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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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都市No.6-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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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刚才的臭味一样,这些家伙实在太弱了。

借狗人暗自窃喜。

只要清洁且舒适的环境出现些微的异常变化,NO。6的人就会变得让人惊讶地、很想嘲笑地脆弱。如果是士兵,也许还会有点抗性,可是治安局局员全然暴露出他们的脆弱,惊恐着。

这么慌张是怎么了?可以毫不在乎地组装杀人兵器却害怕黑暗?别开玩笑了。

借狗人以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在内心设骂。

他压抑想要采取行动的自己。

「还没,不要急躁。」

警钤愈来愈大声,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音量。

发生紧急状况,发生紧急状况。

危险度5,危险度5。

紧急避难,紧急避难。

所有人员迅速避难。

危险度5,危险度5。

「危险度5!」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总之先避难,先从这里逃出去,要不然太危险了。」

「喂,还不行。又听到了,到处都发生爆炸,快逃!」

「你、你说要逃,可是一片漆黑……为什么不点备用灯?」

「这里是垃圾处理场,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就是现在!

借狗人像全身装上弹簧一样弹跳起来。我可是很习惯黑暗,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我跟你们不同。

「混蛋东西!」借狗人一边呐喊,一边挥动手枪。

感觉很好。狗儿们低吼着扑上去。借狗人将连接在炮上面的管线全都扯下来。

混蛋东西!混蛋东西!居然制造出这种东西来,制造出只能杀人没有其他用途的可笑怪物。

危险度5,危险度5。

紧急避难,紧急避难。

「外面,快逃到外面去,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没错,快逃,总之赶紧先避难吧。」

治安局局员们从通往外面的门飞奔出去。

借狗人喘息着,呆站在原地。他全身都冒着汗,可是却颤抖着,无法停下来,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声,心跳剧烈,无法顺利呼吸。

借狗人彷佛从膝盖瘫软下去似的蹲下。狗儿们围了上来,斑点狗将鼻头凑过来,借狗人抱着它的脖子,将脸埋在它柔顺的狗毛里。

傅来狗的味道,那是从他懂事以来就一直闻着的味道,是他母亲、兄弟、同伴们的味道,比任何花朵都还要芬芳的味道。

泪水溃堤,不断涌现。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狗伸出舌头舔乾借狗人脸颊的泪水。

好温暖,啊啊,真的好温暖。我还活着。

「都是因为有你们在,谢谢,真的很谢谢。」

「借狗人……」

力河从垃圾收集场的门爬进来。

「看来那些家伙已经逃走了。」

「大叔。」借狗人故意吐出长长的叹息。

「你现在才出来做什么?你则才做了什么?去买晚餐了吗?」

借狗人避开力河的视线,悄悄擦乾眼泪。力河耸耸肩,在黑暗中带着微笑说:

「我不是说了,我是博爱主义者,而且我的家世好,教养也很好,是最不适合杀人的那一类型,我再怎么失意也无法像你那样疯狂的发脾气。」

「你就一直失意吧,一辈子不要东山再起,就算再给你机会,你也只是一个没有用的醉鬼,只会跌脚绊手而已。」

「别那么生气嘛!不过你的战斗力很强耶,我对你改观了,我要是女人,一定对你一见钟情。天啊,厉害,真的太厉害了。」

听着力河的拍手声,借狗人皱着鼻尖说:

「被大叔爱上?太恐怖了。嗯,真的起鸡皮疙瘩了。我才喇从鬼门关逃回来耶,拜托你别讲那种对心脏不好的话,我可不想在这里一命呜呼。」

力河完全不在意借狗人的恶言恶语,他正将手放在耳朵旁,努力聆听声音。警钤跟响起的时候一样,蓦地就停止了。

借狗人也全神贯注地听。

彷佛遥远的海涛声,就像远方的打雷声,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什么?那是什么声音?

