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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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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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公孙慕远偶然一次去西域做生意,却偏偏遇见了带着爱妻在市集中散步的卫夜翎。公孙慕远和卫夜翎月下把酒,相谈甚欢,当时唐昕紫正怀胎五月,而公孙慕远的夫人已经生了个大胖小子。公孙慕远不胜唏嘘,说当年要不是卫夜翎横插一脚,自己早已抱得美人归了。于是两人喝醉之后相互交换身携玉佩,定下誓约,如果唐昕紫生下的是个男孩,便要两个孩子结拜义兄弟,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孩;就要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结为亲家。



卫闻冬三岁的时候唐昕紫因为身子孱弱离世,卫夜翎便把自己的一身外家功夫传给她,美其名曰“女孩子要会些功夫才不会被人欺负”,至于这个闻冬这个十分男性的名字,卫夜翎也笑称“女孩子的名字要硬朗一些身体才好”。



卫闻冬五岁的时候,大震关西抗吐蕃,卫夜翎出去两日,捡回来一个七岁的男孩叫做戚白依,卫夜翎对他的名字很满意,说是“人如其名,长大了以后一定又是个祸害武林诸多女子的”,也传其武功。在卫闻冬大震关的家里还有两个一直跟着卫夜翎和唐昕紫的小侍,一个叫做碧劫,一个叫做渊彻。说是小侍,两个人却日夜夜的相互拌嘴以及捉弄卫夜翎,早已经占山为王了,对卫闻冬却是格外的疼爱。



卫闻冬七岁的时候,卫夜翎给了她一把玄铁重刀,说是“女孩子用大刀会显得十分可爱”,其实只是为了满足他那奇怪的嗜好。说完之后便嘿嘿的笑着,自顾自的走了。同一时间,戚白依使的是一把寒冰利剑。



卫闻冬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把和自己切磋武功的卫夜翎打的趴在了地上。当然,卫夜翎为了不伤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一点内力未出,只用拳脚。



卫闻冬十五岁的时候,在卫夜翎的偷偷让步之下,已经每次和他切磋功夫时都能把他打的趴在地上了。卫夜翎撅着嘴十分不悦的说,“早知道当初教闻冬就不那么全心全意了,以后想再把她揽到怀里亲亲抱抱什么的都不行了”。



卫闻冬最讨厌的人是戚白依,因为他总是淡淡地看着自己,为人冷漠不喜言辞,不像碧劫渊彻那么有趣,也不像卫夜翎那么欠扁。尤其不爽的是,他总是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让自己一身气力没有地方发泄。



卫闻冬最害怕的人是碧劫,因为她总是把一些粉啊花啊的给自己戴,一边折腾一边说,“哎呀哎呀,闻冬你这样子真是像极了盛年的你妈妈,一瞥眼一微嗔都能让人失掉魂魄啊”。



卫闻冬最喜欢的人是渊彻,因为他每次都能把正在折磨自己的碧劫弄走,然后给自己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卫闻冬最无奈的人是卫夜翎,因为他对女儿的喜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有一次渊彻看见被碧劫打扮的十分可人的闻冬之后,略微挑了一下眉尾,不知怎么被卫夜翎看到了。第二天渊彻便蒙着面罩买了很多东西给卫闻冬,说是赔罪。碧劫把他的面罩扯了下来,看见的是被卫夜翎揍的鼻青脸肿的渊彻。



卫闻冬从小听卫夜翎说自己的母亲温柔可人性格柔婉,真是天下最好的妻子。于是,卫闻冬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一个性格比卫夜翎和戚白依都正常,长相比卫夜翎和戚白依都英俊的男子,然后做一个温柔的家庭主妇,和他长相厮守。



终于到了卫闻冬十八岁,卫夜翎十分不情愿的吩咐渊彻去洛阳寻找公孙慕远提起曾经的儿女亲事,一边咂摸着嘴说,“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闻冬落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渊彻笑着出门,苦着脸回来,说是公孙家的少主公孙朔渝是个断袖,不能娶女子。卫夜翎听了之后反而大喜,决定晚上大吃一顿来庆祝。



卫闻冬从小的愿望在一瞬间破灭了,据她从多方面打探出来的消息,卫闻冬知道公孙朔渝是洛阳第一美男,喜欢他的女子无数,自己也一直津津乐道,像是捡到宝了。本来她经常喜滋滋的的跟大震关每一个熟识的人说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位长相英俊性格正常的男子。结果等到的答复竟然是对方是个断袖!!!易炸毛如她,是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名声受损,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第二天上街时周围人的鄙夷目光和指指点点了。



