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少爷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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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少爷的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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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纲眉脚微微跳动,但未反驳什么,只是冷着一张脸。如玉缓步向秋荻过去,纪纲那样看着她,神情欲言又止,那一丝藏不住的愤恨和嫉妒,在脸上显露无遗。秋荻心口有些悸动,但她却努力让自己看来自然如常。

    如玉无需怀疑便知这二人想的是,她这趟来定时专程为谢晓峰带信。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生凉意。擦着慕容秋荻的裙摆向里面走去,如玉道:“外头立着累,进屋再说话。”

    慕容秋荻几乎立刻猜到如玉这次要讲的事和谢晓峰关系不大,一种莫名的失落在心头悄悄涌起。她难掩心中的失望啊!忽然,慕容秋荻打了个激灵,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为那个人付出这样的关心?为什么她还要为那个人付出这么多的思念?她有些愤恼的想着,他的安危死活与我已经没有关系!

    想着,她的人已随如玉向屋内行去,身后是纪纲紧紧相随的脚步声。另一种哀意在她心中冉冉升起,当她为一个恩痛苦挣扎时,也有一个人在为她担忧和煎熬。一刹那难言的心痛让慕容秋荻惊讶自己对纪纲的感受,她徒然喝道:“为何叫锦衣卫去拦玉儿,你想拦什么,你以为你可以拦什么?”

    纪纲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怔到,下一瞬,脸色有点铁青的味道,但他没有发火,第一,秋荻不是他可以发脾气的对象,第二,如玉也没有给他这个发脾气的时间。

    几乎是秋荻话音刚落的一瞬,如玉已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孩子的事。”一个简短的停顿后,如玉重音念出最后四字。

    这件和谢晓峰下落没有关系的事同样引起眼前两人的注意,秋荻目光里充斥急切和一种心酸,而纪纲,自然不可能是欢愉的表情。

    如玉续道:“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而燕十三,”如玉又是一次停顿和重音,“燕十三他也不忍心和你说明。”慕容秋荻有些奇怪,怎么就没头没脑的扯到燕十三身上去了?纪纲却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天夜里的事,他顿时不安起来,人有些躁动却又不便表示什么,同时也好奇着如玉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如玉湿湿双唇,正要将事情一一道来,慕容秋荻忽然说道:“是……你和燕十三谁找到了孩子的……尸体?”如玉不臆秋荻会向那个方向想去,但要她眼下说出孩子真实是被她放逐的,她亦说不出口。

    原来那天,在书房外听见所有计划后,如玉假意离开,目的便是让纪纲的计划早日进行。在第二日,眼看着燕十三放走载着孩子的小木盆,如玉便将孩子交给一对在附近城隍庙求子嗣的中年夫妇,但谁知当她再回来寻那对夫妻时,却怎么也不见二人踪迹。

    在稍稍的愣怔后,她下意识出口:“不,不是。我和燕十三,谁都没有找到孩子。”秋荻情绪略微平静,但神情中的苍白惨淡却没有多少消减。

    一旁的纪纲安慰道:“我早已派人沿着红叶河一路追寻,秋荻,相信很快就会有孩子的下落的!”

    慕容秋荻默然不语,如玉到缓缓开口将事情拉回自己要讲述的话题:“我要讲的是……”纪纲神情一紧,却听如玉续道:“将孩子漂于河中,让他自生自灭……是慕容庄主要燕十三做的。”纪纲略微讶异如玉据让没有提及他,但转念一想已明白,如玉不过是不希望他和秋荻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

    慕容秋荻静静看住如玉,神情中却只有冷淡,好像这件事她早已知道。这倒出乎厅上众人预料。

    当时在红叶河边看见燕十三,慕容秋荻确实当真以为所有一切都是燕十三的责任,但当时间一点点过去,心情有些平复,她便猜到,这样的决定绝不可能是燕十三的意思,而能让燕十三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也只有自己的父亲,那个被遗弃的孩子的外公。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慕容秋荻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但心中的苦涩却只能加深,声音听来有些干涩。

    如玉预料中的激动完全未见,准备好的劝慰自然也失去用处,她只好直奔主题道:“希望可以减轻你对燕十三的恨意……让他可以留在这里。”

