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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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戟-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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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却把齐铁恨之妻与“五雷真人”章大椿之间相爱经过和现于“女姬国”得道修行的话略而未述,免使心湖平静的齐老,再掀起激动的波澜。 
  看看天已初更,石菱二人疲劳未复,便各自和衣席地安歇。 
  一宵无话,次日绝早,石菱忽在禅床上喊着腹中饥饿,齐铁恨早已让大马猴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晨点,有九华山中的芳香野果、山芋、飞禽,加上鲜果酒,五人便即同时饮用起来。 
  啖饮既毕,石菱已然健如常人,云梦和尚便向九华医隐辞谢道: 
  “数日打扰,并把石姑娘从垂死边缘救回了一条性命,实是五内铭感,以老友数人尚在高淳等待,免其多念,我等这就向齐老告辞了!” 
  齐铁恨也不执意坚留,送出山洞,见四人上得鹏背,互道珍重,直至巨鹏升空,方才看见一个苍老的背影,消失在那堵土墙里,鹏上数人不禁同时为这个命运多乖的老医隐,油然生出一丝怜意。 
  九华去高淳,不过二个时辰的飞行途程,是太阳刚刚偏向东南距日中还有一段时间的当口,便已辞别大鹏,寻来到了阮氏门庭。 
  云中道人、玄云仙尼、姚淇清和阮玉玲姑娘、阮母等都出来迎接,及见石菱健康伤愈归来,彼此心中一团高兴,略事看茶休息,酒宴便已摆了上来。 
  今天的阮姑娘,穿着一身大红缎子衣裙,环佩叮当,盛装浓抹之中,不时露着一份窃喜与羞赧。 
  而姚淇清的一身劲装,也早已换上了一袭蓝色儒衫,春风满面,乐逾恒常。 
  石剑鸣、秦宛真、石菱和云梦四人,感到今日的气氛与一般洗尘接风的酒宴不同,正感到一丝奇怪的当儿。 
  酒过三巡,云中道人笑容满面,起立说道: 
  “小徒姚淇清与阮姑娘玉玲,经玄云道长良媒撮合,结成连理,择吉完婚,阮氏夫人今日设宴,即一为庆贺姚阮二府互结秦晋之好,二为石菱病愈压惊也,诸位道长请尽此一杯。” 
  说罢,举起手内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也即起立干杯,酒宴上顿时充满了喜气,只有姚淇清和阮玉玲二人默默地,有着几分羞涩和不自然。 
  原来这一对小怨家自东篱菊园相遇,阮姑娘崇拜他的武功高强,为人忠厚老成,而姚淇清又羡慕着她的兰质慧心,花容月貌,少年男女在这种情形下,那还不是像两个牛皮糖,沾在一起,没啦个完,就这样他们三餐相遇,朝夕相处,情愫渐生,被阮氏夫人看在眼里,遂把这番意思透露给玄云仙尼。 
  这种好事,况且姚淇清孤苦伦仃,少失双祜,而阮玉玲老母弱女,极需照顾,自然乐意愿充月下老人,不过实际上还不是捡了个现成的媒人罢了! 
  这一番经过系在云梦和尚等西上九华之后发生,所以此刻他们听到这个决定感到几分意外。 
  一场充满欢乐的酒宴直饮到日头偏西,方才散了。 
  席间,除了一对壁人是大家谈论的中心外,石剑鸣与秦宛真西藏大雪山之行自然是大家好奇追问的话题,所以这场酒宴,喝酒的时间少,听故事的时间多,自然吃到了日头偏西,方才尽兴而散。 
  欢乐尽情之后,夜里他们讨论到了今后寻贼报仇的正题,众人虽各有己见,因为现在的“海天白鲸”自太湖断羽败逃之后,兼之高邮、巢湖、太湖、洪泽湖、无名洲、鄱阳湖等几处中原重要分舵,悉数被剿,中原几无立足之地。 
  苗光宗已成惊弓之鸟,天地广大,仇踪如断丝之缕,何去何从,一行七人,分道而行?抑结伴而发?颇费斟酌。 
  最后,还是维持了天目山的原议,兵分东西二路:东路为玄云仙尼、秦宛真、石菱、石剑鸣由苏经浙,转闽入粤。 
  西路为云梦和尚、云中道人、姚淇清,由苏经皖,转入两湖,道经川桂。 
  三年后中秋于湛江会师,共下海南,直捣苗光宗的老巢——海南岛。 
  现在,由于石剑鸣在女姬国中的奇遇,学得“三光”之学,又增了一个小石菱,东路力量已不为弱。 
  商量既定,一宵无话,次日绝早,别过阮氏母女,阮母一再叮咛姚淇清务必于三年后,回来完婚,做母亲的一番意思,自然无可厚非。 
  只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阮玉玲,她要独守空闺,等待这漫长的三年,如何能不清泪两行,望着姚淇清重又踏入风云险恶的江湖。 
  众人出得高淳,在晨光熹微之中,互道了一番珍重,方才上道远行,送往各路,跋山涉水,行走江湖去了。 
  ※       ※        ※ 
  秋去冬来,时光如驹,三年在他们匆忙的江湖行脚中,过得并不慢,他们依照着既定路线,由于江湖声誉的昌隆,各地武林皆能善意协助,清除了不少海南帮的贼寇,看看中原之地即将安乐太平,魍魉灭迹,现出一片大同之治的曙光。 
  且说三年后的一个中秋,云梦和尚等一行早已遍历各省来到湛江,三人觅了一家清洁客栈,与云中道人叫了一壶老酒,慢慢地饮着。 
  以“海天白鲸”苗光宗依然毫无踪影,心中颇为默默不乐,酒虽然饮了大半壶,外出寻找玄云一行的姚淇清依然还未回来。 
  看看天色已暮,一轮皓圆的秋月已经出自东方的天际,露着大半个红红的脸,是以二人连刚才紧一句慢一句的谈话也没啦! 
