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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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秀-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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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仲却摇摇头,道:“五弟不忙,如今我们在看他们,他们也必定在看我们,你要是如此去,岂不是打草惊蛇?倒不如……就这么待着。”

    姚金山和金算盘有些懵:“待着?”

    “是,让哨探所的人惊醒些,看看严家到底派了什么人去谈结盟,也再等等秀花的消息,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杜仲说着,又对金算盘道,“我记得五弟跑商的时候,与那严当家的打过交道,倒不如再与大哥和我细说说吧。”

    金算盘点点头,开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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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琴音
    这天夜里,秀花正收拾好着床铺,却突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一阵琴声。

    秀花一时好奇,便停下收拾床铺的动作,侧耳听了听,却不由失笑。

    穿越之前,她就七音不识六律,穿越之后,虽然旁边有个算得上风雅之人的杜仲,却也很少听这琴曲。

    不过偏偏,这个人正在弹奏的这首,就是杜仲闲来无事时,经常弹奏的古曲,《归去来兮》。

    可是那弹琴人的技艺,比之杜仲却是云泥之别——琴声或续或短,时高时低,就连秀花都能听出来错了音。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知墨低声问:“少当家的歇下了?”

    秀花道:“还没,进来吧。”

    只见知墨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进来,笑道:“少当家的还没安歇?”

    秀花又侧着耳朵听了听那琴声,笑道:“刚才要歇下,可是……这琴声倒……”到底顾及着登门做客,秀花才将“扰人”二字生生咽下。

    知墨将托盘放到桌上,笑道:“这琴声,倒像是我们家四姑奶奶的琴音。”

    秀花没说话,而是看着知墨。

    知墨却浑然不觉,似是同她闲聊一般,道:“我们家三姑奶奶和四姑奶奶是双生儿,就是可惜,如此乱世,婚事,都有些不平顺……”知墨说了一半,却住了口,仿佛是才发觉自己在外人面前议论了主家一般。

    秀花也不戳破,只是看看知墨端进来的碗,问道:“这是什么?”

    知墨笑着将那碗端给她。道:“我见少当家的晚饭时候只顾着照顾两位当家的,吃的不多。所以特意让人做了粥来。”

    秀花并不接。

    知墨笑道:“少当家的无需多心,如今你们是客人。我却是主家之仆,应当替主家照顾好客人。这粥本就是预备下来的,不算什么。”

    秀花听她这么说,笑了笑,道:“那好,姐姐先放在这儿,我听听这琴,等下就喝。”

    知墨闻言,屈膝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秀花盯着那粥碗,突然下来了,起身便到窗边,将窗户推了开。

    果然,景灏就站在对面“藤院”那满是藤蔓的墙下,与每次见面一样,穿着与时令不符的厚衣。

    看似听琴,实则眼睛一直看向她这里。

    如今见她推窗瞪着自己,景先生倒像是早已料到一半。冲着秀花抱了抱拳,便回身进了院子。

    秀花瞪了景灏的背影一眼,“啪”得将窗户关上了,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拿出铃铛等物,系在了窗子上。

    而后,秀花坐在桌子前。看着床上那碗粥,端起来。一气喝光。

    不喝白不喝,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待喝完之后。秀花端着空碗,又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赌个什么气,明明知道那就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算计人心的人。

