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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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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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玉瑶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她知道沈君昊也在屋内。

沈君昊拦腰抱起云居雁,心底无限的挫败。他情不自禁地吻着她,而她居然睡着了。他真想摇醒她再亲一次,这次他绝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她有半点抵触。

走到门口,随着他轻轻的一声“开门”,玉瑶推开了房门,就见主子动也不动。“姑娘怎么了?”她吓得连称呼都忘了。

“睡着了。”沈君昊咬牙切齿地回答,吩咐小丫鬟:“去把屋子收拾了。”又对玉瑶说:“你去前面开门。”

纷乱的脚步声中,云居雁想死的心都有了。被玉瑶看到就算了,可是其他人,保不定她们会想成什么样子。她无地自容地低头,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坚决不让别人看到半分,仿佛这样大家就不知道她是谁。

沈君昊只当她的“蠕动”是嫌弃他们吵到她睡觉了。他只能放缓脚步。

回到卧室,当身体触及床铺,云居雁马上迫不及待地抱住被子,然后一个翻身,尽量让自己靠着床内侧,把脸埋在被子中。

沈君昊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转头问玉瑶:“她一向睡得这么熟?”

玉瑶不知如何回答。以她的了解,她觉得云居雁根本没睡着,可是这话她敢说吗?只能含糊其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君昊也不是真的期待答案,随口吩咐:“行了,你出去吧。”

“可是大奶奶尚未洗漱更衣。”玉瑶有些犹豫。

“一晚不洗澡死不了人的。”沈君昊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衣襟的盘扣。玉瑶见状,只得行礼退了出去。

沈君昊把衣裳随手往旁边一扔,看着床上大半的空位。软榻虽名叫“软榻”,但相比软乎乎的大床,只能用又硬又小来形容。

“她睡得这么熟,应该不介意分我半张床吧?”沈君昊自顾自点点头,算是自问自答。他回身吹熄了床头的蜡烛,忽然又想到是他自己说,他可以睡软榻,把床让给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第286章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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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吹熄的瞬间,云居雁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她屏息静气等待着,发现身旁久久没有动静,她正想舒一口气,就听到有人窸窸窣窣上了床。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口。紧张亦或是其他,她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完全不记得沈君昊是何时入东跨院的,所以她宁愿相信他同样也喝醉了。

双手紧紧抓着被角,她死死闭着眼睛,整个身体僵直。前世的新婚之夜,她的经历很糟糕,以至于之后她有些抵触与许弘文同房。可是她若不情愿,他便会去找其他女人,所以她只能忍受着。她不知道做这件事是否都是这么痛苦,可她和沈君昊已经拜堂了,若他今晚想怎么样,她不能拒绝的……

云居雁胡乱想着,渐渐发觉身边的呼吸声变浅了。他睡着了?她不敢转身探视,只能竖起耳朵倾听。

一,二,三,四……她数着他平稳而有节奏的呼吸。他这么快就睡着,果然是喝醉了。云居雁暗暗想着,打了一个哈欠,渐渐放下了心防,睡意来袭。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伸了过来。她一下子睁大眼睛,整个人被吓醒了。她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动。把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过去,然后没有动作了。

他……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云居雁在他轻浅的呼吸及自己如雷的心跳中惴惴不安。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感觉越来越敏锐。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垂,而他的胸口正紧贴着她的背,偶尔的时候,他的脸颊会磨蹭她的发丝。而他的手正紧紧圈着她……

“所以,他是把我当成了被子吗?”云居雁喃喃自语。确认身后的人真的睡得很熟,她终于放软了僵硬的身体。

卸下心防,她恍然发现这样的拥抱很温暖,也很温馨。现代的时候。她孤独无依,她多么希望他能醒来抱一抱她,仅仅是一个拥抱,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闭上眼睛,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惹得身旁的人不耐烦地蹭了蹭她。但他终究没有放开她。她浅浅地笑了,在他的身旁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慢慢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沈君昊只觉得好热,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麻了。转头看去,她正依偎着他,枕着他的手臂。微弱的晨光中,她睡得很熟。她的脸颊已经没了酒醉的潮红,她的睫毛浓密而卷俏。他的心头一阵燥热。

