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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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泪-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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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州:“哎哟!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许家明:“您还跟我客气个啥呀!都是……老熟人了!”他搀扶着张德州起床,替他披上外衣。

  县城街道上。

  许家明推着自行车,张德州坐在后架上。

  张德州向许家明讲述着什么。

  黄昏。王小兰的家里。

  张念念夜里失眠,现在睡着了。王小兰拿着扫帚扫地。王小兰把张念念扔在地上我信纸扫进了撮箕里。

  “妈妈,妈妈!”花小朵跑来。

  “嘘!张阿姨睡着了,小声点。”王小兰叮嘱女儿。

  花小朵轻声说:“妈妈,给张纸,我画画。”

  王小兰随手拿起撮箕里的信纸,递给女儿:“拿去吧!”

  王小兰继续扫地。不一会,花小朵又跑来了,说:“妈妈,妈妈!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王小兰看信。张念念的心声:“爸爸:您好!原谅我不辞而别。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女儿已经心如死灰。一旦解开了身世之谜,我将带着伤心和屈辱离开这个世界。忘掉我吧!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您的病。恕我不能在床前侍奉您了……不孝女:张念念。”

  王小兰惊讶不已:“她……不是来‘旅游’的?!”

  夜晚。村头。

  覃文锋连说带比画,向王小兰检讨。

  王小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别给自己扣大帽子了。今天的事,也不全怪你!我的态度也不好。跟你出来,不是想听你检讨……”

  覃文锋有所期盼地:“那你想……”

  王小兰:“想你这个‘三肚子’,帮忙出点子。”

  覃文锋:“出啥点子?”

  王小兰:“你先看看这封信。”

  覃文锋接过信纸,笑问:“你写给我的?有话当面说嘛!啊,不好意思!”

  “想得美哟!你!别自作多情了!”王小兰佯装生气,“不是我写的。是张念念写给她父亲的……”

  覃文锋把信纸还给王小兰:“我不看。偷看人家的信件是不道德的。”

  王小兰:“哎呀!我也是无意中看见的。我不是想窥探人家的隐私!我是想挽救她的性命!”

  “挽救性命?!”覃文锋就着月光,看完信,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这……这不是绝命书吗?!”

  “是啊!所以我才担心着急呀!”

  覃文锋紧锁着眉头,条分缕析:“眼下还不用太着急。她有自杀的动机,可是暂时还不打算实施。她还要弄清自己的身世。跟田校长来到十八盘。显然就是这个目的。咱们一方面要多多开导她、感化她;一方面要采取防范措施,不让她太早地解开身世之谜,为开导、感化她争取时间。”

  王小兰:“那你说,该如何开导、感化她?”

  覃文锋:“她住在你家里,得看你怎么做了。跟她多谈谈心啊,拉拉家常啊,说点高兴事,最好是幽默笑话,让她开怀一笑……”

  “我哪会呀?!这个你最拿手,你多跟她聊聊。”王小兰说。

  覃文锋毫不推辞:“行啊!那我可得经常上你家来啊!三不知还得蹭一餐饭吃!这可都是经过你批准了的啊!”

  王小兰扑哧一笑:“行啊!你呀,还没做事,先讲条件!哎,怎么样阻止她解开身世之谜呢?”

  覃文锋:“这个问题,得问田校长了。看看谜底掌握在谁的手里。”

  十八盘小学。办公室。

  田世昌看完信,大出意外,心情沉重,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道:“这么跟你们说吧,她的身世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除了她爹,再就是我。老村长也知道,可他死了。”

  王小兰:“那你千万别说。”

  田世昌:“‘木盆泡猪,死不开口’。这我知道。……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想走绝路呢?我只知道,她参加了县里招考教师的考试,没有被录取……”

  王小兰:“就为这事啊?那正好!请她来代课,当老师的愿望不就实现了么?也用不着去自杀了!”

  覃文锋:“说得轻巧。城里的姑娘,心灰意冷,看破红尘,她怎么肯在山里头代课?!再说了,没当上老师,就想自杀?我不相信。一定另有隐情。”

  田世昌:“有什么隐情,咱不知道,也不便仔细打听。可是我赞成王小兰的意见,想办法说服动员她代课。一则我们人手不够,迫切需要;二则么,别让她成天闷在家里,胡思乱想。有事做,生活充实;跟孩子们在一起,心情开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哪!”

