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医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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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医娘子-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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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华娘买的院子,只有两间房子能睡人,一间大的,也就是郎华娘和宁静远之前所睡的正屋现在睡着邬老头、邬婆子、邬兰娘、邬承嗣四个人,宁静远被打发睡四面透风的厨房。

    而原本郎意所睡的偏房被邬倩娘霸占,天黑入睡的时候,她却不许郎意上炕,非让他打地铺。

    郎意已经习惯了,除了洞房那夜他上过邬倩娘的床榻之外,这么多年了,从没和邬倩娘亲近过。

    郎华娘走后第四日,陆陆续续有人来求丹药。

    郎华娘走时家里陶罐中还剩下许多养颜丹和补气丹,邬老头做主给卖了,所得的银子不许邬婆子伸手,一分不少的交给郎意,然而到了晚上立马就会被邬倩娘抢去。

    郎意不和女人动手,也不会争辩,只得由着她。

    郎意的手艺很好,给郎华娘所做的襦裙很漂亮,邬兰娘看上了,吵着闹着要穿,可这回郎意很坚决,无论邬兰娘怎么哭闹,夜晚邬倩娘怎么打骂,郎意都抱着襦裙不撒手,逼急了他,他就吼一句:这是给华娘的,你们谁都不能动!

    兔子急了还有三分凶相,更何况是一个身姿颀长的成年男人。

    郎华娘走后第六日,上门来求丹药的人更多了。

    玉衣坊丘富仁夫妻终于在求医无果,心生绝望之下,捧着银子找来了,一听郎华娘出门采药去了,他们也赖着不走,生怕好丹药被别人买了去,遂租了草根家一间偏房住着,一门心思的等郎华娘回来。

    见了银光,邬倩娘就打起了小算盘,心知等郎华娘回来后,她再想染指银钱不容易就打起了丘富仁夫妻的主意。

    她以郎华娘母亲的身份诱骗丘富仁夫妻先把银子交给她,等郎华娘回来一定先给丘富仁治病,谁知丘富仁夫妻却是有备而来,早把郎华娘的身世查问清楚了,知道郎华娘和她这个继母并不亲,就不想冒险,婉言谢绝。

    气的邬倩娘转脸就开骂,谁知遇上个硬茬子,丘富仁的老婆比邬倩娘更泼辣,骂起人来不带重样的,还把邬倩娘当年的丑事给抖落了出来,直把邬倩娘骂的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郎华娘走后第七日。

    昨夜的星子还有几颗留恋不去,东方的朝阳便缓缓从山背后头冒出了头。

    偏房里传来邬倩娘的呵斥声,“起来,你个懒货快起来去做饭。”

    屋内,邬倩娘围着薄被坐在炕上,用脚踹在地上打地铺的郎意。

    硬生生的被踹醒,郎意揉了一下眼睛就起来穿衣裳,动作很利索,仿佛习惯了突然被叫醒。

    邬倩娘打了个哈欠,头一歪又躺回去,侧着脸命令道:“我要吃狍子肉粥,给兰娘和承嗣蒸上两碗鸡蛋羹,爹这几天伤了心肝,你去屠夫家里买颗猪心回来,用干红的辣椒炒猪心吃,娘爱吃鲫鱼汤,再做个汤。”

    郎意一一答应,揉搓了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

    “听见了吗?!”邬倩娘呵斥。

    “哦哦,听见了。”郎意连忙回复,像是面对自己的主子。

    见他这副奴才样儿,惹得邬倩娘打从心里瞧不上他。

    “赶紧做饭去,别杵在我跟前碍我眼。”又想起自己亲爹交待的要对郎意好些,邬倩娘用着施舍的口吻道:“你听话孝顺,伺候的我满意了,我让你上炕来睡。”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邬倩娘明白,就把自己光溜溜的大腿慢慢露了出来。

    郎意听明白了,邬倩娘的意思是只要他听话孝顺就能沾她的身子。

    晕黄的灯光落在那条大腿上,朦胧白皙,再往上三寸便是女子最隐秘的所在,引人遐思,然而郎意只瞥了一眼就淡淡转开了眼珠。

    摆出这副撩人姿势逗引郎意,邬倩娘正自信满满的等着看郎意流口水的蠢样儿,谁知一抬头却发现郎意已经穿戴整齐,走到了屋门口。

    邬倩娘羞恼为怒,骂道:“不知道孬好的蠢货,你给我滚!”

