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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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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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
  
  这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境界,但又有多少人能实现这一心愿呢?英秀禁不住抬眸望向小鱼,小鱼却鼓励地看着秦醒,秦醒低垂着眼睫,谁也没看。
  
  “永明皇太子殿下驾到!”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暖阁中的三人惊得嘴巴半张,诧异地彼此互望着。
  
                  天纵
  英秀率先站起身,快步穿过暖阁走向外厅,小鱼拉着秦醒跳下长榻,紧跟着英秀来到外厅,侍仆们早已利索地打开厅门,掀起织锦棉门帘,朔风卷着碎雪唰地扑入厅门,英秀抬手遮在眉上,仍觉得目眩神迷睁不开眼,就见前方□上,飘雪如落梅,纷纷霏霏中,一行人迤逦而来,走在最前方的正是永明太子殿下,他身披雪貂白羽银绣大氅,亮白的衣袂随风飘飞,更衬得他身姿颀长挺拔,容颜明俊无双。
  
  英秀不自觉地笑了,心中暗比,惊觉虫儿现在的身高竟和自己相仿了,英秀刚要走下台阶迎上前去,就听身后传来倒吸冷气之声,英秀微顿,再次看向前方,又是一惊,虫儿的身后,露出一个袅袅纤纤的绯色身影,那秀媚的人儿裹着一袭锦绣金丝绒斗篷,滚镶银狐,衬得他兜帽下的那张脸格外细致精巧,仿佛只有巴掌般大小,下颌尖尖,薄唇绯绯,至于那双眼,英秀凝目细瞧,也是轻吸口气,那少年的眼中湿润润的,水雾迷蒙,他并未注目某处,你却觉得他的眸光无处不在。
  
  英秀心中微凛,总觉得有点异样,却又说不清是何感觉,他收敛心神,迎着他们走上前去。
  
  “殿下驾到,我们本该倒履相应。”英秀笑看着虫儿,随即便转身望向他的身后,笑容依旧地问道:“这位是——?”
  
  虫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神立刻变得温和,“他就是玉衡,我的友人”虫儿退后半步和玉衡并肩而站,“玉衡,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平康郡王龙英秀殿下。”
  
  小虫儿此时连声音都已变得柔和,英秀心中轻叹,也不知是为了秦醒还是那位葬身海底的宝恒。
  
  “玉衡拜见平康郡王殿下。”那锦绣绯袍的少年俯身行礼,声音和他的姿态一般漂亮。
  
  虫儿抬臂轻揽着玉衡走上台阶,仿佛那人儿娇不胜衣似的,英秀跟在他们身后,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就听台阶上再次传来玉衡柔婉的声音:“玉衡拜见永华公主殿下。”
  
  “快快请起。” 小鱼唇角含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长得如此纤柔脆弱,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怜。
  
  玉衡刚刚直起身,虫儿已经抬手指着小鱼身旁的秦醒,“这位是——”
  
  “——我是秦醒,公子只叫我小秦就好。”秦醒不等虫儿介绍,趋前半步颌首笑道,那笑只在眼中打了个转儿就隐入眼底。
  
  玉衡抬眸望向秦醒,心里突地一跳,这个姿态潇洒倜傥,清如冷泉似的少年长着一张异常聪明秀气的脸,虽不及永明美,也不及英秀俊,却别有一番飘逸的风范,令人钦羡。
  
  “都请进暖阁吧,屋外严寒。”英秀快步走上台阶,恪尽主人之职,将众人引进花厅,不等随侍的仆从上前,虫儿已转身亲自为玉衡解下身上的金丝绒斗篷,“那银狐暖筒儿你还是拢着吧,小心着凉。”
  
  虫儿细心地叮嘱着,一边伴着他穿过外厅,走入暖阁,跟在他们身后的英秀小鱼和阿醒俱都瞠目结舌,虫儿一向娇气,万事等着人服侍,何时见过他这般体贴地照顾别人呀!
  
