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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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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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了吴晴。吴晴说:“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刘胡兰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5)
“刘胡兰同志,的确生的伟大,有韧性,够坚强,但她理智方面不如你。”广沪认真地开了个玩笑,自己都被逗乐了。
  吴晴捶了他一拳,忍不住笑意:“你也跟原来不一样了,以前从来不开玩笑。”
  “以前我是你师傅,现在,马上就是同学了。”广沪时刻都在庆幸身份的变化,做同学,可以经常在一起,也很好,广沪已经满足了。
  “你真的报医科大?”
  “唯一志愿,分数足够。”广沪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有些执拗有些得意。
  吴晴却没有深想其中的缘由,她还沉浸在自己和徐天的感情困惑中:“……广沪,我真的和原来不一样了吗?”
  “也正常,为了所爱的人改变。”广沪看出了她对自己变化的恐慌,做出一副老大哥和过来人的样子,安慰她。
  “有点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以后真的会找不到自己了,现在我心里都是徐天,怕他变,怕他喜欢别人,怕他闯祸,怕他不见了……”吴晴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广沪的心跟着吴晴的每一个字往下沉,他看出吴晴对徐天的感情很深,再次感到自己处境的尴尬,他复杂地叹口气:“因为你是真喜欢他。”
  “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说的,原来我不是这个样子。”吴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叹息。她曾经是多么骄傲、多么自我、多么理智的人啊。
  “你和他好好谈谈,徐天和费兵从陇口把梅果带回来,到你们准备结婚,实际上你们俩就没有好好谈过。”
  “嗯。”她把和徐天的合影相框放在了广沪的床上,听着广沪的劝解。广沪简单的几句话洗刷了吴晴的情绪。广沪所说的以前的吴晴,何尝不是吴晴眼中的自己,理想的自己。看来广沪是理解自己的。可是广沪连自己也解救不了,又怎么劝慰她呢?他只能言不由衷地劝吴晴要大度一些,梅果是有病的人等等,自己都觉得说出来对吴晴不公平。徐天怎么能这样,他觉得有必要找徐天谈谈。
  徐天马上要成为教授的未来女婿,医学院女生的丈夫,全省榜眼,人们心目中的五好青年。这一切那么美好,就像一个陷阱一样等待着他。他甚至还来不及认真思考自己是否愿意。
  他没有想到过意外的可能,即使这意外可能就在他的身边,就是他自己。好在梅果出现了。梅果是他的一个劫数,一方面祸害着他,一方面未尝不是在拯救他。她是抱着批判的眼光和破坏的目的降临的。她就像无声手枪,那么偶然地不经意地无声无息地瞄准了吴晴和徐天的脆弱爱情。
  俞教授走后,老徐准备做饭了。梅果乖乖地洗菜,一片一片地洗,一寸一寸地洗。徐天担心她受不了凉水,不断地给她加热水,菜都快被他们洗熟了。梅果很开心,笑眯眯的样子,徐天释然,试探着问:“梅果我真吃不准你是真是假,索性你一直这样,我照顾你心里也踏实。”徐天努力想从她眼中看出点闪烁的东西来,这次却没有。梅果明眸清澈,一望见底,她目不斜视:“难道我还会变成别的样子?”