于是……在一系列的思量之下,卫闻冬决定,只身前往洛阳,找到公孙朔渝暴打一顿,然后逼迫他公告天下——是她卫闻冬不要自己公孙朔渝的,还自己清白。



临走的那一晚,她给大家都下了迷药,趁几个人晕的昏天暗地的,便偷偷摸摸的收拾好东西溜了出来。她好像仓惶出逃之间看见了戚白依的影子,但是想想他此刻也应该趴在桌上,便没有多理。



卫闻冬在来的路上看见有人卖折扇,那卖折扇的人告诉她说世间所有儒雅的公子都人手一把,像她这样初出茅庐的俊秀少年更是应该添这么一柄。卫闻冬从小在蛮荒长大,未曾有人告诉她扇子虽然好用,但却只能在夏天用。她只觉得此人说的有理,为了增加自己女扮男装的真实程度,她便买了一把随手扇扇,果然一路上的回头率变的高了很多。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突然回头问她。



“啊?”卫闻冬本来想编一个名字,但是实在麻烦,于是她便老老实实的说,“小弟姓卫,名闻冬。不知兄长尊姓大名?”



“严卓。”



“眼拙?”



男子微咳一声,“严肃的严,卓越的卓。”



“哦……”卫闻冬不觉自己说话唐突,点了点头,“字是不错,就是念起来奇奇怪怪的。”



两人走到了严府附近,严卓冲她招了招手,“我们不走正门。”



“不行不行,我爹爹说了,要走就得走正门,所谓君子之道。”



“你要是进不去呢?”



“进不去?”卫闻冬眼睛一转,叹息道,“我已经遵守君子之道,他们若是不让我进,我便只能硬闯了。”



严卓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不过你要是从正门硬闯了进去,只怕报仇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如和我走侧门,离公孙朔渝的屋子也近一些,你看如何?”



卫闻冬想了片刻,只觉得报仇之事不能意气,何况自己是女子,又不是君子,便抬头笑道,“多谢严兄提点。”



严卓见她这么冷的天手上还拿着把扇子轻轻扇动,举止奇怪,但却如此轻信于人,不问自己和公孙朔渝什么关系,为什么能随便进出公孙府,若非成竹在胸就是心无城府。想想公孙朔渝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要有个人来找找他的晦气了,于是他便带着一股瞧好戏的态度,领着闻冬从一旁的偏门进了公孙府。两人七转八折的走到了一处青石拱门外,严卓冲里指了指,“这个时辰,公孙朔渝就应该在这庭院里了。”



卫闻冬早已被公孙府的占地之宏大和置之精妙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听严卓向自己指明方向,连忙行礼,“多谢严兄,要不是你领我进来,我恐怕是真的找不到公孙朔渝的所在了。”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公孙朔渝见到你之后定然欢喜,到时候我便抓你来要挟他。可是严兄你为人如此豁达开明,我这些小心思反而显得有些龌龊了。我听说公孙朔渝此人长的十分的俊俏,不管男的女的见到他都会觉得欢喜,可是严兄你如此人才,怎么能和他混在一起呢?闻冬今日冒昧奉劝严兄一句,男男之事毕竟有违天伦,严兄还是早些回头吧,回头是岸啊。”



严卓一愣,“男男之事?”



“恩。”卫闻冬笃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严兄定是有些苦衷,才被这个魔王逼迫做出此事,以后只要有我卫闻冬在的一天,保证公孙朔渝不会对你如何!”



“被公孙朔渝逼迫?”



“也罢也罢,严兄既然不想被人念叨此事,以后闻冬不说便是。”卫闻冬觉得严卓装出一副不肯承认的样子,定然为了堂堂八尺男儿的面子,便自觉十分和蔼可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都明白的。”



严卓只觉得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被人以为是断袖,正欲解释,就听见拱门内有个慵懒男声响起,“外面的可是严兄?”