「监狱设施内部传出爆炸声。」

力河以特别缓慢的口吻这么说。

「而且不只那样哦……是不是还夹杂着悲鸣与尖叫声?对,夹杂着。嗯,我的确有听到。」

分隔监狱设施与垃圾处理场的门还开着,所以能听得到内部的声音,平时应该是完全隔离的两个空间,现在连接在一起了。

「我说借狗人,这个是徵兆吗?开始了吗?」

力河的尾音颤抖着。

借狗人的眼力没好到连颜色都看得出来,但是他知道力河现在兴奋得脸都红

了。借狗人心想没必要用眼睛确认,因为他的脸也一样带着浓浓的血色。他们兴奋,情绪高亢。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果然开始了。

老鼠、紫苑,是你们干的好事吧?虽然我现在猜不出来你们做了什么,总之你们是下手了,让监狱设施里的警钤响起,还说危险程度5,那该不会是最大的危险值吧?如果是的话……

呵呵,有趣,太有趣了。

从远方传来的那个声音是礼炮吗?

借狗人下意识不停舔着双唇。

老鼠,你这个诈欺师大骗子不光只会动嘴巴而已,还说得到做得到。

「监狱设施会崩毁吗?」力河颤抖着声音说。

怱地,灯光闪烁,随即不亮了,小房间再度陷入漆黑。

门关上了,才刚这么想,门马上又开了。

当门又要再度阖上时,却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倏地一动也不动了。

「干嘛,练习跳舞吗?」

力河讲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借狗人根本笑不出来。

「大叔,你可以陪它跳一曲啊。」

借狗人又舔了舔嘴唇。

这不是跳舞,是死前的痉挛,是临终前的挣扎。就跟那只黑狗一样,死前的

痛苦也让监狱设施翻滚着。

「该不会发生整栋建筑物都倒塌这种事吧?」

兴奋之意从力河的声音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倒了不是正好吗?值得恭喜的事情。若是这里变成一堆瓦砾,我会率先在这里种植纪念树。」

我会为了月药、我的黑狗,以及在这里被杀的许许多多的人,在这里种一棵有一天会长成大树,开满纯白花朵的树木。

「大叔你不久前还不是很高兴地说要人家尽情破坏吗?」

「那只是门面话而已啦,我是不在乎监狱设施崩毁,但是要是变成一堆瓦砾,那可就不太妙了。」

「为什么?」

「借狗人,你仔细想想,要是建筑物倒塌了,连地底下的金块也会被埋住,到时候要挖可就费工夫了。」

借狗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力河,看着力河一脸认真的表情说:

「大叔……你真的相信?」

「什么意思?」

「我是说金块之说,你真的相信有那种东西吗?」

力河转动黑眼珠,喉结上下滚动。

「借狗人,事到如今你在说什么笑话?当然是有啊,我的情报来源很正确,不需要怀疑。」

「哦,如果是就好,你的情报来源是那个叫作安还是云的妓女吧?」

「是丝露,一个红发美女。她从NO。6的高官口中听说的,在床上。不会错,不可能是假情报。」

「是吗?」

「就是。你还小,而且一天到晚跟狗在一起,所以对那方面的事情完全不了解,男人啊,在那个之后很少会对女人说谎。对方是自己老婆就很难说,但是不会对欢场女子说谎,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才会不小心脱口说出平时绝对不会说的机密。」

「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也懂嘛。」

「那个叫作丝露的女人能相信吗?」

「当然能。我确认了好几次,问她是不是真的,丝露说她真的听到了。那个丫头讲得那么斩钉截铁,可以相信。」

「大叔,你跟那个女人有一腿吗?」

「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事情,在教育上非常不当的问题,身为有良知的大人,我拒绝回答,无可奉告。」

「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是不适当的发言啦。真是的,你的良知早就被酒精分解了吧,像你这种非常不适当的大人绝对不要靠近我的小娃儿。」

「别扯远了。我跟丝露有没有关系跟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讲白一点,就是大叔跟老鼠相比,怎么看也是老鼠比较受女人欢迎的意思。嗯,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人……不,我看是一百个人都想跟老鼠睡,不想跟大叔你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认为丝露会是例外。」

力河夸张地蹙着眉头说:

「借狗人……你想说什么?讲话别像咬着颗卤蛋一样含糊不清,拜托一下,可以讲得简单一点吗?」

「简单一点啊。嗯,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我在想,假设我是丝露,我喜欢看戏剧,迷上伊夫这个名字乍看很漂亮的演员。要是那个演员轻声细语在我耳边呢喃,我看我一定在不知不觉就答应对也许以前是自己的爱人,但是现在却只是一个有啤酒肚的中年大叔放假情报。」

力河吞了口口水,彷佛身处于大太阳底下的狗一样张口喘息。

「怎么、怎么可能!伊夫为什么要让丝露做那种事?没、没有理由啊!」

「为了使唤你啊,不,也许连我都被设计进去了。告诉我们眼前有金块山,拉我们加入,这是最有效且最简单的方法啊,很像那小子会做的事情,不是吗?想这种坏点子,那小子是天下第一,脑筋好得吓人的家伙,我是真的很佩服他。」

力河哑口无言,好一阵子愣在原地。

「借狗人,你……什么时候察觉这一点?」

「什么时候?嗯,是什么时候呢?我听说你的情报来源是一名漂亮的小姐时,脑海里的确闪过老鼠的脸。呵呵,我比大叔更深知老鼠的真面目,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

「你明知道还来这里?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做这种事?」

「因为有金块啊。」

「什么?」

「其实我也不懂,不知道我为什么不乖乖待在自己的巢穴。我真的不清楚,只是……我认为绝对不会坏的东西坏了,认为不会改变的东西改变了,那不是可以跟金块山比拟的好事吗?而且让奇迹出现的不是神,而是人,是一个天生少根筋的少爷跟一个举世无双的诈欺师,这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所以……我才决定自己行动,我不等待谁来替我改变,我要自己去改变,我只是想让自己也在改变世界这件事上插一脚,如此而已。老鼠跟紫苑将机会丢在我眼前,就算我一直不肯面对,假装没看到,但是他们就是已经把诱饵丢在我眼前了,比金块还吸引我的饵。」

「知道会中计,还主动上钩吗?」

「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原来如此……你也跟他们同伙,一起骗了我。哎呀,本大人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被你们这些小鬼操弄,真的已经老了,人生引退的时期也快到了……你们给我当头棒喝啊。」

「喂喂,没必要那么悲观啦,这些不过只是我的猜测,虽然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但是也有可能丝露真的爱上你,上供特等情报给你,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真的爱上我……不可能。」

力河用力叹息,垂头丧气。

如同他所说的,他彷佛瞬间老了。

「那么,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力河抬头望向借狗人,再度叹息。

「我?我要等。」

「等伊夫跟紫苑吗?」

「没错,老鼠叫我在这里等,我也只能等啊。」

「就像忠狗等主人一样吗?」

「像狡猾的狐狸埋伏抓野老鼠一样。」

「他们会从哪里回来?从那道半开的门吗?」

「不知道,我没办法读解到那里,我想连老鼠他自己也不清楚吧,这是个非生即死的赌注,没那么容易能够看穿,不过这样的结局比较有趣,不是吗?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力河再度叹出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息。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驼着背,摆出像老人家的姿势说:

「等啊,像忠狗一样。」

「就算金块的事情是假的也等?」

借狗人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当力河知道没有金块时,会二话不说逃离这问小房间,他几乎确信他会那么做。

待在这里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完全猜不到什么时候会有怎样的危险降临。

二话不说逃离,回到自己最安全的地方。

稍微有点聪明的人都会那么做吧。力河并不笨,虽然常常利欲薰心,但是也有为了生存的智慧,要不然他不可能有办法在西区还能存到一些小钱。

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做事的准则不讲情面或义理,只看能不能赚钱。这是力河的人生哲学。这点借狗人也有同感,所以才会觉得意外。

「大叔,你为了什么等?」

他老实发问,因为他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动不了啊。」

「动不了?我看不出来你哪里受伤了?」

「喘不过气来:心跳加速,腰也快断了,我只能在这里稍作休息,而且也无法证明你说的话百分之百正确,说不定丝露的情报并不是假的,是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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