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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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泪-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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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念念一咬牙:“去就去!”

  女伴自告奋勇:“走!我陪你去!”

  许家明的宿舍。

  许家明手拿一把花进门。他在一张小卡片上写下了“祝贺你!许”几个字。

  许家明拿起话筒:“喂!请传一下同仁巷3号的张念念,接电话。”

  街头。小副食店。

  电话铃响。胖嫂拿起话筒:“找谁?同仁巷3号的张念念。你是谁?姓许。好。你等着。”她放下话筒,并不挪步,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货架。等了一会,才重新拿起话筒,说:“张念念不在家!”

  许家明的宿舍。

  许家明急切地:“不在家?找她爸爸也行!”

  话筒里传来胖嫂极不耐烦的声音:“她爸爸也不在!家里没人!”

  “喂!喂……”许家明呼叫,忙音,他只得扫兴地放下了话筒。

  话筒刚放下,楼下传来一个机关干部的喊声:“老许!许秘书!”

  许家明推开窗户,问:“哎!什么事?”

  干部:“唐书记说,叫你跟他一起下乡。马上就走,小车在大门口等着呢!”

  许家明:“知道去多长时间吗?”

  干部:“至少三天!”

  许家明:“哦!马上就来!”他匆匆用饭碗接水,把鲜花养着,然后拎起早就清拣好,随时准备出差的“战备包”,关门离去。

  县医院妇产科。

  检查完毕。张念念问女医生:“怎么样?”

  女医生:“三天以后来拿结果。”

  张念念:“还得等三天?!”

  陪在一旁的女伴安慰道:“走吧,走吧!别着急,慢慢等吧!咳!你也真叫倒霉,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小人,他给你来这么个阴招!”

  张念念突然站住,心想(画外音):“是胖婶?!不会吧?!她这个人,鸡肠小肚,爱记仇。有可能,很有可能……”

  街头。小副食店。

  张念念心绪不宁地回家来,路过小副食店,胖嫂见了她,横眉冷对。她见了胖嫂,也是满脸冰霜。

  张念念回到家,门上一把锁。她忙里忙外,忙着做清洁。气都没喘匀,又连忙梳洗打扮、换衣服。收拾停当,看看表,已经是下午6点半钟了,她不禁自言自语:“后日来,不就是今天来么?怎么……”

  张念念走到小副食店,硬着头皮,拿起了话筒。她拨通了许家明宿舍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胖嫂冷冷地:“没人接就挂上,别浪费电!”

  张念念掏出许家明的名片,另拨了一个号码:“喂!县委办公室吗?我找许家明。出差去了?请问,什么时间回?不知道……”她怔怔地放下话筒。掏出一块钱,放在柜台上。

  胖嫂阴阳怪气地:“哟!打了电话不给钱,还没当官太太呢,就耍特权了?!”

  张念念质问:“这不是钱?!你没看见?!”

  胖嫂:“昨天晚上的呢?”

  张念念这才记起昨晚欠费,又掏出一块钱。正欲离去,讨厌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不够!”

  “怎么不够?!”张念念据理力争,“电话费夜里减半收费,只会有多的!”

  胖嫂胡扯歪理:“人家出租车夜里都加倍收费,我这电话呀,夜晚也要加倍!”

  张念念气恼地:“我……我要去举报你!”

  胖嫂:“不打自招了吧?!你呀,举报有瘾!缺德!”

  张念念回击:“你才缺德!假借举报,诬陷好人,往人身上泼大粪!”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胖嫂怔怔地自语:“我举报谁了?!我这是替谁在背黑锅哪?!”

  天已经黑透了。张德州的家里。

  张德州坐在躺椅上,听着小收音机,哼唱着京剧,怡然自得。

  张念念一脸沮丧地走进家门,进门就往自己的床铺上一躺。

  张德州看出女儿不痛快,忙起身问道:“念念,体检……完了?”

  张念念没好气地:“不完,我能回吗?”

  张德州:“……结果怎么样?”

  “没结果。”

  张德州反倒庆幸:“哎哟!没结果好,没结果好!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我还真担心,是有了什么坏结果呢!啥时候才能有结果啊?”