    郎意僵了一下身子,默默叹了口气。

    厨房只是个棚子,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哪里能睡觉,一点动静宁静远就醒了,也听到了邬倩娘骂郎意的那些话。

    “你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了,现在是你养着他们。”宁静远顿了顿又道:“你才是一家之主。”

    炉洞里塞满了干草,几点火星一明一灭的闪,竹管对着火星,鼓动胸腔,郎意使劲一吹,“嚯”的一下子,赤色的火焰就窜了出来,郎意开始往里头填劈成一块一块的木头。

    郎意不搭话,宁静远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他一个小侯爷,被众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只有他不搭理别人的份儿,他能纡尊降贵的提醒郎意几句,已经算郎意祖坟冒青烟了。

    “华娘一定会回来的,是吧?”郎意把肉粥烧上,空洞的望着天际,曦光穿透云层,洒落大地。

    几日没睡好,宁静远眼下青影浓重,头脑微疼混沌。

    揉揉太阳穴,宁静远淡淡道:“会回来的。”

    这已经是郎意问过的第六遍,每天清晨必有一问。

    “我买猪心去了。”郎意恢复了些活力,转身出门。

    炉洞里,木头被火焰一点点的吞噬,宁静远能听见噼啪声。

    肉粥煮出了香味,咕嘟咕嘟的冒泡,就在此时一颗鲜红的药丸掉了进去,发出轻微的异样,宁静远耳朵一动,静心细听,忽的弯了唇角,肯定的道:“回来了。”

    药香渐近,宁静远紧绷了这几日的情绪一下就松散了下来,有了浓重的困意。

    “吃了它。”

    嘴边是一颗滚圆的药丸,散发着甜香的味道,宁静远没有犹豫就吞了下去,倒不是信任郎华娘,而是他知道,在郎华娘面前,反抗无效,最终药丸他还得吃。

    罚酒和敬酒,傻子都知道选什么。

    郎华娘蹲下身,摸摸宁静远憔悴的面容,脸上阴云密布,“真想戳死那几个贱人。”

    吞了药丸之后,身体里仿佛有一道暖流,从食道开始,沿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里去,暖流所过之处,肌理细胞像是喝足了水,又像是被按摩过一般,让宁静远舒服的想要睡觉。

    慢慢靠向郎华娘,满足的打了个哈欠,道:“那你还留着?是有用吧。”

    郎华娘坐到宁静远身边,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小憩,笑调弄道:“这么了解我呀,怨不得我这么舍不得你。”

    宁静远哼哼,困的难受,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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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底恶
    矮桌上,杯盘狼藉。乐文小说

    邬老头放下空碗,见郎意自觉的要起身收拾,忙道:“你放下,让倩娘来干。”

    转脸就呵斥邬倩娘,“让你男人洗碗,你在一旁干坐着,有你这么做人媳妇的吗,赶紧接过手去。”

    “洗碗又不累,我来就行。”见邬倩娘一脸的不高兴,郎意在心里轻叹。

    “倩娘!”邬老头冷沉了面色,狠狠瞪着邬倩娘。

    “我洗就我洗。”邬倩娘猛的站起来,撞翻屁股下的小板凳,把碗碟弄的叮当响,“你起开。”

    一胳膊肘子捣郎意胸口上。

    郎意后退了一步,闷不吭声,心里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气来。

    “让他洗个碗还能累死他。”见自己母亲被训斥,邬兰娘眉目渐渐发红,心里窝着一团火,抓起自己的粥碗,蓦地就往郎意身上摔。

    郎意没防备被砸个正着,弄了一头一脸的肉粥,一身狼藉。

    宁静远是挨着郎意坐的,也被溅了几滴,顿时恶心的不行,心里记着郎华娘的嘱咐,肉粥不要喝,远离郎意和那一家子人,遂摸索着退到角落里呆着。

    所有人,不包括宁静远,都被邬兰娘的举动弄呆了。

    邬老头心头一躁,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骂道:“你个赔钱货,那是你爹!”

    邬老头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邬兰娘的脸一下就红肿了起来。

    “你打我?”双眼衔泪,邬兰娘瞪圆了眼睛,胸腔开始剧烈的起伏,仿佛有一团火即将冲破壁障窜出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正和心里那团躁火遥相呼应。

    邬兰娘浑身绷直,一把指向郎意,赤红着双目,破口大骂:“想做我爹,凭你个奴才秧子也配!”

