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美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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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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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别枉想阮梨容了。”叶薇薇踹了大床两脚 ,嗤笑道:“表哥,阮梨容已经和聂远臻订亲了,今日聂梅贞出嫁,表姐刚从县衙回来的,阮梨容在县衙里面,跟女主人似的主持着事儿。”
  阮梨容与聂远臻订亲了!像有实木杖砸向心口,沈墨然撑不住屈弯了身,双手攥得死紧,牙齿都咬得麻了。
  其实不觉得意外,只是,胸口还是郁结了一口气,也不是凄惨,只想着不该是这样的,梨容不会嫁给聂远臻的,偏事实生生摆着,教他难以承受。
  “少爷。”初一有些惊颤地进来,他是沈墨然的贴身小厮,沈墨然一惯不要丫鬟服侍,喂水抹拭他做不来,亦怕得罪叶薇薇这个未来少奶奶,只能避了开去。
  “到灶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我端来,另外,让十五出去买两个丫鬟来服侍我。”沈墨然淡淡吩咐道。
  “墨然,家里丫头们不少,你想要人服侍,娘拔几个过来便是,临时买的,不知根底,又笨手笨脚的。”沈马氏有些惊怕儿子的冷脸。
  “不需了。”沈墨然冷漠地摇了摇头,扫了叶薇薇一眼,道:“娘,这个女人再出现在墨香居一次,我就搬出去。”
  “墨然,薇薇是你表妹。”沈马氏低叫,语气中带了怒意。
  “表妹?”沈墨然沉沉地笑了一声,道:“娘,上次她伤马要置阮梨容死地,我看在她是表妹的份上周旋保了她,谁知她却变本加厉,竟然要害阮梨容沦入烟花之地,沈家有这种亲戚,早晚得完。”
  沈马氏哑了,这次替叶薇薇赔了五万两银子给阮家,沈千山虽没发火,沈马氏却自感理亏着。
  叶薇薇却不是能忍的主儿,尖利地讽道:“表哥,你以为阮梨容有多好,也只不过贪财之人,借这事儿讹了姨父五万两银子呢。”
  “哦,赔了阮家五万两银子,阮家不追究你了,是不是?”沈墨然斜了叶薇薇一眼,道:“阮家放过你,我可没要放过你。”
  沈墨然掀开被子下地,捡起地上叶薇薇摔破的白瓷碗碎片,扬臂抬手间,叶薇薇惨叫了一声,左脸颊落下一道一指长的伤痕。他的起手落势极快,右手抬手时左手死死扼住叶薇薇咽喉,不容她挣挪半分。沈马氏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回神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墨然,你薇薇”沈马氏身体颤抖,看着叶薇薇残破的脸又气又疼又愧。
  “这回梨容万幸没出事,若是出事,我就让你去闻香楼接客当姐儿,让你沦为牲畜淫辱的对象。”沈墨然掷了碎片,指着房门对叶薇薇大喝:“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比起毁容,沈墨然更想一刀子结果了叶薇薇。想到若不是自己凑巧到闻香楼,阮梨容落进别的男人手里,此时是什么样的光景时,他便恨不得寸寸剐了叶薇薇。
  
  聂德和为官清廉低调,此番嫁女,也没有大肆铺张,不过县衙的幕僚和香檀城一些有体面的商户到贺。只是县衙没有女夫人,聂远臻又不在,未免有些忙乱。阮梨容见丫鬟婆子颠三不着二,少不得出面调停交待了一下。
  许是亲事已走了风声,聂家下人恭恭敬敬无不从命,阮梨容后来想丢下不管也不能够了。
  花轿出门,宴席结束,又交待看着众人收拾妥当,阮梨容正想回家,聂府下人却来报,聂德和醉酒倒下了。阮梨容忙吩咐烧醒酒汤,又请大夫诊脉。
  一番忙乱下来已经黄昏,阮莫儒先行回府,临行前劝阮梨容留下来照顾聂德和。
  “远臻为了咱家的事,连妹子出嫁都未能在家,亲事已定”
  “知道了,爹,你回去吧。”阮梨容打断阮莫儒的话,她不想听到亲事两字。
  聂德和只是嫁了女儿欢喜又伤情,多喝了几杯,身体无恙。阮梨容送走大夫,着人好生看护,到底不是正经儿媳妇,在房中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
  九月底秋风凉,冷得清旷,沁凉的丝丝寒意伴着微风吹来刮过脸颊,阮梨容脑袋没被吹醒,更麻钝了。
  信步走着,阮梨容在县衙后宅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心底晦暗沉闷,想着自己,想着聂梅贞,阮梨容只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聂梅贞是流着泪穿喜服的。
  “梨容,我不想嫁给甄崇望。”聂梅贞说这话时,眼神像萎顿地上的落花,凋零凄艳。“可是我不能不嫁,我爹为了我操碎了心,我不能再让他操劳下去。”
  梅贞这是何苦?她若是说了不想嫁,聂德和不会强逼她的。可是,自己不也是不想嫁聂远臻,却听从父亲的决定么?
