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往事999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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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999全本-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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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的沥川被我和司机连扶带拉地拖到寝室,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沉睡过去。看他睡得那么香,我也困了,索性躺在他身边打盹。 
 沥川像往日那样紧紧地偎依着我。睡梦中,我听见他呻吟了一下,身子弓起来,伸手按住受伤的残躯微微地喘气。手术后,沥川一直有严重的骨痛,靠服用镇痛剂疏解。十来年过去了,疼痛转成慢性,虽不如当初那样频繁剧烈,发作起来,仍是半身痉挛,痛苦不堪。这种情况在我和沥川相处的日子里遇到过几次。通常他会在半夜起来吃止痛药和安眠药,然后去别的房间休息。止痛药不怎么管用,热敷效果良好。可是每次发作,沥川都不想让我知道。直到我被在床上翻天覆地、冷汗淋漓的他折腾醒了,才能帮他一把。 
 我去洗手间热了毛巾。敷在他微微发抖的腰上。见他眼皮轻动,似想醒过来,奈何睡意太浓,在床上翻腾了几下,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朦胧中,迷失了我的所在,他含糊地叫了一声:“小秋……” 
 “睡吧,我在这儿。”我摸了摸他的脸。 
 他平静地睡着了。 

 夕阳下的苏黎士湖是蓝色的,地平线的尽头一片红光。 
 屋子里开着暗暗的台灯。四周很安静,可以听见远处的涛声。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又是这样再熟悉不过的人。我睡不着,思绪万千地看着沥川,想着他的病,想着我们没有结局的未来。 
 明天又将是别离。 
 睡梦中的沥川紧紧地依偎着我,自始至终抓着我的手。我知道他多么渴望和我在一起。 
 恍恍惚惚中,几个小时过去了。 
 楼下忽然传来门铃声。 
  
 我脱掉睡衣,套上那件京剧脸谱的T恤,马马虎虎地扎了一条马尾辫,到楼下开门。 
 门廊上站着一位瘦高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绅士手杖。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穿着考究、气度不凡。我不由自主地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即使老了也风度翩翩。老人的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外国女郎,栗色的长发,高高挽起,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一定是沥川的某位重要的亲戚。 
 我有点紧张,嗓音不由得发颤:“请问——两位是找沥川的吗?”我说英语。 
 “是啊。”老先生的态度挺和蔼,“他在家吗?” 
 “嗯……他睡着了。请进来,我去叫醒他。” 
 两人进了屋,屋子却是黑的。我四下里找电灯开关。 
 “在这里。”老人替我打开灯。屋子里顿时亮如白昼。 
 我举步上楼叫沥川,老人忽然拦住我:“既然睡了,就不要叫醒他。” 
 我觉得很不自在,又有点冤,自己是客,还要招待客人。 
 “那……你们请坐。” 
 老人很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用眼示意那个女郎也跟着坐下。我瞟了一眼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呜……抓狂了。这个沥川什么时候才醒。 
 “老先生,”我正襟危坐,“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王,”他说,“我是沥川的爷爷。这位是爱莲娜小姐。请问你是——” 
番外2:书店 

