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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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的-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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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一帆心里嘟嘟囔囔,却不敢直说。毕竟谢嘉树不肯回答他也没办法,只好说:“那我过去了。你一个人不要紧吧?”



    谢嘉树像是沉浸在某种幻想当中,目光都痴痴的了,冯一帆又问了一遍他才听见,歪歪头笑起来,温和的说他没事的。



    冯一帆背上一寒,一步三回头的回他姐那里去了。



    **



    很快到了周末,一大早冯一帆就来叫冯一一,说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下楼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冯一一心知不好,可司机见他们下来已经殷勤的为他们拉开了门,从她站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后座上翘着腿坐着的人。



    谢嘉树膝头放着一个平板,正单手控着在看什么,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未曾。



    冯一一顿住脚步,冯一帆早有准备,先把行李都搬上车,然后过来对她说:“我是真有事儿要在路上跟嘉树哥汇报的……对不住了姐!”



    冯一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说过一句软话?能这样稍带歉意已经很罕见了,冯一一默默的上了车。



    路上冯一帆和谢嘉树倒是真的忙着公事,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一个用平板收邮件写邮件,另一个抱着台笔记本写报告,偶尔他们会交换一下意见,轻声的、语速很快。



    两个人都长得好,冯一帆这时候有点像年轻时候的谢嘉树,眉目之间满满锐气逼人,轻笑时有一种轻蔑的仿佛睥睨的神情……反而是谢嘉树现在沉稳了许多,微微笑起来的样子胸有成竹的。



    冯一一看得出神,冯一帆偶然看到了,用手肘捅捅谢嘉树。



    谢嘉树这才像是发现了她也在车里似的,抬起目光看她一眼。



    冯一帆乖觉的坐回去,一脸严肃的又开始十指如飞。



    谢嘉树坐在她身边,她看着窗外风景,他也顺着她目光看,过了会儿他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忽然打开车里的小冰箱拿出三瓶水,一瓶丢给冯一帆,一瓶他拧开后递给她。



    冯一一接过来之后却只拿在手里,并没有喝。



    “你不渴?”谢嘉树问,“那我们聊聊天吧!”



    没等冯一一同意,他就开场白了:“你额头还疼吗?我鼻梁骨现在还疼呢。”



    他就这么提起那天的事情,语气平和像是在问候天气一般,冯一一有些意外也有些狼狈,暗暗咬了咬牙。



    谢嘉树看上去一点儿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在那儿继续的说着:“那天我情绪不好,太激动了,说得话有些过分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冯一一心里头开始冷笑,不禁问他:“比如?哪些话?”



    说我应该感激你吗?还是就是不让我嫁给别人?



    谢嘉树慢慢的说:“比如:‘你恨我也没有用’。”



    你恨我,让我感觉非常难过。



    **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上了吗?你们看得到我吗?
57、第 57 章
    **



    谢嘉树嘴上功夫向来最吃亏;眼下能示弱至此,说明他心里是真的后悔了。其实那天回到他自己那儿;冯一一不在眼前了,他脑子里一冷静下来,立刻就知道不好了,尤其是后来冯一帆来送披萨过来时说得那番话;他听了以后虽然面上丁点没露,可其实已经悔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再回想当时;他怎么就能那么混蛋呢?



    明明发过多少誓不再由着性子对待她。



    想想看;他心里多少喜欢都只能在他心里,她可只记得他推她摔跤、强迫她吃他咬过一口的食物。



    现在又加上那么几句戳她心窝子的话。



    可其实;其实谢嘉树那个时候就是太高兴了。



    当冯一一说她老了、等不起了;他心想:那不就只剩他这么一个选择了吗?



    虽然没能成为她的优先选项,但成为仅有的也行啊!



    答题卡交上去,最后结果那栏填的是他就行啦~~~



    他那么高兴,又为这份高兴可怜他自己,还被撞的流着鼻血、一脑袋“嗡嗡嗡嗡嗡嗡嗡……”,一时运岔气、就犯浑了。



    现在谢嘉树深深深情的说出这一句,冯一一沉默着,表情似有几分松动,谢嘉树心里一暖!鼓足了劲正要开口道歉,冯一一的手机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那几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谢嘉树只能暂且含着。



    冯一一接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往车窗边坐了坐,这个动作令谢嘉树有了强烈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就听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对着电话那头说:“对,我请假调休了……不,我不在家,我回老家过年了,现在已经在高速上了……不,你不要过来,你也回家过年去吧,代我向你爸妈问个新年好。”



    是谭翔。



    谢嘉树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子犹如初恋的紧张反而松弛了下来,并且随着她压低了而显得温柔耐心的声音,他眉宇间神情一刻比一刻冷。



    冯一一是怕谭翔真的立刻驱车赶上来,正一门心思的劝说着谭翔:“……我们各自先过好这个年吧,等我从家里回来、我们再找一个时间谈谈……你现在过来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爸妈也不会答应的。”



    “冯一帆,”谢嘉树忽然开口说:“瑞驰和瑞恒两个公司的收购案,合同再拿给我看一下。”



    瑞驰和瑞恒正是冯一一和谭翔公司的名字。谢嘉树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车里就这么大地方,他的音量已经足够电话那头的谭翔听清楚了。



    冯一帆看着专心致志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呢,这会儿立即不紧不慢的回答说:“好的谢总!瑞驰的合同还没谈妥,有几个条款仍在改动当中,第三个修正版本的合同明天才能出来,不过,谢总,瑞恒那边我们可能得先签掉一部分劳务合同,然后才能继续下去。”



    谢嘉树对聪明的小伙子露出一个笑:“是抽调去欧洲分公司的那些人吗?签吧。”



    冯一一真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能一唱一和、无耻至此,而谭翔那边已经很震惊的连声在问:“你在哪儿?你和谁在一起?一一你……”



    冯一一这会儿对她和谭翔的事儿真是完全死心了,索性平静的对他说:“和你没有关系。你要去欧洲你就去吧,不要再多说什么了,你不愿意为我放弃你的前程,我也不愿意为你吃苦受累,我们分手吧。”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车里顿时又恢复了一片静默。



    冯一帆压根连头都不抬了,谢嘉树倒是直勾勾看着她,冯一一深深吸了口气,忍耐的语气问他:“你满意了吗,谢总?”