  阮梨容无力地闭上眼倚靠到大树上。
  为何会频频做与阮梨容有关的梦,梦境与现实有何关系,沈墨然理不清,阮梨容对自己凭空而生的恨意,是不是与梦境有关?沈墨然等不下去,他要找阮梨容问清楚。
  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却不是走不动路,沈墨然穿戴齐整,径自坐了马车出府。
  沈墨然到县衙时,阮莫儒已独自离开,打听得阮梨容还在县衙内宅时,沈墨然避过耳目,径自往内宅而去。
  看到倚着大树闭眼静坐的阮梨容,沈墨然脚步顿住。
  长睫掩映,不见秋水明眸睁开时的清浅从容,没有一颦一笑眼波流转的万种风情,偏生眉尖微蹙流露的丝丝缕缕的悲意更扯动人心。
  沈墨然轻轻走过去,情不自禁伸了手出去,冰凉的指尖颤抖着抚向阮梨容的脸颊。
  阮梨容迷迷糊糊中感到脸颊微凉,睁眼看到沈墨然专注的眼眸时,一时间脑子更不清醒了。
  沈墨然不是五官生得翩然精致的人,却极是耐看,如醇酒,越品越让人陶醉。这般专注地看着人,漆黑的眼眸没了清冷,温润如装点着星辰的夜空,安宁深邃,让人不知不觉沉溺进去。
  “不准你这样子看别的女人。”阮梨容瞪眼扁嘴,嗔中带媚。沈墨然怔住,呆看着阮梨容,不明白这一刻的温情脉脉从何而来。
  阮梨容还迷瞪着,扭了扭脖子,嘟嘴道:“我脖子有些酸痛,墨然,给我揉揉。”伸手扯沈墨然袖子,沈墨然本是弯腰屈着腿的,这一扯身体前倾跌跪到阮梨容脚边。
  他身材修长,这样半跪着脸正对着阮梨容的脸,两人眼睛平视,阮梨容将下巴靠上他肩头,脖子又扭了扭,示意沈墨然给她揉后颈。
  沈墨然略略一呆后,一手揽住梦里才能握到的细腰,另一只手轻摸摸阮梨容的小脸,来到后颈揉捏,力道轻得软缎在上面带动般。
  “用点力,别只弄得人痒痒的。”阮梨容头朝前拱了拱,细声地哼着,调子亲昵娇憨。
  明知阮梨容说的只是让自己手指用力点,沈墨然还是瞬间有了反应。
  自己这是怎么啦?
  在心中狠责了自己一通,沈墨然克制住下。身的冲动,加重了指力,在阮梨容滑腻的脖颈上来回揉压,把一片莹白的肌肤弄出胭染的薄红。
  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阮梨容逸出一声甜软的低吟,无意识地腰身扭动。沈墨然的喘息蓦地急促混乱起来,右手略略加重力道在阮梨容颈部磨动,搂着细腰的手不再静止,隔着软滑的衣料来回反复摸弄。
  脖子被狂乱的揉蹭弄得发痛,疼痛中又生出无尽痒意,把人直逼得呼吸滚烫,阮梨容摇头咬上沈墨然微微阖动的嘴唇,混乱地喘息着叫道:“墨然”
  一声墨然叫得沈墨然骨头都酥了,只觉心跳蹦得更快,底下一物在微微打颤,脑子麻麻的混浊不堪,忍了半晌,终于忍住,把阮梨容稍稍推开,低声问道:“梨容,你爱我抑是恨我?”






☆、第二十五回

  爱他抑是恨他?阮梨容怔住,睁开眼看沈墨然,良久,缓缓地推开他,双眸明澈清冷,不复先前的似水柔情。
  “沈墨然,你为何问这话?”
  “因为我总是做梦,梦见和你在一起。”沈墨然研判的眼神定定看着阮梨容。
  从梦中醒来,两人便立场坚定壁垒分明,他觉得苦涩,阮梨容也觉察了,笑了笑,浓墨染就的长睫半垂,罩下一圈旎昵的阴影。
  定定地看着沈墨然片刻,阮梨容樱红的双唇微张,俯过去咬上沈墨然的耳垂,手指抚上他脖子上厚厚的那圈白纱布,慢慢地滑动。
  “沈墨然,你梦见和我在一起做什么?”
  能做什么?沈墨然微侧过脸,嘴唇挨着阮梨容细滑的颈窝打颤。“梨容,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前世姻缘?”