  覃文锋:“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开导她的话呀,得您来说!”

  田世昌:“我一连几天见不着她的面……”

  覃文锋:“别着急,她会主动找你。不会上你家里去,怕打翻了吴裁缝这个醋坛子。她呀,只会上学校来。你们等着瞧,要不了几天,她会向王小兰提出,想到学校来参观参观……”

  王小兰不相信:“嘁!你以为你是诸葛亮啊?能掐会算?”

  王小兰的家里。

  张念念与花小朵在家里搓玉米。见王小兰下班回家,张念念问:“放学了?”

  王小兰:“嗯。饿了吧?我马上做饭。”

  花小朵:“妈妈,妈妈!张阿姨搓玉米还没有我快!”

  王小兰笑道:“就你能!”王小兰系上围裙。

  张念念:“从来没干过农活,今天拜了个小老师呐!”

  王小兰:“这些活,你别干。细皮嫩肉的……”

  张念念:“闲着也是闲着。成天在屋子里闷着,无聊。”

  王小兰坐下掐豆角,随口问:“山里的景色挺美的。没出去转转?”

  张念念:“没劲。哎,王姐,明天带我去学校参观参观,好不好?”

  王小兰惊讶地望着张念念,脑子里想的是覃文锋的话:“你们等着瞧,要不了几天,她会向王小兰提出,想到学校来参观参观……”

  张念念见王小兰不答话,便有些尴尬,笑问:“怎么?保密单位,不便参观?”

  王小兰:“不不不!欢迎,欢迎啊!”

  第二天清早。十八盘小学。

  田世昌和覃文锋各自在忙着做课前准备。

  王小兰领着张念念,走进办公室。

  张念念:“田校长!”

  田世昌惊讶地:“哟!小张!你怎么来了?”

  张念念:“我来参观参观呐!欢迎吗?”

  田世昌:“哦!欢迎,欢迎!”

  覃文锋得意地朝王小兰晃了晃脑袋,意思是:“怎么样?我算准了吧?!”

  王小兰说:“田校长,昨晚上我劝小张来学校代课,就像劝小姑子上轿……”

  田世昌笑问:“啊?!是不是把小张的心说活了,上岗前先来考察考察哪?”

  张念念冷淡地:“什么呀!我父母亲曾经在这里工作过,我才想来看看。”

  田世昌忙说:“啊,看看,看看。覃文锋,你负责给小张介绍介绍!”

  覃文锋:“行啊!走,小张,咱们边走边说。”

  张念念随覃文锋走出办公室。

  覃文锋说:“我们学校条件很差,可是说是‘三子登科’……”

  张念念问:“怎么个‘三子登科’?”

  覃文锋:“喏!用的是清朝的房子,坐的是民国的凳子,教的是共产党的孩子……”

  “啊!哈哈……”张念念放声大笑。

  屋里,田世昌和王小兰听了,十分焦急和不满。

  操场上。

  覃文锋指着那堆瓦砾,对张念念说:“喏!这里是你父母亲的故居,当年,他们插队落户,就住在这里。可惜你来晚了,不能参观,只能凭吊了。唯一幸存的这一栋教学楼,也是年迈高寿、朝不保夕,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寿终正寝、就地趴下了。”

  张念念:“早就听说大山里办学条件艰苦,可没想到艰苦到这种地步。这万一要是……”

  覃文锋:“是啊!一遇上刮风下雨,就提心吊胆。咱们当老师的‘光荣’了,也就罢了,怕的是那些学生!像压老鼠一样压进去了,怎么向家长交代呀!”

  张念念:“怎么不向上级反映,推倒重建?”

  覃文锋:“谁说没反映?!眼下咱们国家哪,就像是家大口阔的老贫农,大病初愈,儿女太多,一时半会还顾不过来。”

  张念念:“你们的教学质量怎么样?”

