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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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与伦比的美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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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警察来的话,你能站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吗?”他淡淡的问。

他的问题不只包含她现在没有勇气见任何人的心态,还有两人从未对外公开的关系……即使是过去式,又形同陌路,她仍得承认他为“前夫”。

史嘉蕾紧咬下唇,幽静有空的怒瞪他,不悦的放下手机。

“你是个骗子!”她用咒骂的口气吐出这句话。

“难道别人看不出真正的我,错也在我?”他的笑已经恢复成平常那样如沐春风。

徐秀岩有一套“老二哲学”,凡事不喜欢强出头,隐身在别人身后,冷静处理并看待事情的发展,照自己所希望的进行,比站在前方发号施令更能让他享受到更大的成就感,所以他喜欢当“老二”,当成功者背后的一道影子,也擅长隐藏本性中刚烈的一面。

王者必须是火一般猛烈统治,而能臣要恰似水,逆来顺受,能屈能伸。

其实他也没有把真正的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意思,只是那句话非常难得的戳到他收敛在表面下的自我,本想听过就算了,她现在因为受伤的打击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情中,认为全世界最可怜的就是自己,所以说话难免刺耳尖锐——不过这样的想法,立刻被她嫌弃的表情盖掉,他决定教训这只喷火龙。

“你这个人说话真讨厌!”认定自己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史嘉蕾痛斥。

她可没有被人吃死的经验,无法用叫警察来威胁他离开的这点,令她很没有安全感。

“大部分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徐秀岩露出无辜的表情,“会不会是你自我感觉过剩了?”

“你!”她吐不出反驳。

讨厌、讨厌!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

徐秀岩没有理会她,专心切切剁剁,调制沙拉酱的同时还看着浓汤的温度;制作法士达的面皮时,又把切成细条状的牛肉丝、洋葱丝、甜椒、油放进炒菜锅里拌炒均匀,然后加入调味料;再准备法士达的酱汁,把做好的料理一一装盘,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含糊,颇有“型男大主厨”的风范。

原本张了张嘴,想再讽刺他几句,可史嘉蕾从食物的香气开始散发后,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能默默观察他的动作,眼底不自觉散发饥渴的光芒。

好吧,这个男人是讨厌了一点,但是做的料理看起来很好吃……

“我可不是在等你做给我吃。”发现他替她弄了一份,她立刻仰起下颚,高傲的来到餐桌前,坐入他拉开的椅子中,骄傲地说。

徐秀岩在她身后弯下腰,对着她的耳朵嘲弄似的低语:“我中午忙得没空吃饭,相信我,这些食物我一个人吃都嫌不够。”

好听的男嗓鼓动她的耳膜,她的心跳漏了拍,然后开始加速。

不得不说,他拥有连身为歌手的她都心动的声音,非常、非常诱人的嗓音。

她可以想象如果他要勾引一个女人,根本不用花太多手段,只需要在那女人的耳边说几句话就可以了。

而她,向来喜欢好听的声音。

“……你说是吗?”问句窜进耳里,没仔细听的史嘉蕾一顿,赶紧拉回心思,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她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说的是事实,不过语气听起来像是讪讽的反问。

徐秀岩直起身,走到她对面坐下,别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说:“吃饭吧。”

“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史嘉蕾厌恶地眯起眼。

“这句话相当于‘开动吧’,每位厨师把料理端上桌后都会这么说,如果你硬要听成是命令,那也没办法。”徐秀岩一点也不在意,迳自开始用餐。

史嘉蕾双目一瞪,已经提起一口气要说些什么,偏偏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声,害她困窘的低下头,抓起汤匙用左手舀着浓汤。

“如果我会做菜,才不需要你。”她小声嘀咕,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如同平常一样自然优雅。

她是个要求完美的人。

试了几次后,她懊恼的放下汤匙,推开还有八分满的浓汤,抿紧唇,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的左手。

徐秀岩观察她的举动。

真是有趣。

尽管她不断表现出任性、暴躁的一面,但不会把每件事都推到别人的头上,就像现在,她只是痛恨自己做不到,并没有迁怒他……其实这只喷火龙不如表现出来的不明理。

虽然别扭,却也很可爱。

察觉她又开始生起闷气,徐秀岩跟着搁下汤匙,拿起餐巾擦擦嘴,开玩笑道:“看来你不只不会做菜,连吃东西都要人喂了。”

“我吃饱了,不行吗?”她撇了撇嘴。

“如果你仔细留意,应该不难发现这里只有我。”他从玻璃碗里夹出一些沙拉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我又没瞎!”她不耐烦的回嘴,目光停留在叉子上,片刻后才了解他的话意。

他是要她别在意吗?

