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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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女儿-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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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0423:45

非洲高原的清晨,凉风刺人惊醒。迷糊间,润儿并未躺在右臂弯中。朝东的门缝隐约透过几丝光亮,看来她是早起为我们做一份早餐……床上,她的位置还飘散着浅浮的体香,催我闭上双眼,回到梦中,等待她推开阳光普照的门,吻醒我再去品尝她的杰作。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想象中的香吻未曾到来,倒是餐厅服务生敲门送来了玉米片粥与菲克德尔肉丸。润儿呢?

不知道她上哪里去找新鲜东西玩了,只看见我们一路上共同写作的书稿躺在手提电脑里,翻开着,放在桌上。她又有早起写了一段吗?一边笑,我一边来看这总有些熟悉却又常带新奇的每天新一段。这“稿子”没有飘过古时的墨香,却每每留下她轻柔的手指于键盘间拨弄与叹息的痕迹。

“……也许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等待爱情用生命书写一个传说,所有一切最终皆会成空,分别在下一秒或下数十年之间又有什么不同?”——晕,晕啊。

一阵刺痛迫不及防穿过心间。她真的走了?

……跌跌撞撞找了个遍……以润儿的脾性,看来真走了,她太害怕失去。

片段情节在眼前闪过。不错,是有人已经在网上问过:“全是叙说两人幸福的故事吗?没有别的故事情节了?”我告诉她,我们有很多新东西可以写,也可以用前所未有的结构来冲洗每个人的阅读印象。事实上,对于前几章之后的转折,不是做得很成功、很出人意料吗?我们来到非洲,是不急于匆匆展示完这个绮丽的梦想,而是先亲身体味一次原始的快感。这时候,也有人看到些许端倪,写道:“看来作者的人生转折和作品的转折已经来了,不多说了,期待结果。”看到这个回复之时,我们不是都会心一笑,扔掉所有的衣服抱在了一起吗?

还没能亲口告诉你,我们应该接下来怎样突破藩篱,书写这前无古人的《妖精女儿》,你就只为了害怕将来的离别,而提早伤害我与你自己吗?“曲终人散”?走出《妖精女儿》的你和我,各自还会有怎样的生活意义?

昨天晚上……

妖精女儿 040 离开将意味着什么

四十我知道预约的坚强正在以不可否定之势向我定义它的遥不可及,眼泪无可抑制地流出来,我开始明白离开将意味着什么

2005…08…0512:58

'8月5日润儿'

我轻轻地叩门,叩到第三声时,听到了许先生大声而爽朗的应门声。随着门锁的轻启,我看到了一张睡意朦胧的面孔后面包裹不住的外交官固有的职业笑容。当他突然意识到我难掩的泪痕,笑容凝结在半空中还未及恢复原位,我甚至能感觉到有夸张的肌肉没有得到舒展,即被讶异占据了尴尬。他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衣服,试图抚平他稍显突兀的表情变化,随后礼貌地示意我进门。我没有动,拘谨地看着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请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有一事请先生帮忙。”

“唔。”

“我想请先生送我离开这里。”

“你?一个人?”

“是的。请不要过问理由,谢谢!”

“唔,现在?”

“嗯……是的。”我鼓足勇气肯定地点了点头,用力讲出这个坚定的词汇,入耳的声音竟是悠柔而细弱的。我知道预约的坚强正在以不可否定之势向我定义它的遥不可及,眼泪无可抑制地流出来。我开始明白离开将意味着什么,我甚至已经呼吸到了心底深处的忐忑。但我仍然愿意去尝试放逐,并不长久的沉默终于在我鼓气勇气再一次提出离开时被打破,“拜托了,许先生。”

“唔,离开很重要吗?”

“是的,对我很重要。”

“确定吗?”

“确定。”

“唔,好吧,看看草原的黎明也许会改变你的初衷。”