  覃文锋:“还行吧?不敢跟县城的学校比,在乡里还是数一数二的。”

  张念念:“啊,这么说,学生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听课,也算值得。”

  第二天.十八盘小学,办公室。

  田世昌和王小兰“围攻”覃文锋。

  王小兰:“你不想小张来代课,就直说,别搓反索子啊!”

  覃文锋不解地:“我怎么搓反索子了?”

  王小兰:“那你干嘛要说‘三子登科’呀?!人家一听啊,吓都吓跑了!”

  田世昌赞同地:“是啊!看你平时能说会道,才派你当‘礼宾司的司长’,全程陪同参观。可你一开口,就大失水准……”

  覃文锋不服气地:“那你说,我该怎么介绍?”

  田世昌:“说说学校的成绩嘛!入学率啊,达标率啊,优等率啊……”

  覃文锋:“人家小张会想,你们已经干得不错了嘛,还要我来干啥?”

  王小兰:“那……说说学校的悠久历史也行啊!”

  覃文锋反驳:“得了吧!如果是刚刚建校不久,条件这么艰苦,还情有可原。历史这么悠久,竟然面貌依旧,这不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王小兰抢白地:“你总是有理!”

  覃文锋:“当然啊!人家从城里来,什么样的大世面没见过?!就咱们这办学条件,再怎么吹,也是‘床底下放风筝——说破天也只有三尺高’。咱们只有实话实说,靠坦诚的态度,靠真挚的情感,打动人心。”

  田世昌:“别泛泛而谈,出个点子!”

  覃文锋:“点子,有!她是你老同事的女儿,对不对?进山来,是冲你来的,是不是?”

  田世昌不明其意:“是啊?!”

  覃文锋:“人家还没端过你家的碗呢!你请她吃一餐饭,我跟小兰去作陪,吃得高兴了,大家一劝,她想拒绝也不好意思了。俗话说:‘吃人的口软’么!”

  田世昌:“行!就这么定了!王小兰,你带个口信,请小张今天晚上来我家吃个便饭。”

  覃文锋阻止:“先别把话说死了。先回家去请示请示,再说。”

  田世昌想想,说:“也好。稳妥些好。”

  惹得王小兰和覃文锋讪笑不止。

  田世昌的家里。

  正吃着晚饭,田世昌提出了请客的“申请”。

  “请小张来吃饭?行啊!”吴凤姣爽快地答应了,“哪天?时间定了没有?”

  “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哪敢定啊?!”田世昌讨好地。

  吴凤姣:“别鬼做!我就那么凶?!你这点小事也作不了主?你洗碗啊,我赶着做点活!”她踩响了缝纫机。

  “好,我洗碗!”田世昌边收拾碗筷,边说,“本来我想作主,覃文锋说,还是请示请示为好,怕你吃醋……”

  吴凤姣有些恼怒地:“看看!看看你在外面把我名声糟践成什么样子!我会吃小张的醋?!那不是‘吃醋’,是‘吃酱油’了!人家城里的大学生,黄花闺女,长得跟朵花似的,看得上你这山里头的穷光蛋、窝囊废?!我吴凤姣量就了,你田世昌就算是有这个贼胆,也没那个贼本事!”

  田世昌匆匆把碗筷送进厨房,转身走来,有意开导妻子:“你这么想就对了!连糟糠之妻都瞧我不起,谁还看得上我这个糟老头子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吴凤姣:“别人看不上你,那罗花就难说!我要像防贼似的,盯紧点!”

  田世昌听了心烦:“你又提这档子事!”

  吴凤姣:“你做了的事,我还提不得啊?!”

  “我……我做什么事了?!”田世昌问。

  吴凤姣:“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自小就情投意合、暗订终身。是罗花她娘,硬逼着罗花去换亲,才打乱了你的如意算盘。哪晓得她男人一死啊,你们又藕断丝连、眉来眼去、拉拉扯扯……”

  田世昌情急:“我再说第一千零一遍!根本就没这回事!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扑风捉影,无事生非!还跑到妇联去告状呢!骂我田世昌是陈世美的弟弟,要妇联替你作主!现在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上,当年,当年你咋就那么害怕这两个字呢?!”

  吴凤姣:“当年,当年我还以为读书人的政策一落实啊,你这当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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