史嘉蕾忍不住瞥他一眼,神情复杂。

真是个怪男人。

难道他以为装作一副不介意的样子,就能博取她的信任?她已经受够别人假惺惺的接近自己,无论背后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最后受伤害的都是她。

纵然一时间赶不走他,也不代表她逐渐信任他。

只是想看看他图什么而已,不是因为她贪图别人的陪伴……

史嘉蕾忽视心中小小的反驳,告诫自己别再被骗了,也不准动摇。所有的动摇都是错觉,他做的事是见缝插针,利用她的脆弱,找机会扳倒她而已。

“不用你鸡婆。”想是这么想,史嘉蕾却忘了最重要的事——徐秀岩根本没有把她推到谷底的理由。

也许是想不出他对自己好的原因,于是很自然的就往反方向想了。

徐秀岩耸耸肩,也不生气,端过她喝过的汤喝完,接着吃了一半的沙拉,才开始吃墨西哥法士达和塔可,从头到尾都没有等她的意思,也不问她想不想吃,维持流畅的速度,优雅进食。

史嘉蕾完全跟不上他的动作,又因为拉不下脸,只好不吭一声,握紧双手,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炽。

他能感觉出面前有一座快要爆发的活火山,分神瞧了她一眼,眼神像在说:我早说过自己很饿,是你不信。

这可让“史氏火山”到达爆炸的临界点,热烫的岩浆——不,是被岩浆般滚烫的怒意驱使,史嘉蕾一手抢走他包好的法士达,送到嘴中,大口咬下,还故意用鼻子哼了声。

徐秀岩笑着看她示威的举动,进食的速度放慢了些。

没喝到浓汤和吃到沙拉的史嘉蕾不再顾忌仪态和吃相,大口大口的咀嚼,连嘴上沾上酱汁都不理会,不让他继续嚣张的念头渐渐转化成对食物的惊叹,盈满心头。

这是什么?

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打定主意喂饱她,徐秀岩的动作已经从吃变成包了,“哪种酱?”

“绿色的。”说不出酱料的名字,史嘉蕾指了指,然后吮了吮指尖,好久以来第一次因为吃,漂亮的眼里闪动着光芒。

“鳄梨酱。”他三两下就包好她指定的配料,目不转晴的瞅着她。

看过照片里以前的她,现在这么说是很奇怪,但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美,至少在他眼中是。

也许是因为真实许多……

史嘉蕾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指挥他,眉心的怒痕也少了些,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他做的法士达上。

回想起来,她已经好几年没吃得这么开心了。不管车祸前的体重控制,还是车祸后被告诫不可以吃的一些东西,能像现在这样大口的吃,竟是令人如此满足的事,心情也莫名的好转起来。

史嘉蕾接过他不断递来的法士达,吃到最后,鼻子有点酸。

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别人亲手做的食物了,也很久很久,没有在无人监控下任意进食,为什么这种看似再单纯不过的事,令人如此怀念呢?

为了自己热爱的工作,她究竟放弃了多少平常人习以为常的自由?

