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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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浮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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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才下楼吃饭,王居安看见那两保姆还在桌子跟前杵着,说:“你们回房里吃吧,看看电视,休息休息,累了一天了都,这儿我看着他,”等人走了,他给宋天保夹了一大块海参,“天保,最近在家做些什么呢?有人来陪你玩不?”

宋天保吃起海参囫囵吞枣,嘴里夹杂不清:“在家,我有时候睡午觉,有时候不想睡,就唱歌,我还到花园种花,”他想了想,又掰着手指头数着,“一、三,要上画画课,做手工。二、四,语文,数学。”

“没人来家里陪你玩么?”

“杜叔叔和魏伯伯常来,他们只和我妈说话,不陪我唱歌。”

“他们和你妈妈说些什么好玩的没?”

“没……他们在书房说话,关上门,我听不到。”

“你听不到,这个游戏你就输了,我赢了,这盘海参就归我了。”

宋天保急了,忙用手护住盘子:“我、我知道,还有个人也来过。”

“谁?”

“一个小子……他站在楼下,我妈发脾气骂他,后来他就走了,有几次我妈又和他一起出去,没骂他。”

“开警车的?”

“哦,是警察。”

王居安顿时没了兴趣,言语不屑且暧昧:“你妈是个牛人。”

宋天保听不懂,也没问,又道:“我妈说,要是你来了,让我别和你玩。”

王居安接话:“你妈还说,因为我会害你。”

宋天保停下筷子,直愣愣地瞅着他:“你会害我吗?”

“你说呢?”

“我妈说了,上一次是你害我……”

王居安也停了筷子:“你信吗?”

宋天保没说话,过一会儿笑起来,学着他的语气问:“你信吗?”

王居安继续吃饭,喝了两碗粥就饱了,等着宋天保吃完,又陪着唱了会儿歌,这才打道回府,路上仍是给王翦打电话,没人听,他又打去临时监护人那里说了下情况,对方道,昨天晚上还在我这儿吃了饭才走的,这个点肯定是上课去了,不方便接电话,你放心,我好几次突击检查去看他,他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没跑出去胡闹。

为人父亲的心里这才安生了些。

这边王亚男不在,苏沫忙着把新家打理齐整,她一个人住,东西不多,倒是搬家后为父母孩子准备了不少,苏沫帮老人孩子购置了一堆衣服和床上用品,又给清泉买了好几个芭比娃娃,她心里估摸着小女孩儿总会喜欢这些。苏沫把娃娃摆在清泉的小床上,又买了些粉色的小饰品,公主和城堡的卡通墙贴,把那间小书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做完这些事,她心里开始倒计时,每日里在公司也呆不住,到点就下班,或者回家把新买的床单衣物涮洗晾晒,或者一个人去街上溜溜,看看家里还有什么物品需要添置。

这期间,苏沫冷静下来,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便觉得莫蔚清的情绪不太寻常,似乎有事憋在心里却不能发作,正好她又爱管闲事撞上了人家的枪口,当了回出气筒。苏沫本想事不关己,却又隐隐地担心,于是发了条短信主动求和,那边不回,打电话过去,直接拒听。一来二去,苏沫也就收了和好的心思,心说尽人事安天命,至于结果如何,她一人无法决定。何况,尚淳这么久也没来找茬,估计是面子上压着,不屑同她一个女人计较。

苏沫想到不必再和莫蔚清打交道,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正进入了一种状态:若是某人对她而言没了利用价值,那么双方间的交往就变成一件浪费时间的行为。

她又开始厌恶自己。

苏沫漫不经心的在街上闲逛,买了几样东西,付钱的时候,手表在右手腕子上滑下去,露出烫伤的印记,旁人的眼神便有些奇怪,要是被父母瞧见,更会担心起疑。苏沫抬起头,一眼瞧看到街对面的纹身铺子,突然打定主意。

活了近三十年,除了和佟瑞安没结婚就滚了床单之外,她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不逃课、不翘班、不化浓妆、不乱花钱买衣服、不去酒吧、她一心与人为善、从未欺辱过谁,可是这一路,她却被人欺辱,受人嘲弄,被人拿捏。

苏沫走进去,对纹身师傅说:“我想纹个图案,把胳膊上这一块遮住。”

师傅是个中年女人,摊开几本厚厚的图例让她选,苏沫瞧见一只蝴蝶很飘逸,用手点了点,那女人把她领进里间,戴上口罩,拿出一盘消过毒的器具,灯光很强烈,苏沫在灯下痛得直冒汗。

那女人一刀一刀地刻上去,柔声道:“这种蝴蝶叫暗夜女神,柔和灵动,魅惑人心。”

苏沫听她说话一股子文艺腔,不由好笑。

那女人又说:“可惜刻在手腕上,少了很多韵味。”

“应该刻在哪里?”

