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谢晋元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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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谢晋元将军-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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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多受伤被俘。凶恶而无人性的日军将我负伤的九名战士反缚双手,押到苏州河边,以刺刀全部刺杀。河南岸租界的民众,眼看日寇公然违反国际公法有关必须优待战俘之条例,所犯下的残暴罪行,无不表示极大的义愤。蒋敬班长系浙江省兰溪市柏杜村人,1937年3月随唐焕文副营长调入88师524团一营二连一排一班。因作战勇敢、机智、不怕牺牲而升至副班长、班长。27日,在旱桥阻击战及以后的战斗*歼敌20余人。该班原本可以退入仓库,是他坚决要求留守民房内,与另两个班战士互相掩护杀敌,惜因未及撤出而致全班牺牲。谢团副、杨营长以该员作战勇敢,有勇有谋,已拟升为排长。壮志未酬而身先死,实属可惜、可敬。
  退入仓库的三连二个班协助一连关好西南角大门(今光复路21号),将仅容一人的窄小通道赶紧用小麦、黄豆、牛皮等物资堵死。日寇虽已付出战死数十人之代价,但也为取得的一些“战绩”鼓舞,又不断增兵达到200人,连续向我仓库铁门猛冲。我军二连守二楼,三连守三楼,从窗口以机枪猛扫敌人。而敌军的迫击炮弹也不断向我轰击,轻重机枪猛烈地扫射,打得各个窗口东侧墙上如蜂窝一般,水泥碎块与土灰随着子弹横飞,弄得人脸上、眼睛里都是水泥粉灰。在三楼窗口指挥作战的第三连连长石美豪先是被反弹出来的水泥块击中脸部,血流满面。用毛巾包敷着左脸后,仍然指挥战斗。不久,又被机枪子弹洞穿腿部,血流如注。杨营长当即令其离开阵地休息。狡猾的敌人从西边贴着墙角偷偷地聚集在仓库西南墙根下,企图躲过我军机枪扫射。逐渐地在光复路21号大铁门外汇集了七八十人之多。如铁门被敌人爆炸破坏,后果将非常严重。谢晋元想到刚才碉堡内手榴弹引爆的那颗迫击炮弹的威力,立即向尹求成排长吩咐几句。尹排长马上率十名战士搬了一箱迫击炮弹到六楼平台,装上引信,扔向敌人丛中。迫击炮弹尾部四片尾翼,像一颗颗小炸弹一样,头朝下触地就炸,一颗抵四五颗手榴弹的威力,炸得铁门外的敌人哇哇乱叫,一下子被炸死伤30余人,剩下的全部逃光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八百勇壮士,威名震寰宇(8)
黄豆充饥。早晨,大批难民退回租界以后,我军在四行仓库准备杀敌的消息就在中国民众中传开了。上午的阻击战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而下午激烈的枪声则引来了越来越多的民众前来观战。当看到数百名敌军在我军打击下纷纷败逃而去,隔河的民众莫不欢欣鼓舞。
  我军除在六层平台及各楼窗口派出必要的警戒以外,其余全部投入构筑工事,务必抓紧完成。自昨日黄昏至27日傍晚,全体战士已有一天一夜未吃饭了,因此命令各连自行设法开伙。仓库内只有黄豆、小麦等杂粮(有些书上说有大米、面粉则不正确,因四行仓库没有堆放这些粮食的条件),各连均以黄豆为主,用大铁锅煮熟,让战士们饱饱地吃了一顿。吃过饭后,谢晋元、杨瑞符巡查了各处阵地。我们的战士接到杀敌任务,二十几小时不吃饭,忍饥挨饿,都毫无怨言。一顿没有油、只有一点盐的水煮黄豆,能吃饱肚子就知足了。嘴一抹,互相之间比谁吃得多,有的说:“我吃了六碗”,有的说:“有啥希奇,我吃了八碗……”,谢杨两人见战士们吃饱后兴高采烈、神情振奋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杨瑞符向见到的一些士兵介绍了谢团副。