  吃过饭,老徐要徐天去给吴晴道歉,并亲自督阵。徐天虽然同意了,却又放心不下梅果。一向大大咧咧的徐天,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对梅果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自己出去丢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梅果仿佛已经镌刻在徐天的生命中。徐天总是不由自主地将梅果放在生命的第一位。梅果现在就是他心里的一只水晶天鹅,让人惦记着,放心不下,却又不能碰,得小心翼翼地看着。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6)
来到吴晴楼下,徐天依然惦念着,让父亲先回去,好照看梅果。老徐瞪他一眼,说:“你中邪了?还知不知道轻重?”其实,老徐之所以陪他来,也是因为他看出徐天的心不在焉。结婚的事情必须速战速决,弄不好媳妇要让这浑小子搞丢了。知子莫若父。
  吴晴出现时,老徐躲到一边,掏出一支烟望着他们。徐天迎上去,以举重若轻的口吻说:“我错了。” 他不需要打腹稿也不用鼓足勇气整理用词,道歉道得直截了当,“本来准备写封检讨书,交俞教授批准请吴晴同志审阅,想想还是当面检讨比较好。”
  吴晴在广沪那边已经想通了,没有追究他的不严肃。她许多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认真说话。徐天用对付父亲的伎俩对付吴晴,用春秋笔法将南方经历讲述一遍,进一步渲染了梅果父母双亡住所被占和墓地撞碑的凄惨壮烈。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缺乏道德感,面对遣送民政局和流落街头两种选择,吴晴也只能选择让徐天带梅果回来。
  吴晴一旦决定不再生气,就再次全身心地投入筹备婚礼的状态。
  明天开好吴晴这边的结婚证明。
  后天去陇口开证明。这期间梅果可以暂时住在徐家。
  陇口回来后送梅果去疗养院。
  半个月后举行简单的婚礼。
  甚至连朋友需要邀请谁单位需要通知谁,吴晴都想好了。
  她的周密部署,让徐天目瞪口呆。他赶不上趟,他一见别人做计划就头大,就目瞪口呆。两个人明显不同步,仿佛一个人在望着目标疾走,另一个人却在无目的地漫步。
  吴晴的正确性是显而易见的,徐天没有理由不听。虽然两人把话说清了,对未来达成了一致,可是达成一致后,徐天照样心不在焉,吴晴依然没有成就感。两个人明显感到了隔膜。吴晴有吴晴的心灵角落没有敞开;徐天呢,他的角落是自己都没有去清扫过的。是不是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向对方完全开放?是不是男人和女人永远都会有一层隔膜?
  总之徐天望着吴晴离开的背影,望着她消失在那黑洞洞的楼道,想象着一场必然而至的婚礼,怅然若失。不是因为梅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默默走向楼梯的吴晴也是怅然的。她奋力加速实现的婚姻,是自己想要的吗?她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一切已经是凭借一种惯性在向前发展了。婚礼的进度就像一匹放开了缰绳的烈马,你喊不住,抓不回。
  老徐手里的烟一直没点,夹在上唇和鼻孔之间嗅着。他看到两个人谈得还行,就放心了。他高兴地对凯旋的徐天说,他要戒烟,为了儿子上学,他高兴,他能。没想到徐天冷不丁来了一句:“爸,这大学我不上了。”
  父亲知道他一贯想一出是一出,脱口把话挡回去:“你敢!”
  没有什么是徐天不敢的,此时,他真的想反抗些什么。况且大学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一日一日重复的生活,他想想都觉得害怕。
  梅果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在父子俩离开后,先是把玻璃杯打碎了。打碎就打碎了,还认真地趴在地上,用手捡起来放在肥皂盒里。扎破了自己的手不说,徐天和父亲回来洗手,也差点摸上去扎了手。饭倒是给做好了,但为了保温放到徐天结婚的新被子里去了,捂着保温呢。当徐天父子看到钢精锅从龙凤被里端出来时,都傻眼了。仙女给农夫做饭的故事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啊。徐天嘀咕着,真够呛。但是,心里却有些怜惜和感动,正如那次和何东打架时用手挡刀解围一样,梅果奋不顾身,冒着傻气,却充满温情。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没有目的不顾后果地维护他呢?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7)
晚上徐天照例骑车去火车站广场睡觉。他一路哼着歌儿“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如要盼的哟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他想起这首歌原来是梅果最近经常哼的,觉得很有趣,一个人独自笑出了声。他不想麻烦广沪,觉得广场没什么不好,就像一个农村的场院,大而开阔,空气清新,可以放声歌唱,也可以随意打呼噜。
