杯，光明使。”



手上传来阵阵痛觉。等等，你叫我什么，光明使？



“很高兴认识你，哈特，我刚来，还是我请你吧。”颜青忽然意识到哈特对他的恭敬，不禁微笑说道，仿佛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现在只有从这个兽人的身上才能找回来。他现在对这个世界好奇又失望，更为自己的际遇感到压抑，或许能从哈特的口中得到这个世界更多的信息，然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