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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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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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什么可催的,如今大旱,他忙活北方,我忙活南方,就这样还忙不过来呢。太夫人已经去了锦州,大蜀也同样需要帮助。”明霄正色轻声说着,好在此时茶亭中并无他人,老汉也早已回到了里间,只余远处河堤上疯狂的蝉鸣。
  
  大家听了明霄的话都不再言语,心中却着实钦佩,他们六月初就随着明霄白龙鱼服来到夏阳,以此地为中心,在靠近夏阳的原南楚各州郡之间巡查旱情,勘查水利灌溉情况以及各地方官抗旱的实际运作。
  
  “幸亏这次亲临地方查看,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好在有父王在南楚掌政,就怕大蜀的情况恶化。”
  
  明霄的话音刚落,虫虫儿已从他身上爬向桌边,探出小胳膊飞快地摸到一个白杏儿,攥在手中,呵呵呵地欢笑着看着他爹,明媚之极的杏眸里还蒙着层泪膜。
  
  众人无奈又好笑地望着他,心里却都在惊叹他的殊丽容颜,虫虫儿已经七个多月了,渐渐长大,虽仍酷肖明霄,但却比明霄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清澈,他就像一块浸在清泉中的明玉,清透明润,隐含玉光。
  
  “爹爹爹爹”虫虫儿虽将白杏儿抢在手中,却杏眸定定地望着明霄,并未擅自吃杏儿。
  
  明霄点点头,双手扶着他柔软的小身体,“虫虫吃吧,爹爹准了。”
  
  小娃娃听了这话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小手捏着大杏儿就往嘴边送,就在这时,远远的,从河堤的柳荫中传来幼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却含着令人揪心的痛楚,众人不觉抬眸向哭声来处望去,连虫虫儿也忘了啃杏子。
  
  只过了片刻,那揪心的哭声就来到近前,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极其高挺的男子快步走进了茶亭,他的背上趴着个哭啼不休的小人儿。男人甫一进门,猛地看到茶亭中的主仆几人,不觉一惊,凭着本能的敏锐,他一眼就看出那位容貌端丽无双的雪袍公子非同一般,眸光一扫,男人又是微愣,雪袍公子身后随侍的男女仆从也都容仪俊秀大方,比之大漠上的那一干人等更似贵族王侯。
  
  明霄乍见此人也觉心底震撼,倒不仅仅是因为他英俊得近乎可怕的容颜,或是他高大的身姿,而是而是随着这个男人扑面而来的一种狂肆和和野蛮,还有一种经过岁月煅烧淬炼后的炙烈,就如深埋在火山之底的熔岩。
  
  这个男人正是衡锦,他带着天宝跟随呼和洵来到关内,到了青州后直接走海路来到夏阳。今天早起天宝还好好的,吃过早饭后就乖巧地围在他身边玩耍,半个时辰后就不对劲了,开始抽噎哭叫,摸他额头也不发烧,天宝还从未如此吵闹过,耳中听着曲乌恶声咒骂,衡锦生怕自己一气之下将曲乌绞杀,就背着天宝下了船,本以为他是在船上呆得厌烦,没想到下了船,他倒越哭越凶,此时衡锦自己也开始心烦意乱,处于失控的边缘。
  
  明霄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危险而狂野,本不欲理睬,但男人转身的瞬间明霄一眼看清他背上的小娃,不觉心底猛地一沉,那娃娃看起来只有一岁多,此时已哭得气息微弱,明眸半睁,浓睫微阖,唇色苍白,竟似身患急症。
  
  
作者有话要说:人性是十分复杂的东西,大概是最深奥难测的事物,善意与恶意有时也只一线之隔。

鱼儿和虫儿都会有自己的情缘,亲们,拭目以待吧。
555555,游过看过留个小爪吧,万谢万谢呀!55555,冷飕飕呀,快木有动力咧~~ 

呵护



  
  “兄台若不介意,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孩子,我听他的哭声不太对劲。”明霄站起身,直视着已在竹椅上就坐的衡锦。
  
  衡锦一愣,见明霄神态温和,语气恳切,再看看他怀里抱着的虫虫儿,衡锦阴沉的面色缓和下来,他从背上解下天宝,天宝软趴趴的窝在他的大手中,似乎连哭也哭不出声了。
  
  明霄转身将虫虫儿递给奶娘,小心地从衡锦手中接过天宝,天宝睁开大眼睛,朦朦胧胧地望向明霄,明霄与天宝的视线在半空相遇,不禁心里一跳,这这小娃娃的双眼竟似最珍稀的星光蓝宝。
  