  “三天。”

  “啊,那你就安心等三天呗!三年都等了,哪还在乎这三天呀!”他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不舒服?”张德州试试女儿的额头。

  “没有。”张念念不耐烦地扒开父亲的手。“您上哪儿去了?”

  张德州:“老同事嫁闺女,请我喝喜酒去了。哎,你吃了晚饭没有?我给你煮面条?”

  “不吃!”张念念生硬地回答。

  张德州的家里。

  其实,张德州同样在乎,同样惴惴不安,同样感到三天是那样的漫长。

  头一天。他在墙上的年历上划一笔,说一句:“一天过去了,还有两天结果就出来了。菩萨保佑……”

  第二天.他在年历上又画了一笔,又说一句:“两天过去了,明天结果就出来了。上帝保佑……”

  第三天清晨。张德州的家里。

  张德州醒来,朝外间屋喊:“念念!念念!快起床!早点去医院拿结果去!”

  没有声音。张德州提高嗓门,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他披衣起床一看,外间的床铺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小箱子上放着一张纸。

  张德州拿起张念念留的便条。张念念的画外音:“爸爸:早点在饭锅里。

  我到医院拿结果去了。祝福我吧!”

  张德州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县医院。妇产科门口。

  张念念打开体检表上粘贴着的化验单,定睛一看,如遭雷击。

  陪同她一起来的女伴,赶紧上前扶住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张念念面如死灰,欲哭无泪。

  女伴接过体检表一看,大惊失色,念道:“检验结论:妊娠反应。”她疑惑地询问:“你怀孕了?!”

  张念念一阵昏厥,倒在走廊边的长椅上。

  女伴厉声高叫:“念念!念念……”

第六章    我是黑民办,教了一年书,不如喂头猪
田世昌的家里。

  田世昌身心疲惫地回到家中。

  吴凤姣和女儿田英正在吃饭。

  田世昌一屁股坐到桌边,吩咐道:“哎呀!可把我累坏了!田英,去,去给我盛一碗饭来!”

  吴凤姣没好气地:“你还知道要吃饭?你还晓得要回这个家?!出去了多少天,就像放出去的公鸡,野得不回窝了!”

  田世昌赔着笑脸:“说啥呢?说啥呢?!等我先扒拉两口饭到肚子里,垫过底,等有了力气再向你汇报,好不好?”他接过女儿递来的饭,吃了几大口,哽得白眼翻。

  吴凤姣心疼地:“慢点!慢点!又没有谁和你抢!”

  田世昌:“你不是急等着要听汇报吗?!咳!是这样的,去县城呢,倒是按计划行事,没敢多耽误。可就在要走的那天,听到了房屋倒塌的消息。我紧赶慢赶,赶到乡卫生院。丁老师是双目紧闭,人事不知,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你说,我能够甩手不管,回家来吗?!”

  吴凤姣:“那当然……不能。”

  田世昌:“就是嘛!我一直守候了几天,等他醒来。等他醒来就更忙了,送水呀,喂饭哪,倒尿盆啊,夜里还得整宿整宿的陪护啊,哪里走得开呀?!幸亏覃文锋去,才把我换回来了!”

  吴凤姣:“那……志强他妈……”

  田世昌:“别提这个女人,提起来我就有气!她呀!在卫生院露了个面,不到十分钟,就不见了人影!咳!正应了一句古话,‘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呀!”

  吴凤姣:“这个女人啊,没羞没臊没良心!咳!你也够可怜的,把人家妻子的责任,也承包了!”

  田世昌:“可不!自打那天离开家,身子就没有挨过床板……”

  吴凤姣:“你在县城……没睡觉?!”

  田世昌连忙改口:“啊!那是睡的‘席梦思’,不*板嘛!在乡卫生院的这几个晚上,全都是在一张椅子上度过的!”

  田英等不及了,手一伸:“爹!汇报完了没有?没完,您也先休息一会儿。把东西给我!”

  田世昌不解地:“东西?!什么东西?”

  田英:“哎呀!我娘说,她给钱你替我买随身听了!你该不会又忘记了吧?!”

