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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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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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船上还有其他的外人,蝶儿固守本分,不肯轻易出房,只在房里做些针线、看些书。

晓妍作为任以安的丫鬟,倒没那么多讲究,她喜欢坐在船头,吹着带着湿气的凉冷江风,看着两岸掠过的烟山隐隐、碧水悠悠、脉脉黄草、依依村落。甚至有时还和艄公船夫搭搭讪。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讲些行船的见闻。

鲁仁毅大人对她的所为颇不以为然,倒是任以安浑不在意,有时还会一起与她听听艄公船夫们的故事。

也见过鲁启几面,鲁启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是跟着叔叔鲁大人长见识游学的。每次见了女眷,他都会依礼回避,在她的印象中,是个斯文俊雅、温文有礼的少年郎。

一天,天阴沉下来,风雨大作,刚好又是在风口,风浪扬起,船有些摇晃,虽然很快听说船夫已经将“太平篮”放下,但摇晃颠簸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脚步虚浮,心头作闷。

(所谓“太平篮”就是当风浪大时,从船上适当位置放下用竹编的其中装有石块的竹篮,悬于水中,使船减少摇摆的竹篮。)

好容易过了风口,风雨也渐渐歇了,船渐渐地平稳下来,晓妍扶着因晕船而脸色青白的蝶儿,劝她往船头上走走,吹吹风,蝶儿应了。

令婆子到前头通知了闲杂人等回避,晓妍和可岚扶着蝶儿站在船头,刚经过一阵风雨,空气清新冷冽。两岸和江面上雾气隐隐,别有一番风情。

突然船舱边转过一人,可岚唬了一跳,刚要出声训斥,却发现来人是鲁启公子,并非下人,只得咽下声音。

鲁启也很意外,脸上微红,歉意地施礼道:“小生不知小姐在此,多有冒犯,失礼了。”转身想走,犹豫了一会,顿下脚步微微侧身,拿了一个小荷包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可岚道:“你家小姐可是晕船了?小生也有这毛病,特意带了些雪津润梅,含在口里能减些不适,还请小姐莫嫌弃。”

蝶儿盈盈微福下去道了谢,睫毛微颤,抬头看了两步开外的鲁启一眼,鲁启也正好刚将荷包递给可岚,抬头想要转身离开。两人目光相触,电光火石之间,俱呆了一呆。

一个想的是:“之前竟未留意,好一个冰雪一般的俏佳人。”

另一个想着:“原来是这般清俊斯文的一个少年郎。”

看着他们有些发怔的目光,晓妍不由的一笑,轻咳了一声,那两人如被惊醒一般,回过神来,瞬间脸上飞红。两个人讪讪站好,目光闪烁又羞涩,却不由自主向对方偷瞄。

晓妍看着他们的样子。心如明镜一般,虽然她的心态早过了这样的年龄段,但这阅历也不是白长的,也明白,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或许看在别人的眼里,这与礼不合,但在晓妍的眼里,如果鲁启公子值得托付终身,却是一段佳话。

鲁启羞红着脸告退后,偏可岚不解人心,看着萧蝶儿满脸绯红的样子,惊呼道:“小姐,莫不是感了风寒罢?我快去告诉表公子,让大夫开些药罢?”

蝶儿脸更红了,又是好笑又是气又是羞,伸手拧了可岚一下道:“要你多管闲事。”一拧身疾步往船尾行去。

可岚又是委屈又是疑惑,摸着手臂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闹心了?”

晓妍摇头一笑,道:“还真不关你事,你家小姐没病,快回去伺候罢。”随在蝶儿后边往房里行去。

过了一天,任茗悄悄地告诉晓妍,原来鲁大人是微服私访的御史,为的是圣上要整治吏聩。

听了这个消息,晓妍猛地转头看着任茗,心里又惊又喜,她知道要整倒罗知县,靠的还得是官衙的力量,可是,却一直苦于无路。她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个小小的知县,在古代对一方百姓来说,也是大过天的,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更不敢因此而连累了家里。