    纪纲道:“燕十三在京城了?”如玉点头,“我在城外遇见的,然后一起进京的。”“燕十三肯留下?”纪纲没有看妻子的反应,拍案道:“那实在太好了,秋荻往后的安危我可以不用担心啦!”淡淡扫了纪纲一眼,慕容秋荻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表示。

    阿吉在小丽的推荐下,终于进了韩家楼。

    韩家楼会叫“韩”家楼,自然是因为他的老板姓韩,平日下头的人都管老板叫韩大爷。当一个女人嫁了人,就会被冠上夫家的姓,下人平时叫韩大爷的老婆——韩大奶奶。

    阿吉此刻就在这两个人跟前,被他们用打量菜市场猪肉的眼光上下瞧着。韩大奶奶抢先道:“我们这里本事不缺人的,但买小丽一个面在才勉强留你。”阿吉知道韩大奶奶想说什么,连连点头。

    “别点的这么快!”韩大爷接过话继续说着,“在我这儿只管三餐,不算工钱,懂吗?”阿吉一阵犹豫,韩大爷面孔一沉,“怎么,你不愿意?”阿吉有些怯生生的道:“您可不可以把吃饭改成喝酒啊?”

    韩大爷、韩大奶奶相视一愣,随即大笑,这个阿吉看来有趣啊!韩大爷大笑道:“行,依你,就改成喝酒!哈哈哈哈哈……”

    半晌,韩大奶奶才止住笑声,冷下脸警告道:“在我这里干活,有一条要切记‘兔子不吃窝边草’懂吗?”

    又一次,阿吉急忙忙的点头。韩大奶奶满意的笑笑,“快去洗个澡,在我这里做事的,不是人也得有个人样子!”

    非常快,韩家楼里所有的杂活全部落在了阿吉头上,在堂上买酒水送菜肴,在茅房刷所有的马桶,在后院的小空地洗那些女人丢来的衣袜……阿吉完全没有反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悦,在他心中,觉得最重要的是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剩下的年头,做完义兄交代的事,至于再往后……那就等再往后再说吧。

    不过,上天似乎就注定他和安定没有缘分。

    那日,他找就在午后最空闲的时间短里到镇外林子中最大的一棵树下休息,那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拥有一个极大的树根,并且有好大一部分裸露在地表,依着粗糙而结实的树根,乘着凉快的树荫,也算是个极不错的地方。

    这个不错的地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非常僻静,阿吉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喜欢僻静,而谈秘密的人也恰有这个特点,于是巧合之下,他便听见了三个江洋大盗的计划。

    那三个大盗来时,阿吉还在睡梦之中,但等他们站定,他已然清醒,但浑身上下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第一个声音道:“大哥,我已经在这镇上探好风声,就是江南白家!”那个大哥一皱眉,老三赶忙发话:“二哥,你什么时候胆儿变大了,居然打主意打到白家头上了?”

    那大哥冷道:“蠢货!现在江湖上哪里还有什么白家?”老三一傻,第一个声音,也就是那个二哥,“白天宇死在关外,尸体都已经被拉回来了!你小子被哪个小娘皮迷得魂出窍啊?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老三一顿捶胸,大叹大骂自己确实昏头,而下头睡觉的阿吉在这当头留上了神。江南白家和神剑山庄、慕容山庄、紫烟山庄并称江湖四大十佳,这一代的庄主白天宇虽与他无甚交情,但基于自己原本的身份,关于白家这两个字,足叫他十二分注意。

    不过那老儿并没有深谈白天宇的死因或者其他什么,转道:“我打听过了,白天宇的尸体昨天刚被运到这里,明早下葬!我们兄弟仨,今晚就发比死人财!”老大道:“这……”老三抢口道:“您顾忌什么啊?那白天宇早是死人了,要那些陪葬品作甚?还不如拿来接济咱仨!”

    那老二见大哥有些动心,但尚有迟疑,不紧不慢讲出一句,“我还打听到,白天宇未过门的女人是个京城来的货……”那大哥的眼睛一亮,“好,就今晚!”