    谢嘉树神情里的冷意更加明显,皮笑肉不笑的说:“不满意。我要更正我刚才的话。”



    他看似毫不在乎、潇洒极了:“你要恨我?那你就恨吧。”



    “谢嘉树,”冯一一轻声说,“你现在变得真可怕。”



    “哦,是吗?挺好的,”谢嘉树轻松又认真的说,“反正我可爱了你也不喜欢我。”



    冯一一忍无可忍的叫了一声“一帆!”



    被点名的冯一帆没办法再装小透明,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嘉树哥……你再这样、再这样的话……”



    谢嘉树靠在那儿,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问:“嗯?”



    “你再这样——我就只能跳下去了!”冯一帆很有骨气的说。



    谢嘉树笑起来,冯一一头疼无比的扭开脸。



    **



    他们回到G市时已经是傍晚了,司机居然都没有问过一声,直接就把车开去了冯家楼下。



    而冯爸冯妈居然都等在楼下!大半年没见过女儿的冯妈满脸笑容的迎上来,亲切的对谢嘉树说:“嘉树啊,阿姨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乌鸡汤哦!”



    谢嘉树站在几乎石化了的冯一一身边,笑得特别纯良:“真的呀?太好了!中午我们在路上随便垫了一点,我就指望晚上这顿了呢!”



    冯爸正和司机一起搬行李,这时乐呵呵的探头说:“正好,你上个月放这儿的茅台还有呢。”



    “叔你是特意等着我呢吧?”谢嘉树笑眯眯的说。



    “那是!”从来不苟言笑的冯爸居然笑得特别和蔼。



    冯一一浑身发冷!说不出话来!



    她的家,沦陷了!



    冯妈看女儿那呆样儿好像不太对劲,但是当着谢嘉树她不好问,等一行人扯上楼之后,趁着冯一一在房间换衣服,她进来悄声问:“我说!那个汤翔呢?怎么你没跟他一起回来?不是说过年他来我们家的么?”



    冯一一正脱衣服,头发乱乱的,慢吞吞的纠正说:“是谭翔。”



    “别管什么翔了,人呢?!”



    冯一一换好衣服关上柜门,语重心长的问妈妈:“妈,谢嘉树这段时间常来我们家吗?”



    “啊!”冯妈顿了顿,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带着你弟弟呢,我们也不好还像以前那样……”



    “我明白。”冯一一心酸的不敢听下去,匆匆打断,说:“妈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一一,”冯妈难得这么正经的叫女儿名字,“我知道我跟你爸有些地方对不住你,我们对你的关心的确不如对一帆的,可那也是因为我们总觉得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不像一帆那孩子总有让我们操不完的心……你想啊,我身上就是一个大脚趾我还爱惜呢,何况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



    “妈,别说了!”冯一一真的听不下去了。



    可冯妈固执的要说下去:“嘉树他对你弟弟那么好,还照顾到我们家里来,你不在家这大半年我们受了他许多恩惠,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为的根本不是一帆,他是为了你。”



    冯一一听得血冷,忍不住了:“你现在是要撮合我跟他吗?当初是谁为了他打我?”



    “是我啊,”冯妈平静的承认说,还镇定的说出了一句成语:“此一时、彼一时。”



    冯一一瞪大眼睛看着她的亲妈,嗫嚅着嘴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谭翔本来的确是这趟要跟我回家过年的,我们都已经约好了一起去买新年礼物了。但是谢嘉树给了他一个去欧洲的机会,要去五年。谭翔说他愿意现在就跟我结婚,过了年我们就领证,然后他出国,叫我在国内等他,他一年能回来两趟,一趟半个月……”



    冯妈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谢嘉树!”



    她语气如此吃惊,比冯一帆给力多了,到底是亲妈……冯一一顿生同气连声之感,泪眼汪汪的颤颤叫了声“妈……”



    接着就听冯妈叹气说:“可真是魔怔了啊,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呢?”



    冯一一眼前一阵白光,差点没给气晕过去!



    门上这时响起敲门声,谢嘉树在外面温声说:“阿姨,叔叔问你上次我们喝剩下那半瓶茅台放哪儿了?”



    冯妈一边答着“找不到就先再开一瓶”一边往外走,她走了出去,谢嘉树靠在打开了的门上,看着里头泪眼汪汪呆坐的人,颇感兴趣的问说:“跟你妈告状呢?说我什么了?是谭翔的事儿吗?”



    冯一一眼下只有一个字给他:“滚!”



    谢嘉树冷冷看着她,还勾着嘴角笑得很意味深长,最后却回答她说:“咕噜咕噜~”



    冯一一用力砸过去一个枕头,他伸手轻松捞住,在手上抛了抛,以一个完美的隔空投篮动作丢回了床上。



    然后他冷眉冷眼的对她做了个“老子跟你没完”的手势,才转身走了。



    **



    吃饭的时候,一桌子人其乐融融的,除了沉默不语的冯一一,大家都有说有笑。冯妈给谢嘉树夹了一个鸡腿,笑眯眯的对他说:“我托人从乡下买来的乌鸡,香吧?”



    谢嘉树直点头,他吃得的确很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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