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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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那点事情-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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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酣畅处,两人都不再言语了,静静的坐在那儿,仿佛正在享受成功的花环。

这时,黑妮和嫂子从镇上转回来了,他们显得特别喜悦。


 330


强子招呼大家到外面去吃饭,大家正要往外走,这时门卫喊强子,外面磁卡上有电话。大家赶紧朝门房奔去。电话是成叔打来的,找二狗,要他回去。村子上有事。

还未及问啥事,电话里响起了“嘟嘟”“ 嘟嘟”的鸣声。二狗不敢多耽搁,匆匆与哥嫂告别,坐车向家赶。回到家一问,原来村上人去地里收玉米,发现玉米棒子特别小,玉米的个头也特别低。村人非常生气,拉了一车玉米秸杆来找二狗商量,可二狗不在,便到县城去找种子公司了。种子公司负责人态度不是很好,村人便将一车秸杆拉到了县政府,全部倒在了县政府门口。

县上一面派人处理这件事,一面打电话给张乡长。张乡长没办法,只好亲自来到田家屯找二狗,因为二狗没在家,所以就找成叔成婶寻二狗的去处。

二狗立马坐上公交车去县城找村上的人,二狗刚到县城种子公司,就碰见了村上的人。为首的竟是桂山伯。县上的人正在与种子公司的负责人协调,很快便商量妥了。给田家屯的人每亩赔五百块钱。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个令大伙满意的处理。大家坐上车一同向家开去。

二狗回家之后,早有张乡长坐在那儿等候。张乡长一脸怒气,还没等二狗坐稳,张乡长便大声指责起来。

“你说你,这是咋的了?你不在家,到哪儿去了。”

“到我哥家去了。”黑妮说道,手上还端着一碗热面条。

“二狗,你可得和大家伙好好说说,对于这类事情,我们应该采用正当的途径通过合法的方式去解决。不能采取过激的行为。你知道吗?”

“知道。”二狗吃着面条答道。

“二狗,你也得在乡上做检讨。知道吗?要深刻一些。”

二狗明白,这回真是自己错了,一定得深刻。特别是强子给他说的那些话,让二狗觉得自己内心淘净了许多。一段反省之后,二狗又开始干自已的工作了。

人常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田家屯的人应该通过勤劳发家致富,得从根子 上改变观念。观念才是大问题。

在二狗家的院子里,到处亮着灯光,黑妮忙里忙外准备着饭菜。外面到处是小娃娃们欢叫的笑声,院子里陆续走进老枯叔、田焕叔、桂山伯、田成叔、田泥叔。

大伙儿围坐在饭桌旁,静静的等待二狗发号施令。添上酒,大家伙酒过三巡之后,一边吃菜,二狗一边将自已早就酝酿好的贷款买奶牛的事告知大家,要大伙儿讨论讨论。

“二狗,款是给私人贷呢,还是给村上贷?”

“是呀!那养奶牛能成吗?”

“要是让私人贷,咱们谁敢贷呀!要是村上出头贷,赔了,可得要了我们几个的身家性命呀!”

“就算这事成,奶谁收呀?”

“大家问得好,钱是个最主要的问题,这个得由村上集体贷。款贷下之后,咱们村上与各村户签合同,等大家取得利润后再还本钱也不迟。至于养奶牛这事成与不成,这件事,我已经瞅准了,年初,我与黑妮去富阳她姨家,那里每家奶牛有几十头呢!每年光交的奶费就有七八千块呢。别说奶牛自身的价值,光奶费也就特别多的呢。至于你们说的收奶的问题,我也给你们联系好了,张庄镇有几个收奶户,他们正在给外地的奶粉厂收奶,若是这件事有了眉目,我们给他们一打电话,他们就会过来的。这些我都考察了好久了。你们觉得行吗?”