女人笑笑,指着自己右边的腰臀之间:“这里,这种图案,色彩配上你的身材肤质,小小的点缀,会让男人发疯。”

苏沫觉得这人神叨叨地有些意思,笑起来:“那这儿再纹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首更2012年五月九日,十月二十日。本章更完。

本文从第一张到本章均有修改,主要在地名,人名,配角细节和伏笔上有一些调整,除此之外主线不变。

谢谢大家的留言和霸王票,也谢谢刚才陪我完成修文和更新的姑娘们,我才发现自己没法回复留言怎么回事?

第38章

·

不多时完工,苏沫拿了药回去继续擦,开始几天很痛,往后逐渐恢复,红肿褪掉,蝶翼的颜色显出来,浅玉色里勾勒着几抹深紫,效果还不错。

这天她请了假,一大早就去了火车站。

她开车过去,车是上次谈话后王亚男给配的,已经用了有大半来月。清晨的街道,人少车少,畅通无阻,苏沫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到了出站口,栏杆外面已围了一圈人,又等了半小时,列车准点进站,苏沫手心里微微冒汗,一颗心砰砰直跳,却不防有人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王居安的司机老张站在旁边,对她笑道:“小苏,我看了半天,还真是你。怎么,你也来接人?”

自上回老张帮忙开过长途,苏沫心里很感激,特地去买来两条好烟,连同以前王亚男打发给自己的精装冻顶乌龙一并送给人家。老张这个人没什么其他嗜好,就爱喝喝茶抽抽烟,当即笑逐颜开地接过去,随后对苏沫的称呼也由“苏小姐”变成“小苏”。

苏沫忙跟人打招呼,说今天爸妈和孩子从家里过来,又问他来接谁,老张笑一笑:“我来接个朋友,”他神色里似乎有些犹豫,“一个老战友。”

两人说着话,就见前面的玻璃大门打开了,里头的人三三两两出来,顿时招呼声和笑声此起彼伏,渐渐地又和着那些接人的三三两两散了。苏沫等得有些着急,老张也在旁边伸长了脖子,正要摸出手机打电话,忽然冲着前面直招手:“老吴,吴久发,这边……”

这会儿苏沫也瞧见了自家父母和孩子,爸妈各推一辆行李车,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行李箱堆在车上,箱子上坐着一个梳着两小辫儿的女娃娃,正睁着一双黑亮亮的大眼四处瞧。

苏沫鼻子发酸,赶紧迎上去:“爸、妈,跟你们说了别带太多东西,多累啊。”

苏母擦了擦汗:“你爸车上的行李是那位老人家的,我们带的就这些,”又说,“清泉,你瞧瞧谁来了?”

三四岁多的小娃娃这会儿却把脸别到一边:“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呢?”

苏母笑道:“傻家伙,这不就是你妈妈么?”

清泉飞快地瞄了苏沫一眼,又把脸扭到一边,嘴里小声道:“我的妈妈呢,我要找我妈妈。”

苏沫慢慢蹲□看着她,嗓子里有些哽咽:“清泉,我就是你妈妈呀。”

“不是,我妈妈不是这样的,”小娃娃看也不看她,跑下车去抱住外婆的腿。

苏沫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下来,又怕父母瞧见了不好,赶紧擦了。

苏母佯装生气:“这孩子,一路上就嚷着找妈妈,这会子又不认了,”她安慰苏沫,“没事,就是离得太久,过几天就好了。”

苏沫勉力笑一笑,去帮忙拿行李,清泉见她过来,连忙跑去苏母另一边躲着。

老张搀着那个叫吴久发的过来打招呼,接过苏父手里的行李连声道谢,那姓吴的头发花白,走路一颠一颠的,是个瘸子。他右手搁在胸前不停抖动,现下又颤悠悠地向老张介绍:“一路上多亏这两位照顾,拿行李、放行李都是他们帮的忙,我本来睡上铺,他们见我不方便,和我换了位子。”

苏家父母忙说:“应该的应该的,都是老乡,不必客气,”苏父笑呵呵地对老张解释,“在车上聊天,原来他老家也在江南省云岗县,在云岗庙山,我呢,以前正好是东川的,这两地方离的近得很。”

吴久发连连点头,又连连道谢,只说:“这一家都是好人,世上还是好人多……”两方人又是客气,又是告辞,这才散了。

苏母仍是对女儿叹息:“这人也怪可怜,他一人拉扯大几个孩子,临老了又得了帕金森,出趟门都不方便。”

苏沫说:“你们说不爱坐飞机,我让你们坐软卧包厢,偏去睡硬卧,又带着孩子,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吧?”