我淡然地笑了笑,礼貌地示意在中厅等他,看了看表,凌晨5点种。过道的红色讯息灯闪烁,这是旅馆在提醒旅客有动物前来。透过玻璃窗,面对旅馆背面的水塘,人工光源已关掉,池塘旁零散的树木,忧郁而沉重的树阴凸显于广袤与寂寥的苍原,急切地摇摆,等待着露明的晨光和新升的旭日的抚慰。一只早起的南非海洋鹞独自在水池滑水。晨光乍显,水塘投射了天空的影子,泛起蓝灰色的光泽,雾气缓缓地在晨曦中升起。眼泪不断流下来,心中一片空白。就像多年前的病中,去庵中挂单。清晨乍醒时,看同样的雾霭笼罩群山,身处幽静而不染纤尘的寺院,怀抱着一只烛独自饮泣的落寞,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没有喜悲,只有黯然的流泪,怀揣着最简单的复杂。远远地传来了关门声及随之而来的匆忙的脚步声。我抱着一罐水大口地喝下去,擦干了眼泪,走下楼梯。早已有持枪的服务生等在那里接我们出旅馆。穿过来时的路,天已蒙蒙有一丝光亮。树叶舞动着幸福与无奈,在风的怀抱中,挥洒着短暂的浪漫。更有叶子流连于与风缠绵的幸福,追随着风的脚步,如流星般坠落在尘土上,含着眼泪微笑着让片刻的相拥成为永恒。此情此景,我早已无力唏嘘。穿过弯曲的小路,踏上旅行车时,稍许的颠簸驱散掉过度的紧张,促使身心的疲惫缓缓袭来。许先生勉强着热情颇有兴致地调整音乐,以解除我的烦闷:

weletothehotelcalifornia,

suchalovelyplace

suchalovelyface

音响里面传来TheEagles(老鹰)乐队的歌曲《hotelcalifornia(加洲旅馆)》。依偎在Papa身旁的那种温馨触觉潮水般涌来,眼泪滚动着酸涩流下来,无意去擦拭,任由它打在衣襟上,翻滚下滑,终于浸入在棉质裤子的纤维中,失去了踪影,只融合汇集成一片润湿。清晨的阳光洒进车窗,羚羊与狮子相继从睡梦中醒来。许先生不厌其烦地讲解着蕴藏在非洲草原中的那份生命力与朝气,解析这个全球最富饶的动物天堂,最原始自然的环境中,这些最狂放野性的动物每日皆上演的生存的意义。我强制自己出于礼貌回应他的热情,但仍心神恍惚,眩晕着空白在后座恹恹欲睡。

妖精女儿 041 碰见她之前

四十一我知道,在找到她,亦或是有朝一日碰见她之前,无法再拒绝亲自执笔,顺着她在键盘上的影子,每日抚摸,停留

2005…08…0518:09

'8月5日Papa'

从今天起,润儿离开了。她在那绕道万里自中国的服务器转回的mail中,嘱咐我续写这几个月来现实与梦幻所交织的《妖精女儿》。而她,独自走向那一直被回避的现实。

我知道,在找到她,亦或是有朝一日碰见她之前,无法再拒绝亲自执笔,顺着她在键盘上的影子,每日抚摩,停留。

2004年,认识润儿的元年。

7月24日。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的官方公开的QQ每日均有被添加好友的信息。如果添加的时候没有表明他是我的熟人,往往都被工作人员草率地拒绝了。可是近几日,总有一个号码每天都发送同样的“你好”给我,于是这一天,我想看看他是谁。

“你好!”

“美女吗?”大千网界众生太多,多到可以只选择美女来聊天。

“是的。”

“给张PP看看。”恐龙与壮汉冒充MM可不是少数。

(这次对方的回复没有字,是一张尺寸不小的女生照片。上翘的眼角与眉毛,脸色刷白,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妖精啊?”赶走女生的最好办法,无疑对着照片扁她的形象。

(过了不短的一会儿)

“谢谢你!听到你这样讲我,好开心啊!我喜欢人家叫我妖精,蜘蛛精啊琵琶精啊狐狸精啊什么都可以,好开心!”

“……”无语啊。如此喜欢被叫做妖精的女生,还是头一回遇见。

“:)”

“你加我的MSN吧”QQ不为我喜欢。后来才知道,她也基本不用QQ,甚至用完还要卸载,除了那次联系我。

……在MSN里,因为年龄的差异,她叫我“Papa”。

7月27日。

“Papa,今天忙了一夜,快要黎明时,突然想起写了一点东西。我想贴在几个网站,要征求你的意见。sorry,很肤浅,只是我的个人心情。主角都是虚拟的,可以吗?”

