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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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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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警觉,她还身处狼窝,力量似乎慢慢地回到了她身上,她撑着墙站了起来,站在门后,趴着门缝往外看,另外两个汉子都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似乎还有一阵烈酒的香味传来。

轻轻地拉开虚掩的门,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两个汉子,蹑手蹑脚地往大门走,刚要拉开大门,一个汉子突然停止了鼾声,动了一动。

她一惊,全身僵硬着,紧紧地盯着那汉子,幸好那汉子一会后又睡了过去。

轻轻地拉开门,似乎那灌入的寒风让一个汉子不安地动了一下,轻轻地掩上门,想从外面反扣上,突然门内那汉子撞翻了一只酒壶,传来一清脆的一声响。

她身子一僵,再也顾不上反扣门,也顾不上那汉子是否醒转,发足拼命地往外跑去。

不辨方向地,在雪地里,拼命地、拼命地奔跑。

寒门小户 一百零四、重逢

一百零四、重逢

晓妍心里暗暗叫苦。由于地上积了雪,每跑一步就是一个脚印,竟是明明白白给追来之人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指引。

怎么办?

她迅速地边跑边打量着四周,原来那房子就地处郊外,如今她是处在一片丛林中,若没有积雪的时候,用树木的遮掩,是有机会逃脱的,可如今留下的脚印……她相信那一声瓷器的碎裂声,已经吵醒了那两个伏桌而眠的人。

她见不远处有一根枯枝,忙奔过去握在手里,一边跑着一边尽量地身后挥舞着枯枝,打在树枝上,那些树枝上的积雪“扑扑”地往下掉着,果然将地上的脚印遮掩了一部分。

跑了一阵,又将一角衣角撕了下来,接着风力,远远地将衣角丢在另一个方向,然后转身往不同的方向奔去。

但这只能暂时迷惑了追兵,除非,突然天将大雪。将地上的脚印掩盖了,或者依水而行,她才能隐匿自己的踪迹。

她这么想着时,迅速地判断哪里才可能有水流,脚下却没有停,拼命地往那方向奔去。

突然发现雪降得越发大了,细细密密地飘了下来,晓妍心里一喜,却脚下一空,滚到在雪地上,原来是踏在了被树枝和积雪掩盖的小坑里。她忙爬了起来,却发现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

该死,脚崴了。

可是依然不敢停留,强撑着站起来忍着每行一步就传来的钻心疼痛,全力奔跑。

可显然,速度还是拖慢了下来。

她在村里时,冬季也经常随着父亲、兄长到山里收猎物,所以,锻炼得她在雪原上也能小鹿一般灵活。

可脚下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她这个优势消失殆尽,不久后,她耳边除了自己踏雪而行和耳边雪花飘落的沙沙声,还听到了传来的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和怒叫声。

自己一个脚受伤的女子,又如何跑得过身强力壮的汉子?

虽然自己的一些伪装能拖延时间,可若是仔细分辨,她的踪迹也并不难找出。

听着声音益发逼近了,她心里大急。难道真的逃不过此劫吗?

远处又隐隐传来了马匹踏雪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却渐渐地清晰。

可如今是凌晨时分,会有谁踏雪而行呢?

那两个汉子在这么段的时间内搬救兵搜需她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说,来人并不是追兵?

她咬了咬牙,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她明显而清晰地判断,已经不可能拖着受伤的脚步逃过追兵了,那就孤注一掷,向路人求救吧。

可她奔出时,那两个汉子也发现了她,在她身后快速地向她靠拢。

透过树枝和飞雪的迷雾,只见一匹骏马远远驰来,一声熟悉的唤声也远远传来:“晓妍。”透过层层飞雪,声音里含着的担忧和焦急如此明显。

晓妍眼眶一热,竟有泪意浮起,她再不迟疑,也忘记了脚上钻心的疼痛,奔到林边,冲着那马匹挥手大声呼喊:“这里。我在这里。”

一骥迅速奔了过来,任以安清俊的脸庞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隐现,他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怒意闪现,搭弓、抽箭、射出,身后惨呼声传来,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晓妍呆呆地看着,这才发现,青竹一般淡雅的任以安,这一刻浑身散发的杀气和寒意令人心惊。

那一骥骏马冲势未停,直奔到她身边方停下。

晓妍双手攀着马鞍,眼中含泪,却冲他微笑:“我知道你会来寻我的。”

马上那高高俯视着她的任以安冲她微笑,眼里分明写着满满的担心和释然,和听到她的话时,那一闪而过的神采。

晓妍紧绷着的心弦“铮”的一声断了。这时才感觉的,那脚上的疼痛竟让人觉得无法忍受。

脚下一软,往雪地上滑去。

下一瞬间,她依靠在一个微温的怀抱里。

抬头,盯着眼前靠近的清俊连庞,从心底浮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原来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此之好。

任以安眼里的担忧转化为脉脉流转的柔光,在清冷的雪光中,他的笑容竟显得更加和煦。

“丫头,你还好吧?”