  “啊,没忘。没忘。我女儿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忘了呢!”田世昌边说,边从黑包里,取出一个袖珍收音机,“给!拿去!”

  田英一看,大失所望:“啊!这……这是收音机,不是随身听!”

  田世昌笑着狡辩:“怎么不是?你不管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它,随时随地都可以听嘛!”

  田英只好求助于母亲:“娘!您看……”她赌气地把小收音机扔在桌上,跑开了。

  吴凤姣的脸色相当难看:“我给你的是两百块钱哪!两百块钱,就买了这么个破玩意?!”

  田世昌:“呃……跟你实话实说吧!专款没有专用,被我挪作他用了……”

  吴凤姣心疼地:“干什么用了?你说!你说!”

  田世昌:“首先就说住宿费吧,就大大地超过了预算……”

  吴凤姣:“多少?”

  田世昌撒了个谎:“一晚上……五十。”

  吴凤姣吓了一跳:“五十?!这么贵,你也舍得住啊?!”

  田世昌:“这算最便宜的了!我总不能在墙上挂一宿,不是?得找个地方摊一下哪!”

  吴凤姣还在心疼:“这么贵,只怕是有小姐陪睡哟!”

  田世昌一脸无辜地:“哎哟!我田世昌是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有这个贼胆,也没这份闲钱哪!”

  吴凤姣:“还有呢?继续说!”

  田世昌:“还有……请客吃饭……”

  吴凤姣警惕地:“请谁?!”

  田世昌哪敢说出被调皮学生无端宰了一顿?他只好说:“请了……请了……汪局长。这里有发票为证。”

  吴凤姣:“你还是他的老上级呢!应该是他请你嘛!”

  田世昌:“他是请了我呀!专门设家宴款待我,他夫人亲自下厨。那个菜哟……可丰盛了!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局长请了我,我也得回他不是吗?何况是我找他要钱!”

  吴凤姣:“钱要到了?”

  田世昌:“他答应研究……”

  吴凤姣嘲笑地:“好嘛!研,究,两个字去了两百块!一个字一百块,金口玉言,贵呀!”

  田世昌凡事喜欢顶真,他更正道:“不对!他说了两遍,‘研究研究’,一个字五十!”看见妻子心疼不已,赶紧安慰道,“咱们只是暂时垫付,以后可以报销的嘛!”

  吴凤姣收拾碗筷,道:“报销?等你退休那天,看能不能到手。”

  田世昌笑着接腔:“就算是替田英存了一笔嫁妆钱!”

  吴凤姣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田世昌拧开打火机,将桌上的发票烧了。

  
  张德州的家门口。

  一辆三轮车载着张念念和女伴,朝家门口驶来。

  女伴跳下三轮车,朝着张家大喊:“张伯伯!张伯伯!快来呀!”邻居们听见声嘶力竭的喊声,都出门看个究竟。胖嫂也撇下生意,过来张望。

  张德州出门,见女儿双目紧闭,歪躺在三轮车上,大惊:“念念她……她怎么了?!”

  女伴:“念念她昏倒在医院里了!”

  张德州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边上前扶起女儿。

  大大咧咧的女伴百无禁忌地:“医院查出来她怀孕了!她一看结果就昏倒了!”

  “怀孕”两个字,不啻是爆炸了一颗原子弹。

  张德州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幸亏抓住了三轮车架,才没倒下。

  邻居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张念念一声号啕:“爸爸!不可能!不可能的事啊!”

  张德州匆匆忙忙地:“进门再说,进门再说吧!”

  女伴付了力资,和张德州一左一右,架着张念念进屋。

  一邻居小声对胖嫂说:“兴许医院诊断错了?”

  胖嫂幸灾乐祸,故意大声说道:“那可不一定!念念在广东打工,啥事都干过,娱乐城啊,按摩院哪,没准就……”

  这话像一把尖刀,剜得张家父女心头流血……

  汪昆的家里。

  “当时就昏倒在医院里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焦燕在接电话,“孟医生,谢谢你!你职称的事情,别着急。我来替你活动。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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