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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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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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卓看了看他,问道,“不知陆掌门刚才所说和我师父书信有何关联?”



陆俊笑道,“本来是想让严盟主和小女早日成婚,奈何收到吴掌门的书信,说是两个月后要去大震关铲除魔教,所以这亲事自然是要拖后了。一旦大功告成,即刻成亲如何?”



“我还没有应允,为何已经说到了成亲一事?”



陆俊知道江湖上人人都对陆青衣有些觊觎,严卓也是个男人,料想他也一样,所以他才直截了当的就提了出来,却没想到严卓不声不响的给他吃了个闭门羹。但他也是多年行事出来的老江湖,怎可如此就打道回府。他想了想说道,“定然是要先经过吴掌门的首允,这倒是我疏忽了,我这就给吴掌门写封书信。”



严卓微微摇头,“师父行踪不定,就算是我,也经常寻他不到。”



陆俊心里恼火,想自己也是堂堂一派掌门,为何就在此受这等小辈的欺侮。论功夫,他心里清楚不是严卓的对手,但论辈分,自己绝对是他的长辈。他有些不明白,青衣之前明明是喜欢公孙朔渝的,自己听说公孙朔渝行为不端,常年劝告她,奈何从小就给她养成了骄纵的习惯,无论自己怎么说,她都听不下去,只是一意孤行。却没想到前几日,她从山下回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没过多久竟然说自己要嫁给严卓的话语。本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凉她几日就好,却没想到她执意而为。要不是自己说要来说亲,她大概就要不顾身份自己来华山了。



“依晚辈看,陆掌门不如先赶回华山,处理教派中事,不然华山路途遥远,怎能来得及赶到大震关?”严卓下了逐客令。



陆俊一眯眼睛,脸上的笑容却还在。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来日方长。”说完,便一拂袖抽身而退。



严卓在他的身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大震关,这一劫该如何渡过?”



“代理掌门!”过了两柱香的时辰,一个衡山派弟子冲了上来,说道,“门外有个姑娘,说是华山派陆青衣求见。”



严卓一愣,“请她进来。”



陆青衣翩然入室,若论相貌,她确实事女中翘楚,衡山派中有些把持不定的都一路向她望来,严卓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问道,“陆小姐何事?”



陆青衣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美,至少江湖上的人都这么说,有多少人为了看她一笑想尽千方百计。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来借衡山派住几日。”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严卓看着她说,“只怕有所不便,衡山派男子居多,留华山派弟子先是不合规矩,更何况还是陆小姐。”



“我想和严盟主一起去大震关。”



“陆小姐有自己的华山派。”



“严盟主嫌我累赘?”陆青衣淡淡笑道,“我可是有卫闻冬的消息。”说完,她便静静的看着严卓的表情。在她心里,不管别人怎么说,毕竟《玉竹谱》的第一是严卓,只有他才能和自己相配。自己如果和严卓成亲,第一是能够让公孙朔渝幡然醒悟,知道佳人已去难再得;第二就是能打掉卫闻冬嚣张的气焰,她以为她和公孙朔渝,余鸿等人关系匪浅就好了吗?第一和江湖盟主可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她万万也比不上。



她想的很对,可惜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来想的,闻冬对于什么江湖盟主,《玉竹谱》排名样样都不放在心里。如果陆青衣不出现在她面前,她甚至不会主动的想起这个人。



陆青衣见严卓不说话,又补充道,“严盟主对魔教妖女的感情,就不怕别人知道吗?或者说,严盟主打算为了这个妖女,背叛养育自己的师父吗?”



严卓盯着她说道,“既然做了,我就不怕什么。师父是我的师父,他若是不能明白我,我也只能废尽一身功夫,服侍他老人家一辈子来偿还多年的恩情。陆小姐若是以此来威胁我,一是不必,二是无用。”



陆青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卫闻冬为了给她喜欢的余鸿解毒,上了昆仑山。爹爹派了高手去追击魔教妖女,严盟主不想要她出事吧?或许我的命令,他们还会听上一听。”



严卓想了半晌,说道,“你想要什么?”



