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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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人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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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云:“我有自知之明。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还是让他们两人好好表现吧!”

    刘若风:“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朱勋:“朱某也有一计。”

    红玉小姐喜道:“好啊!两位公子谁先说?”

    刘若风:“请朱兄先说吧。”

    朱勋含笑摇摇折扇,从树上折下两根树枝,递一根给刘若风:“刘兄,我们各自把计策写在地上,再作比较。如何?”

    刘若风道:“也好。”

    朱勋和刘若风各自背转身,用力在地面上划拉。一会儿,两人在地面写好字后,挪开身子。红玉、李通、马云注目看去,见两人分别在地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诱”字!红玉小姐赞道:“诱敌出笼?不错!不错!”朱勋、刘若风扔掉手中树枝,相视着微微而笑。

    次日一早,一支镖队从洛阳出发,沿官道朝着鹰王峡而来。镖队打的是洛阳第二大镖局神风镖局的旗号,两驾马车载着十几箱货物。有八名镖师护卫,其中七名随车前行:平路步行、下坡乘车、上坡时则协助推车;只有一名镖师骑着马,此人原来是李通。

    青石是这条官道上一个小镇,距洛阳约一百里,距鹰王峡约六十里。凡从洛阳出来的客商,大都要在这青石镇上歇息。当时,由于战乱频频,官府无心经营,以至官驿废驰,倒是私家客店兴盛起来。青石镇虽然不大,却有三家客栈,也算是左近较为兴旺的一个地方。傍晚,镇西头的福安客栈院前停下两驾马车,店小二赶紧迎出来:“哟,客官,可是要住店?本店还有上房三间,偏房五间,价格公道,还提供免费茶水嘞。”李通应道:“好,要一间上房,三间偏房。”

    小二把一干人等迎进院子里,店老板吴福迎上前道:“哟,李总管,又出镖啦?怎么用的是‘神风’旗号?”

    李通回道:“吴老板,这不奇怪。他们神风镖局一时抽不出人手,让我李通凑个数。咱们是镖局联盟嘛,总得互相帮衬着。吴老板,生意可好?”

    “托福,托福。”

    安排停当,李通进入二楼的上房,大呼:“小二,拿酒来!”

    “好嘞,客官,酒来了!”

    就在这时,有两名头戴草帽的客人进店,帽沿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两名神秘客要了剩下的那两间上房。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却有三名镖师突然生起病来。李通大骂:“害什么瘟!快快给我起来赶路!”举起马鞭,每人身上抽了一下。三名镖师强撑着站起来,可是晃了两晃又倒在床上。其余镖师、车夫都替那三人求情。李通无奈,直骂“晦气!”又对吴福说:“吴老板,是不是你的饭菜有什么问题?”

    吴老板赶紧陪笑:“呵哈哈,李总管,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可不能这样说!我马上找人去请大夫。”

    李通跺脚道:“这一来,不知得误了多少时间?!”

    这当口,那两名戴草帽的神秘人结了帐,出店而去。



………【第七章 鹰王峡】………

    再说在鹰王峡附近一老农妇家里,来了四位不速之客。他们拿出一锭白银,说要在这里借住几天。平生之中,这老妇人也没看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她把它紧紧攥在那双干枯的手掌中,生怕它飞走似的,干涩的眼里似乎也有了些许光泽,慌不迭地点着头。

    老妇的屋子孤零零地座落在山坳里,方圆一、两里地之内都不见人家。一共只有两间房,外间搭了个灶台,积尘寸厚,布满蛛网;里间用木条绑了张小床,已经松松垮垮,看起来随时会散架。拿出来招待客人的,是几根小小的山药蛋和半锅野菜汤。老妇衣衫破烂,头发凌乱,用脏兮兮的手拿着山药蛋递到四人面前:“娃儿,吃,吃……”

    四位不速之客正是朱勋、刘若风、马云和王红玉。朱勋见山药蛋有些脏,推说:“老人家,我们不饿,你自己吃吧。”

    王红玉泪光闪闪,又掏出两锭白银塞给老人。

    刘若风接过山药蛋,眼泪簌簌地滴在上面,猛一张口,把一根山药蛋全吞进了肚里。

    马云从身上掏出几块白面馍放到老妇手上,转身奔出屋去。

    稍后,刘若风向老妇问起一些话,她的回答却有些颠三倒四,说了好一阵,刘若风才听出些头绪。老妇说,她的老伴儿被山贼所杀,儿子在外当兵,生死不知。刘若风听得悲从中来,不胜唏嘘。

