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王之黄金航道(一个海盗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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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王之黄金航道(一个海盗的传奇故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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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过男孩,左手平摊桌上,一咬牙,刀挂着风就砍了下来。

  “啪”一声,手起刀落,一截小指留了下来。一股血线顺着断指的伤口就喷了出去。冯二伢子疼得一声大叫,捂着左手满地打滚。赌场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皮影戏还在唱着:“再苦再难,我心不变,做人不做仙,水如若有情,水漫那金山。。。。”

  三弦清脆,节奏缓慢,道不尽红尘沧桑。

  郑贵摇摇头,收拾收拾桌子上的筹码闪开人群走了。冯老本颓然坐在凳子上,利刃落地,身上都湿透了。这时,人群里才有人惊叫起来:“赶快请郎中。”

  赌场里一般都有郎中坐堂,防的就是今日之事。老郎中来的极快,提着药箱就到了,扶着冯二伢子仔细查看伤口,此时孩子已经遍体血污,脸白如纸,大口喘着气。太惨了,老郎中叹着气,口里说着造孽,取出金疮药先把血给止住。

  赌场老板也不想多事,驱散赌客:“行了,行了,都走吧。”而后来到冯老本近前:“老本啊,你看你,有什么私话可以和郑贵到没人地方解决,你在我这干这样的事,以后我买卖还怎么干?算了,你以后也甭来了。”

  冯老本一声惨笑:“是不用来了。我他妈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说着,懵懵懂懂地向外走去。

  老板又来到郎中那儿:“这孩子怎么样了?”

  老郎中摇摇头:“流血过多。所幸性命无大碍。”

  老板说:“我觉得也是,不过就砍掉个手指而已。小兄弟,你没事吧?”

  冯二伢子勉强点点头。老板拍拍手:“那就行了。你赶紧回家吧。我们这还得做买卖。”冯二伢子咬着牙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冯老本的背影,摇摇晃晃也走了出去。

  赌客们低声议论。老板让仆人打来清水,清洗地面,这时后厨的伙夫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四处看着。老板奇道:“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我在找那把刀。”伙夫挠着头:“妈的,怎么刀没了?”

  深巷。

  冯老本蹒跚走在巷子深处,两旁是高大的宅院外墙。走着走着,突然胃口难受,肚子翻腾,他把住墙壁“哇哇”大吐,浑身如虚脱了一般。

  擦净了嘴,继续前行,没走两步,突然脚下一绊,伸手去摸,摸着个半块芝麻饼。他冷笑一声,顺手撇在一边儿,猛然感到后背猛然一凉,随即一阵剧痛。

  张着大嘴勉强回头去看,月光如水,冷冷地洒在石板路上。面前站着一个少年,一身的血污,剑眉倒竖,满眼的愤恨。冯老本往后背摸去,湿湿的是一手的血,身后插了一把刀。他一咬牙给拽了出来,一股鲜血如泉水喷涌。

  冯老本指着冯二伢子说:“你。。。他妈的敢杀我?”

  冯二伢子胸口起伏,一看就是紧张到了极点:“我就是要杀你!我就是要杀你!”

  冯老本倒吸着冷气,郑贵的话在耳边响起:“白眼狼。。。”

  白眼狼啊。是狼,总有吃人的那一天。

  “你。。。他妈的。。。”冯老本咬着牙举着刀步步紧逼,冯二伢子大口喘着气,慢慢向后退去。

  这时,巷口响起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人影模糊可见。冯二伢子知道再不走,如果被抓到就是杀人罪,必然就得掉脑袋。跑!念头一出,他转身就跑。

  冯老本“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嘶哑地说:“你。。你跑不掉的。”

  冯二伢子一口气跑回家,看见屋内正燃着油灯,妹妹冯梦婷正在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火苗。他敲了敲窗,妹妹看见哥哥回来,高兴地直拍巴掌,跑到窗口,这才看见男孩子一身的血。女孩顿时吓哭了。

  冯二伢子忍着疼,对妹妹说:“我杀了人。梦婷,你要跟我走,哥哥养你!你要想留在这,也行。自己决定。”

  冯梦婷哭着点点头,用手指指哥哥。冯二伢子明白,妹妹是选择要跟自己走。他咬着牙说:“那你快去收拾东西,越快越好!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话,手指的疼已经逼近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渗透药膏染红了包裹的药布。走出院口,撕下衣服,然后包在断指上,不多时血又透了出来。

  得赶紧找郎中。

  冯二伢子紧紧握住手腕,浑身大汗淋漓。这时,妹妹走了出来,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冯二伢子把手藏在身后,忍住疼痛,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走吧,妹妹。”

  冯梦婷打着手势,爹呢?