  明霄顾不得细究这娃娃与中原人迥异的相貌,努力在脑中搜索着婴儿易发的急症,自从有了鱼儿和虫儿,明霄便开始和景生唐怡学习小儿医护知识。
  
  “公子,这孩子会不会是得了小肠气(小儿疝气)呢?”戒备地站在明霄身边的愁眉忽然开口,他和苦脸陪伴病弱的华璃长大,已经修练成了半个御医,“将娃娃放到桌上检查一下吧。”愁眉继续提示着。
  
  明霄依言将天宝放在粗竹桌上,伸手掀起他身上裹着的小布袍,衡锦双眼微眯,想上前阻止,但不知怎的,他竟被明霄身上的端凝之气镇住了,瞪眼望着明霄小心翼翼的动作。
  
  “啊!果然,是是小肠气”明霄惊叫起来,他清楚地在娃娃的右下腹看到一个肿块,约有半个鸡蛋大小,“你昨晚给他洗澡时没有发现吗?”
  
  明霄回头问衡锦,衡锦骤然趋前震惊地望着天宝腹股沟处的那个肿块,“我我我不常给小宝洗洗澡”不知为何,面对明霄,衡锦突觉窘迫,竟连说话也不连贯了,他皱着浓眉,试图解释:“前两个月我给他洗澡,他差点发高烧死掉,所以”
  
  “所以你就不常给他洗澡?”明霄震惊地追问,桌旁围拢的几人也都大惊失色,这这炎夏时节娃娃不常洗澡!明霄鼻子轻嗅果然闻到一股异味,不觉略带批评地望着衡锦,“你这个做爹的也太粗心了。”说完明霄才心里一跳,这男人是小宝的爹吗?明霄的目光斜扫,发现身旁的男人脸部线条深刻,五官明晰,确实不似中原人,和桌上的小娃倒颇有几分相像,只是这男人长着一双罕见的金色眼眸,好像最灿烂通透的琥珀。
  
  衡锦立时便满额大汗,也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被明霄批评,他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与这位雪袍少年已认识经年,雪袍少年独有的沉静温厚的气质令他感觉异常熟悉。
  
  “我现在要试着将疝块归位,你帮我固定住娃娃。”明霄一边吩咐,一边试图将疝块纳入破损的肠壁,他的手指刚刚压上小娃右下腹的肿块,天宝就尖声哭叫起来,吓得虫虫儿也躲进奶娘的怀里哭了起来。明霄的额上立刻飞出细汗,桌上娃娃的脸色也已变得煞白。
  
  “公子,我看是发生嵌顿了。”一直在旁密切关注的愁眉忽然开口,明霄惊骇地抬头盯着他。
  
  “什么什么嵌顿?“衡锦紧张地问着,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明霄给天宝穿好衣袍,拧眉回答:“嵌顿就是孩子脱垂的肠管不能回纳至腹腔,时间久了就会肠管坏死,你看,宝宝此时的右下腹皮肤已经有点红肿了。”
  
  明霄一字不漏地背诵着唐怡给他讲解过的常识,正说着,天宝忽然偏头哇的大吐起来,呕吐出的秽物溅了明霄一身,众人俱惊,明霄却只一愣,随即便恢复镇定,他的脸上毫无嫌恶的神色,顾不上给自己擦拭,明霄立刻取出丝帕为娃娃擦拭着嘴角下颌,一边心中拼命想着如何救治小宝,孩子此时已经开始呕吐,说明很有可能已经发生了肠梗阻。
  
  愁眉已飞奔到马车里取来了替换衣袍,他气喘吁吁地跑回茶亭,“小怡小怡姑娘正在夏阳秦氏老宅里待产她她一定能救娃娃一命,”愁眉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明霄却眼眸一亮,他倏地回头望向衡锦,当机立断地说着:“孩子现在情况危急,再不施救恐有性命之忧,我的一位挚友是位名医,她能为娃娃治疗,你可愿一试?”
  
  明霄看似是在和衡锦商量,他的语气却是如此不容置疑,以致衡锦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眼前衣衫肮脏,神色焦灼的少年便是医神下界。衡锦天不怕地不怕,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他也从未对任何人妥协过,此时他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之后想起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在那一瞬,面对明霄,他别无选择。
  
  “好,拜托你了。”衡锦的声音非常低沉,他从桌上抱起天宝,天宝依然焦躁哭闹。明霄已迅速脱下脏污的外袍换上愁眉取来的蛋青色纱袍,动作果决利索,毫不忸怩做作。
  
  衡锦扫了一眼明霄就又垂眸盯着怀里的天宝,他虽只爱男人,尤其是绝色男人,但此时明秀绝伦的雪袍少年却奇怪地未能激起他的任何欲念。衡锦正自疑惑,一双肥白的小手却伸了过来,试图抚触他怀里的天宝,“呀嘎嘎啊”随着小手的靠近,衡锦的耳边响起幼儿咿咿呀呀的呢喃,衡锦侧眸一看,见是那位奶娘正抱着娃娃走近,那小娃娃伸着手够向天宝,小小的手中还攥着一个大大的杏儿。
  
  “虫儿是想把杏儿送给您的公子呢。”奶娘颇为同情地看看男人怀里的天宝,——真是作孽,这孩子的娘亲不知身在何方?
  