两人对战士们在第一天战斗中的表现进行了表扬和鼓励,要求保持高度警惕,命令各连官兵,任何人都不准睡觉,连夜赶筑工事,二楼以上各处窗口,两个人一组,日夜警戒。谢杨两人巡查到底层一连阵地时,发现三排的二十几个人,吃了黄豆以后都喊肚子不舒服,不久就纷纷开始呕吐起来,有的吐了以后还腹泻。谢晋元忙问怎么回事,原来今天早上,三排七班的马海泉、周光伍两人奉命在北西藏路国庆路口警戒。马海泉是山西省新绛县万安乡赵村人,1937年4月份在无锡88师招兵处报名,分派到江阴县盘龙山营房当兵的。“八一三”战斗开始时心里害怕,可是运气很好,常常炮弹在身后爆炸,泥土石块把人埋没了,起来身上一拍,一点事也没有。从此,班里都叫他“福将”,别人进掩蔽部躲炮弹,总叫他当哨兵,胆子也越来越大。两人见情况正常,马海泉叫周光伍守卫在路口,自己到路边民房进行搜索,别的没有发现,看到有几斤萝卜,就顺便带回仓库。煮黄豆时,大家把萝卜用仓库油桶里的油炒一炒,吃了以后才感到不好。谢晋元一看,油桶上明明写着“桐油”,我们的战士差不多都是文盲,没有注意。汤医官昨夜撤退时离队,不在仓库,马上叫卫生兵来看,说是吃得不多,想办法呕吐掉,多喝水,加快排泄。谢晋元叫三排长江顺治多加注意,逐步恢复战斗力。
  敌兵夜袭。入夜,敌人害怕我军打击,不敢轻举妄动。敌军派出军犬,乘夜色昏暗将其士兵的尸体衔拖而去。我军先让敌犬靠近,等其衔拖尸体行动不快时,以步枪射击,一枪一个。打死两头军犬后,其余不敢上前,苏州河边遗留下六七具敌军尸体及五支步枪,在我军射手严密监视下,一直不敢拖走。晚上十时,敌军又从仓库四周纵火,烟雾弥漫,火光烛天。敌人的轻重机枪也不停地扫射,子弹乱飞。我军密切注视敌军动态,加强防备,同时赶做防御工事。
  28日凌晨一时半,敌军枪声逐渐转寂,夜晚趋于平静。谢晋元在三楼指挥部里回想这一天的战斗经过,从紧急接受任务到历经曲折寻找部队进入仓库,从积极备战到打退敌人连续发起的三次进攻,共击毙八十余名敌兵,自己也在仓库外牺牲9人,炸敌战车死一人,伤石美豪等二人。三连长刘望亭及三个排长在教堂争夺战中牺牲后,石美豪从二连调升三连长才一个多月,这次伤势比较严重,要与杨营长商量一下,先由一排长唐棣(湖南人,湖北保安五团三中队排长补充来)代理。阵地守住了,工事还要加固,今后的战斗会更加激烈。要动员全体官兵,不怕牺牲,上下一心,坚决完成最高统帅部交给的艰巨任务,为中华民族争光荣。紧张的战斗,白天忙于战斗无法煮黄豆,没有盐也不行……

八百勇壮士,威名震寰宇(9)
突然,二楼响起一声枪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清脆。不久又听见手榴弹的震耳爆炸。谢晋元急忙叫身边的卫兵及敢死队员共十余人,如飞般地冲向楼下。此时,二楼西北角窗口又响起一颗手榴弹的爆炸声。
  原来,敌军白天吃尽了苦头,便先以机枪猛扫三四个小时,虚张声势,使我军处于紧张状态。凌晨一时许,枪声转趋平静,一天两夜没有合眼的我军战士,不免有所松懈。三时后,敌军40余人,从国庆路往东,顺着墙根偷偷躲到仓库西北角墙下,再沿着大楼的水落管及墙角突出部攀爬到二楼窗口。守卫该处的二连三排战士张傲林抱着枪守在窗口,一连上来支援的郭兴发靠在两米外以杂粮麻包垒起来的矮墙上,眼睛盯着半扇窗口照进来的一点亮光(另一半窗口已用麻包堵死)。经过一天的战斗,张傲林的心情刚有点放松,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刚才看过漆黑的窗外没有什么异常,一会儿突然听到步枪碰到墙上“扑”的一声,睁开眼一看,一个日军已爬上窗口,手握明晃晃的刺刀当胸刺来,张傲林本能地往右一侧,刺刀扎在左臂上,血流如注。他也顾不得疼痛,赶忙向后一个翻滚,躲在麻包后面,对着窗口就是一枪。枪声就是警号。日军三四个人加速翻窗进入仓库。在这同时,郭兴发也跳到麻包后边,拔出一颗手榴弹就扔了出去。日军不顾伤亡,快速翻窗进入。郭兴发、张傲林两人同时后撤,利用仓库内的物资、货架及杂粮堆起的一堵堵矮墙,与敌人迂回周旋。张傲林抽空用毛巾包扎住自己左臂的伤口,郭兴发向窗口又扔出一颗手榴弹。谢晋元率领敢死队员赶到时,敌军已从窗口陆续爬进20余人,他命令二连长邓英率二排(排长李春林)守住仓库中间的楼梯及通道,不让敌军进入,然后往西挤压敌人。他指挥敢死队员,防堵南面,先命两人从不同角度以步枪封锁窗口,不使敌兵再入。然后约定信号,从两面同时进攻,投以一批手榴弹,将进入仓库的20几个敌人全部消灭。我军夺回窗口后,再以手榴弹掷向墙边的十几个敌人,敌兵跌死、炸死5人,余皆逃去。我军除张傲林外,尚有三名战士被手榴弹炸成重伤,两名敢死队员轻伤。