陆青衣淡然一笑,“成亲之事,我自然不敢多求,但是在衡山派住上几日,总是不太叨扰吧?”



严卓唤了一个衡山弟子进来,说道,“给陆小姐安排一处干净的房间。”



登山之一(补完)



《山海经》中记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



凡人眼里应是雕栏玉砌神兽相护的昆仑山顶,此刻在卫闻冬和戚白依眼里却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雕栏画栋,两人花费三天时间爬到一半,只觉得视力所及之内尽是一片耀眼的玉城。常年不化的白雪凝结成了碎冰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缓慢的反射着世间的尽百种颜色。碎冰反射的颜色再被映到戚白依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通透琉璃被他含在眼里,一瞬间竟然让闻冬呆在原地。



戚白依把包袱往地上一放,说道,“从这里往上就要穿上棉衣了。”



闻冬醒过神来,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扒出来一边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刚才我竟然看呆了。”



戚白依按照之前的方法把熊皮大衣穿上,手上拿着熊头,想了半天,还是把它放回包袱里了。



“你怎么不戴?”闻冬把扣子在身前一颗颗的系好,问道。



戚白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冷。”



闻冬一听连忙把自己脸侧的扣子也解开说道,“那我也不冷。”她的小鼻头已经被冻的红红的了。她一把撤下面罩说,“太不舒服了,感觉连呼吸都被闷在里面了,万一我爬着爬着,上气不接下气被憋死了怎么办?”她想了想说,“等会儿我们爬上去之后,一起戴上好了,这样你也看不出来我在笑你。我一想到你这么严肃,然后戴着熊头就忍不住想笑。只可惜我从小不会画画,要不然我一定要把这个画下来,到时候送到百晓门去,替换下来你那张《玉竹谱》的画像。”



“《玉竹谱》?”戚白依一边带着她往上走一边问道。



“哦,就是中原用来排什么男子长相之类的谱藉,我听千大叔说中原的江湖女子是人手一本呢。你好像是第四吧,不过没画出脸来,只是眼睛和白衣让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戚白依的眼睛和别人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闻冬想了想说,“别人的,我们就说《玉竹谱》前面几个好了。严大哥,他的眼睛表面是轻轻淡淡的,但其实坚定的很,很少动气,但是一旦恼火眼睛其实很吓人。公孙哥哥呢,有点奇怪,有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感觉好像天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有的时候又觉得很稳重,会让人很放心。余鸿的眼睛很深很黑,往里面越深就越看不清方向,很容易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能越沉越深。爹爹的眼睛是懒懒的,但是他每次教你功夫的时候却很认真。戚白依你的眼睛是最透彻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东西到了你眼睛里,都会被照出原型。那叫什么来着,照妖镜!对!就是照妖镜。”



“照妖镜?”



闻冬嘿嘿一笑说道,“恩,怎么说呢,就是能在你的眼睛里看见真正的自己。所以每次我看见的时候都觉得如果做坏事,就是不行。”



戚白依伸手慢慢的给她把面罩扣上,说道,“那就把自己保护好。”



闻冬一边任由他给自己戴上面罩,一边嘿嘿笑着说道,“我就觉得爹爹捡了个大便宜,出门一趟就带回来一个这么标致又细心温柔的男孩子回来。幸好咱们家离中原远,要不然家里门槛岂不是天天要被踏破踩烂了。”她顿了顿说道,“你想想,光是一双眼睛就能那个《玉竹谱》第四,要是把全脸露给他们看,啧啧啧,恐怕严大哥什么的都要被比下去了。我到时候光在门口坐着收参观费,估计也能衣食无忧了。”想到这儿,闻冬突然一拍手说道,“咱们家不是银子不够花了吗?要不戚白依你稍微牺牲一下,就给人看看,以后我们就是锦衣玉食了!”