 我在业余时间写完了《沥川往事》,出版后的一天,被邀请去一个书店签名售书。 
 虽然沥川看过这本书的头几章,他坦白地承认:第一,他认识的汉字有效,又懒得查字典,所以,基本上没怎么看懂。第二,他看懂的那部分令他非常脸红,他拒绝继续看下去。。。 。。。 
 “那你介意书的名字叫《沥川往事》吗?好像你已经。。。。。。嗯。。。。。。不在了似的?” 
 “不介意。” 
 “要不我给男主人公另起个名字吧,不叫沥川了。” 
 “不要紧。” 
 不对呀,沥川是很注重隐私权呀。我纳闷了。 
 “为什么不要紧?” 
 “如果你问我爸爸,他会告诉你‘沥’字不是那么写。我护照的正式姓名是韦氏拼音,‘沥川’这两个字本来就是你自己起的。” 
 “什么?什么?我跳起来了!搞了半天,结婚一年,我连老公的中文名字都写错啊! 
 “是啊,”沥川笑着说,“你第一次写这两个字是你头一次住在龙泽的时候。你给我留下一个字条,说‘沥川,我回学校去了,不用送我。’上面就是这样写的,三点水的沥。说实话,当时我还不认得这个字,又是简体,我还跑去查了字典呢。” 
 “那你究竟是哪个沥呢?” 
 “嘿嘿,不告诉你。这是一辈子的把柄。” 
 我去书店时,沥川也去了。因为我告诉他,我怕见读者。沥川说他陪我去,他会悄悄地坐在远处,罩着我。 
 那天我穿得挺正式,坐在那儿一本正经地签字。书店里的人挺多,那我签了十分钟就签完了。抬头一看,我的面前排起了另一条长队,队里的人,每人都捧着一本《沥川往事》。奇怪了,我是作者,怎么没人找我签字呢? 
 我问其中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请问。。。。。。你是在等作者的签名吗?” 
 那人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赶紧对她笑:“那个。。。。。。我。。。。。。就是作者,真的,如假包换。”  
 她很客气地和我握手,打开书,请我签了字。然后就不理我了,继续排队。 
 窘掉了。我踮起脚往前看,那队一直排到门口,长得不见尽头。 
 “请问,这个队是干什么的?”我礼貌地问。 
 “我们在等沥川哥哥的签名。” 
 呜呼!本末倒置,我傻眼了。 
 我沿着长队走到尽头,果然看见沥川同学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给一位小女生签字,一面签,还一面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签英文,我的中文字写得不好,怕你见笑。” 
 小女生通红的脸,傻呵呵地笑,眼镜里居然还含着泪:“不,不,沥川哥哥,看见你好好地活着,我好为你高兴!” 
 “嗯。。。。。。你们的大人是不是在书里,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 
 一群人围着他,拼命地点头:“是啊,是啊,是这样啊,我们的眼泪都流光了!” 
 “请问,沥川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只有一条腿?”另一个女生怯怯地说。 
 “是啊,”沥川一脸的好脾气,“你想过来证实一下吗?”正说到这里,看见了我,把头一低:“Oops!” 
 然后他抬头对大家说:“作者大人在这里,请大家给我一个面子,多多请她签字,好不好?” 
 “好哦好哦!” 
 大家终于把我围住了。 

 出了书店,在一个寂静的街角,沥川忽然叫住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古典式样的木函,打开木函,拿出一本比我的书还要厚两倍的册子。 
 那册子看上去比我的书要精致,装订成一本书的模样,却有画册那样的大小。 
 他吻了我一下,他讲册子递到我的手中:“今天是我们的生日,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 
 “Letters to Xiaoqiu”(给小秋的信) 
 翻开第一页,我看见一封中文的信: 
 “Hi 沥川,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考得不错,连最差的精读都考了86分,你喜欢吗?中午我和安安区北门的小店吃牛肉拉面。我放了很多香菜。味道真好。晚上我去晚自习,带上一杯浓茶。我在那里看完了最后一本《天龙八部》。是的,我不好好学习,想休息一下。小秋。” 
下面是他的回信,我的译文。 
“Hi小秋,考试考得那么好,真为你骄傲。北门的牛肉拉面,是我们去过的那家吗?我还记得你说那里的牛肉汤是白的,清浊分明,色香味醇。对不起,小秋。分别的那天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飞快的逃走了。当时我真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我带走了一个你的针头,里面残存着你剩余的气息、隔夜的味道。现在我在医院里,依然枕着它,好像你还在我的身边。我的手术安排在明天的上午十点。家人们齐齐去了教堂,为我祈祷。幸好你不在,也不知道,我也不用看见你伤心难过。无论如何,你都会祝我好运,是吗?爱你的,沥川。” 
我从头一直翻到尾,从一般开始,我的email就结束了,他仍然接着往后写,长长的独白,英文夹着中文。 
我默然看着他,深深地感动。 
他摸了摸我的脸,柔声地说:“我其实回了你的每一封信。没有力气打字,我悄悄地录在录音笔里了。后来,你没再给我写信,我仍然经常写。没有告诉Rene,不过已成了习惯。”他将我的手捧到他的心上,继续说,“本来我打算在遗嘱里将这些信寄给你,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深深地爱过你。” 
我把那本厚厚的册子报在怀里。促狭地笑了:“难道你从没想过,我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多半是因为你。我若真得要死了,也多半是被你气死的?” 
沥川凝视着我,目光深沉而专注,仿佛在我的瞳孔里寻找他的影子:“小秋,手术以后,我不敢看自己,从不照相,家里也没有穿衣镜。我一直以为,美的东西永远离我而去了,等待着我的,只有死亡和腐朽。不是吗?如果你手里拿着把锤子,什么东西看上去都像是钉子。可是,”他的目中有阳光,也由雨滴,“我却在你这里看见了久违的美,在你的眼中,我是如此美丽。”
45