  虫儿领着玉衡坐到长榻东侧,“就坐这里吧,既不挨着窗离火盆儿也远,寒气炭气都染不上。”
  
  ——呃!其他三人再次暗自咂舌,齐齐望向那相挨而坐的两个人,虫儿明明年少却隐有霸气,那玉衡略显年长却弱不禁风,虫儿好像感到了众人惊异的目光,不以为意地解释道:“玉衡自幼体弱,多有痼疾,每到严冬易患喘症,所以要格外当心。”
  
  “呃咳咳”不知为何,看着虫儿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小鱼忽觉羞窘,她低头轻咳着在书案边坐下,“太医院的言太医对此好像颇有心得,永明你不妨请他给玉衡诊诊脉。”
  
  玉衡眼含感激地望向小鱼,也不说话,但那眸光,温驯柔婉,无处不在,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小鱼平和地回望着他,转瞬就掉开视线望向英秀,发现英秀也正望着自己,眼含深意。
  
  “言太医已经看过了,现在正在吃他配的药,好像确实见效。”虫儿淡声开口,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围绕着身边的玉衡,状极亲昵。
  
  此时就听秦醒‘啊’的一声低喊,“哎呀呀,明儿就是秦家太祖父的八十大寿了,我的贺礼还没置办,糟了糟了”
  
  秦醒一边喊糟一边急匆匆地招呼着侯在外厅的贴身侍童,“顺儿,秦顺儿,咱得赶紧走,不然明儿就是个扒皮罚跪的下场。”
  
  一个眉眼儿伶俐的青衣小童应声赶了进来,给秦醒披上墨蓝素缎披风,一边嘴里跟着着急,“少爷,咱紧着张罗吧,不然明天顺儿比您死得还惨呀。”
  
  主仆二人乱哄哄地彼此抱怨着,急旋风儿似的卷出外厅,秦醒临走前还不忘回身一一告辞:“几位殿下,还有玉衡公子,抱歉抱歉,小秦我实在糊涂,忘了本分,这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也不等虫儿他们回答就推门走了出去,小鱼给英秀使了个眼色,英秀立刻跳起身,“我去送送阿醒,去去就回。”
  
  风狂雪乱,白茫茫好个琉璃世界,英秀奔出厅门,见那墨蓝的身影已经转上花廊,“阿醒——”英秀叫着追上前去,轻快急行的身影忽然顿住,也不回身,只静静地站在花廊下,身周泛着明晃晃的雪光。
  
  “阿醒,你”英秀奔到秦醒身边,忽然发现无话可说了,身边的身影再不复轻快,凝重而无奈。
  
  “英秀,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永远欲语还休的模样,令人无限向往。也难怪虫儿会深陷其中了。”秦醒依然保持静立之姿,“以前是宝恒,如今是玉衡,我,甘拜下风。”
  
  “阿醒,你若真能这么想,也好,那座皇宫深似海,你,还是置身其外吧。”英秀站在他身侧,语含深意地说着,忽然心中一动,英秀绕到秦醒身前低头看着他,“阿醒,今天虫儿来,诸般做作,我我总觉得其中另有意味”
  
  “呵呵呵”秦醒忽然嗬嗬地笑了,笑声中却毫无欢意,“就是另有意味也不过就是要我知难而退,只是这个玉衡分量太轻,我也就是自己觉得累,不想再坚持了,不然就凭他,还不配。”
  
  “呃”英秀一愣,轻声问:“前面那个宝恒又如何?难道真的”
  
  “真的很美很高贵令人难忘”秦醒毫不犹豫地回答,抬眸望着英秀,“宝恒的那种美,好像具有神力,足以颠倒众生,面对他,我总是觉得很绝望,因为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超越,但他,他已经死了。”秦醒说完就毅然迈步向前走去。
  
  英秀心中默然,——一位逝者,又那么美,他在生者心中早已成佛,更加无法超越。
  
  “但这个玉衡”英秀沉吟,慢慢陪着秦醒走向前去,“这个玉衡,虽然他的双眼总是欲语还休,可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并不简单,而且,虫儿似乎对此也心知肚明。”英秀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宝恒已死,那就无所谓谁了,和谁都可以,都不是全心全意,所以,阿醒”英秀倏地抓住秦醒的手臂,急切地劝道:“阿醒,这说明虫儿还是很爱护你,很疼你,他知道自己对谁都无法全心全意,所以干脆不招惹你了,免得你日后伤心。”
  
  “呵呵呵”秦醒笑声不绝,却越来越落寞,“我知道,我都明白,所以才赶紧离开,免得他那么费力做作,我看着都替他累。”
  
  “唉”英秀轻叹一声,“你们一个比一个聪明灵醒,一个比一个懂事,如此才累,若是傻一点迟钝一点,也好。”英秀心里唏嘘,隐隐想起自己那缥缈又深挚的相思,不禁一滞,自己未来是要做一个聪明人还是糊涂人呢?
  