仇敌见面



卫闻冬随着严卓走进拱门,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青翠竹林,清风微拂而过,竹叶沙沙作响。竹林之前是一条小溪,涓涓清流,水滟净泚。溪水之上有一截断桥,石料虽然残破,却显出主人的别具匠心和闲朴之意。四周整理的干净,未曾有多余的闲花野株,但又不让人觉得造作。天淡云闲,园中□斑斓,点点桃花脱瓣。竹叶上,断桥上,桃蕊上,皆是积雪送寒,映水翩翩。



在这熙熙攘攘洛阳城中的世外桃源,隽挺碧竹之中,有一绿釉陶桌,桌上双耳圆底金缕香炉碧缕篆霭。透着烟雾,卫闻冬看见席上斜靠着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身罩水色轻纱外套,上面点点落花翠竹。他淡淡的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双目斜飞,眼神慵懒空濛,一头青丝用桃枝绾在头后,几缕发丝凌乱于前,更添妖媚。



卫闻冬看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此人很美很美,但苦于言辞有限,无法描述。



“严兄,这位小兄弟是谁啊?”美人懒洋洋的仰了仰头,用下巴点了点卫闻冬。此举虽然无礼,但鉴于他的美貌,卫闻冬已经自动忽略了。



严卓轻敛锦袍,飞身而去,足尖轻点断桥,眨眼间已经到了美人的身边。卫闻冬见他轻功了得,谪仙人般隽挺如竹,和这美人倒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让人艳羡。她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被公孙朔渝那个混账退婚的事情,便也施展轻功向着断桥那侧飞去。



“对了,严兄,你有好久没来了。前些日子有人来向我提亲呢,说是曾经的父母之约,他们定下约定的时候我才一岁多一点,那家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谁也不知道长的是个什么样子。万一是个癞蛤蟆葡萄眼地包天怎么办啊。公孙老头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美人一边摇头,一边向严卓诉苦。



严卓一挑眉尾,“哦?这么说你不是快要成婚了吗?公孙伯父向来严守约定,只怕你是不想也不成了。只可惜这位女子倒是舍己为天下了。”



卫闻冬一听有人要逼迫这位美人成婚,对象还不是严卓,立刻在一旁帮腔道,“谁说的!女子嫁人就是要找一个相貌英俊的,起码自己得看着顺眼。”她拍了拍美人的肩膀,“我看你这么美,和严大哥倒是一对,只可惜了……唉。”



一旁的两人微微一愣,美人笑着问道,“哦?可惜什么?”



“我看你在公孙府里也是一位千金,但是相比少主公孙朔渝来说,地位自然是稍逊。严大哥他已经和你的兄长公孙朔渝有了感情,只怕……他不肯轻易放手啊。”卫闻冬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两人又是一愣,美人指着闻冬问道,“这人……严兄你认识吗?”



严卓点了点头,“刚才在路上遇见的,他说要来找你的‘兄长’公孙朔渝报仇,便领了他来。”



“报仇?”美人的妙目转了一转。



严卓微咳一声,“我听说是他的兄弟被你的‘兄长’强迫断袖,在家苦苦寻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兄长’也有了龙阳之好了?”



“胡说!”美人突然坐起,一拍陶桌,“我就是前不久为了逃婚才谎称自己是断袖的!不然以公孙老头的脾气,我怎么跑得掉!严兄你是不知道啊,那个逼我娶她的女子叫做卫闻冬,闻冬,多么男人的名字啊!一个女孩子没有闺阁的秀名,想是人也漂亮不到哪里去,举止也不会温柔体贴。想我公孙朔渝纵横情场多年,难道最后要落在一个如此男人的女人手里吗?!”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卫闻冬和严卓,只见严卓一脸笑意像是满的要溢出来了,卫闻冬的脸则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青。他一时不明就里,便转头对卫闻冬说,“所以你家的那个什么被我强迫短袖的兄弟,想必是听闻了我的美貌,便有心折辱于我,你放心吧,我公孙朔渝绝对不是断袖,绝对不会对男人感兴趣!”



卫闻冬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公孙朔渝绝对不是断袖,绝对不会对男人感兴趣!”



“你就是公孙朔渝?”卫闻冬的手已经轻轻的搭在了腰间悬挂的刀柄之上。



“是啊。刚才是你自己以为我是女子的,我可没说我是啊。”公孙朔渝见她面色不善,却也不知何故。



“很好很好,这么说你就是觉得卫闻冬这个名字太男人了,才以断袖为由拒婚的?”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些日子要扮的像个女子,否则难以说服公孙老头啊。”美人义愤填膺,刚才身上的那股女子娇柔的感觉顿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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