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 右岸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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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 右岸媚色-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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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困惑地望着婆婆,还没开口,婆婆已说出一大串,“就因为你说要去普林斯顿学习一年,他不想拦着你,又怕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够陪你,才决定冒险去克利夫兰做手术。过年的时候,我和他爸爸说破了嘴皮子,叫他别去,都没用……”

    “妈,什么剩下的时间不够?”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婆婆的眼圈“刷”地红了,“今年一月的时候,医生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一年。”

    耳边,突地死一般的沉寂,我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婆婆焦虑地望着我,嘴巴一张一合。

    “小薇,小薇——”直到婆婆掐得我的虎口传来剧痛,我才迷茫回神。

    今年一月时只能再活一年,现在是九月。李哲,我心爱的人,宝宝的爸爸,怎么可能只剩下四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是新婚燕尔,等宝宝出世后,我们还要陪他玩陪他闹,李哲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

    心头蓦地空白一片。然而,那钝刀凌迟般的痛感一点点加剧,冰凉地从全身每一个细胞扩散开来,痛得我无法呼吸。

    好一会儿,模模糊糊听到婆婆担忧的语声,“小薇,先去客房躺躺,休息一下吧。”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妈,我没事,你接着说,我想听。”

    婆婆疼惜地揽过我的肩,“克利夫兰医学心,早前给阿哲设计过一个手术方案,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如果成功的话,大概可以延长三到五年的寿命;如果失败,轻则变成植物人,重则有生命危险。我们一早否定了那个方案,因为不值得。但是小薇,阿哲为了你,居然说要去做这个手术。”

    “他自己就是主刀医生,他知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手术,基本上就是手术失败的同义词,根本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就为了多点时间,陪在你身边,他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而且还——”

    “赌输了。”婆婆张了张嘴,黯然吐出最后这三个字。

    瞬间,我浑身忽冷忽热,无意识地出声,“赌输了?”

    “是输了。那段时间,阿哲和你没联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手术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对外界刺激也没反应。”

    婆婆苦笑起来,“这些,阿哲早预料到了。手术前一天,他还对我说,如果手术失败,他真的死了,也要我永远别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相信你不会因为失恋就一蹶不振,会重新站起来,会忘了他,再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和那个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第二部分 第二十九章难道失去才算永恒(4)

    李哲,你真的懂我。可是你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你明不明白?我永不会像对你那样对别人了。也许,若干年后,杜辰薇会和某人白头偕老,会和某人儿孙满堂,但那也不过像哥哥和婷婷一样,仅仅是生活而已。

    “幸好,奇迹产生了。”婆婆轻捂了嘴,开始小声啜泣,“阿哲躺在那里昏迷,我仍拼命告诉他,你有了孩子,你和孩子在等他回去。如果他不醒过来,你和孩子会过得很辛苦,甚至会被人家欺负……”

    “妈。”我抽了纸巾,递给婆婆。

    婆婆拭着眼泪,勉强微笑着,“小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要知道,阿哲这么久以来不告诉你,不是存心欺骗你,是怕你担心。”

    “我知道,妈。”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可是因为爱,我愿意包容。

    “他一回来,听说你出了车祸,一口水都没喝,就直接从机场冲到医院。他跟你结婚,也是想给你和孩子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分。这样,就算他……”婆婆哽咽了,“就算他不在了,有我和他爸爸照看着,你和宝宝也不会吃苦。”

    我脑突地闪过一个念头,“前天半夜,他在吃药,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是。昨天我叫他过来吃晚饭,也是想劝他赶快去住院治疗,不要再瞒着你那么辛苦。可这孩子,任性得很,就是不同意。”婆婆长长叹了口气,那样子和老妈上次担心哥哥被告时,一模一样。

    我不觉抱住婆婆的胳膊,“妈,你放心,我会赶快找到阿哲,劝他马上住院。”

    是的,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坚强面对,我们每个人都别无选择。而我和婆婆,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因为我们一样深深关心着同一个人。

