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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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人间-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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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公明率卫士驱马上前,冷不防挥剑,连斩两名骑士,挥舞血剑大吼:“若有不服从本监军命令者,这两人便是榜样!全体听令:不惜任何代价,拿下这个山头!”众军兵屈于他的淫威,打马向前移动。

    突然,“嗖”地一声箭啸,一支冷箭正中牛公明后背。

    牛公明回头叫道:“你们,要……造反吗?”栽下马去,一命呜呼!

    有人大喝:“兄弟们!咱们就反了!”应者甚众,人们喊着“反了!反了!”一拥上前,将牛公明的卫兵砍翻。

    一军校解开李攀升的绑缚,道:“李将军!你带我们反了吧!”

    李攀升犹豫地说:“各位!如果反了朝廷,会连累咱们的家人亲属啊!而且,还会落个骂名。”

    一军校道:“李将军!由于牛公明的瞎指挥,眼下咱们已身陷重围,你愿意用弟兄们的鲜血去换你的美名吗?况且,你有那么多通敌的嫌疑,牛监军又死在你的营中,就算突围出去,你这私通叛军、擅杀大臣的罪名是洗脱不了的,你的亲属同样会遭殃及!”

    李攀升思虑良久,仰天叹道:“非是我李攀升要做叛臣,实在是时势所逼啊!”翻身上马,举起银枪高喊:“兄弟们!我李攀升决意向义军投诚,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愿意!”……众军兵的声音此起彼落。

    李攀升修书一封,派一名军校打着白旗,驰骋上山,将书信面呈刘若风。刘若风喜不自胜,纵声长笑!他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第一支骑兵。

    刘若风任李攀升为骁骑将军,仍为骑兵主帅;命李斩为其副将。又将受伤的骑兵送回巴西疗养,从义军中挑选出千余名善骑射的军校兵士补充到骑兵队中。

    官军连番失利,近日坚守营寨,等待骑兵的消息。

    刘若风召集虚无子及众将商议,准备发动反攻。李攀升提出,趁荀泉还不清楚骑兵的情况,让他率军突然袭击,定能大破荀泉。虚无子道:“李将军所提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将军麾下刚刚脱离官军,只怕有些兵士一时还转不过弯,对官军下不了狠手。”其实,刘若风也存有类似的疑虑,便道:“李将军!虚无道长并非不信任你和你的部属,而是觉得,不必急于让你们去面对故人。将军放心,立功的机会还多着呢!这样,这次以步兵为主攻,你们骑兵担任追击任务。”大家商量出了一套诱敌出笼的方略。

    十一月二十六日夜,荀泉收到李攀升派人送回的急报,称其骑兵在昨日的攻击中中了义军陷阱,未能冲破敌方防线,准备于今晚偷偷接近敌营,明日黎明时发起进攻,请求大军的配合。荀泉暗喜。

    十一月二十七日,黎明时分。荀泉布置大军,作好了战斗准备。他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不敢冒然进击,而是耐心等着李攀升部的信号。

    一支响箭射向半空,荀泉心中一喜,但仍不为所动,静观其变。一会儿,听得对面敌阵中杀声四起,跟着,到处燃起了大火,光焰冲天。荀泉大喜,只道李攀升已经偷袭得手,但他仍按兵不动。荀泉脸上露着阴笑,心里想:“李攀升,让你小子先和叛军杀个痛快,我便可以一鼓而下!大功还是我的!”

    对面喊杀声渐远,似是叛军抵挡不住,已然溃退。“不好!不能让他得了全功!”荀泉急急下令官军渡河追击。

    官军前锋架桥渡河至对岸,果然没有遇到丝毫抵抗。荀泉心道:“莫非叛军全都被消灭了?”这时遇到几个受伤的骑兵,荀泉叫来询问。据他们说,他们几个伤兵是李攀升留下来给荀大将军传信的,说叛军已向巴西逃窜,要大将军率军火速追歼。



………【第六十七章一件小事】………

    荀泉指挥大军沿着大道疾追。路上丢满兵器、甲胄,显示敌军在逃窜时是何等狼狈,这坚定了荀泉的判断。

    晋朝大军如一条长蛇,奔出十几里地,荀泉突然一声大叫:“不好!”赶紧下令退兵,因为他蓦然发现有一点不对,那就是沿途没有看到敌军的尸体!这都是他求功心切,疏忽大意所致。

    但一切都太晚了!从大道两侧的山包后、树林里、田地间,冒出无数义军将士,在响彻长空的呐喊中,向官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官军由于阵线过长,处处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加上事先毫无防备,仓促应战,未交手便已乱阵脚。接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官军便全线溃败,各自争相逃命!