  冯二伢子一时语塞,沉默半晌后,说道:“我杀的就是爹。”

  女孩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哭着用双拳打着哥哥的胸膛。冯二伢子也掉泪了:“妹子,我实在受不了。娘就是被那男人活活气死的,他还虐待我,你看。。”说着他伸出左手,断指处鲜血隐隐,触目惊心,他悲愤地说:“这个小手指就是他砍掉的!他砍掉的!”女孩一时瞪大了眼睛,轻轻抚摸着哥哥的手。

  冯二伢子擦擦眼泪,抱住妹妹的双肩:“跟我走。跟我走。”

  冯梦婷缓缓松开手,扔下包裹,转身跑进屋里。冯二伢子顿时心凉了半截,他知道妹妹这是不认他了。天空雷声阵阵,也就眨眼之间,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冯二伢子站立在大雨之中,呆呆地看着家。

  后背猛地被人擂了一拳,随即双腿一麻,有人点了自己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伴着雷声只听一声暴喝:“好你个杀人犯!”

第六章
冯二伢子转头去看,只见一条精猛的大汉站在身后。这汉子赤着上身,穿着草鞋,头戴斗笠,看不清长相,此时大雨如烟,四周影影绰绰。那大汉伸出双手拉起他,哈哈大笑:“吓着了吧?”

  冯二伢子这才认出是官船上的水手老三,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三哥。”

  三哥拍拍他的肩膀:“你杀人,我都看见了。冯老本该杀!你不必内疚,也不用害怕。尸体我替你处理了,扔到海里。”

  “三哥!”冯二伢子看着他微笑的脸,心头热血翻涌。

  三哥说:“这是命案,迟早都会水落石出,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他一抬眼看见地上的包裹,叹口气:“你想远走高飞?”

  冯二伢子点点头,脸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他抹了一把脸:“三哥。我要上路了,从此天南海北,兄弟,”他哽咽着:“兄弟,会记得你。”

  三哥沉吟片刻:“二伢子,你这么跑了,风险太大。你小小年纪,便行走江湖亡命天涯,会有很多麻烦和想象不到的困难。而且你一点江湖经验没有,可能没走出这个县就会被生擒活拿,到时候免不了当头一刀,搞不好会来个凌迟处死。这样吧,你要信得过三哥,跟我走,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冯二伢子遇到了救星,赶忙点头:“愿意,我愿意和三哥走。只是,我想带上妹妹。”三哥微微蹙眉:“兄弟,不瞒你说,我领你进的这个行当,那也是吃苦玩命的行当。此行尤其不能带女人,你…”话还没说完呢,冯二伢子已经跑到院口,风雨中,他大喊着:“妹子啊!”

  茅屋里微弱的灯光熄灭了。

  冯二伢子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三哥拍拍他的肩膀:“二伢子,你从此要浪迹江湖了。自己尚且苟活,又怎么能养活妹妹呢?放心吧,我会嘱托帮里的兄弟照顾梦婷。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雨越下越大,金梁山脉犹如一条巨龙,匍匐蜿蜒。龙尾摆在水里,龙身横在岸上,磅礴大雨,落地生烟,整座山烟云缭绕,如飞龙升天。沿着林间小路,二人艰难前行,三哥解下头上的斗笠给冯二伢子戴上,自己光头冒雨前行。合州镇地处浙江,自古便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说,山势百步九折,危崖耸立,兼之林密谷深,很少有人能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而行。尤其是这样的大雨天,山路湿滑,一不小心就有坠入深谷的危险。而三哥步快如飞,不但如此,每走一步还在泥地上结结实实踩出一个脚印,好让冯二伢子尾随前行。

  说快也快,二人顺着山路就翻到后山。行不过半里,来到一处树林,有数间茅屋、庙庵掩在林中,似世外桃源一般。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异常,在林中空地上,有一群光头赤膊的少年正排成三列一起练着拳术,动作整齐划一,“赫”“哈”声音响彻云霄。少年之锐气,令人悠然神往。

  三哥拍着冯二伢子的肩膀,笑道:“这里便是海帮了。”