“行的,二狗你真行,你安排吧!就按你说的办。”

“村长,你可真有眼力,我们跟你干。”

“赔了也跟我干?”这一句可把大家给逗乐了。

大家伙一致同意二狗的做法,都从心底里佩服起这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来,胆大心细,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东叔也真有眼光。田家屯的魄力来了。

大家开始对二狗刮目相看了。

关于奶牛的后话,二狗还没有向大伙言说,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好多人来二狗家签合同了。二狗看到大家伙的热情这么高,留下老枯叔在家签合同,自己和桂山伯、田泥叔到乡上去找张乡长贷款。

那些时日,县政府正在大力倡导畜牧业,信用社的政策全部转移到农村,集中面向农民贷款。二狗将此事给张乡长一说,张乡长态度特别积极,对此事大力支持。信用社正在找这些贷款大户,二十几万元的贷款很快便搞定了。三人未及回家,便带上二十万元直接去了富阳。

三人在富阳过了一夜,第二天一直四处在寻找,大家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牧场,到处是奶牛,每一个村民都特别富裕,他们完全生活在一个现代化的乡村里,与田家屯可算是有天地之别了。三人都惊呆了,觉得二狗的想法没错,应该好好向这里学习。三人打听好具体事宜之后,便到当地的奶场去寻卖主。当地的卖主特别支持二狗,很快便招呼村人帮忙装运奶牛。事情办得特别顺畅,三人兴奋的拉着几十头奶牛向家奔去。

黑妮一直在家估算着,二狗他们已经走了两天了,今天也该回来了。

她正坐在家门口等待,这时娘过来了,黑妮赶紧招呼娘坐下,娘告诉女儿,强子来电话了,说强子写的东西发表了,他特别想你和二狗,你哥还说,要写一部小说,就以你们家二狗为题。黑妮听了特别高兴,哥终于在写作这条路上有了进展。

娘说了一会话便走了。

黑妮还是坐在那儿等二狗他们。中午10时左右,二狗与其它几人拉着几十头能牛回来了,“咚咚”的车声与“哞哞”的牛叫声吵遍了整个村庄。桂山伯早准备好了鞭炮。运送奶牛的车子一到二狗家门口,“噼哩啪啦”的响声震聋发聩。

小娃娃们扭起了秧歌,唱起了歌儿。张乡长也赶来了,大家伙望着那白中带黑、黑中带白的家伙,心中乐极了。这可是大伙儿走向富裕生活的开始呀!

田家屯到处都处都是笑声。二狗用皮鞭一头一头往下赶,桂山伯则按照签约合同招呼大家伙领奶牛。最后还剩了两头较小的,为了表示村委会和大伙儿是站在一起的,二狗和桂山伯也签了合同,两人领走了最后的两头。

说也奇怪,这些奶牛可真是宝,一年不到,大伙都按照合约将贷款还上了,而且还净赚了一万多块钱呢。

原先养了奶牛的村民乐得合不拢嘴,二狗甭提有多高兴了,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强子所说的事业吧,自己应该也算取得了成绩了吧。他的心中又萌生出一种兴奋之感。二狗开始筹划起自己以后的日子来,等自己和黑妮有了娃,他也要让自己的娃像强子那样做一个活得充实的人,不,他又改变了,他觉得应该像胜利那样上大学,成为真正的国家栋梁之才。

村里的人尝到了甜头,没等二狗号召,许多人便自愿到信用社去贷款,到富阳县去买奶牛。一片热闹自不必说了。

春上刚过,二狗家奶牛要下仔,找来兽医站的吴站长,小牛仔顺利临产了,是个小乳牛,吴站长刚烤完火,小乳牛便活蹦乱跳起来。村上还有许多人来看呢。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一个小乳牛可是一万多呢!村人可羡慕死了。

在二狗的带动之下,田家屯的变化早已日新月异了。

二狗坐在炕角,思索起自己的家事来。黑妮与自己已经结婚两年多了,可一直也没有一点动静。

开始二狗一直也没有当回事,将卖牛的钱拿出来筹划盖房,成婶也急了,强子的娃都三岁了,可黑妮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一点的动静。到处赶庙会上香拜佛,祈求黑妮早日能怀上孩子。又过了半年,二狗和村上的绝大多数都住进了小洋楼。

正当大家伙都在红红火火过日子的时候,县城里传来了田大局长的死讯,整个村子再一次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下。听田大局长的儿子说,七伯当上局长一直很忙,普六、普九忙的七伯昏头转向,一直拉肚子,也没当一回事,只是买了一些常用的葯物凑活一下,谁知一直没有作用。后来,局里硬让七伯去县医院检查,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最后诊断为肺癌。七伯家人不大相信,带着七伯到市上去检查,到市上医院检查后,结果与县上的检查一致。回来后就住进了县医院,局里每天都会有人去陪伴。