  “那又如何?”阮梨容身体绷紧了,手指夹起沈墨然另一侧耳垂,指尖触到了沈墨然耳窝里挑弄打旋。
  “梨容”沈墨然嘶叫了一声,身体躁动发狂,一团野火漫烧到身下,从未真切地尝过的发麻滋味弄得他血热口干,欲念横生。
  阮梨容手指在沈墨然耳窝内里中转了一转,忽地撤走,用力一推,沈墨然仰面朝天跌倒地上。
  袍服宽大束缚不住,坚硬的一物高耸,顶起鼓囊囊的一包。阮梨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鄙夷地笑着,“沈墨然,你也是大家子弟,秦楼楚馆常客,怎地如此不堪一激?”
  被当众脱光衣裳似的难堪不及阮梨容的误解让他心惊,沈墨然脱口道:“我从没去过那种地方。”
  阮梨容嗤笑:“从未去过,那上次在闻香楼带我走是怎么回事?哦!我忘了,沈大少不是去找姐儿,而是特特地去救我的。”
  那天去闻香楼没想着寻欢作乐的,只是要去印证自己看着别的女人会不会有感觉,沈墨然张嘴,看着阮梨容说不了话,他若说前一晚做梦整晚搂着她恩爱,只怕她更要生气。
  双手在身体着地时下意识地按到地面想支撑身体,掌心磨破皮了,火辣辣的,脖子的伤口不知是不是绷开了,细细的蚁咬似的疼。沈墨然手心在地上着力支了几下,方摇摇晃晃艰难地站起来。
  他的样子委实狼狈,脖颈上的白纱透出隐约的鲜红,阮梨容咬紧牙,强忍着去扶他起来的冲动,冷声道:“沈墨然,我与聂大哥已议定亲事,阮家白檀扇你沈家休想得到。”
  阮家白檀扇不过一个神话泡沫,沈墨然冲到唇边的话极快地刹住,他惊讶地发现,作为阮家独女,阮梨容竟然不知自家的白檀扇的秘密。
  阮莫儒把女儿保护得太单纯了。沈墨然暗暗摇头,想到父亲确实是窥觑着阮家白檀扇,阮梨容几次三番出事,究其根源也是因父亲窥觑白檀扇而起,辩白的话无法出口。
  阮梨容觉察到父亲的不良居心,那她与聂远臻的亲事?沈墨然急问道:“你与远臻的亲事定得如此急促,是喜欢他,还是为避祸?”
  “这与你无关。”阮梨容漠然地转身。
  “梨容。”沈墨然情急,一把按住阮梨容肩膀,“梨容,你如果是喜欢远臻而跟他订亲,我无话可说,若是为了避祸”
  沈墨然顿了顿,一字一字道:“那由我这边来解决,你别仓促决定自己的终身,慢慢来,等以后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阮梨容仰起头,泪水却收不回,带着前世的那些緾绵记忆,她还能喜欢谁?
  推掉肩膀上的那只手,阮梨容头也不回,一言不发疾步离开。
  霞光暗淡,映着她纤弱的背影,孤冷凄清,像一条游魂。沈墨然虚虚地伸张开双臂,想把那孱弱的身体揽进怀里,却没有行动,只嘴角溢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梦里姻缘终是镜花水月,自己的家人居心不良欲图不轨是不能抹杀的事实,亲近她,只会带给她灾难。
  不想放手,那便得尽快解决僵局,沈墨然沉思着,心中有了主意。
  听到沈墨然离开香檀城外出的消息,阮梨容没觉得意外,阮莫儒告诉她这个消息时,神情有些沉郁。
  “墨然的伤势还没痊愈。”他的言语中带着关切担忧,阮梨容觉得心酸,父亲若是知另一世,是沈家害得阮家家破人亡的,不知作何感想。
  上一世,自己与沈墨然定亲那日,父亲高兴得红光满面。
  家门的不幸,皆因自己带来沈家这只豺狼。自己虽不是害死肖氏和父亲的元凶,却也算得上帮凶吧。
  负疚像毒蛇吞噬着阮梨容,接着听到阮莫儒说沈墨然亲手毁了叶薇薇容貌时,她心中激不起任何情绪。
  她那日稍有差池,便会陷进生不如死的境地,叶薇薇只是毁了容,却好好地活着,怎能消弥一切。
  “梨容,美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比命还重,墨然此举”
  “爹,女儿已想明白了,害我陷落闻香楼的,不是沈墨然。”阮梨容有些粗暴地打断阮莫儒的话,沈墨然此举,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替她报仇,同时也在表明,设局骗她身陷闻香楼的不是他。
  “那你莫再生他的气了。”知女儿不爱听,阮莫儒还是劝了一句。
  “不生气。”阮梨容敷衍地应下,在心中道,不是生气,而是恨,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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