  冯二伢子是大吃一惊,这个帮派他早已耳闻多时,其中各奇闻异事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明朝施行海禁,断绝了出海的自由,除由王朝直接控制的朝贡贸易外,规定寸板不许下海,寸货不许入番,使许多沿海的百姓无以为生。在官府的强压下,由一些渔民联合组成了秘密的帮会,依旧偷着下海,逼到了烟波浩缈的茫茫海上,做起了杀头的生意。在职业而论,愈是独特的职业,愈是容易结成帮会,像走私盐的,结成盐帮;四川某地,官府严禁开采山林木炭,当地百姓为了活计,甚至组成了炭帮。

  话说海帮历经数代,吸引了来自各地的亡命之徒。有作好犯科,身上背着血债的,也有的是逃兵,也有的是穷得走投无路的,形形色色的亡命之徒,涌向海边,加入海帮。终于该帮会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在正统年间,朝廷下大力度整治,一歼帮会有生力量。海帮残余力量转为地下,痛定思痛。

  血的教训,使组织内部建立了非常严格隐秘的规矩,名为“海底”。只因当年海帮一代龙头为保护众兄弟,把名单、章程等秘籍密封在一铁匣里,沉入大海,虽身遭酷刑,直到临死而不吐一字。后此铁匣被打捞上来,故把帮内规矩取名“海底”。

  又经数年发展,海帮逐渐恢复元气,严厉了帮规和等级,剔除了渣滓,吸引了四方热血男儿纷至沓来。

  三哥指着远处山巅说:“二伢子,你看到什么了?”

  冯二伢子搭凉棚远眺,高山之巅有一凉亭,此时山雾很大,使之亭子时隐时现,好像浮在云上一般。三哥说道:“那里就是我们海帮自古以来举行入帮开坛的道场白鹤亭。”冯二伢子十分激动,久闻海帮大名,而且这次看起来,三哥会引自己入帮会,简直是求之不得。

  三哥把他安顿下来,找郎中把断指重新包扎上药,衣服也给换身新的。养了几天,伤好的差不多了,冯二伢子开始跟着帮会弟子一起习练武艺。每天大清早负重登山,上午操练拳脚、下午练习泅水。冯二伢子的水性特好,一入水整个身体都好像融化一般,他感觉水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水。论起来他的水性是这些人里最好的,就算把全海帮都算上,也是数一数二。但他没有过多张扬,隐藏自己实力。时间不长,和众兄弟打成了一片,嘻嘻哈哈地忘了很多烦恼。但每天一入夜,他就想起妹妹冯梦婷,心如刀割,妹妹那双无助的眼睛总在心头闪动,刺得心痛。

  听帮里的探子说,现在合州镇已经开始严查,寻找冯二伢子的下落。冯老本的尸体也被打捞上来,听说特惨,身子被海水泡得又白又胖,整个人都不忍目睹。家里的房子也被郑贵给收了去,冯梦婷跟着远房一个姑姑生活,全家人搬家离开镇子已不知去向。

  听到这里,冯二伢子蹲在墙角,抱着双膝不说话,出神地看着远方的大海。

  这天,山里一阵骚动,许多人都跑到山口,议论纷纷。只见远远的山下,不急不缓地来了一只二人抬小轿。山中的";轿子";,其实就是软兜,一前一后两个轿夫,软兜里坐着一个干巴老头,身形相当矮小,一脸精悍之色,一件蓝竹布长,已洗得发白了。头上的帽子略向后,现出光秃的前额。这老者大约六十以上,手里拿着一根巨长的烟袋锅子。这烟袋锅少说也得一米挂零,黄金打造,映着金灿灿的光,烟袋嘴是翡翠的,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正香。轿下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冯二伢子见过,帮里人人都喊他“红旗老五”,辈分也是相当的高。红旗老五大个儿,身形粗壮,腰板挺直,气派极大,只是上了年岁,这样的大汉,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更加神气,更加令看到他的人心怯。但现在,毕竟岁月不饶人,他的脸上,满是皱纹,估计他已在五十左右,他的目光也十分疲倦,总好像睡不醒的样子。

  冯二伢子看得稀奇,问身边的帮里兄弟王石:“这是谁啊?”

  王石摇摇头:“不晓得啊。能让五哥这么一路小跑陪着来,一定辈分不低。”

  转眼之间,轿子就进了山口,来到林间空地。

  老头翻身而下,把烟袋锅子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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