沥川的爷爷!我的心脏顿时停跳五秒、 
 “我叫安妮,是沥川在中国的同事。” 
 哦   老先生很高兴,该说中文  你是从中国来的! 
  是啊 ,这是我第一次来瑞士。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 
  恩  老先生说,  沥川真不象话,怎么客人来了,他倒跑去睡觉了?这样把,我来替他招待你。安妮,你想喝点什么?沥川这里应当有很好的茶和咖啡。 
    大约是为了照顾一旁不懂中文的爱莲娜,老先生又该说英文。 
   爱莲娜,要不,趁着他睡着,你现在就给他挂上点滴?  老先生对那个女郎吩咐,   他有客人,能不能滴快点?给他一点陪客的时间? 
    原理她是沥川的护士,果然,他脱下外套,里面露出标准的护士服。 
  不行,王先生 。   那个护士用不灵光的英文回答,  Alex的心肺功能不是很号,不但不能加快调速,还要酌情减慢,今天晚上他只能躺在床上。 
  老先生皱眉:  大概要多长时间? 
   一共是两瓶药,总计需要十个小时。 
   好吧,麻烦你轻点,别把他弄醒了,弄醒了他奥来找我算账的。  老先生向我眨了眨眼,歉意地笑了笑。 
   服饰提着药箱轻手轻脚地上楼去了。 
    老先生回头过来和我说中文:  小姑娘,你是中国哪个分公司的? 
   我是北京总部的。 
  那你是做哪一行的?室内?园林?外观? 
  王老先生,我是沥川的翻译。 
  啊 ,沥川的翻译,那你姓朱,对不对? 
   您说的朱碧瑄小姐吧?她嫁到美国去了,我是沥川的新任翻译。 
  唉,  他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实的,明明说了生病期间不能办公,怎么又把翻译叫来了? 
  您别误会,我只是过来观光旅游的,明天就走。  我赶紧解释。有点后悔自己穿的太随便了: T桖, 牛仔短裤,光着脚,很悠闲地住在公司家里,多少有点暧昧的嫌疑。 
  是沥川去机场接的你? 他问、 
  果然疑心了。话中有话,含着玄机。 
  正思付着应当怎没回答,爱莲娜忽然沮丧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老先生连忙问道:  怎么啦?出什么事? 
  我刚刚装好点滴,消毒完毕,横要扎针,沥川先生 ····醒了。   她颤声说,  他很生气,不让我扎针,说他已经签好了知情同意书。还说如果我在擅自这样做,他要找律师告医院。 
  老先生猛地站起来,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对着楼梯厚道: 
王沥川,你给我下来 ! 
   想不到温文尔雅的老先生发起火来,会有这么高的嗓门。 
  一分钟之后,沥川出现在楼梯口。 
   爷爷   他拄着拐杖,慢慢下楼,走到老先生面前: 今天我有客人,您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今天你必须输液, 老先生毫不让步 客人想怎么玩,我来安排,包她满意。 
我,我一点也不饿  我赶紧说  
沥川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想吃什么?西餐?中餐?我打电话叫大厨来你们家做、 
爷爷,我都跟爸说了我明晚会医院,何苦逼我? 
  不是我存心为难,Dr。 Herman给我电话,你今天必须输液。 
  NO    沥川拉着我的收,径直走到门口取车钥匙。 
 沥川!你给我站住! 
  爷爷   沥川转身过来,慢慢地说   今天我非出门不可,您别拦我 
  空气凝滞德仿佛可以滴出油来。 
  老先生一动不动地看着沥川,一脸怒容: 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给我在家里老实地呆着 ! 
   沥川张了张嘴,半天没说一个字,沉默片刻,忽然小声对我说; 小秋,对楼上去等着我,我和爷爷要说几句话。 
 我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轻布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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