    荀泉眼见朝庭数万大军就要毁在自己手里,叹息一声,拔剑想要自刎。护军将军蒋于一把将剑夺下,劝道:“大将军这是何苦?”蒋于召集几十名军校,护着荀泉于乱军中向后急驰。

    荀泉等人逃过螺河,驰出两三里路后,驻马回望,眼见跟着逃过河来的军校兵卒不少,估计尚有近万,心下稍感慰藉,正要下令收拢残兵,以图再战。这时,只见后面尘土飞扬,似是大队骑兵赶来。“莫非是李将军的骑兵归来了?”荀泉暗想,这岂不是又多了一份反击的力量?

    但后面传来的却是官军的悲惨哭叫。荀泉、蒋于等人登上一处高坡眺望,见追击者正是李攀升的骑兵,不过,他们身上穿的并不是官军的服装,挥舞的刀枪却朝官军头上招呼!

    蒋于叫道:“骑兵叛变了!”

    “李攀升!叛贼!”荀泉愤恨地咒骂。

    官军这些残兵败将哪是骑兵的对手,李攀升率众象一股旋风似的卷了过来!蒋于大叫:“大将军快走!”带着二十余骑急急驰下山坡,绝尘而去!

    刘若风率军追击,所向无不披靡,轻取蓬县、广岳,夺得官军大批粮草缁重。

    荀泉收集残部,仅得千余人,一直向东北退到川边,一面和当地守备军一起据城固守,一面向东州王请求援兵。

    刘若风又收了不少降卒,本欲乘胜率大军扫清川东北,而后东出荆襄,按参军贾宏的进言,抢占这一战略要地。然而,巴西城内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件,刘若风不得不回去处理,于是派虚无子、汤化龙等率一万五千人马向东北方的井县、桐县一线进攻,厉雄、张黑虎等率军一万向北攻击阆州、剑门关,李攀升、李斩等率骑兵、步兵一万驻守广岳,以为策应。

    刘若风自率两万义军,与马芸、蔡九、周安、肖禄等启程返回巴西,令蔡九、周安驻军江东,只带了马芸、肖禄及几十名亲兵卫队过江,进入巴西城。

    留守巴西的易图名得报,亲自把刘若风一行迎入府衙。刘若风让肖禄去督办过冬棉衣等军需物资,然后便叫易图名汇报事件经过。

    事情并不复杂。起因是,一日晚间,八名疗伤的男兵污辱了莫家堡三名女兵。次日,莫竹青率女兵们把那八名男兵抓获,交到易图名手上。因为八名男兵是征北将军厉雄的部下,其中有一名校尉,且有五人是氐族人,所以易图名不敢擅自处理,故而要刘若风亲自回来处置。

    刘若风问:“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易图名点头:“少主,涉案的双方我都已讯问过,确是事实,那些男兵也承认他们所做过的事。”

    马芸恨恨地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无耻之徒,当然应该全都杀了!”

    易图名摇头道:“马少侠疾恶如仇,让人钦佩。但是这里面还牵扯着一些敏感的关系。义军大多来自流民,而流民中有很多是少数民族人,其中又以氐人居多。如果我们杀了这几人,恐会引起军中氐人不满的情绪。听说两位厉将军也有着一部分氐人的血统,又是这些人的领袖,杀了其族人、部属,会让他们颜面上过不去。”

    马芸道:“难道氐人就应该享有特权?就该欺侮汉人?他们比汉人高一等,可以为所欲为吗?”

    刘若风让易图名下去,把双方当事人叫来。

    马芸问刘若风:“风哥,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些禽兽?”

    这事还真让刘若风为难。不杀,难以平众怒、明军纪,尤其无法面对表姐竹青及莫家堡众姐妹;杀,恐导致义军内部不和,影响团结。

    刘若风道:“芸妹,不要急,让我想一个两全之法。”

    马芸气怒地说:“还有什么好想的呢?风哥,我看你现在眼里只有江山,全然不顾道义了!”