一年后,医院给七伯做了化疗。总算又延续了一年,最后,癌细胞早已扩散到了全身,人已成了一幅骨架了。大伙的爱最终没能留住慈祥可爱的七伯。

七伯的后事由二狗主持,田泥、田余、田焕叔操办。棺材是二狗和大伙从县城回来的,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语,眼睛里凝结着泪珠。按照农村的规矩,死人是不能进村的,七伯的棺材拉到村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阻挡,人们静静的站在两旁,等候七伯的尸骨还家。这种举动是统一的,没有人喊口令,更没有人合计。七伯的儿女们,扶着父亲的棺板,哭嚎着。他们齐刷刷跪在村口,向在场的农人深深的跪拜了三下。

七婶因为悲哀过度,还躺在县医院里呢。七伯的孩子们早已哭得声音嘶哑,痛不能言。经二狗与县上商量,县上出资,全村人帮忙,开始准备起七伯的后事来。

七伯的事成了田家屯人的大事,村人每天都到七伯的灵前烧纸、祭奠。虽则许多人与七伯并无深交,可大家仿佛觉得七伯每天都在田家屯,因为七伯的心在田家屯,他一直没有忘记田家屯。他永远是田家屯的人。

村人给七伯开追悼会的那一天,天公仿佛也对七伯不舍一样,下起了毛毛细雨。县上来了许多人,不仅有政府机关,教育局,还有县上的各个单位。大车小车排了几百米的长队,把个道路全给占的满满的。车一色是黑的,七伯家的门口挂着许多挽幢,还有那一叠叠的花圈如山如海。

开追悼会时,悲鼓低捶,哀弦微奏,人流如潮如海,所有的人胸前佩戴着白花,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用手擦拭着泪水,从七伯的灵前缓缓走过,田家屯成了泪水的海洋。11点多时,细雨突然变成了大雨。人们没有遮挡,这里也没有言语,队伍依然整整齐齐,任凭雨水从脸上流下。

大地为之震颤,天公为之动容,中国共产党失去了一位好党员;我们县局失去了一位好领导;田家屯上失去了一位好乡亲;妻子失去了一位好丈夫;孩子失去了一位好父亲。县文教局局长正在含泪致辞,那是一种颤栗的、几乎苍老的悲鸣之声,那一字一句像是敲击大家心灵的哀鼓,那鼓槌敲下,大家的眼泪就像一串雨珠子一样往下滴落。下面不时爆起一阵哭声,局长沉痛述说着七伯的生平,可二狗却怎么也静不住了,回想起以前与东叔的数次交谈与交往,二狗心痛的厉害。那眼泪像是自觉的一样,“扑簌簌”全泻了下来。

多好的一个人啊,心里装着村民,永远那么朴素,永远那么平易近人。

望着灵前七伯那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多么希望这是梦中呀!不,连梦都不要做。

那一天,这样的哀鸣场面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许多人连饭都没吃,大家依依不舍的退去。等到车散人尽的时候,已是下午七点左右。

又是一晚的悲哀唢呐;

又是一夜的泪水号角。

二狗一直守到了天明,又来了一拨人,那是七伯的生前好友,是来给七伯送殡的。一会儿,七婶也硬撑着坐着车回来了。一夜之间,七婶竟然头发全白了,人也衰老了好多,完全不像那次他与东叔去的那么年轻、利索了。

人还是一拨一拨的来着,人们纷纷来安慰七婶和孩子们。

送殡的路上,大家行的特别慢,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大家生怕打搅了七伯。实际上,抬棺木的不是本村的人,而是七伯生前的同事,遇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们显得特别小心,生怕颠着七伯。

那是一支白色的长龙。曲折蜿蜓,只有一个开始,没有终点。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几声悲鸣掩埋了七伯的尸体。

在回家的路上,二狗碰见了强子,他也回来了,不过因为学校太忙,所以回来的就迟了。强子的许多事都是七伯给办的,二狗能够看出来,强子比任何一个人都痛苦,一路上只是低着头,低声啜泣。

回到家,二狗想开导一下强子。

“强子,人已去了,你也不必伤心,我知道七伯对你好。”

“二狗,你不知道,我对人生可算看透了。这人的生命咋就不能由自己作主呢?真是‘争天夺地一场空啊’。七伯也算是一方诸候,一辈子轰轰烈烈的,在教育这快土地上作了那么多惊人的成绩。你看,这又是什么结果呢?”

“强子,我明白了你对人的‘死’不能理解。这实际上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是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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