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媚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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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媚芳乡-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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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说的,咱还哭不成?胡乡长,你了好呵。”

年长的妇女说。

带队的副乡长姓胡,在乡里主管文教卫生。计划生育算是卫生里的。虽然是乡下人,称呼上也无师自通,知道胡副乡长是副乡上,可叫却省了副,让胡副乡长听着高兴。

“咦?咋又是你?”

胡乡长也认出了这女人。

“咦兮,还记得俺?胡乡长好记性。”

年长的妇女感慨之后,又开心地说。

“金花花,上次你刚做完人流,你咋又怀上哩?你不要命啦?”

胡乡长真的记得这个年长些的妇女。

“咦兮,看领导说的,俺想怀呵?”

金花花拿腔做势地说。

“不想怀,你干嘛不上环?”

胡乡长不信,便说。

现在乡下的女人也不那么简单了,为了要男孩子,一个比一个狡猾。干了一段副乡长,胡乡也门儿清了。

“谁家不肯上环?俺一上环就流血,咋上?”

金花花可逮着理了,梗着脖子,硬扎扎地说。

这到是真的,胡乡长虽然不是女的,可是他也知道,有的女人一上闭孕环,那地方就流血。

可是,金花花理直气壮的口气,却让胡乡长不快。

“套套呢?发你们的套套,为什么不用?”

胡乡长又说。

“套套?乡长大人,套套是给男人家用的,你问俺?俺家男人不爱用,乡长呵,你也是个男人家,你爱用套套不?”

没想到,胡乡长一说到套套,金花花更来劲了,这回说话,她干脆拿腔拿调上了。

胡乡长大学毕业,是个斯文人,所以乡里才让他管文教,生卫和文教连着,所以他也得管卫生。胡乡长喜欢管文教,可是却不喜欢管卫生,因为卫生里计划生育的事儿太多也太难整。可是,到那儿,文教和卫生都是连在一起的,不能分开,所以胡乡长推不掉。

斯文的胡乡长,最头疼的就是计划生育这一块,因为全是和女的打交道。女人,特别是超生啥的女人,都那啥,一个比一个不在乎,斯文的胡乡长,真是对付不了她们。这不,眼瞅着,眼前的这个金花花又耍上了疯。

回答不了这问题,胡乡长只能转过头去,不理金花花了。

“胡乡长,胡乡长,你老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见胡乡长不理自己,金花花更来了劲了。

怎么回答?胡乡长只能装听不见。

在农村,在农村妇女面前,特别一群农村妇女面前,你要玩斯文,你就惨了。因为农村妇女成天看的是做力气活的粗壮汉子,见到斯文的,就稀罕得不得了。农村妇女也是人,单调、沉闷的生活她们也不喜欢,而且,长其沉闷、单调的生活也让她们的心里扭曲,于是,当她们遇到自己喜欢的斯文男人时,她们会反着表现,也就是她们要闹斯文。

胡乡长面对金花花一斯文,车上的妇女都来了劲儿。妇女主任们虽然不能闹,可是她们也不拦着。

“胡乡长,你给俺说说呗,你和媳妇弄那事儿,带套套不?你要带,咋个戴法?你是领导,教教我们呗。”

口无遮拦,金花花两眼亮晶地盯着问。

“胡乡长,说说呗,你们发套套,为啥男人都不好戴哩?”

后边不知是谁,也帮了一腔。

看来,这的确是一个普遍问题。

胡乡长真是无奈了,于是他只能说:“带套套,那是文明。回去告诉你当家的,现在是文化社会,要学着讲文明!”

胡乡长说和是义正严辞,理直气壮。

“咋?弄那事儿戴套套就是文明,不戴套套就不文明啦?胡乡长呵,俺再问你一个问题,要不是不弄,是不是更文明了?”

金花花跟着就又问道。

真不能小看农村妇女,她们的脑子并不笨。这话说的,这话跟的,大学“叫兽”来了能回答吗?科学院的“砖家”来了能回答吗?

那事和文明,是自打一有文化,不知道咋的就对立起来了,弄那事儿你就不文明,你就下流,想那事儿,你就是流氓。特别是当有了宗教的时候,更是把那事儿当成罪恶。可是,人又离不了弄那事儿,就是传教的人,也禁不住自己,于是,代表神圣宗教的神职人员,也经常犯错,为宗教抹黑。所以,这个简单的问题太深,答案太多没人能统一。

这样难的“砖家”、“叫兽”这些专业人士都回答不了的问题,胡乡长一个基层干部,咋能回答?