可是,任茗的这个消息,无疑为晓妍扳倒罗知县指明了一条路,若鲁大人是个正直的官吏。那罗知县在永宁县犯下的那些罪,足以令他永难翻身。

她呆呆地看了任茗一会,眼里的惊喜难以掩饰,猛地弯腰向他鞠了个躬:“谢谢茗爷。”连声音都带了丝颤抖。

任茗满眼笑意地看着她,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对待妹妹一般。

晓妍转身让自己的房里跑去,刚走了几步,满心的惊喜慢慢平复了一些,想到了她一直担忧的问题,鲁大人是否值得信任。

官官相护是这世界最通行的护官符,比如罗知县就与他的上峰知府,狼狈为奸,勾结着谋取利益,互惠互利。而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金钱美女的诱惑?如果鲁大人不够正直回到房里,她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衣裳,用剪刀挑开线缝,从夹层里拿自己后来整理的罗知县收受贿赂、欺压百姓、颠倒黑白……等等事项的记录,紧紧地握着咬着唇犹豫了半饷,将记录袖在袖筒里,出门往任以安的房间走去。

敲了门,任以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推门进去,任以安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见她来了,搁下手里的笔,也不做声,只静静看着她。

两个多月来的相处,让晓妍足以信任任以安。

也许是因为他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坦坦荡荡,如初升的皓月一般清澈,也许是他处理萧家事务时,本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萧家的一部分产业转到自己的名下,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着力将萧家本来因缺乏管理而渐衰败的产业扶上正轨也许,只是一种直觉。

她向任以安慎重一福道:“公子,晓妍有事想求您帮忙。”

任以安第一次见她如此神色凝重的模样,微怔,淡淡问道:“何事?”

她刚要开口,任以安指了指桌前旁边的椅子:“坐。”

她点点头坐下,将虎子哥的祸事到为奴的经历,以及在知县府的见闻一一道来,最后道:“听说鲁大人是巡查御史,但我不知道鲁大人为人如何,不知道是否可信任,所以,还请公子明示。若鲁大人是为人正直的清官,晓妍还请公子托他为永宁郡的百姓还个公道。”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记录册,递给任以安道:“这是我在知县府时偷偷地查明记录的,还望能起到些微作用。”

任以安的接过那小小的纸卷,翻看了几页,里面不仅涉及知县欺民索贿的事,还记录了一些权钱交易、官官勾结……如此种种可惊可怕之事。

他眼神越来越沉,愤怒而沉痛,猛地站起来,胸前微微起伏,跨步窗前看着两岸的远山,脸沉如水,默不作声,一会后,长呼了一口气,转身沉沉地看着她,凝声道:“我知道了,鲁大人乃清廉好官,你放心罢。多谢你。”

晓妍没有留意他为什么要感谢她,只听得这事有望,高兴地看着他,笑容灿然绽放。

明明只是十四岁的女子,竟有如此慎密的心思,能如此准确而冷静地获取这些对查案来说重要之极的情报,如何不令他惊讶,而且,还带了敬佩。

原来的晓妍在他眼里,不过还是个孩子,是个有些见识不俗气的丫鬟,而这一刻,他第一次用平等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一个笑容恬淡的姑娘。

——————555,是不是我写得不好,还是更得太慢,收藏一直掉啊掉,好伤心。

寒门小户 七十五、一笔小财

七十五、一笔小财

晓妍心情好极,能一洗前仇的希望让她兴奋得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干脆跑到船头转了几圈。迎着风吹了一会,觉得身上有些沁凉,心情才平复下来,转身往房里走去。

在房门前遇到了李大娘,晓妍满脸笑容地向她招呼,她犹豫了一下,拉着晓妍进了房,还转身关上了房门。

晓妍被她的动作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陪笑问道:“李大娘,有何事么?”

李大娘转身对她道:“老身说句话,也不怕你恼,你也是十四岁的姑娘家了,平时做事看着也稳重老成,怎的有时偏在些事上不留心?虽船上人少,可也杂,你与任茗那孩子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了怎么个说法?冷眼看来,你们两个甚为亲密,任茗未娶,你未嫁,若你们有这个意思。原该回明了表公子,给你们配了亲,——若你们年少怕羞不敢开口,老身替你们走一趟求了这姻缘也成……”

晓妍知她误错了意,忙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在床沿边坐了,笑道:“大娘误会了,其实我与茗爷只是一同伺候着四公子而已。不瞒李大娘,我家里也有个哥哥,比茗爷小不了几岁,我是将茗爷当哥哥看待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李大娘依然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神色缓和下来道:“这就更该有些顾忌了,你们是心里没鬼,可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别有他意了,眼看过段时日就要到侯府了,若还这个样,被打死也有份。一个姑娘家声誉毁了,一辈子就玩了,再不要想嫁个好人家。若不是平日里见你沉稳可靠,我再不劝你的,你若要恼时,也只由你去。”