戚白依无语,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还很正常,突然间就被她带到了奇怪的地方。



闻冬一边咂磨着嘴一边自顾自的算计,“离十步看一眼是十两银子,离五步看一眼是二十两银子,近距离接触是三十两银子,可以来我家打杂,十天是一百两银子,还可以……”她的小算盘打的很快,眼神里充满了憧憬,好想自己离无限麻糖的日子不远了。



戚白依轻咳一声,说道,“走了。”



闻冬应了一声,连忙跟上,一边问道,“要是有女的轻薄你怎么办?”



“轻薄?怎么个轻薄法?”



闻冬一愣,想着,难道戚面瘫挑的不是人,而是被轻薄的方式?“比如上下其手,亲个小嘴,练个采阳补阴。”



她每说一句,戚白依的脸色就沉上许多。终于,他打断闻冬的话说道,“轻薄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轻薄的人。”



闻冬恍然大悟,原来戚面瘫还是挑人的。“你这样可不行,你要是还挑,我们生意怎么做下去?”



戚白依扫了她一眼,心想,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要做生意了?还是你提出的那个不靠谱的生意。“这生意很不光彩。”他淡淡说道。



闻冬想了想也是,利用色相赚钱,以后戚面瘫怎么在江湖上抬的起面目,于是她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洛阳附近有个客栈的老板娘做媒很厉害,我们可以和她合作,给你说媒,然后你一概不同意,事后我们可以二八分成,你和老板娘二,我八。”



戚白依无语,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和那老板娘就真的二了,你也八了。



闻冬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的心动了,立刻凑了上去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嘛,万一以后揭不开锅怎么办?我到无所谓,但是让人家说堂堂魔教教主渊彻家里吃不饱穿不暖,出去打架的时候,别人都是红绸披风,鹿皮靴子,咱家渊彻却是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脚上是开了带又重新接上的草鞋,给魔教丢脸啊!”



戚白依见她说的越来越起劲,实在无奈,便从包袱掏出一袋预先准备的麻糖扔给她。果然,闻冬一见麻糖,立刻神色大变,全神贯注的盯在了麻糖上,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戚白依见状心里淡淡笑道,怪不得她从小和院子里那只狗关系那么好,原来在觅食方面很早就已经是同类了,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衡山派这两日可算是被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原来是陆大小姐嫌衡山派的伙食不够精良,这几天有些脾气。她看严卓皮肤细嫩,以为衡山派的伙食多好,原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粗茶淡饭,这很符合衡山派老庄的作风,但是她就万万不能理解。严卓对她大小姐一般的抗议也是置若罔闻,今天,恰巧给她送饭的是那日叫闻冬师母的小弟子,他一走进屋,刚把晚饭放下,陆青衣就白了他一眼,说道,“叫你们严掌门来见我。”



那小弟子向来对严卓恭敬,听她这么蛮横,语气又不善,心里便十分恼火,说道,“代理掌门事务繁忙,要是陆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



陆青衣从小在华山被骄纵长大,怎么经得起这小弟子不咸不淡的一句顶撞,她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弟子答道,“华山派陆青衣。”



“我爹是谁你知道吗?”



“华山派陆掌门。”



“知道你还不把严卓给我叫来。”



小弟子一听她竟然直呼掌门大名,心里十分不爽,答道,“这儿是衡山派,又不是华山派,你要是叫掌门,回华山派去叫你爹。”



陆青衣一瞪眼睛说道,“衡山派?你可知道我不久就要嫁进你们衡山派了?到时候就是你的师母!”



小弟子吸了一口气说道,“师母?”他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代理掌门娶这个蛮横的大小姐,于是便说道,“我早就有师母了。”



“什么?”陆青衣一皱眉头。



小弟子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是啊,早就有了。在华山英雄谱的时候,我们去的弟子都叫了。”



陆青衣没想到自己苦心设计,到最后竟然还能跳出来个程咬金,她便问道,“是哪个妖女?!”



小弟子说,“没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妖女。”



“卫闻冬?!”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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