  第二天清晨他懒洋洋地从两件军大衣里挣扎起来,仿佛做梦一样,他居然看见吴晴从售票口人群里挤了出来。他一下子清醒了,把军大衣夹在车后座上,追了过去。凌晨的火车站人流松散,他看到吴晴进了百货商场,就买了豆浆和包子在门口等着。
  吴晴出来,他讨好地过去,装作很自然地让吴晴吃早餐。吴晴却说不吃街上的东西。徐天故意大嚼特嚼,以示不以为然和抗议。他越来越觉得吴晴世俗化了、城市化了,规矩太多,讲究也太多。
  “你真行,有必要这么急么!”徐天懒洋洋地嚼着包子说。
  “不想天天睡火车站,就把证领了。”吴晴本来要怪徐天不积极买票,但看他在火车站睡,有些心疼,不忍心说他什么。
  徐天说自己也急,急得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他们又开始打趣,吴晴忍着笑要离开,徐天追着说她再嘲笑,他就堵她的嘴,总算避免了一场可能的争执。
  这天吴晴去机床厂开证明,办公室的女干事一直打电话,那电话生动得就像是一场话剧,一会笑一会哭。吴晴看着她长满皱纹的脸和脖子上粉红色的假领子,恨不得一把揪下来。忍了半天,因为盖章子的人没在,证明还是没开上。临去车站,她委托广沪有空再帮她去开。吴晴急着要结婚的同时,其实心里又有些慌。她不得不在矛盾中犹豫,在犹豫中紧锣密鼓地安排。她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广沪,广沪建议她应该三思,找一个踏实稳定的对象。广沪说的是心里话,可吴晴这时候哪里能听进去呢。
  下午三点去陇口开证明,吴晴把早上顺便在车站百货公司买的内衣给梅果,安排她在他们走后到机床厂洗澡。梅果对于这些关心,只是觉得顺理成章。梅果一个劲问他们去干什么,走多久,想要和他们一起去。这让吴晴很崩溃。好在费兵来了。
  费兵一回家就想努力说服父亲同意梅果住在他家里。但他知道费主任不会轻易同意。他找唐菲说情,唐菲吃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再说正如费兵担心的,他要把梅果接来,他爸能把公安局叫来。费兵愁得坐立不安,徐天那边要等着结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切实地帮梅果。好在唐菲听了梅果的身世也很同情她,就同意以后一起帮费兵说服他爸。费兵考上了大学,比分数线多出三十分,他俩觉得现在费主任心情好,也许明天带梅果去费兵家,好好和他说,他可以答应。晚上他们一起去徐天家看梅果,顺便告诉徐天第二天再来接梅果。徐天和他父亲正好去找吴晴了,梅果一个人在家,隐隐听到有人敲门,走出里屋时碰倒了玻璃杯,她俯身去捡的工夫,费兵他们以为家里没人,就走了。
  当晚费主任回家晚,费兵已经睡着了。第二天费兵睡到太阳老高,费主任要上班了他才醒。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梅果的自画像被他爸看到了。费主任一下子暴跳如雷:“给我起来,混账东西,起来!”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8)
费兵迷迷糊糊就挨了一顿骂:“十多天!出去不打招呼回来也不吭声,脑子被资产阶级腐朽的东西完全占据了!”
  费兵赶紧将那幅画翻转,往身后挪了挪:“爸,这是艺术。”
  “黄色!”费主任每次见了费兵都会动用他做教育工作的多年经验训他,“你要有唐菲一半懂事就好了,从今天开始在家哪儿也不许去,收收心,把那画扔了。不要把外人往家里招,断绝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往前看,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对祖国建设有用的人才……拨乱反正,我们的社会进入了一个崭新阶段,如果每个人还是沉浸在过去,整体就不会进步,考上大学对你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从大局上讲整个社会都是一个转折,邓小平同志重新出来主持工作,改革是必然的趋势,小到每一个人大到一个单位……”费主任越说越慷慨激昂。费兵已经被这些炮弹一样的理论轰炸得头晕恶心,他还在滔滔不绝:“这些对你很有用,你们这一代就是心不在焉满不在乎,等到被历史的滔滔洪流所抛弃……”
  费兵几次想打断跟他商量梅果的事情,谈谈自己决定带梅果借住的事,都没有成功。
  费主任最后总结说:“还想插嘴?没你说话的空!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决定’跟我通报?我的决定你照办就行了,不许动歪脑子,给我在家待着!还有啊,下班回来要再让我看见那幅画,我烧了它!”
  但费兵已经决定了,费主任一走他就来接梅果去他家。徐天本来想暂时住他家也行,反正他和吴晴要去陇口几天,但梅果不愿意一个人住下来,她愿意跟费兵走。费兵听了一激动义无反顾地带梅果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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