玉莲的出现,他愤怒异常。自然是什么心情都没有,紧接着他失去了玉矿,更是气得哪里都懒得去。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抱过女人了,而他的身旁正睡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他们还是正式拜过堂的。

念头才刚闪过,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他抽回自己的右手,正欲倾身亲她。就发现她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动作僵住了。

云居雁迷迷糊糊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的意识尚未回笼,她只是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头很痛,她的口很渴,她觉得好热。

随着记忆慢慢恢复。云居雁猛地坐起身,尽量往床内侧靠去。“你……我……”她睁大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沈君昊很想扑过去,他真真切切地渴望着她,可是她的样子太惊恐了,他从不强迫女人的。更何况她双手紧抱着被子,一副防备着他的姿势。“昨晚你喝醉了。你不记得了?”他的声音低沉。虽然她是和衣而睡的,但已经一整个晚上了,她的领口早已滑开,他正对着她雪白的脖子。

云居雁重复着沈君昊的问题,脑子飞快地转着。她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昨晚只是假睡。她摇头,不甚确定地说:“我记得我去了东跨院,我想试一试那些酒有没有坏掉,然后就不记得了。”

“其他什么都不记得?”沈君昊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他以为她至少记得她并没抗拒他亲她。

云居雁压抑着心跳,用力摇头,急巴巴地问:“你怎么会睡在床上?”她要彻底忘记昨晚的事,她再也不会把自己灌醉了。

沈君昊看着她。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那个吻,他的身体很诚实地告诉他,他需要她,可是她的抗拒与慌张让他下不了手,更何况天已经越来越亮,估计丫鬟们已经在门外等着唤他们起床了。

他勉强压下满心的蠢蠢欲动,心中郁闷,阴沉着脸说:“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是我把你抱回来的,然后你拉着我不放……”

“我拉着你不放?”云居雁很想尖叫。她昨晚哪里拉着他不放了?明明是他主动睡在她旁边的。可是她已经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如何能反驳他?还有,他到底是失忆了,还是他也喝醉了?想起昨夜的那个吻,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看着她的脸颊红得快滴出血了,沈君昊心虚地说:“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明白的,你只是喝醉了。”他以为云居雁对于“她拉着他不放”害羞了。

云居雁觉得自己快疯了。她不知道自己不记得的片段中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那样亲她。我不会是对他说,我和他应该做真夫妻吧?她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所以,昨晚你也喝酒了吗?”她结结巴巴地问。

沈君昊正想揭过之前的话题,避重就轻地抱怨:“你那到底是什么酒?为什么这么难喝?”

“你喝了那些酒?是我让你喝的?”虽然这酒是为了他而酿,可是她不敢想象自己喝醉了,然后灌他喝酒的画面。

沈君昊急忙下床,穿上衣服掩饰自己的异状,背对着她说:“那么难喝的东西,不是你逼我,我会喝吗?”

随着他的话,云居雁懊恼地低呼一声,简直快羞愧而亡了。

房门外,锦绣过来接替玉瑶。听到房内似乎有说话声,锦绣压低声音对玉瑶说:“我去请大奶奶起床,你先去歇会儿吧。”

玉瑶一脸担心地说:“昨晚大奶奶没有洗澡就歇了,还是大爷把奶奶从东跨院抱回来的。”

云居雁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犹如天籁。“你们进来吧!”她扬声吩咐。

在房门推开的瞬间,沈君昊扔下一句:“我先去洗漱。”逃跑似的避了出去。

第287章安排

早餐桌上,气氛无限的怪异。两人对坐着吃饭,谁也不敢看谁。前几天,沈君昊总是喜欢在人前与云居雁扮亲热,有时候根本是坏心的故意想让她尴尬,可今天,他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

缠绵的亲吻,消失的记忆,云居雁几乎把头埋在瓷碗中。她昨晚哭得又丑又脏,早上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嫌弃身上的味道。她十分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更差。“我再也不会喝酒了。”她放下碗筷对着他说。