    此时,琴音已停,夏夜重回寂静,只有外面荷塘里,风吹荷叶,搅乱池水的声音。

    倒是这隐隐可见的紧张之中,难得的一时闲适。

    ***

    第二日天方微亮,秀花就醒了。

    穿戴收拾整齐之后,秀花刚推开门,就看见孟传宗和刘大在院子里,正绕着这“柳园”不大的地方,一圈圈地走。

    院子里,正洒扫的小厮,只当看不见这二位一般,只是尽心尽力地扫着院子。

    “二位叔叔早。”秀花笑道。

    孟传宗和刘大对着秀花勉为其难地笑笑,只可惜本就心情不好的他们,笑倒真比哭还难看了。

    秀花知道,在山寨的时候,这几位有些武艺的当家的,每天清晨都习惯先练习一通武艺。

    孟传宗使刀,刘大使斧,纵然表现出来的性格有所不同,归根到底却都是受不得委屈的人。

    现在把这么两个人圈在这样文绉绉的地方,还要时时提防,还不能练刀耍斧,随时随地还可能要面对雁北王。

    这不是为难人嘛。

    秀花心中非常理解这二位的纠结之处,便笑道:“二位叔叔吃了早饭没有?”

    刘大阴沉着脸不肯说话,只是继续走,倒是孟传宗停了脚步,开口道:“还没有。”

    秀花走过去,拉住刘大,笑道:“三叔你别走了,看得我眼晕。”

    刘大停下步子,没好气地说:“你眼晕算什么?老子头晕!不是说……”他粗声粗气地,引得院子里的小厮纷纷偷眼看向他们。

    倒是孟传宗还留了个心眼,便拐了他一下。

    刘大这才压低了嗓子,问秀花:“谈结盟吗?那我们在这儿又吃又睡的,成什么样子?”

    秀花扑哧一笑,倒不怕人听见,道:“三叔这就不懂了,这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如今,要结盟的也不只是我们一家。前几天在客栈的时候,我就隐约听见什么严当家的。”

    “哦?是断头岭的严当家?”孟传宗问了一句。

    秀花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直到昨天来了这里之后,老王爷并不急着见我们,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严当家的,真可能就是断头岭的那个。”

    孟传宗假模假样地点点头,道:“那也难怪了,前几日在山寨,就听说那孟商部族有异动,找这个严当家的,想必也是为了这个吧。”

    秀花点点头,道:“所以,二叔三叔也不要急,老王爷当真有心结交,就不会怠慢了我们。等到那严当家的来了,说不好我们也要学那戏文里说的,各路人马齐集一堂,共图盟约呢。”

    “嗯。”孟传宗虽然比刘大稳重,但到底还是不够机敏,能顺着秀花的话将戏唱到这儿已是难得。便不再说话,只能嗯了这一声。就当是赞同了。

    刘大却有些摸不到头脑,刚要问。就听秀花笑道:“好了,二位叔叔也别站在这里了,我们先进屋歇一会儿,等到老王爷忙完了府中要事,自然会找我们的。”

    说着,秀花推着他二人进了房间。

    那院中打扫的小厮此时依旧在打扫,倒是柳园的外面,闪出一个小厮来,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待那小厮跑得没了人影。知墨才用树后出来,对着那人的背影,冷冷一笑,转身去了老王爷的住处。

    ***

    “哦?那少当家的,当真如此说?”雁北王此时年事虽高,精神头却极好,花白的胡须留得长长的,看着倒也飘逸

    此时的雁北王穿着一身练功服,扶着长枪站在院子中间。一旁早有丫鬟上来,为老王爷擦汗。

    “是,”知墨低着头,态度极为恭敬。“那少当家的在客栈的时候,似乎听人说起过严当家的。”

