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成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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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成全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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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就有些忐忑,听他这么一说,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了上来,两脚重得跟灌了铅似的,我开始反省刚才摔门而出的行为是否真的有必要,我都已经忍了七年,为什么到了今晚来破功?过完年我就有工作了,有了工作我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周诺言了,这是我从上大学一年级起就眼巴巴盼望的一天,如果我今晚遭逢不幸,那之前所作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跟前的那个男人已经朝我伸出了手。那张平庸的脸忽然放大,在我看来变得有些狰狞,我惊恐地退后几步,大声说:“不,我不进去了,我……我想起来了,我带了备份的钥匙。” 
  也许是我的模样真的很好笑,那男人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用力拖进屋内,“进来再说,外面风大,这里回你住的地方应该不近吧?” 
  我不由得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一边笑,一边把我拖到一楼客厅。仓促间,我环视了四周一眼,居然空荡荡的,再无第三者在场。 
  这下,我更慌了。 
  摔开他的手,蹿到沙发旁边,我警告他:“离我远点!” 
  那男人除了大笑就没其他反应:“拜托,这是我家。” 
  “那就让我出去。” 
  “你这么年轻漂亮,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 
  我冷哼一声,暗道:再没有比面对你更危险的了,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眼疾手快抄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对着他:“我要出去,别拦我。” 
  男人吓了一跳,举起双手,说:“你别乱来,我对你没恶意。” 
  有没有我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已经决定在晕倒前回周诺言那跟他道歉忏悔。反正类似这样的低头认错也不是头一回了。当年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花了一天的时间思考,然后在那份协议上龙飞凤舞地签了自己的大名,顺理成章地接受周诺言给予的学费与生活费。周诺言给我的评价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他真是看透我了,在我看透自己之前。我越来越认同这个评价:识时务。 
  我不把它当贬义词看待,何必呢。 
  僵持了片刻,那男人苦笑了一下。 
  “好吧,你想走就走,我不拦你。不过小姐,你要考虑清楚,你家离这里尚远,离市区则更远,无论你往哪个方向走,你都不可能搭上顺风车,就是有,”他停顿了一下,故意摆出一副不怀好意的姿态从下到上打量我,“你也不要坐进去,因为……太危险。” 
  我咬牙,瞥了茶几一眼。 
  他立刻会意,问我:“要不要打个电话?不收你钱。” 
  我被他这一句话逗乐,戒备心一下子去了不少,把水果刀放下,但手仍握在刀柄上,对他说:“我不走了,借你沙发睡一觉,如果要租金的话明天付你双倍。” 
  他挑眉:“明天就有钱了?” 
  我黯然,点头:“对。” 
  “好吧,借给你,我不跟美女计较钱。”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这套房子是复式结构,上面还有一层,“我想我还是不要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比较好。” 
  我把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感激地说:“谢谢,我叫何碧玺。” 
  他回头冲我一笑:“我叫郭奕。”他长得并不帅,但此刻我觉得他迷人得无与伦比。蜷缩着身体,窝在松软的沙发上。 
  座机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犹豫着,到底还是伸出手把话筒拿了起来,拨完号,我听到传来悠长的“嘟嘟”声,一颗心就慌得怦怦直跳,赶紧把线掐掉。 
  泄气地抓起外套蒙在头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他肯定睡了,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打给他。可是,一想到他现在在睡觉,我就没由来地一阵憋气,把我折腾成这样,他还睡得着,说不定睡得正香。 
   

02。新年里的一地鸡毛(5) 
越想越来气,把衣服扯掉,扑到电话旁正要拿起来,突然听到铃声大作。我愣了一下,心想怎么还有比我不识相的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由着它响了几声,不见楼上的男人有半点动静,基于礼貌,我不想接,但这铃声在幽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尖锐刺耳,我等了几秒钟,铃声依然不断,我只好接起来。 
  “郭奕,你打电话给我?” 
  我吓得差点把话筒扔掉,居然是周诺言的声音!他不是在睡觉吗?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握着话筒极力回想他的开场白,他说……郭奕!他认识这屋子的主人!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低咒骂了一句。 
  “何碧玺!”周诺言忽然大叫,听得出声音出奇愤怒,“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手不由得一抖,但听清楚了他的话,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勾了勾唇角,把话筒贴在耳朵上:“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周先生,我要睡了,请你不要选择这种时间打过来,实在扰人清梦。” 
  周诺言阴沉地说:“五分钟前是谁打骚扰电话给我?” 
  我怎么把这码事给忘了呢?是我先打给他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故作轻松地说:“真不好意思,我想我拨错号码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我有些不安,试探地问:“你……没事吧?” 
  “何碧玺,你真是令人失望。”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怔住,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听到线那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包扎好了,回去之后要注意不要沾到水……”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周诺言把手机挂了。 
  我继续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慢把话筒放回座机上。 
  蜷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没有半点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周诺言挂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及那个女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猛地坐起来就去抓电话,喂了两声意识到这次是门铃在响。 
  我的心一动,急忙跑去开门,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门外,周诺言一脸沉郁地站在石阶上。 
  我贪婪地望着他,竟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他不拿正眼看我,兀自从我面前走进屋里。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脸也沉了下来,一声不吭地把门关上。 
  郭奕慢腾腾走下楼,睡眼蒙眬,无奈地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感情纷争回家闹去!周诺言,你一下子电话,一下子杀上门,你还让不让人活了?现在几点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我睡眠不足会有黑眼圈的,明天上班跟你没完!” 