    夜幕降临,王红玉等四人让老妇睡里间床上,然后在外间当中燃起一堆柴火,周围铺上些干草,就着火光吃了些随身带的干食:白面馍、胡麻饼。

    朱勋靠近红玉坐下,微笑着问:“红玉,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红玉道:“朱公子,不用客气,怎么称呼都行。”

    “好。红玉,你母亲很喜欢牡丹花,是吧?怎么不见她老人家?”

    红玉婉容回答:“红玉十三岁时,家母便过世了。”

    朱勋面现戚色,叹道:“唉,朱某也差不多。朱某出生后不久,母亲便身染恶疾,虽经广延名医治疗,但不到一年,母亲还是去了。”

    红玉对朱勋出生些怜惜,注视着朱勋说:“看来红玉要比朱公子有幸多了。家母十分疼爱红玉,红玉对牡丹的喜爱,便是家母相传。每每想起家母,我总是要流泪。”说着,眼泪就从腮边滚下来。

    朱勋和刘若风都感觉,红玉小姐那晶莹的泪珠就象是滴进了自己心里,咸咸的,隐隐有一丝痛。朱勋静了静神,安慰道:“红玉,别难受,相信她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护佑我们的。”

    马云扯扯刘若风衣袖,走出屋去。刘若风一楞,旋即明白了马云的意思,是不想留在屋中打扰朱勋与红玉的谈话,便跟着马云到屋外。

    朦胧的夜色下,马云和刘若风在野草丛生的山道上徐徐前行。爬上一处高岗,寻了块大石坐下。刘若风拔了根草茎,在手上摆弄;马云则望着闪烁的星空出神。田野间不时传来阵阵蛙鸣,给寂静的山野添了些生气。

    静默片刻,刘若风问:“云弟,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想家了?”

    “我没有家。”

    “云弟,你是孤儿?”

    “不错。十年前,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亲人。现在,我连他们的模样都不大记得清楚了。”

    刘若风听出马云语音悲切,便安慰道:“云弟,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我的父母也都是你的亲人。云弟,本来我以为你和朱兄、红玉生在富贵人家,都比我幸福,可如今我却发现,我才是最幸福的!父母一直很疼我,小时候,他们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给我买好吃的、好玩儿的,后来为了我读书,他们又想尽各种办法,辛苦劳作,却从不为他们自己作想,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刘若风说着,忽觉鼻子发酸,说不下去。

    马云转过头,看着月色中的刘若风,说:“风哥,我真羡慕你!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吧?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前去拜望两位老人家。”

    “好啊,好啊,他们一定会欢迎你的。云弟,是什么夺去了你的亲人?战祸?还是瘟疫?能告诉我吗?”

    马云摇头道:“不是战争,也不是瘟疫,是仇人!”

    “是什么人和你家有那么深的仇恨,要杀你满门?”

    马云想了想,说:“风哥,那仇家不是一般的人,请恕小弟不便明言。我这次出来,就是要查探他的情况。”

    刘若风抓起马云的手,果决地说:“云弟,复仇之时,请算上大哥一份!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总能为你稍尽绵力!”

    “风哥,谢谢。”

    刘若风又问:“云弟,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马云抬眼望着夜空,往事似在眼前浮现。他说:“灭门之祸发生那天,一位高人救下我,将我送到师父师娘那里。从此,我就跟着师父师娘习武。”

    “那位高人为什么只救下你一人,而不救下你全家?”刘若风对这一点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救我的那位高人。”

    “云弟,你的武功这么高,你的师父师娘一定是象神仙一样的世外高人,我好想一睹他们的风采!”

    马云轻笑道:“风哥,你还是别见他们的好。”

    “怎么?他们对你不好吗?”