    没有开空调,木质温度计上,红色的水银柱停在二十八那格。

    躺在书房的贵妃榻上,我却阵阵发冷。用力搂紧泰迪熊阿哲,一下下抚顺它脑袋上的绒毛,手的触感柔柔暖暖,心却冰冰凉。

    “好,明年除夕——我一定陪着你。”除夕那晚,李哲对我的承诺不断在心头萦绕。原来当时,我以为很简单的一句,李哲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实现。

    他早知道的,做手术的危险系数很高,很可能永远回不来。

    所以,他从来都让着我,不与我争执,因为他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永远是快乐的。

    所以,他带我去听张信哲演唱会,就是为了听我说一句“阿哲,我爱你”。就算当时我口的阿哲不是他,他也想听这句话,是吗?

    所以,他拉我去拍婚纱照,就是为了在想象完成我们的盛大婚礼。无论是穿龙凤裙褂、旗袍、和服、韩服,还是穿婚纱,无论杜辰薇怎么变,在她身边幸福微笑的新郎,永远是李哲。在闪光灯闪耀的那一刻,那份甜蜜成为凝固在相册的永恒。无数个永恒的甜蜜瞬间里,杜辰薇,永远是李哲的新娘。

    所以,那些天,他不知疲累地抓我到处去玩,恨不得把一天当做一个星期来用,就是想从时间老人手里窃取更多的时光。

    所以,他在美国与我视频时,要我为他祈祷,还说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非要把婆婆的电话告诉我……

    当初,我决心等李哲回来,所有人都说我太傻,却原来——最傻的是李哲。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在全心全意地付出。所有的事,他一早为我考虑到安排好……

    而我做了什么?

    就算他一心为难维东,也是正常的,不是吗?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深爱的妻子被人污辱,还误会妻子对从前的恋人余情未了,我该体谅他的心情才是。

    是我的错,我竟然在他病情加重的时候,还惹他生气,让他愤然离开。

    泰迪熊阿哲透亮的大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湿答答的。它也在懊恼、后悔吗?

    李哲离开九天了,二百一十六个小时,一万二千九百六十分钟。无论我打多少个电话,留多少个语音短信,发多少个信息,他始终没有一丁点回应。无论我在每个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怎么疯狂徘徊,始终看不到他的踪影。甚至,公公和婆婆那边费了大量人力,也没寻获半点他的消息。

第二部分 第二十九章难道失去才算永恒(5)

    电脑开着,我的MSN、QQ、eail一直处于登录状态。我期冀着我最爱的人早点消气,早点跟我联系。可是,一连九个白天黑夜,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书桌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件袋,是昨晚我整理书桌时,无意在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来的。那里面,放了许多我从不知道的东西,也不知是几时,李哲悄悄拿了我的身份证去办的。

    一张国银行的存折,附带崭新的银行卡,户名赫然是“杜辰薇”,“存入”一栏的阿拉伯数字,小数点前一连两个逗号、几个零,看得人眼花。

    一张墨绿的房地产权证,权利人的方框里也是“杜辰薇”,“房地坐落”的位置大约在SJ公园旁,是一套复式。

    还有一份出资证明书,是某医药贸易有限公司的,写明了“股东杜辰薇”的出资额,以及占注册资本总额的百分之三十,核发日期是李哲刚从美国回来那会儿。再有,就是些零零碎碎的、和金钱有瓜葛的物件。

    昨晚第一次看到这些,我震惊无比,此刻再看,依然是诧异至极。婆婆说李哲闲暇时,也会理理财,我想这些ey大约是李哲从前赚的。但他现在弄了这么多放在我名下,是什么意思呢?