可是,不回答也是不行的。于是胡乡长开始反击了。

“你爱咋整,你就整,可就一宗,你不能超生。”

胡乡长反击,硬扎扎地说。→文·冇·人·冇·书·冇·屋←

农村妇女想弄软一个男人,分分钟的事儿。一个男人要想弄软一个农村妇女,那可太难了。道理简单,农村妇女是劳动人民,劳动人们只讲劳动人们的道理。

“胡乡长,你这话俺不懂。俺爱咋弄就咋这话就不中,俺好好弄还一不留神就怀上,要是爱咋弄就咋弄,俺们还不得一窝子一窝子的生呵?还咋计划生育呵?是吧,姐妹们?”

金花花讲完她的理儿,还动员她的姐妹们支持。

女人呵,很有同情心,可是一但她们闹疯了,可就没同情心了。金花花一鼓动,同来的女人们一齐叫起来:是——不仅是同来的卸甲屯儿的妇女们,就是车上的女干部,也都在心里同意金花花的话法。

胡乡长真是一个斯文人,斯文人是讲理的,金花花的反击,让胡乡长知道自己说话有问题,于是他立即承认错误。

“你说的对。不应该乱弄。特别是你这样的,就该绝了。”

说到后半截,胡乡长一个不留神,把自己心里的气给说出来了。

胡乡长这话说得本身差意思,说出来后,他就后悔了。可是,让胡乡长的话,并没有犯众怒,相反起到了另外的作用。

“胡乡长有指示哩,嫂子,回家你就把那事儿给忌了,不许你男人再日弄你哩。”

胡乡长的话刚一说完,立即有人笑着接话说。

“谁,谁人?要忌你忌,俺才不忌哩。俺乡下人,就这点乐子,你还要给俺忌了,你安的是啥心?俺那苦哈哈的日子,没了这事儿,可咋个过法?”

金花花立即反驳道。

“金花花,你离不了这事儿,你好这事儿,你就多让几个人弄呗。”

金花花说完,不知是谁,小声地跟了一句。

“对,胡乡长会文明,你让胡乡长帮你个文明的,你就怀不上哩。”

有人又小声坏坏地跟了一句。

太涩情了,这回,车上的女人不敢大笑,却都在“吃吃”地笑。就连女干部们,也被逗笑了。

一车人“吃吃”笑,就像是在撒气。

开车的司机是个男的,这一车的妇女跟这儿说笑,把司机忘到了一边。

司机从小长在乡下,也是一个深知农村的人。这群妇女这样调弄胡乡长,司机不干了。

“你们这群老娘们儿,你们就是缺干!你们再逗弄胡乡人,我就把你拉下去挨个干喽。”

司机威胁般地吼了一声。

司机这突然一嗓子还真管用,立即就把妇女们闷回去了。

其实,司机能把车上的妇女们闷回去,并不是他说话有劲或者流氓,而是妇女们忘了他。

“司机大哥,停下车呗?”

静了一会儿,金花花站起身,妖声地说。

说的同时,金花还左顾右盼同时还挤着眼。

司机虽然还得意自己的硬扎把妇女们压下去,于是他继续狠狠地说:“憋着。”

“憋不住,往裤子里尿。”

司机觉得说得还不够狠,又补充了一句。

司机还敢斗狠,金花花真气了。

“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停车,我就脱了裤子尿你这车上?”

金花花依旧妖声妖气地说。

“你敢?”

司机依旧硬扎扎地说。

“你看俺敢不敢?停车!”

金花花也硬扎扎地说。

司机是农村来的,知道农村妇女要是玩起愣的来,可是胆子比天大。

想明白了,司机下意识地松了脚,放开了油门。

卸甲屯儿的妇女主任知道金花花要干什么,发现车子减速,她便赶紧说:“别停车,赶紧走。你别再说话了,再说,她们就要种你蘑菇了。”

阴谋被说破了,车上的妇女们一起哈哈大笑。

自己是乡里的人了,被乡下女人种了蘑菇实在不好,于是司机真的不再说话了。

第039章 没被瞧上

牛小伟真是累了。

以前牛小伟也跟人干过仗,可是那都是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干仗,就是年龄差出去,也没差到隔了辈儿。虽然在农村,一个老头会按辈分叫一个小孩子爷爷,看上去有些乱,可是农村人的辈分意识仍然很强,晚辈对长辈特别是年龄上真差出来的,真是本能地尊重。所以今天牛小伟跟两个比自己年龄大的干仗,心理上是有负担的,如果不是那两个是狠人,牛小伟出手就不会这样狠。