只这一句话,竟让她觉得无限的委屈从心底涌起,再也控制不住,喉头发紧,眼里酸涩,鼻子一酸。眼里的水雾迅速聚集,眨眼,一串串的泪水沿着冰冷的脸庞流下,微温。

暖柔的锦被、温香的空气。

晓妍窝在被窝里,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

真是累了,那些紧张、担忧、害怕松懈下来,困意密密匝匝地集聚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

可黑沉的梦里,她在一片荒野中拼命地奔跑,奔跑,累得想停下来,可似乎身后有什么危险在逼近,有什么人在追赶着她。

爹爹、娘亲、哥哥、杜浩真、任以安……一个个身影在她身边闪现,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突然,那被她杀死的汉子瞪着眼、张着嘴出现在她眼前,直直地伸出双手抓她。

她抑制不住地恐惧,闭着眼摇着头大叫:“不要,不要! !”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微温,却坚定地,稳稳地握着,轻声细语唤着:“晓妍,醒醒。”

晓妍下意识地紧紧握着。心里却渐渐安宁下来。

她蓦然睁开眼睛。

幻觉消失了,任以安清泉一般的眼眸里隐隐含着担心。

他双手合拢,慢慢地、紧紧地拢了晓妍的手在掌心:“晓妍,对不起。”

晓妍冲他微笑,没有说话,只冲他轻轻摇头,告诉他,并不怪他。

转头看着窗外:“雪还在下吗?扶我起来吧,我想看看雪。”

任以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搀扶着她慢慢踱步到窗下。开了窗。

是个精致小院,静夜无声,静谧安详,窗外一株粉梅,一阵淡幽幽的梅香飘入。

“夏天就该结梅子了。”晓妍道,声音轻淡得像要消散。

“嗯。”

“我会酿梅子酒。”

“嗯。”

“还会做酒酿梅子,要吃前拿到井中浸浸,是最是去暑生津的。”

“嗯。”

转头冲他笑:“你想吃吗?”

“想。”

简单的对话,任以安依然言语简单,可两人心中涟漪一圈圈地荡了出去,暗香浮动。

不知几时,晓妍说着说着口齿渐渐模糊,眼睛已经磕上,却依然撑着双手抱膝而坐。

任以安轻叹一声,将她拥了入怀。

不知几时,竟也睡着。

养了几天,晓妍脚踝的伤已经养好了。

任以安让她不要担心,她的事儿已经解决了。

到底如何解决的,晓妍并不想问。

那天,任以安回来时,递给她一张薄薄的纸张。

虽然心里有预感,但打开看时,心竟急速地跳了几下。

她的卖身契。

抬眼看他,他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只将稍远的碳盆移近了一些。

晓妍探手靠近火边,将手中的卖身契点燃。

看着微红的火光将那微黄的纸张吞噬,化为一堆灰烬,松了一口气。

如心里一块大石落下。

虽然之前也未从心里将自己当任以安所有的奴隶,可这一刻,心情还是不同的,好像,他们这才真正平等。

任以安微笑着看着她,舒展的眉眼如初春张扬开的湖光山色,不久,脸上的笑意微敛,神色带了份凝重道:“你随我来罢。”转身往外行去。

晓妍下意识地问:“去哪?”