  “英秀呀”秦醒侧眸,眼中竟有了一丝了然,唇边的笑意也变得真实生动了,“我有点明白了,我可能对虫儿的心意还是不够深,所以不愿意做个糊涂人,若是真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恐怕就不介意装傻充愣了,我娘总是告诫我,情爱之事不可较真儿。”
  
  英秀松口气,也咧嘴笑了,“我最佩服唐大人(唐怡),公务也好,家务也罢,都井井有条,松驰有度,阿醒,你真有福气。”
  
  “嘿嘿嘿别人都说我和我爹有福可我爹却很苦恼”秦醒边走边说,脚步和声音都重又变得轻快。
  
  “你爹还苦恼,有那么好的夫人,真不知足。”英秀讪笑,心中却十分羡慕,他自幼失去娘亲,如今的爱恋又难以实现。
  
  “是呀,你爹苦恼什么?”随着一道纯澈之极的声音,花廊尽头走来一行人,英秀和秦醒应声看去,不禁大惊失色。
  
  “陛下——”
  “ 陛下——”
  
  英秀,秦醒和青衣小顺儿唰地俯身跪倒,眼见着那鹿皮雪靴行到近前,“快起来吧,大雪天的,行什么大礼。”景生弯腰虚扶,“我和少隐从东林苑回来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英秀这园子的雪景一向不同凡响。”
  
  三个少年利索地站起身,听了这话,定睛瞧去,又是一惊,只见华帝陛下的身后站着一个玄色挺拔的身影,虽有帝气凛然的华帝在前,却也未掩他通身粲然的光华,这人正是正是忠勇侯萧烈!
  
  “哎呀,顺儿,我那袖囊忘在花厅暖阁里了,你快去帮我取来,置办寿礼的银票都放在袖囊里了。”秦醒急中生智,立刻回身吩咐青衣小童,那一脸的惶急如假包换,绝不似做作。
  
  小顺儿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就顺着花廊跑回花厅,英秀还来不及疑惑,就听景生笑道:“阿醒,你还没说你爹为何苦恼呢?”
  
  “呃”秦醒愣怔着,冷汗顺着脖子蜿蜒而下,转瞬就将内衫黏在了背上,“他他担心我娘被别人惦记上日日寝食难安”
  
  秦醒嗫嚅着回答,恨不得能从华帝陛下的眼前瞬间消失,可惜事与愿违,那位风神俊朗的陛下已经伸手指着他向萧烈介绍:“少隐,这位英俊少年就是中书令秦大人的公子秦醒。”
  
  花廊外风吹雪卷,花廊内一片寂静,只片刻,萧烈就不动声色地冲着秦醒微微颌首,“秦公子,幸会了。”
  
  “嗯,幸会,幸会。”秦醒俯身行礼,顺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天呀,他和鱼儿的秘密看来要被揭穿了,可怜的英秀,可怜的自己!
  
  “你爹就是涓介,此事防不胜防,越担心越有人惦记。”景生百无禁忌,和小辈们玩笑惯了,此时也没发现秦醒的异样,倒是英秀微蹙眉头,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
  
  “少爷,袖囊取来了。”
  
  就在这时,秦顺颠颠儿地跑了过来,极有规矩地侍立一旁,双目平视,绝不东瞄西看,景生暗自点头,继而开口道:“阿醒,朕来了,你却急着要走。”
  
  秦醒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了,拼命压着心中的惶急,嘻嘻笑道:“陛下,不是阿醒急着要走,是我太爷爷急着过寿,阿醒的贺礼还没预备呢。”
  
  “啊,对了”景生笑着摇头,“秦老相爷的八十大寿,朕也差点忘了,好在明帝陛下一定记得准备贺礼,那你就快去准备吧,不然明天进了秦家大院又要看人面色。”
  
  景生说得极其体贴,秦醒鼻子一酸,也顾不上察看萧烈的神色,立刻团团施礼,随即就带着小顺儿快步离去了。
  
  “秦相只有这么一位公子吗?”看着渐渐远去的宝蓝身影,萧烈状似不经意地问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的却是小鱼清澈的笑容,如果这个面相聪慧的男孩儿是秦醒,那那小鱼又是谁?
  
  “是呀,书研和唐怡只有秦醒这一位独子。”景生随口回答,一边迈步向花廊尽头的花厅走去,“永明在你这里?”
  
  “嗯是”英秀应了一声,立刻想起那位眼凝春水的玉衡,不禁也额上冒汗。
  
  “正好有事和你们说呢。”景生转眸望着英秀,语声欣慰,“英秀今春殿试高中状元,不禁是苗部也是整个明华朝最年少的学界魁首,现在又任中书舍人,朕对你期望甚重。”
  
  英秀的脸上哗地展开笑容,琥珀金眸里闪烁着异彩,走在他身旁的萧烈偶然望见,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位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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