“恩。”沈君昊随意应了一声,看了看她只喝了一小半的粥碗,把一笼汤包推到她面前。

云居雁想也没想就拿起了公筷,夹了一个汤包放在干净的碟子里,放在沈君昊的手边。芷兰站在一旁“扑哧”一笑。沈君昊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夹起汤包塞入嘴里,脸色更加地黑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吓得低下了头,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沉闷了。

幸好,一个小丫鬟适时地走到门口回禀:“大爷,大奶奶,二爷来了。”

“这么早?”沈君昊看了一眼时间。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避,正犹豫间,沈君烨已经走了进来,唤了一声“大哥,大嫂”,对着两人施礼,目光在他们身上游离。

云居雁回了礼,正欲借口命丫鬟沏茶而躲开,就听沈君烨说:“大嫂,早上我遇到四婶娘,她请您有空的时候去她那里坐坐。”

“你什么时候开始替人传话了?”沈君昊接口。不着痕迹地领了沈君烨出门,往他的书房而去,一路上问道:“你这么早找我,为了茶楼?”

“大哥,你干嘛黑着脸,一副欲求不满……”

沈君昊一掌打在沈君烨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房间内,云居雁吩咐丫鬟把早餐撤了。芷兰上前,低头认错:“大奶奶,奴婢刚刚失态了,请大奶奶责罚。”云居雁只是淡淡地命她下次不要再犯。心思马上转到了那块碧玉的玉石上。

遣走了芷兰等人,鞠萍进了屋子。她是来复命的。按照云居雁一早的吩咐,她昨天几乎与秋韵说了一整夜。终于问出了实情。

原来,秋韵是受了沈君昊的二婶娘杨氏之命来找玉石的,不过她的目的与云梦双不同。杨氏是想证明沈君昊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玉矿的事,是他故意隐瞒沈伦和沈沧。

云居雁一早得悉,杨氏表面上一直与薛氏交好。而赵氏与吕氏虽偶有争执,但大多时候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但据她这几日的观察,隐约觉得薛氏根本是在挑唆其他三人互斗。当然,杨氏、赵氏、吕氏都不是许氏那般的直性子,所以四人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不过这种平衡因云居雁的进门起了微妙的变化。

有关牛羊相冲的事,薛氏一早向云居雁表明事情与她无关,据云居雁收集来的消息,这次的属相门是几个月前,吕氏摔倒差点滑胎之后,杨氏提出的。有人说是薛氏一早授意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云居雁不想参与这些,只觉得围绕玉石与玉莲的种种太过蹊跷,而此事又涉及玉矿,云居雁想与沈君昊谈过之后再决定,遂吩咐鞠萍暂时稳住秋韵。

玉瑶按着云居雁的吩咐拿了玉石过来。云居雁握着冰凉的石头问她:“你还记得它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吗?”

“应该是从您的腰带里掉出来的。一开始奴婢也没在意,只以为东西是大爷掉的,当晚就想还他。可他却说不认识此物。奴婢当时甚为奇怪,这才意识到如果是掉的,不应该直至宽衣时才发现……”

“所以那时候你以为是他送我的,然后由我自己放在身上的,可偏偏我是真的不知道它的存在。”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思量着。再联想沈君昊怎么都不愿意把玉石收回,她几乎可以肯定,当日他在云家见她,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这块石头。

云居雁虽然很想问清楚玉石的事,但当她知道沈君昊中午不回来吃饭的时候,还是不由地舒了一口气。玉瑶在一旁看着,又见云居雁一句都没问昨晚的事,更加确信昨晚主子只是装睡。她连连给锦绣使眼色。

锦绣根本没注意到她,只是一径发着呆。她在早上看到软榻没有被睡过的痕迹,便知道他们是同床而眠的,但她是结过婚的,自然知道他们仅仅是睡觉罢了。

之前云居雁虽然交代她分床睡的事谁也不许说,可在家的时候,她虽没有细说,但还是忍不住向丈夫抱怨沈君昊的冷淡。张泰笑着说她多虑了,说是以云居雁的容貌,除非是有病的男人,否则是绝不可能冷落娇妻的。

张泰这话,再加上她亲眼看到他们同榻而眠却什么都没发生,她不禁有了某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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