他不答,只径直往前行。行了一段路,率先跨进一个小厅内。

晓妍略带了疑惑,也跟了进去,抬头,却愣住了。

厅内,她的父母、哥哥,还有……杜浩真。

寒门小户 一百零五、熟悉还是陌生

一百零五、熟悉还是陌生

晓妍脚步停了下来。一脚还在厅门外将迈未迈。

她眨了眨眼睛,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

眼前不远处站着的眼里含泪,脸上却堆着笑容的,正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看起来似乎又苍老了一份,虽然看起来他们都在强作镇定,可他们见到她的喜悦和激动那么明显。

他们身边站着的,身子挺直看着自己的,是自己的哥哥,他双手轻握成拳,满脸愧疚和疼惜地看着自己,若不是强自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失态,只怕他便要扑上来拉住自己的妹妹好好检查一番了。

而他身边的,是隔了几年未见的杜浩真。

他身量又长高了些,眉目里透出一股沉稳,若在分离前,他像一棵尚未舒展开身姿的青松,如今的他就像一棵舒展开枝叶、迎风张扬的青松。

晓妍有一瞬的恍惚,甚至觉得这些都不是真的,是自己太想念他们才出现的梦境而已。

赵银环向前一步,袖外握着手绢的手抬了抬。摁了摁眼角不由自主涌出的泪珠,微微颤抖着声音轻声唤道:“晓妍。”

这一声熟悉的唤声勾起了晓妍心底无尽的想念和依恋,回过神来,扑了过来,抱住赵银环,唤道:“爹、娘、哥……哥我好想你们。”

将头埋在赵银环的肩膀上,母亲身上那熟悉的淡淡草香和温和的气息袭来,让她心里浮现的那一丝因意外见到亲人的不真实感,和一瞬间一闪而过的疏离感消失殆尽,只余下见到父母亲人带她的安宁感和喜悦感。

她紧紧地拥着母亲,又轻轻地在母亲的耳边,轻轻柔柔地唤了一声:“娘。”

这一个拥抱、这一声轻柔而充满依恋的呼唤,还有晓妍轻轻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那个熟悉而亲密的撒娇小动作,让赵银环强忍着的泪水喷涌而出,她呜咽着:“可怜的孩子,我们也好想你。”

佟景新也悄悄地转身擦了擦眼角,才上前轻声劝了几句,几个人慢慢止住了低泣,相互见了礼。

任以安和杜浩真均抱拳行了一礼,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脸上客气的笑容云淡风轻,但黑深的双眸里,都暗含了打量。

晓妍还依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母亲手抚摸着她发丝的轻柔触觉,看向在窗边站立的任以安和杜浩真时,却有些恍惚。

似乎感觉到了晓妍的视线,任以安转头。冲着她暖暖一笑。

晓妍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暖暖的笑容,转眼却见杜浩真也在看着她,神情关切,见他们相视而笑,眼神黯了一黯。

晓妍心一跳,原来她与任以安之间那一个自然而默契的笑容,看在他的眼里,大概是另一种滋味了。

天放晴了,窗外有阳光照了进来,映在窗前那一双同样俊雅挺拔的身影上,清清淡淡的光线也显得有些迷眼,晓妍慌忙转过头来,对着旁边询问地看着她的哥哥微笑,示意她很好,让他放心。

有一个大娘倒了茶上来,就退了下去,任以安招呼着几人坐下喝茶,又与佟景新等人寒暄了一句,也退了出去,好留空间给他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赵银环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叹道:“这年多不见。又瘦了些。”说着又伤心起来,泪珠儿滚了下来。

晓妍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再怎么养着在母亲的眼里都是嫌瘦的,不如像养猪一般,天天喂着,能吃多少便尽量吃,吃不了也得拼命吃,你才不嫌我瘦呢。”

逗得赵银环含着泪又忍不住笑了,轻拍了她的头一下:“就你爱贫嘴,一段时日不见,越发学会顶撞娘亲了。不过看着倒白净了些。”

晓妍也笑,不愿意爹娘、哥哥因她伤感,忙转了话题,问他们怎么来了都城。

原来鲁大人查办了罗知县后,从库房里翻出了好些脏银,又拉出了好些勾结的贪官,因晓妍提交的记录记载,事情办理的异常顺利,因此,鲁大人下令将罗知县向佟家勒索的银两还给了佟景新,不但解决了佟家负债累累的困境,还颇有些结余,又从酒店店小二处看到晓妍留下的纸条,知道晓妍往了都城任府当差,便想着往都城里将晓妍赎出来。

本想过了年才上都城赎人的,不想几年音讯全无的杜浩真却寻了上门,是为兑现三年多前承诺之在晓妍及笄之年回来迎娶晓妍的诺言。

虽然佟家人对杜浩真离开三年没有任何音讯一事很是不满,但见他回来了,仍是喜大于怒。很快便原谅了他。

杜浩真听闻晓妍进了都城为奴后,急得顾不上等到过完年,便匆忙地要往都城赶,佟家人本来就惦记着晓妍,又拗不过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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