喉头一阵哽咽,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法士达,跑到客厅去,整个人缩在沙发上。

徐秀岩想了想,推开椅子,站起身——

“别过来!”她声音带着模糊的哭腔,虽然和车祸声带受损的哑嗓比起来并不明显,徐秀岩还是听出来了。

他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狼籍,没有走过去,二十分钟后才端了杯热可可,走到她面前。

“我说了叫你别过来。”把脸埋在双腿间,史嘉蕾闷闷地说。

徐秀岩没有答腔,抓起她的左手,把热可可塞进手中,然后才说:“我要去洗澡了。”

也许是听到这句话,她没有把马克杯朝他脸上扔回去。

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徐秀岩按了按她戴着毛帽的头,静静离开。

听见远离的脚步声,史嘉蕾抬起头,把热可可端到面前,凝视杯里温暖的颜色好半响,忍不住低语:“都说我不喜欢热可可了……”

真是坚持的男人。

摸摸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史嘉蕾想起除了昨晚他无礼的解开她洋装的扣子之外,其他每次碰她都是在非常必要的时刻,只有刚才这下不是,却最令她难以忽略。

望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她举高杯子,啜了一口热可可,面容褪去愤怒和怨恨的痕迹,显得平静深沉。

他究竟为何而来?

头一次,史嘉蕾对前夫的行为产生了疑问。

第四章

徐秀岩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温水当头洒落,向来堆满工作的脑子难得净空,偶尔闪过该从何整理满屋子的凌乱:这一切得由他自己动手,完全不能期望那只喷火龙小姐帮上任何忙,除非想要自找麻烦;而且也不可能找专业人士来处理,否则史氏火山会再度爆发……之类的念头。

原本只是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对四位长辈说明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和一股诡异的使命感使然,才承诺自己一定会找到史嘉蕾,也打算在确定她没事,给长辈们一个交代后,从此与她井水河水互不相干的。

今天早上他打电话通知双方家长,告诉他们已经找到史嘉蕾,以及她不希望被人打扰后,随即被严格命令和强烈拜托要好好照顾她不可,迫于无奈,以及被父母念出来的罪恶感,他只得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要照顾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跌得凄惨的女人,绝对很辛苦。

他拿起洗发乳,倒了一些在手心里,开始洗头。

她让他想起一个干员前辈--为了保护他而受伤,从此一蹶不振的人。

也许是把那个人投射在史嘉蕾身上,他才会有罪恶感,想帮助她恢复,而不是永远失去希望。

这……可能是自我满足的补偿心态而已。

是吧?

“史嘉蕾所属的唱片公司于傍晚发表声明,提前与她解除唱片约,同时针对未能履行的工作部分,违约金将由公司负担,只希望她现在能好好休息,不再受任何舆论的影响,放松心情,尽快养好伤势,调理好身体,重新回到娱乐圈来,更希望媒体和网友还她一个安静的休养空间……”

史嘉蕾冷眼看着新闻报导。

其实是不想看的,但是转到和自己有关的新闻,就是无法克制会去还看,无法克制自己不去介怀。

违约金将由公司负责?

这跟钱尼告诉她的完全不同,谁说的是真话她也能分辨。

当然,她很清楚自己再怎么也斗不过唱片公司,毕竟媒体的操作,他们比她还擅长,而且一旦认定了公司是上司的这种心态,下意识就会产生懦弱的妥协,只因上司是发薪水的人,如果抗议的话,他们有本事把她搞垮,让她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恶性封杀她。

但是把唱歌从她身上剥夺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这便是把兴趣变成工作的悲哀。

是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有多无能为力,在跌落谷底的时候,还被人一脚踹开。

“好冷……”是人情的冷暖,还是天气真的很冷?

全身冰冷的史嘉蕾握紧杯子,仿佛这是仅有的温暖,她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间,将自己缩进被窝里,又打开房里的电视,在几台新闻台间来回转着,如果看到自己的新闻就停下来,如果没看到,就像发了疯地狂转台。

她是个愚蠢的人,所以摆脱不了心魔,只能受其控制。

徐秀岩赤裸着身子从浴室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电视以飞快的速度在换台,她的眼神近乎痴狂,连他出来了都没发现。

用毛巾擦拭湿润的黑发,他不发一语观察她的神情,这时她突然停下手指的动作,但电视台仍在转换,她脸上浮现慌张的神色,等到频道停止转换,又急急忙忙的用比较慢的速度调整频道。

荧幕停在有关她的新闻上。

这下徐秀岩总算明白她在做什么,他走了过去,握住她紧握遥控器的手,以强势但不失轻柔的动作拿走。

史嘉蕾如大梦初醒般,愣愣地瞪着他。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他说,同时握了握她的手。

垂下脑袋,她的神情有点迷惘,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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