因为这样的原因,牛小伟放翻了那两个人摆平了卸甲屯儿的事儿,牛小伟并没有成就感,只是感觉累。如果牛小伟有成就感,他就会很兴奋,人一兴奋,就会忘记累。当然,过后人也是会感觉很累的。

真累,牛小伟就坐在后座上眯着。

刚才的惊险,范秀芝全能明白,她知道牛小伟出了力,于是便陪他坐在后边,防止人打搅。

一车的娘们儿逗弄胡乡长,牛小伟一直听着。别说,虽然这些老娘们逗弄胡乡长整个透着骚,可是牛小伟也觉得她们真是挺可乐了。虽然牛小伟看到女人逗弄男人,心里不太舒服,可是那些个妇女的搞笑劲儿,牛小伟也觉得挺好玩。

另外,牛小伟也有了一个新体会。在妇女们无顾忌逗弄胡乡长的过程中,牛小伟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得很快。真的,到了妇女们阴谋种司机的蘑菇被揭穿时,牛小伟睁开了眼。

范秀芝看到牛小伟睁开了眼,便很关心地赶紧问:“小伟,感觉咋样?”

牛小伟没有回答范秀芝的问话,却笑着轻声说:“这帮子娘们儿,真能整事。”

听到牛小伟这样一说,范秀芝也笑了,并接话说:“乡下女人,都这样。日子过得闷气,总得有排解的方法。”

范秀芝对那些女人,也表示出了理解。

见牛小伟恢复了,范秀芝又抓紧说:“小伟,你为胡乡长出了力,他要用你,咱就攀上他。”

牛小伟觉得范秀芝说的有理,如果不是自己出手,胡乡长会不会受伤不好说,可是他的面子一准丢了。在农村,乡领导要是丢了面子,那可不是好玩的,以后没法再工作哩。

完了事儿以后,胡乡长没跟牛小伟说一句话,牛小伟能理解,因为他被那群妇女缠围着。

车到了乡卫生所,那群妇女乐到头了。

下车,那群妇女就被带进了乡卫生所,没有会儿,里面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农村妇女挺有意思,在感情表达上,特别直白,不像城里的女人喜欢含蓄,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农村的女人,高兴了就大笑,笑起来不顾形象,难受起来就哇哇大叫甚至咧嘴大哭,也不注意形象。

听到妇女们的叫声,胡乡长算地解了狠。

“闹呵?咋不闹了?”

胡乡长笑着对身边的牛小伟说。

下车后,同车的妇女主任们立即进入工作状态,怕抓来的妇女变卦不配合,便都去看押她们,就连范秀芝都去了。胡乡长和牛小伟以及司机是男的,不好进去,便站在了车旁。

“嘿嘿,还想种我的蘑菇?蘑菇没种上,先让人挖了坑。”

司机也解气地接上了胡乡长的话。

卫生所里,女人吱哇乱叫真是不好听,开始因为有气,胡乡长还听着,后来他也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胡乡长就让司机一个人等着,他带着牛小伟走了。

司机得等,因为他还得把这群妇女送回去。

胡乡长把牛小伟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胡乡长倒了杯水,递给牛小伟,同时说了句:“今天辛苦你了。”

牛小伟接过水杯,先说了谢谢,然后又说是应该的。

看到牛小伟挺懂事儿,胡乡长便很有兴趣地问起牛小伟的情况。

牛小伟按着胡乡长的提问,说了自己初中毕业,奶奶不让他出远门什么的。并说奶奶是为了村里不能没年轻人,才不让他走的。

胡乡长一听是牛奶奶不让牛小伟出远门,便又有兴趣地问:“你就这么听你奶的?像你这个年纪,没几听老人的话了。”

“我是我奶奶带大的,我奶的话,得听。”

牛小伟老实地答道。

“嗯。你奶奶还挺有眼界,年轻人都去打工,这事儿要漫延开来,也真不是个事儿。”

胡乡长感慨地说。

“我奶奶以前去进过城。”

牛小伟很有些自豪地说。

“噢?她去过哪里?做什么?”

胡乡长一听,很有兴趣地问。

“我奶奶去过沈阳。她是去帮一个知青带孩子。”

牛小伟回答道。

“噢。”

胡乡长一听,只是发了这么一个音儿。

“对了,你上完初中为啥不念了?没考上?”

胡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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