下面跟了不少的一段文字,标题已让我惊异:《Papa,我是你的妖精女儿》

妖精女儿 042 狼藉四野的惆怅

四十二我无从探究这贸然的离开应归属于悲的毁灭还是喜的撕破,只感到我所惧怕的思念仍然像夏天丰润的溪水般涌来,如同一出深入骨髓可以省略的情感,澄澈着狼藉四野的惆怅

2005…08…0718:55

'8月6日润儿'

裂谷形成的边缘地带,低矮的山脉起伏蜿蜒,零零散散的水塘倒映着白云和蓝天,丝丝缕缕的钴蓝和青绿穿插于一望无际的草原,干净透彻地刻画出空灵和遐思,完美得如同出自哪位超写实画家斟酌细致之手,让看得人只会感叹他的惟妙惟肖,却不敢相信画的真实。远处缓步走来的大象低沉着呼唤,用他特殊的方式焦灼地寻找着数里外的爱人。穿了海军衫般的葛氏细纹路斑马、蓝腿的索马里鸵鸟偶然在车窗外疾驰着秀过尊容,树阴下懒洋洋的几只狮子转动着迷离的眼神,幽雅的睫毛下,坦然而傲慢地面对着紧张的人类。也许大多数外交官都是既定的演讲家,尽管已有驾驶的劳累,许先生依然不厌其烦地划分章节讲述古老的非洲文明,兴致高昂地惋惜着上帝对这片大陆的眷顾。

车一路开得飞快,颠簸之间掀起阵阵轻烟。在短草的平原上驰过,路边不时会有一些临时休息点依托于背后马赛族人的村落,为旅行车加水的同时,兜售着各式手工制品。我们驱车走近,一只长颈鹿并没有以往的胆小远远看到我们的到来放腿奔离,依然神定气闲地用长长的舌头卷食着刺槐的叶子。稍事休息后,许先生自言自语着称赞马塞族的家常饮食,开车绕过部落的象征性疆界,用带刺的Acacia树枝围绕的一排矮墙,及到门口下车与一马塞族青年交谈。非洲是全球旅游业获利最厚的地区,几乎所有重要景区的地陪均由欧洲几大业界巨头垄断。他们经过近百年的经营,已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体系,就连分布于草原的马塞族部落也会配备常值的英法文翻译。许先生递过一叠证件,不多时即有一位地陪善意地走过来问好,敲敲窗子示意我下车,解释他的名字,森巴,一个源于斯瓦希里语的音译。我看了看他,低下头打开车门,间隙间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不让泪决堤。下车紧跟着他走进村落,迎面传来一股新鲜的牛粪气味。如果不是围成一圈的马塞族草屋,会错以为来到了瑞士的乡下。部落中间是一块遍布牛粪的空地,很多马塞族小孩正在空地玩耍。一个大一点的小孩赤了脚跑过来调皮地与我握手,脸上用白色的油彩涂满了奇异的图案。我知道这是个未行割礼的武士,伸出手握了一下他沾满牛粪的小手,机械地应对着,随着森巴的步伐走进部落首领的住宅。摸索着坐在靠门首的木墩,草屋借助于低矮的门洞投射进来的些许光线,黝黑而阴暗。过了好一会,首领的几位夫人相携进入。几盏油灯燃烧起来,房间中的摆设渐渐清晰。正对门处是一张床,大小如同中国明代合欢床的尺寸,由非洲原木及草藤压制而成,坑洼之间凹凸不平。靠墙处摆有一个同样由草藤制做的长条塌几,上面大大小小摆有数十套陶制的日常餐具。塌几旁有一个红土制灶台,因为将近午餐时分,正有一锅很稠的玉米片粥在锅中滚动。类似于中国西部较为流行的家常包谷粢,只是多加了切块的牛肉。首领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壮年黑人,斜披着橘色上衣,松散地系塞于红底蓝格的裙围中,及膝的款式,露出小腿上的诸多圈饰。模样威武,但眼神却是友善的。夸张的耳饰荡出轻脆的响声,随他高昂的讲话声伴随夸张的肢体动作摇摆。五位夫人穿着及饰品完全相同,即使发髻的款式也大同小异,都取用新鲜的牛粪粘裹了浓黑的头发,泛着时尚的橙褐色彩,揉捏成一绺绺小指般粗细,再配以各色羽毛加以装饰。她们之间没有中国传统的妻妾之分,也没有离婚及休妻制度。尽管生活很原始,尽管每日皆目睹着接受现代文明的游客,但从她们无忧无虑的表情知道,她们安守于这种简单的幸福,享受着最本质的快乐!

伴着诱人的香味,一位夫人殷勤地分配着午餐。许先生大口地吃着,夸赞着美食。我却无法下咽,走出去,呼吸一口太阳的味道。思念就像一根刺扎入我的心里,眼前的悠闲再也追不上泪水匆忙的步伐,点滴之间挥洒着无奈与孤零,闪烁成晶莹的珍珠,被午间干燥的空气蒸腾。长叹一声,心中一阵酸楚,默默地走出去,含泪回到车里面,一任灵魂颤抖着无意识的独白,与内心孤立地对话。恒河的水尚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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