  “虫儿?”衡锦惊讶地反问着。
  
  明霄换好衣服走了过来,冲衡锦微施一礼,“在下姓萧,名鸾,这是我儿子永明,小名虫儿。”
  
  明霄注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发现他的脸上并无任何异样的神色,不觉松口气。
  
  “在下姓衡,名锦,他是我儿子天宝。”衡锦自我介绍着,心里觉得万分新奇,他他好像从未向别人介绍过自己,这种经历相当奇特。
  
  “衡天宝,好名字!”明霄勾唇笑了,“有上天保佑就不怕病魔了,咱们这就出发吧。”说着明霄就转身吩咐着属下:“李氏和双喜留在此处,我和愁眉带着衡先生天宝去找小怡,到了秦府马车立刻返回接你们回府。”
  
  明霄虽万分舍不得与虫虫儿分开,但他深知双喜是双福的嫡传弟子,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保护永明绰绰有余。
  
  “衡先生,请随我来。”明霄转身走出茶亭,衡锦并未犹豫,抱着天宝紧随其后,愁眉又叮嘱了一番就也跟上前去。在他们身后传来虫虫儿啊啊呀呀急切的叫声。
  
  眼看着明霄一行去得远了,那位茶奉老汉蹒跚着走出来收拾天宝制造的残局,一边不时瞄着逗弄着虫虫儿的奶娘和双喜,浑浊的老眼中闪着微光,老汉收拾妥当刚要转身回屋,就听轻快的脚步声从茶亭外传来,眨眼的功夫一个八九岁的总角小童已经跑了进来,老汉一见大惊,立刻迎上前去,口中故作惊讶地叫着:“杏儿,你怎么回来了?你娘呢?一回来就到王阿婆家收绣活儿去了吧?”
  
  那清秀的男孩极其灵醒,虽不明白老汉的说辞,但他一看老汉的神色就点头称是,随即视线扫向茶亭中坐着的双喜和奶娘,当他的眸光落到虫虫儿身上时,一下子被那婴孩吸住再挪不动了。
  
  “咦,这不是杏儿吗?”双喜此时已经看清了跑入茶亭的小童,惊异地低叫,“你不是回吴州乡下了吗?”
  
  “咦,我我的长命缕我去年送给神仙哥哥的长命缕!”杏儿胶着在婴孩身上的视线倏地一抖,他看到了小娃娃手腕上系着的五彩疰夏绳,那那正是去年立夏时初遇神仙哥哥(明霄)时他为哥哥系在手腕上的,杏儿记得很清楚,那丝绳的花样很别致,丝线缠绕成一朵朵梅花的形状连结而成。
  
  杏儿在惊呼的同时已经听到双喜的疑问,抬眸细瞧,更是惊喜交加,这位少年侍仆正是那天陪侍在神仙哥哥身侧的。
  
  “我我才下船”杏儿虽急于再见神仙哥哥一面,却仍牢记老汉的嘱咐,“神仙哥哥呢?他他来了吗?”杏儿双眼急切地扫视着茶亭,却没看到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奇秀身影。
  
  双喜咧嘴笑了,走上前去,“真是不巧呀,我家公子还真是来看望杏儿的,可惜刚才有急事离开了,他还给你带来了新书和文具呢。”
  
  杏儿脸上期盼喜悦的光芒倏地黯淡下来,他不甘心地继续搜寻着茶亭,似乎想在此找到那哥哥的蛛丝马迹。就在这时,虫虫儿忽然呀呀啊啊地呢喃起来,小手伸出拼命向前探着,“杏儿啊啊唔呀”虫虫儿手中仍旧抓着那枚自己没吃到,也没送出去的大白杏儿,双眸晶晶亮地瞪视着男孩儿。
  
  杏儿不自觉地走过去,蹲在小虫儿的面前,着迷地凝视着虫儿稚嫩秀美的面孔,“你你是谁呢?”
  
  “虫虫虫虫虫”虫儿口齿不清地咕哝着,杏儿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被他奶声奶气的声音逗笑了,脸上因巨大的失望而起的阴霾渐渐消散。
  
  “他就是你神仙哥哥的小公子虫虫儿呵呵呵”奶娘李氏早已听说了这一段掌故,此时见这男童容貌俊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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