    刘若风委屈地说:“芸妹,你怎能这样看我啊?我现在的确是把江山看得很重要,但我也没有放弃道义呀!而且,我以为,江山才是最根本的道义,因为只有掌握了江山,才能广施德政,才能泽被苍生。这是最大的道、最重的义!”

    马芸不依不饶:“这么说来,在夺取江山的过程中,就可以做不义之事了?”

    “芸妹!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大清楚该怎么做了!不过,你要相信,我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我有分寸的,芸妹,你相信我!”刘若风也有些急了。

    八个男兵先押了进来,那是些形状各异、高矮不一、有的看着顺眼有的看着不顺眼的男人,他们虽被绑着,但神情间却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受辱的三女兵后到,她们身着素装,披散着头发,更加显得楚楚可怜;莫竹青和十余名女兵陪护着,她们全副武装,面笼寒霜。

    刘若风望向竹青,见她平时清丽的脸庞此时显得十分端肃凝重,而她心里的忧虑愤慨,别人怕是很难揣度。刘若风心中升起一阵歉意,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她们,让表姐独挑这么重的担子,不知让她受了多少委屈啊!

    马芸走过去,拉着竹青的手,小声地说着什么。

    易图名喝道:“大胆军犯!见了少主,还不下跪?!”

    几名凶犯看看一脸肃杀的刘若风,再互相望望,齐齐地跪倒于地,口呼:“参见少主!”

    刘若风沉声道:“你等知罪吗?!”

    众犯一时无语。受辱的三名女子在一旁嘤嘤地哭泣起来,马芸、竹青等忙温言安慰。

    那名犯事的军校抬起头,说道:“少主!我们跟随你在前线浴血奋战,挂了彩才回到后方休养,总算有些功劳吧?请少主念在这些,饶恕我们的过失。”

    竹青怒道:“这能叫过失吗?你们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一名男犯嘿嘿笑起来:“人性?男人搂搂娘们儿,这不是人的本性吗?有什么错啊?”另一名男犯道:“谁叫你们这些女人不好好待在家里,偏要到男人堆中来,哪个男兵见了你们不心里痒痒啊?我们可是很久没沾过女人了,嘻嘻……”

    听了这些话,竹青等众女兵躁动起来,她们愤愤地反驳:“难道这反倒成了咱们的错了?!”“女子就不能当兵打仗吗?”“你们的妻子、姐妹也让其他男人随便搂、随便沾吗?”“无耻!”“下流!”……

    刘若风抬手示意众女兵停下,朝几名男犯训斥道:“尔等铸下大错,居然不知悔改,还要呈口舌之利!男欢女爱,本也是人之伦常,但必须是你情我愿,岂能象尔等这样用强?这还能叫人性吗?这是兽性!尔等的行为,已与禽兽无异!”

    众女齐喊:“禽兽!禽兽!”“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三名受辱女子扑通跪下,哭叫道:“请少主为我们作主!”

    刘若风沉吟道:“众姐妹放心,他们罪责难逃!不过,他们是厉将军的部下,现在暂且将他们收押,等厉将军回来协商后,再作处置。”刘若风的心思,是要把这些人交到厉雄手上,通过厉雄的手来杀这些人,以平众口,特别是安抚那些氐人的情绪。

    一名凶犯道:“咱们兄弟跟着厉二哥出生入死,情意深厚,他不会为难咱们的!”另一犯人道:“玩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挨上些板子,罪不至死吧?”又有人道:“就算死,也值得啊!这些娘们儿真不错,那滋味儿,想起来就……”“哈哈哈哈……”八名罪犯竟齐声哄笑起来。

    众女兵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三名受辱女子更是呜咽难过、泣不成声!

    刘若风也是心中愤怒,恨不得把这些人渣一个一个捏成碎片,但身在其位的他,又不得不注意方法策略。刘若风望向马芸,见她杏眼圆睁,牙关紧咬。“不好!芸妹要坏事!”刘若风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人影一晃,剑气生寒!刘若风想出手制止,一转念又放弃了:“杀!该杀!”况且,他即使出手,可能也阻止不了。

    剑气消散之后,八名凶犯已委顿倒地,血水从他们胸前涌出,衣服、地面,一团一团的乌黑。马芸收剑入鞘,瞧着刘若风,满脸的轻松。

    刘若风站起来,大声宣布:“这八个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他们也曾有过功劳,予以厚葬,善待其家属。”

    易图名道:“少主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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