晓妍心里一凛,忙笑道:“不恼不恼,晓妍知道大娘是为我好,感激还来不及呢,若不是心里疼我。谁还管我个头痛脑热?”突然想到做了奴,一切皆不自在了,又想起自己的家人,眼里一酸,忙将头凑在李大娘肩上蹭了两下,压下这点苦涩。

李大娘被她这孩子气的动作弄得心里一暖,轻叹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家小姐像你一般明理便好了,我听她的意思,竟不想嫁给任四公子了,真真是个傻孩子,虽然四公子是庶出的,还是续弦,可为人、人品、家世都好,往后再往哪里寻这么好的人去?只怕任四公子也听了她的傻话,晓妍,还请你劝劝公子……”

晓妍略想了想,那天萧蝶儿与鲁启见面后,依然很少出房门,神情却有些恍惚,有时还似喜似愁地坐着发呆,一幅思春的模样。晓妍与她独处时。也探寻过她的意思,果然是有几分心动的,可若不替她说出来,只怕难以从她口里说出这样的话的,而且李大娘也是真心为她的,因此狡黠一笑道:“李大娘,如今却有个更适合的呢。”

李大娘怔了怔,问道:“更适合的?你指的是?”

晓妍伸出只手挥了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只往这船里想就是了。”

李大娘呆了一呆,低头想了一回,猛地抬头疑道:“难道是鲁启公子?”见晓妍点了点头,皱眉呆呆想了一会,惊喜忧虑半参,再也顾不上与晓妍聊其他的事儿,转身寻任以安去了。

谁知道任以安在船上小厅与鲁大人见面,正派了人来寻晓妍,她到了后,鲁大人脸色凝重地向她询问了些永宁郡之事,她忙端正了姿势,认真地一一答了。

鲁大人愤然将手边的茶杯重重一放,立起身道:“身为朝廷命官,办事不力倒也罢了,还贪赃枉法、罔顾百姓性命,失信于君,失公于民,若留此等蛀虫于官吏之中,便是我失职了,若查明了属实。必将严惩不贷。”说着往晓妍一鞠:“本官原误会了晓妍姑娘,尚以为你乃轻浮之人,今向你赔礼,谢你提供的线索。”

晓妍忙侧过身,不敢受他的礼,也深深一福道:“晓妍只想讨回个公道,谢鲁大人愿为我等做主。”在此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听得任以安吩咐,鲁大人与他还有事要商量,令她煮些好茶上来,忙自下去忙活了。

呈了茶上去,听得任以安道:“西南一带夷族蠢蠢欲动,乘我国农户收割的季节便时有来打秋风的……”

鲁大人激愤道:“如今北部边疆也冲突不断,只差一触即发了,我查了好几处地儿,牵扯贪官污吏一大批,都这当儿了,还不思为国分忧……”

晓妍心一跳,想不到边关的情势又不安稳了,想到边关打仗的那几年,赋税压得农户们喘不过气来,半饥饿地挨着日子的生活,只觉得身上一冷。脚步顿了顿,才端了茶进屋。

放下茶退在一边,鲁大人喝了几口茶,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和颜对晓妍点头道:“你先退下罢,我还有些私事与你家公子说。”说着微微一笑,眼光也柔和了两分。

晓妍忙退了出来,想起刚才听到的议论,心情沉重起来,一将成名万骨枯,压在最低下的。都是些渴望和平的平民罢了。

任以安回房后,晓妍去伺候他梳洗,见他脸上有些沉重,眼里却有些喜色,原来鲁大人和他说的私事竟是替他侄儿鲁启提亲。

再过一日便到了云都,鲁大人和鲁启便要下船分离了,鲁启生怕错过了萧蝶儿,便求叔叔为他提亲,先约定了这门亲,回了都城禀明了父母再后再下聘。

任以安问了蝶儿的意思,蝶儿含羞应了下来,她父母双亡,又由父亲托了给任以安照顾,由他为她作主,也并无不当。

当下说定了一些细处,鲁启将身上的一双龙凤佩递又任以安转交蝶儿做信物,这门亲事也就定了下来。

到了云都,鲁仁毅与鲁启叔侄带着几个奴仆下了船,自有人来接了去,而大船也在岸边停上一晚,给船上补充些补给,预备着有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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