苏母摆摆手:“软卧硬卧也没什么区别,再说包厢里也闷得慌,花那些钱做什么,”她这会儿才用空仔细打量自家女儿,笑道,“丫头呀,现在会打扮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应该这样,女人就是要会折腾自己,你要是犯懒,那男人……”

苏父岔开话题:“我家姑娘不但变漂亮了,个儿也像是长了。”

苏沫笑起来:“爸,我怎么还能长个呢,”她稍微抬一抬脚,“穿高跟鞋了。”

清泉这才奶声奶气地开口:“我没穿高跟鞋,都长个儿了。”苏沫一听她说话就乐开了花,也不管小家伙愿不愿意,把她揽进怀里亲了一下,清泉挣了挣使劲躲开了。

来到停车场,看见那车,苏家父母又乐起来,苏父来回打量那车:“这车只怕要二十来万吧?”苏母也感叹:“也算是有出息了。”

苏沫忙说:“这车是公司派的,不是我买的。”

苏母上了车,抹了下眼泪:“你要是没出息,工作做得不好,人家会给你车用吗?”老人家心里又琢磨了一回,忍不住说,“现在情况慢慢好起来,来年你就二十九了,虚岁三十,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你工作的地方,周围有合适的没?”

苏沫现在一听这话就有些头痛,嘴里嗯嗯啊啊地应着,打岔地从包里拿出一个芭比娃娃送给清泉。谁知小姑娘玩了两下就扔到一边,苏母解释:“你不了解她,这丫头喜欢火车飞机的那些玩具,这些个娃娃她不爱玩的。”

说者无意,苏沫心里却更内疚,再瞧见父母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她有些恨自己。

苏沫一整天没去公司,一边忙着买菜做饭伺候爸妈,一边和女儿培养感情,可是进展不大,外婆走哪儿,清泉就跟哪儿,不愿和妈妈单独相处,午睡也不愿睡小房,把娃娃扔的满地都是,最后跑上楼和外公外婆挤在一块儿休息。苏沫脸上笑着,耐心哄劝,背过身去却又想流泪。

晚上,舅舅舅妈和钟鸣过来坐了一会儿,说起家里发生的事几个人又不免长吁短叹一回。

钟老板对小女儿的那段经历讳莫如深,只说这孩子现在青春期闹情绪,学习也不如以前好了,过几天高考,把握不大。舅妈却在苏沫新租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冷着张脸对苏母说了句:“大姐,你家姑娘倒是越混越好了,她现在那个公司呀就是拆了我们家厂子的那家,很厉害的。”

这两桩事一直拧在苏沫心里早已拧成了麻花,虽然经常会往舅舅家送些钱去,她内心仍无法释怀,这会儿更加无言以对。

钟鸣倒是帮了句腔,说这事谁也不想的,总不能让人辞职吧,大姐要是没了工作,每个月谁给你钱花?

舅妈忍不住开始抹泪,唠叨自家女儿:你要是有点出息,我还会稀罕别人那点钱么,现在一家子闲人都等着吃饭呢。

第一天的晚上就这么乱糟糟地过去,夜里,苏沫趁着女儿睡熟后如愿以偿地抱在怀里,她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轻松。

隔天,王亚男回到公司,立马召见了苏沫和另外两个同事,一位是研发部的,另一位姓胡,商务特助,是王亚男手下一员爱将,常年跟着她走南闯北。

胡特助先传达了王工的意思,说是上次展销会的那家国企联合另两家上市集团在江南省打造了一个新品牌汽车城,如今正向业内人士广发邀请,推出了几个招标项目。

王亚男对苏沫说:“他们邀请王总过去,也提到了你,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下去把材料准备准备,后天出发。”

苏沫哪能料到这一出,想着家人才打那边过来,她现下却要回去,才见面又不得不分开,事赶事的她心里有些不大乐意,却也不能表现。

王亚男又说:“我原想让小胡他们陪着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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