    这一声喊出来,就像是给心底的恶念解开了锁链。

    邬兰娘抓起矮桌上沾着油汤的碟子、碗、筷子就往郎意身上砸,“你不是我爹,我爹是名门公子,我是名门望族家的小姐,你个奴才秧子,笨嘴拙舌,给我牵马,我都嫌你上不得台面。”

    郎意一开始还躲,渐渐的就如同木头人一样站着不动了。

    身躯僵硬,清风朗月般的脸却渐渐扭曲起来,仿佛邬兰娘的话语里,有一个词牵动了他的神经。

    邬兰娘骂出了他们一家子隐藏的秘密,邬老头心头火气,抬脚就踹。

    “哎呦!”邬兰娘被踹倒在地,就势撒泼打滚,哭嚎道:“我不叫那个奴才秧子做爹,他不是我爹,我爹是名门公子,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娘啊,我要我亲爹……”

    邬老头还打算重新得到郎意的信任,徐徐图之,把持郎意父女俩,利用郎华娘炼丹的手艺赚大钱的,此番被邬兰娘叫破秘密,邬老头只觉心火冲头而出,对邬兰娘的恨一瞬间积满,赤红着眼眶,照着邬兰娘的肚子,抬脚就跺。

    他像个失去人性的暴徒,跺踩邬兰娘如捶肉酱。

    “啊——”

    惨叫声迭起,地上的邬兰娘抱肚翻滚,邬倩娘赤红了双眼,抄起板凳,照着邬老头的后背就狠命砸了下去。

    “我让你打她,去死!去死!”几乎把牙根儿咬出了血,邬倩娘疯狂乱砸,邬老头连滚带爬站起来,反手逮住凳子腿,另外一只手抓住邬倩娘的发髻,猛的一扯,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爹,你敢打我?!”

    “你敢打兰娘,我就敢打你。”

    骂咧咧,邬老头握着拳头捶打邬倩娘,撕下她一把一把的头发,邬倩娘祭出自己锋利的指甲,如疯猫一般抓撕邬老头,很快,邬倩娘脸上青紫一片,发髻乱入鸡窝,邬老头脸上被抠挖出一条条血道子。

    “作死啊,作死啊。”邬婆子鼓起如癞蛤蟆一般的眼,一跳也扑了上去,一会儿帮着邬老头厮打邬倩娘,一会儿又帮着邬倩娘厮打邬老头,忙的不可开交,也被打的破头烂腚,嗷嗷的叫。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邬承嗣彻底惊呆了,傻子一样杵在那里。

    从邬兰娘发飙,到邬老头、邬婆子、邬倩娘父女母女三人打做一团,一连串动作下来,郎意只觉心里畅快,突然拍掌大笑,“打得好,打得好。”

    邬承嗣转脸,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郎意,突然恶向胆边生,扑向郎意,挥拳就打:“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郎意的笑引得打成一团的邬老头、邬婆子、邬倩娘猛地回过神来,纷纷撒开对方,如恶鬼一般扑来。

    宁静远贴墙根站着,心头惊惧。

    不是怕了这打架的场景,而是怕了郎华娘。

    究竟是什么丹药,厉害的能控制人的情绪?

    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身手利索的男娃、少年都骑上了墙头,看这一家子“自相残杀”看的目瞪口呆。

    “你们父女俩白吃白喝了我十多年,到头来,翅膀硬了就想撇开我单飞,没门!”邬老头拽开邬承嗣,一拳头打向了郎意的眼窝。

    郎意赤红了眼,理智如云烟破散,心底恶如猛兽出笼,他蓦地抬起手臂,一拳头打了回去。

    一拳头就把邬老头打翻在地。

    力气是平常的数倍,仿佛在那一霎间获得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足矣毁掉任何欺辱自己的人,也同时控制了心神。

    出拳,不是经过大脑控制,而是下意识的反击。

    这一刻,他忘记了一直耿耿在心,邬老头对他的相助之恩,忘记了自小被灌输的奴仆守则,他就是一头最原始的野兽。

    侵害我的身躯,羞辱我的精神都是对我的挑衅!

    回击!暴击!

    那是最原始的本能。

    “奴才秧子,你敢打我爹。”邬倩娘猛的扑挂到郎意后背,勒紧他的脖子,一口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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