  心想:“三年里彼此兵分二路,消息不通,难道玄云仙尼一行,还有什么困危不成?” 
  又想道:“石剑鸣兄妹和秦宛真总也应该长大了吧!” 
  云中道人撒满着风尘的一张脸上,似因削耳奇辱之未雪,又凭添了几分苍老的皱纹,只有达观乐天的云梦和尚如童颜鹤发,依旧昔日风范。 
  二人正在默默地,深一盅,浅一盅的喝着闷酒,忽然见姚淇清神色颇有异样的踱了进来,二人猜知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二个人,四只眼睛都望着他。 
  姚淇清恭恭敬敬的坐到了两位长者的跟前,细声说道: 
  “刚才看见十来条壮健汉子,自码头一条大船上下来,现已落店,并让店伙计四处购买健马,准备长途远行?这十来条汉子中,为首之人一付阴沉马脸,像是洪泽湖的‘震海魔鲗’阴光度。” 
  云梦和尚不禁欣然说:“中原五湖,除了在邵谷人家门跟前的洞庭湖之外,先后被我们清剿之后,近半年来,海南帮稍有头脸的几乎绝迹不见。 
  今番这阴光度的出现,实在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得好好地盯住这条线,不要让它中断了!” 
  云中道人也有同感,不过他却说道:“我以为阴贼购马决非向中原进发,一来因为中原各地可乘船循海道而行,避免招摇,二来中原各地已无海南帮的地盘,最好淇清能够略事化装,前往探听一番虚实,并弄清楚他们何时启程?” 
  云梦和尚也称有理,姚淇清便回到房子略事化装,成为一个年青儒士,清清净净,一股本来面目。 
  姚淇清拿着一把纸扇,步履悠闲,神态潇洒,出得店门迳往探听消息去了。 
  云梦和尚和云中道人在店里望着窗外已经升起的一轮皓月,慢慢地饮着余酒,等着姚淇清回来报告消息。 
  过了差不多有二顿饭的光景,才见姚淇清微笑着自外面回来。 
  不等二人发问,便说道:“正如所料,此贼果是‘震海魔鲗’阴光度,因为听他们都在阴兄长阴兄短的喊着。” 
  又继续说道:“这批人欲发何处不得而知,但闻嘱咐店东要购买能爬山,不畏酷热的马,脚程快慢都在所计。由此推测,这伙人定然是往山中去,往热地方去无疑。” 
  姚淇清又推断说道:“何时启程不得而知,不过看他们那个急样子,十几匹马,定要在今夜买妥,价格不计,想系明早便要出发。” 
  云梦和尚沉吟良久方才说道:“淇清推断颇为有理,我看不仅是明早赶路,而且是一个长途跋涉,我们也要一待他们众人来齐之后,就好好地歇息一晚,明天来个千里追踪了!” 
  正说话间,忽听门口一阵轻微的闹嚷,店小二喊着:“干净上房四间,请客人照顾!” 
  姚淇清在窗户口探头一望,惊喜说道:“果然是文云道长他们来了!” 