    Vitas干净的声线,陡然在身旁响起,是我的手机铃声利落地截断了我的思绪。

    我反射性地抓起手机,“喂。”

    那边,无人说话。

    “李哲?”我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那头,毫无反应。然而,也没挂断。

    凭直觉,我知道是他,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阿哲,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错。你快点回来好不好,爸妈都很担心你,我和宝宝也很想你。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和你争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话筒里依然一片沉寂,仿佛听我说话的不过是清冷的空气。

    可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李哲,我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所有事,妈都告诉我了。阿哲,回来吧。没有你唱歌哄宝宝睡觉,他每天晚上都要闹腾,半夜总是起来翻身,踢得我肚子好疼。要是你还生气,就回来骂我教育我好了,不要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小薇……”那熟稔无比的清润嗓音,从那头传来。

    “阿哲,你在哪里,快回来!”我忍了九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小薇——原谅我!”李哲低低的声音,幽幽穿透空气从那边飘过来,悦耳至极。然而,那声音又像阳光下的肥皂泡,瞬间消失无踪,再没留下一丝痕迹。

    亮丽的手机屏幕上,闪了“通话时间00∶02∶1”的字样后,倏地跳回开机画面。

    “阿哲,阿哲……”明知道李哲已挂机,我还是抑制不住地呼唤他的名字。

    飞快地拨了李哲的手机号码,语音提示依然是那该死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rry;theuberyudialedispwerff。对不起……”

    怔怔听着耳边枯燥的语音,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小薇,原谅我”,何其吝啬的五个字,这就是李哲最后要对我说的话?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亏欠过我,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说“原谅”?

第二部分 第三十章My love will get …

    如同有心灵感应,蓦然回首间,我看到人群散开后,有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绿茵茵的草地上。

    我迅速打电话给婆婆,说了李哲来电话的事。很快,那边有了最新回应,说查了李哲手机号码的呼出记录,知道他的手机目前漫游到云南。

    云南?

    玉龙雪山下的云杉坪?

    我曾对李哲说过,那里被纳西人称做“玉龙第三国”,被看做是极其圣洁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奶奶,行将就木时,就一起到那里去。因为在那里携手死去,可以升入理想的爱情国度,长久地相守,直到永远。

    难道说,李哲想在他的最后时光里,独自走遍我们曾想去的地方?

    Ayway,守株待兔不是我的作风。把猜想简单地向婆婆说明后,我决定去玉龙雪山附近走走。结果订机票的时候,婆婆和老妈都急急忙忙地赶来,一定要同去。

    事不宜迟,第二天乘飞机到丽江,在丽江的“悦榕庄”歇了。

    婆婆说要通过当地的电视台、电台和报纸发布寻人启事,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李哲。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李哲不肯回来,显然是想避开我。他如果知道我们来,就会马上离开,我这一趟就算白走了。

    好在婆婆很开通,同意让我先在附近找两天,稍后再麻烦有关部门帮忙。她的助理小绯和两个勤务兵也一起来了,当下到昆明、丽江一带的各家酒店去查访。

    老妈一再捉住我的胳膊,说不能上山,会有高原反应,万一摔跤什么的太危险了。后来还是拗不过我,最终带了防寒衣服、氧气包、雨伞、太阳镜和饮水杯,我们一行三人乘云杉坪索道,一路也顾不得欣赏玉龙雪山的雄奇壮丽,直直奔上云杉坪,在大批观光游客寻觅李哲的踪迹。

    一连两天下来,婆婆和老妈都有点头晕胸闷。反倒是我,一想到李哲可能就在附近,立刻精神奕奕起来。第三天,我劝婆婆和老妈留在别墅里休息,让助理小绯陪着我,又上了云杉坪。

    下了云杉坪栈道,视野开阔了许多。连绵的绿铺满整个平地,悠悠延伸到远方的森林边,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奇妙的期待感,仿佛森林的尽头会突然出现某些奇迹。

    在这个殉情之都,不知曾有多少对有情人,在情路坎坷渺茫时,毫不留恋地视死如归。苏格拉底说:“我去死,你们去生,何者为佳,唯上帝知道。”那才是他们的心声吧。

    固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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