    “师父师娘对我很好,只是……他们不一定对你也很好,还有,他们的行为有时较为怪诞,比如吧,他们就没有给我多少……多少快乐。”

    刘若风心想:怪不得云弟对人总是冷冰冰的,我得开导开导他。“云弟,生活中的乐事可多着呢,我说给你听。小时候,我常与伙伴洪七一块到城外河沟中去抓鱼,或者带着妹妹若水,上树给她掏下鸟蛋来玩,后来我到香绫家读书,她家有很多藏书,书中也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我把读书当成一种快乐,甚至能从非常死板的记述中挖掘出能让我快乐的事情……”

    两个人聊了许久。到找不出合适的话题时,刘若风便取下竹箫吹奏起来,其音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在这空蒙的天地间,箫声仿佛那缈缈的轻雾一般,漫进了人的心田……

    直到月上枝头,二人才踏着清晖,聆着蛙鸣,回到房内。红玉已躺在干草上睡去,身上搭着朱勋的蓝袍。朱勋轻摇折扇,不时为红玉驱赶着饿蚊。刘若风与朱勋点头致意后,便和身躺下,以手枕头,一会儿,沉沉睡去。马云却在刘若风旁边盘膝打坐,练起功来。

    第二天上午,朱勋约着红玉出去散步。刘若风没事,用树枝绑了个大扫帚,打扫起屋子内外的清洁来。马云也过来帮忙,又用草绳把老妇人里间的床绑了个结实,用木块做了几根简易凳子。朱勋和红玉回来看见,很是诧异。

    第四天晚上,四个人早早地歇息。寅时末,他们起身,弄熄火堆,出门上山。朱勋折回屋点了老妇的穴道,再迅即追上刘若风等。

    到了山顶,在事先已选好的地点隐蔽下来。四人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

    红日从东边山岭升起,树丛间洒下点点金光。往下看去,前后数里的官道一览无遗。估摸时候到了巳、午之交,朱勋低声道:“来了!”刘若风目光极力搜寻,却没发现什么,自语说:“没有啊。”马云指点道:“风哥,你看这里。”顺着马云手指的方向瞧去,刘若风终于看见对面树林里有人影闪动。后来,这边崖下的草丛中也有了动静,是一些灰衣蒙面人。

    马云突然一摁刘若风的肩:“趴下!”几个人贴地趴着,一动不动。刘若风听到附近有衣袂破风的声音,明白是对方派出探子在四下巡查,便憋着呼吸,不出声响。



………【第八章 追踪】………

    一会儿,马云松开手,刘若风这才出口大气。

    午时刚过,远处官道上出现两辆马车,徐徐而来。到了约一里外,可以清楚看见镖旗上“神风”两个毓金大字。

    马车至谷口,骑在马上的李通喝令马车停下,然后见两名镖师各向左边树林和右面山坡查探。约一柱香的功夫,两镖师折回向李通报告。李通一声沉喝,队伍进入鹰王峡。

    行到峡谷中段,仍没有丝毫动作。马车继续前进,眼看还有五、六十丈就将出谷。

    李通突然喝令加速!就在这时,一声长啸响起,从两边冲出三十来名灰衣蒙面人,也不打话,举剑便杀!其中一人身形特胖,但行动敏捷,狼牙棒一出手,便倒下一名镖师,跟着挥棒攻向李通。李通取出判官笔迎敌,不到五招,李通被狼牙棒击中左臂,赶紧拍马向右冲出峡谷,落荒而逃。其余镖师、车夫全都成了这群灰衣人剑下亡魂。

    第一次看见这样惨烈的屠杀场面,刘若风真是心惊胆寒!况且,这些人的死还跟自己有关,因为这引蛇出洞的办法是自己和朱勋共同拟就。刘若风感到深深的自责。虽然当时自己曾为这些镖师设想了一条退路,但朱勋却坚持做戏要做得象,只能牺牲这些镖师。

    两名灰衣人打开一只箱子翻查里面的货物,向胖子报告:“大公子,果然全是古玩玉器!”胖子纵声大笑,令人抬起箱子,迅速撤离。

    灰衣人进入山间小道。红玉站起,便想跃出跟踪。朱勋手中折扇一压,小声说:“再等等。”果如朱勋所料,对方还留了监视之人。过了好一会儿,山腰处冒起一个灰衣人,也是特胖的身材,施展轻功,片刻间,便消失不见。

    朱勋等人从藏身处出来,疾起直追。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们并没有顺着灰衣人撤走的方向追赶,而是奔走在另外的山林间,只是一直保持不让灰衣人离开视野。为此,可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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