  二老把酒一推,大踏步出得房来,忙把玄云仙尼四人领到房内坐下细谈。 
  石剑鸣、石菱、秦宛真三年不见,都是大了许多,尤其双十年华的石菱,玉立亭亭,一派大家风范,更是妩媚可爱。 
  石剑鸣和秦宛真也完全像了一个大人。 
  众人久别重逢,分外欣喜,店小二知趣,赶快准备温水让四人洗漱,然后添了许多上等酒菜。 
  玄云仙尼、石剑鸣等说了些别后经过,云梦和尚言明了阴光度的出现,及他们千里追踪的企图,希望她们明日早起,都有一番化装,以便暗中追踪敌人,直捣苗光宗的巢穴。 
  众人饮至初更,便各自回房安歇。 
  次日,五更天明,众人起身匆匆梳洗毕,付过店钱,姚淇清却神色慌张,由外跑来说道:“阴贼等已于四更天时,便即起身,往西北方向去了。” 
  云梦和尚急急说道:“个多更次,疾马而行,怕不已在百里之外?我等快上道追去吧!” 
  众人趁着黎明,大部份人尚未起身,匆匆出得镇头,见西北角上有一条大道,各人展开轻功,一路追去。 
  此时的石剑鸣功力之佳,已然超乎各人之上,见他一纵就是八九丈,身姿美妙,神情悠闲,与往日大不相同,惟以在师父和两位长者面前不好放肆,所以他是紧挨着三位长者而行的。 
  南方的中秋,秋风起处,虽不见凉,惟清风徐来,颇为舒畅,正是跋涉长途的好时光。 
  众人一口气行了一个时辰,看看已过遂溪,即将跨进廉江进地还兀自未曾发现前面有何踪影,是以众人心头颇为焦急。 
  因为路过廉江,唐塘大道便分为二,其一北上可通信宜、岑汉。其二则往西迳达合浦、钦州,转而抵达南宁市,便不好再确定方向赶了。 
  众人心急,足下遂更为加快,只见云梦和尚、云中道人、玄云仙尼三人直以“踏波履萍”“凌空虚渡”的功夫,一溜衣袂飘飘之声,如脱缰之马,离弩之矢,流星赶月,不顾一切直往前去。 
  石剑鸣跟他们这样行走,自然不觉吃力,只苦了姚淇清和秦宛真两个轻功差的了,此时他们二人远远落在后面,额角沁出了颗颗汗珠。 
  而秦宛真却还有些埋怨石剑鸣不够体贴,只顾跟着长辈们走,把自己却丢在后面了,因为心情不乐,所以更为吃力。 
  不一会便已入得廉江县治,唐塘大道较前已为宽阔,只是路分为二,不知何去何从。 
  众人正在犹豫,不好骤然作断之时,小石菱忽然指着向西的大道说道: 
  “你们看那道上,一路撒着许多鲜马粪,像是结伴而行的样子,可能就是那伙强贼所遗留下的。” 
  云梦和尚恍然大悟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抵不上一个石菱聪明,再说,昨日得到消息,人家不是要买能爬山不怕热的马吗?那么依我判断,此伙强贼,不仅是往西边这条道上走,而且可能一直往西走,走到云南的苗疆。” 
  云中道人江湖故事不大熟悉,奇怪的问云梦和尚说道:“这伙人深入蛮荒,意欲为何呢 ?” 
  云梦和尚哈哈大笑说道:“我们把他逼得中原已无立足之地,不去苗疆,你叫他们上哪儿去?” 
  玄云仙尼却不以为然说道:“中原固然无他立足之地,但又何不远飞海南交趾,而偏偏要去苗疆,这其中必定还有缘故。” 
  云梦和尚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不错,是有缘故,前面我们再说吧,此时赶路要紧呢。” 
  说罢身形一纵,三丈开外,大家即刻跟上,个个如蜻蜒点水,单足往地面上轻松一触,身躯便如飞而起,远远望去,一片黑影,急驰而去,消失在廉江以西的官塘大道之中。 
  众人心急赶路,竟连腹中饥饿也忘了,看看日头偏西,廉州在望,犹不见贼骑的影子。 
  众人都有这么一个念头,就是今天赶不上事小,万一强贼另走别路,岂不害得白跑一天,那样,海南帮这唯一的一条线,也便不是短时间能够找着的了。 
  众人默默不乐,缓步走进廉州大街,道旁店铺林立,酒店里的酒香肉香,一阵阵冲入鼻内,众人立刻感到饥肠辊辊,颇不是味道。 
  在大街上穿了一趟,见并无强贼踪影,正准备回头找一家酒馆解饥之时,前面一间大客栈的伙计,千方百计,要请众人店中安歇。 
  众人也就随着他进入店中,漱洗既毕,酒菜即已端上,云梦和尚早已冲着客栈的大门,在露着微笑的饮着,众人也先后坐下,随到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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