  敢死队员。谢晋元组织的一个排敢死队,一半留在三楼应急,亲自掌握。其余三三两两分驻于各楼,与各连哨兵一起密切注意敌军动向,发现紧急情况,可以机动处置。
  28日黎明前,天空仍是一片烟尘混浊的阴霾景象。天渐微亮,突然,战士们发现有敌兵在新垃圾桥西堍苏州河边打旗语招步兵和坦克来攻。再一听,光复路一号铁门外有咚咚的掘地声。二连二排长李春林从二楼窗口探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只见20几个敌兵,乘天色未明时,已偷偷运动到仓库墙下,紧贴着墙根,头上以钢板挡着,几名工兵在拼命挖掘墙洞,另有几人准备好在洞内安装炸药,进行爆破。只等铁门炸坏或墙壁炸开,坦克和步兵就来进行冲击。李春林排长一面叫人投掷手榴弹,一面派人紧急报告谢团副。手榴弹的连续爆炸声,引起了各楼守军的注意,谢晋元在三楼窗口也发现了这里的严重情况,派人上五楼再投以迫击炮弹。日军也知道我军手榴弹、迫击炮弹的厉害,所以用大钢板一块顶在头上,一块遮住屁股,手榴弹、迫击炮弹扔下来,必然向外弹出去才爆炸,损伤不大。于此千钧一发之际,谢晋元正准备采取断然措施,派敢死队钻墙洞,从烟纸店绕出,攻敌后路时,在五楼的敢死队员陈树生往身上捆绑了好几颗手榴弹,拉了导火索,从五楼窗外突出部跳向敌人丛中,手榴弹在钢板下面爆炸,20几个敌兵全部被炸死或震死,而陈树生也壮烈牺牲。我军各楼窗口的机枪、步枪如雨般扫射,河边日军旗语兵及坦克后面的步兵或死或伤,纷纷逃窜,坦克也掉头逃回去。(以上情况据李春林排长回忆)。苏州河南岸观战的民众,目睹我军英勇壮烈、视死如归的英雄行为,无不感叹垂泪,有的高呼口号,向我军致敬。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八百勇壮士,威名震寰宇(10)
陈树生,湖北省利川人,21岁。1934年冬,88师从皖南移驻利川,他才18岁,因农村遭灾,家境贫寒,在城里做伙计,便报名当兵,入补充团第一营,班长便是李春林。在谢晋元的言传身教下,又经过“八一三”两个半月的浴血战斗,一步步提升,李春林升为二连二排排长,陈树生为二排四班副班长,都是指向哪里就打到哪的铮铮铁汉。有的书上写陈树生跳下去为了炸敌坦克;当时报纸上说是20几名日军在新垃圾桥边打旗语,招部队来攻,陈树生跳过去与敌同归于尽;还有书上写该战士叫石先达等等。笔者认为,二连李春林排长的回忆比较符合实际。
  一等射手。天亮后,日军十余人又沿墙边偷袭,我军等敌人进至光复路西边大门口时,居高投弹,毙敌数名,残敌向西亡命而逃。大批敌机,一队队的飞临仓库上空,侦察威胁,企图投弹,我六楼平台两侧各一挺高射机枪,已以杂粮袋和沙包围护,敌机稍有低飞,即行射击,故其不敢低空俯冲及投弹。六时许,谢晋元、杨瑞符往各连慰问受伤的战士,对二连反击敌军偷袭时受伤的三名战士,谢晋元关照卫生兵应重点照顾和治疗,以后,两人再到楼顶平台巡视,逐一询问了东西南北四个角上的哨兵,要他们两人一组,日夜监视敌兵动向。此时,只见整个闸北浓烟冲天,大火弥漫,在烟火笼罩下,阴霾的天空更显得暗淡无光。26日以来,漫天的大火此处刚熄,彼处又起,绵延不断。日寇在占领闸北、虹口、杨树浦后,大肆抢掠并到处纵火焚烧,四行仓库就像火海中颠簸的一艘船似乎随时会被大火吞噬,又像经受狂涛激浪冲击的巨岩,火浪卷过仍巍然屹立。
  乌镇路方向的敌人在交通银行仓库四楼平顶及沿河一带架起重机枪和迫击炮开始向四行仓库扫射、轰击。一时子弹乱飞,有二发迫击炮弹在六楼楼顶爆炸,幸未伤人。谢晋元疾步走向平台的西南角,命令监视哨加强瞭望;如敌人进攻随时报告。从六楼平台俯视,交通银行仓库屋顶敌军机枪阵地了然在目,他命令机枪手居高临下压制敌人,消灭其有生力量。光复路交通银行仓库门口有四五名敌兵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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