  说了一堆,可是周诺言只扫了他一眼,他的气焰马上消了不少,口气也软了下来,说:“好好好,你们接着闹,我上楼拿棉被把自己耳朵堵死。” 
  看他转身,我叫住他,问:“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你是何碧玺,周诺言的‘妹妹’嘛,我见过你的照片。” 
  “那你还耍我?”他故意不说认识我,分明是在寻我开心。奇怪的是,我并不生气,反倒觉得这人挺有趣。 
  周诺言命令我:“把鞋子穿上。” 
  我依言照做,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拽出门,丢上车。我脚步跟不上他,鞋子掉脱在车子外头,他理都不理。 
  “等一下,我的鞋。”我要开车门出去捡,他动作比我迅速,在我之前将车门落锁。我气极,身体重重靠在座位上,也不想说话了。 
  这条公路,我走过来用了几个小时,现在回去只花了三十分钟,在我的记忆里,周诺言从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虽然是深夜,但有一整排路灯,道上空无一人。 
  到了停车场,我坐着不动,他都落了锁,我还动什么动。周诺言泊好车,解开安全带,下来打开我左侧的车门,伸出双臂抱我下车。这中间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看不清他的脸,索性闭上眼睛,由他摆布。 
   

02。新年里的一地鸡毛(6) 
徐徐上升的电梯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自己以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窝在周诺言的怀里,但是这个男人却冷酷得像我杀了他全家。明明是他赶我走的,怎么现在反倒变成我对不起他了?讪讪地收回目光,嘴唇不经意蹭到他身上,本来没什么,可偏偏他的外套不知哪去了,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这种所谓的肌肤之亲,放到古代恐怕我们都要进猪笼了。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有所表示,起码要扭几下做出挣扎的样子,又或者动动嘴皮子闹闹情绪,让他知道其实我很生气,但是我实在太累了,除了调动不起所谓羞愤的那根神经,还因为我的火气早消了,在看到他煞气十足站在郭奕大门口的时候。 
  上下眼皮不受控制地想合在一块,我勉强让自己保持住那仅剩的一点点清醒。他抱着我,不知用何种姿势腾出手来开的门,我完全没有印象,只是迷迷糊糊地考虑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借以抵御排山倒海袭来的睡意。等到他把我丢到沙发上,我才回了一下神。顺手搂住一个抱枕,把下巴搁在上面,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明天再找我算账,先让我睡觉。”等了几秒钟,没见他有异议,我心一宽,身体软软地歪倒下去,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揉眼,发现居然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羽绒被。瞄了一眼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我抓了抓杂草一般的乱发,掀开被子下床,地上没有拖鞋,我愣了愣,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觉得好笑。 
  屋里只有我一人,周诺言这时候应该在医院,他是个工作狂,对那一堆明晃晃的手术器械有着高度的热忱。有时候我很好奇一个对病人没有爱的医生怎么会这样热爱自己的工作,但始终没有想通过,他并不给我这个机会。 
  工作中的周诺言就好像是个谜,让我备觉困惑。 
  打开冰箱,从纸盒里倒了杯牛奶,再丢几片面包进烤箱,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我对电视节目并没有兴趣,只是习惯独处时有一点声音相伴。正好在播报新闻,一记者采访机场的相关负责人谈今年春节客流量的问题。我马上联想到昨晚争执的源头——何琥珀,再过几天我就能看到她了,这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随便泡了杯面,我跑到书房去找书看。周诺言的大书柜藏书丰富,涉猎甚广。除了他的专业书我不碰之外,其余的哪怕是字典,我也能捧在手上看个津津有味。这大概是从娘胎里就养成的毛病。当年我妈怀上我之后还一门心思地考研,连坐月子时都是书不离手。我的智商没有比别人高,但对读书却有着一股偏执的热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离家出走”还跟这有关。六岁那年,住我家隔壁的大我两岁的那位姐姐上小学了,我每天看她背着书包去学校的背影无比羡慕,于是趁着某天爸妈不注意,也背起那个小小的红色书包,悄悄跟在她后头溜进了她们学校。教室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我一个人在空旷的校园里溜达,听着教室里传出来的朗朗书声,已觉十分满足。小孩子通常没什么时间观念,更不会去想这么偷偷跑出来会把大人急坏。后来听我爸妈说,他们是在校园里一棵木兰花树下找到我的,当时我趴在下面的小石桌上睡得正香。 
  这其实跟离家出走是两个概念。我跟周诺言说过这件儿时趣事,周诺言说我原来打小就是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我有些郁闷,我的本意其实是想告诉他,我从小就多么热爱读书啊!可结果……真是鸡同鸭讲。 
  蔡澜的游记翻到最后一页,门外终于传来声响。我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不到。怪了,这个时间他回来做什么? 
  我捧着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书页某一点上。我听见周诺言的开门声,听到他换鞋的声音,听到他一步步走近,但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见她在问周诺言:“我穿这拖鞋可以吗?” 
  “你随意。”周诺言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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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新年里的一地鸡毛(7) 
我急匆匆投去目光,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十分清秀,气质古典,皮肤白皙,尤其一双眉目犹如白描般动人。 
  我放下书,站起来,慢吞吞地说:“那是我的拖鞋。” 
  周诺言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理会。 
  那女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左脚已经套进了我的棉拖里。 
  我从下到上地打量她,然后笑了笑说:“你穿吧,我是何碧玺,你好。” 
  女人一怔,随即忙不迭地说:“你好你好,我叫何碧希。碧绿的碧,希望的希。” 
  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周诺言带了一个名字和我谐音的女人回来。 
  我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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