    雁北王捻着胡须,皱了眉头。

    老王爷不清楚那严当家的到底是什么盘算。或者说,他连这个严当家的究竟是不是孟商部族的人。都摸不清楚。

    此次邀请严当家的同来赴盟,不过是一个试探。

    去下帖子的人说。严当家的为人倒是客气,爽快地收了帖子,随即就吩咐寨中军师下山了。

    而据鹰卫的线报,那严当家的军师,也确实是来了雁城的。

    可是偏偏之后,满城的鹰卫,就再找不见这么个大活人。

    如今西线战事吃紧,西王财力、兵力均雄厚,还有强大的水军作为依仗。而且萧仲轩探来的消息,西王似是秘密做了不一样的战船。

    一旦西王真的顺着雁水打了下来,可就真成了抄他萧家后院了。

    而且,萧家人虽然擅长打仗,却有一个严重的短板——没有水军。

    别看雁北王是在东海郡起家,但是自先雍朝百余年前的“龙安中落”,国立由强转衰之后,便禁了海,也不许立有水军了。

    因为“龙安中落”的起因,就是先雍朝某个水军的将领叛变所致。

    所以等到雁北王做东海郡守的时候,莫说是战舰了,连船板都没见过,更遑论水军了。

    但西王,当年可是玉带河的水匪出身。

    如今成了萧家成了雁北霸主之后,也成立了水军,但是却难以与西王的水军抗衡。

    这也是老王爷希望与姚家寨结盟的原因。

    可偏偏,孟商部族有了异动,金雪隘口还多了个敌友不明的严当家的。

    思索了这许久,老王爷觉得自己又头疼了,便对知墨道:“去告诉刘安,让他们就是把雁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严当家的派来的军师!两天之内他若再找不到人,就提头来见我!”

    知墨抱拳道:“是,属下遵命。”

    ***

    相比较于老王爷的烦心和孟、刘二位当家的不安,秀花的心情倒是好。

    找不到严家的人,那是老王爷要愁的,与她何干?

    更何况,结盟成了就成了,若不成,倒是更好。

    省得用姚家寨的血,铺了别人的锦绣路。

    对于秀花来说,更担心的,倒是那空相庵中的张咏佳和诺儿。

    也不知道她们如今,怎么样了。

    秀花正想着,突然又听到了那并不好听的琴声。

    依旧是那首《归去来兮》,依旧是那样的断断续续,错音连篇。

    萧四娘子……

    秀花以食指轻轻敲着桌子,难得皱起了眉头。

    这时,知墨提着水壶,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秀花这样的表情,便问:“少当家的,有事?”

    秀花停下手指,眉头舒展,笑道:“我只是听这琴音有趣罢了。”

    知墨笑着为秀花沏了一壶新茶,笑道:“原来少当家的是通晓音律之人。”

    秀花点点头:“听了这琴音,我倒真觉得自己也算是通音律了。”

    知墨沏好了茶,便垂手站在一侧,笑道:“少当家的,有一句话,婢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秀花看了看她。道:“姐姐请说。”

    知墨笑道:“我只是一个侍女,并不懂那些大事。只不过我知道这次结盟,对王爷来说很重要。”

    秀花点头。认真道:“是,对我们山寨来说,也很重要。”

    知墨笑道:“如今战事吃紧,婢子听说,王爷常常夜不能寐,只是守着那舆图,唉声叹气的。这次当家的们肯与老王爷结盟,王爷自是高兴,只可惜……倒是有人并不领情。”

    秀花这时候倒是装起了傻。问道:“什么人?竟然不领王爷的情?”

    知墨也似乎是一阵踌躇,才靠近秀花,小声道:“我听说,断头岭有一个新的寨子,当家的姓严,这次,似乎就是因为他们没来,老王爷才为难呢。”

    秀花不说话,而是上下仔细打量着知墨。

    这些话。可是大大逾越了一个婢子的本分。

    秀花心中虽在猜测知墨的意图,嘴上却只是笑着,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道:“哦?还有这事儿?”

    知墨点点头。道:“嗯,少当家的,你知道那严当家的么?”

    秀花喝了口茶。道:“知道,却不认识。他与我们山寨,倒是从没交流。”

    知墨点点头。似是天真道:“嗯,婢子以前听人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少当家的可否知道那严当家的一件事情?”

    说完,也不用等秀花问,那知墨就低声笑道:“听说这次孟商部族有异动,就是因为那严当家的呢。”

    秀花眉头一皱,这个她确实没有听说,只怕不光是她,连姚金山都未必能知道。

    说了这么多之后,那知墨却又突然不说了,而是笑问:“少当家的总在屋子里待着,不闷么?”

    秀花干脆不再说话了,而是看她有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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