    听着三人的脚步声渐远,阿吉慢慢张开眼来,看看天色,只希望自己今晚睡得地方不会太脏太臭。

    午后,当太阳西落便是结束。随即而来的是夜幕……

    夜幕下的白府,与从往的明若白昼全然不同,屋檐下的白色纸灯笼散发着昏暗而惨白的光线,朱红色的大门在黑暗中像是会吸人精气的妖魔的大口。

    白天宇死在关外飞鹰手中,白家这一代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传人在这世上消失,不用很久,白家便会除名于江湖。

    这是人类的习惯,忘记过去,更是江湖的习惯,迎接新星。

    一个披着丧服的女子,跪在白家祠堂中,膝前的盆中火苗明明暗暗,淡黄色的火光映的素容的女子略见娇艳,可当你看到她蕴着无数伤楚的眼眸,一切的娇艳都变成苍白的暗淡。

    她便是午后老二口中“京城来的货”,她叫纪情。

    此刻,偌大的白府也就只留的她和一名在白家待了大半辈子的老仆。

    纪情将手里剩余的纸钱全数放进火盆,原本隐隐亮亮的火苗一下窜高,贪婪的吞噬着这些纸片,但也只有一会,当纸钱几乎烧尽,火苗又回到了隐隐亮亮。

    老仆慢慢走入,手中托着个食盘,里头有些简单而清淡的小菜。纪情听到进屋的脚步声,说道:“贵叔。下人们都回家了吧?”老仆贵叔答道:“纪小姐,老仆已找您的吩咐,买了家里的财物,换成银钱,全部做了遣散下人的费用。”

    纪情点点头,“有劳贵叔。”“纪小姐,这府上该做的事,该下的决定,您做也做了,下也下了”贵叔劝道,“可这自打庄主的遗体回来,就没见您再动过一次筷子……您再这样,怕是不成啊!”

    纪情柔声道:“贵叔,天宇的事您也忙了这么对天,一定很累了吧?我一个人在这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贵叔看看放在烛火后面自己庄主的灵位,再看看下边看似文弱却十分倔强的女子,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于是小心翼翼跨过门槛离去。

    纪情只是默默守着眼前的灵牌,静静看着纸钱残余的灰烬在盆中烧着……“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划破白府的寂静,接着是盆碗翻落的声响,再接着,便是一阵死静。

    纪情惊得倏然立起,唤道:“贵叔,贵叔,出什么事了?”“嘿嘿嘿……”回答她的不是预期中老人和蔼的声音,而是一阵阴冷冷的笑声。纪情盯住门口,三条人影走入她的视线。那三人自是午后在林中商量的那三个江洋大盗。

    纪情看到这样三个男人进来,已然猜到贵叔的遭遇……她勉强道:“这里是白家的祠堂,你们进来做什么?”那大哥看着纪情秀色可餐的容貌,淫笑道:“我们不过是向你的死人丈夫来借点银钱……”

    纪情顿知,是白家的万贯家财引来了这三只豺狼。她冷道:“白家的家产我早就散尽了,这棺木中全无陪葬的东西。”三人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根本不信她的真话。那老二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散尽了?没关系,你可不就是宝吗?啊哈哈哈……”

    纪情勉力站着,“你们想要做什么?”那大哥吞吞唾沫,眼中放着淫光,“来,小美人,死了丈夫没事,还有大爷呢!呵呵——咯咯”笑声猝然失了原来的声调,那大哥在放声大笑的那一瞬,只觉得身后阴风一阵,吹的他背上汗毛倒竖,这阵阴风不仅大哥感到了,其他在祠堂的三人也同样有感。

    空气静了好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哥稍稍安心些,老三却哆嗦着说道:“大哥,好像有……有……”那大哥才勉强稍微冷静下一些,被老三一点,顿时暴跳:“有个屁!如果真有鬼,给老子滚出来……”话音未落,祠堂中狂风大起,有些残破的纸窗被吹得“啪啪”作响,本就不甚明亮的烛火禁不住这风吹,只一下便灭了。

    祠堂中,陷入昏暗。

    借着窗外隐隐的月光,里面才勉强看清些东西。

    那大哥的脚发软了,其他两个大盗也脚软了,纪情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整个人几乎要软下去。

    “砰——砰——砰——”响亮的,厚实的木板的撞击声在所有人“预期”中来临,声音是从摆放棺材的地方传来。正好是纪情的正面,三个盗贼的脑后。

    那三人僵硬着脖子向后看,纪情很不愿意自己向那棺材的地方看过去,但是,那个声音就好像是一双手,硬生生把她的目光拉到那个声音的发源地。

    棺盖像是受了魔咒一样,在那里凭空的跳着,而且,一点,一点在移开……那“砰砰”的声响就是因为这样的撞击才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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