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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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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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鹏见冲过来的人是木楚,满是黑色尘灰的脸上,露出笑容,随即,却晕了过去。

随军医士在军营中穿行,看过小鹏并换过草药包扎过伤口之后,对守在一旁的大鹏和木楚点点头,“无大碍,晚间便会醒过转来,只是……以后这支手臂活动起来,大抵不会如从前那般灵便。”

木楚看看躺着的小鹏,往日他右手最是灵活,她总想着,以后给小鹏找个师傅,让他学学雕刻,没准儿也能如魏师傅般,鬼斧神工。

如今,活着便是最好……

晚膳时,木楚去看望一息尚存,却神智已失的周将军,与木涂草草吃了口饭,便又坚持要去硕远门等着。

木涂见木楚突然来诺斯关时便已感意外,只以为她放心不下自己。现下见她茶饭不思,彻夜未眠,一心守着城门望眼欲穿,心中不禁想起贺氏曾对他说过的话。

看来,是该找个时候,与砂家长辈坐到一处,好好谈谈两个孩子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烛火的时候,恰好看到今天的新闻,乐从号被海盗攻击,船员们五次击退海盗,其中,便灵活用到了“钛雷”,祝愿受伤的英勇大厨早日康复!!!

关于除夕的黄历,用的是今年滴,嘿嘿,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54

54、将军百战死 。。。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中小光要去的是易斯关,打错了。只改了那里,看过的童鞋不用重复点之。

易斯关在东(取自east)

诺斯关在北(取自north)

名字很接近,但是挺好记吧,哦呵呵呵呵呵,希望童鞋们不要记混哈。

 

众:记混了打错了那个人,是你自己啊

正月初一这一天,似乎为了映衬新年伊始,漫天晚霞熠熠生辉。

木楚抬眼望去,天空就像踏棋坊中她熬羹汤时烧的炉光,不是极致的红,却满是绵绵的暖色。

她在硕远门旁侯着,直看到漫天红霞由浓渐淡,圆圆夕阳日暮西山,一列列兵士整队而归,却唯独不见那身披银色铠甲的熟悉身影。

身上一暖,一件厚重的宽大外袍披到身上。扭头,木楚看到砂落站在她身侧,对她点点头,笑了起来。他必然也是一夜未睡,也许,是几夜未眠了,眼中带着几丝血色,也因着那个笑容,深陷的眼中加入了几分光彩。

那笑容感染了木楚,亦给了她信心。

砂落如此笑着,必是一切顺利……

两人皆不多言,相伴向硕远门外走去,半刻钟后,便见暮色中,夏晚硕大的暗红色军旗迎风招展,一匹高大的褐色战马引着一队骑兵踏尘而来。

她以往一直嫌马蹄声踢踢——踏踏——答答毫无韵律,此刻,却只觉得那是世间最浑然天成的旋律,随着阵阵马蹄声越来越重,那白色铠甲越来越清晰。

硕远门前灯火通亮,映得诺斯关前大路清晰可见。透过扬起的尘土雪粒望去,木楚渐渐看到马上那人白色铠甲上暗红的血色,左臂上衣袖处长长一道裂痕,以及自武冠中散落而下的几缕长发。

行至硕远门前,砂加翻身下马,扬手将缰绳甩给身后的亲卫,便与砂落行了军礼,表情肃穆地贴近砂落处沉声简略汇报战况。

“一切顺利,如计划进行。”砂加声音中带上一丝沙哑,继续道,“张猛倒有些气节,在我军突袭后,还能迅速组织溃散的亲军进行了反抗,可是洛军军心已动,大势已去,不过是徒劳挣扎。我与之对阵数十回合,虽重创了他……可惜,最后,还是未能生擒他。余下洛军被我们逼退至离桑郡后,向洛国内境退散,我军已在离桑郡布了眼线,截获的大量军需物资悉数运回,后面还余徐卓带两队步兵在最后做扫尾。”

砂落待砂加一口气说完,满是激赏,抬手在砂加肩上拍拍,上阵亲兄弟,他二人已无需更多话语。

砂加陈述完军情后,立时恢复往日模样,跳到一旁,扶着自己被砂落拍过的肩膀夸张叫嚷,“落,手劲真大,疼死了,我不在你偷吃了多少东西,如此有气力?”

他正好跳至木楚身前,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给落开了小灶?”

他侧脸有黑灰,还有一条血渍,身上更是可怖,一片暗红色触目惊心。见木楚只盯着他衣上血渍,一言不发,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楚楚,看到血傻了吗?你胆子哪里那般小的,你杀鸡杀鱼的时候难道没见过?”

别的姑娘大

54、将军百战死 。。。

抵见到血或尖叫一声,或低咛一句,转而惊吓不语或者眩晕倒地,可作为一个执着的厨娘,他可见多了她下刀的模样。

木楚拉过他手臂,仔细查看,见只划开了几层衣衫并未伤到内里手臂,便又去掀砂加铠甲,下摆那么一大片暗红色,到底伤的是哪里?有没有包扎,有没有上药,伤口到底有多深,会不会感染?

“喂,喂,那个,不是我的血。”见木楚的动作越来越不矜持,越来越快,已掀开了他铠甲下的战衣,又要撕里衣,砂加脸色红了一下,心中却是暖的,终于不再玩笑。

木楚现下哪里顾得上什么繁文缛节,规矩礼仪,脑海中只闪过柴可夫斯基因为喝过受污染的自来水便挂了,战场上数不清的兵士死于青霉素发明前伤口感染,败血症……

时间最是宝贵,早发现,早治疗,“仁医”里南方仁怎么提炼青霉素来着?(“仁医”,日本穿越电视剧)

沿着带有缝隙的侧口,木楚咬牙一使力。

嘶——啦,本意已饱受摧残的布帛应声而裂,木楚毫不迟疑探手查看砂加腿部。

砂落目瞪口呆,砂加钉立不动,面如熟蟹。

木楚快速探查了两遍,哎,当真没有伤口啊?

“都,都说了那不是我血。”头顶砂加的声音传来。

木楚腾地站起,退后一步,方才一心扑在砂加伤势上,全然忘了其他规矩。

大庭广众的夜幕之下,野蛮撕开男子的衣裳,在其腿间上下探索,好像……真的有点儿不矜持,有那么点儿“猥琐”了……

尽管她的出发点,比白雪还白。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她左右看看,骑兵在砂加陈述战情时已入了硕远门。不错;

远处城防下有一组兵士在巡游,他们背向这里,似乎,可能,也许,没人张望回头。很不错;

后面城墙下因为特殊时期,未设站岗的兵士,只在外围设了城防。相当不错;

最后,她转身看向城墙之上——五个……七个……九个……你们为什么不去吃晚膳?!你们是不是近视眼?你们……

算了,也就一转眼的事儿,何必那么想不开,谁认识谁啊?

没准儿,从城楼上的角度看下来,以为我是在系鞋带呢……(你现在脚上有那东西吗?)

木楚深吸口气,转回身,清清嗓子,“我只是帮你检查一下,砂加你也不要太介怀。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楚妞,这八个字你用得还真顺溜)

噗——

砂加砂落同时笑出了声。

“厨娘究竟算是哪门子——江湖儿女?”砂加笑得连脸上凝结的血块都掉了一小块下来。

“都是用用兵器的嘛,比如说——刀!”木楚用手刀在砂加身前比划了一

54、将军百战死 。。。

下。

哼,任我行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语出:李连杰,林青霞版【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

于是,每个人不都是江湖中人?何况,姐姐我还是会用刀的呢,不说百分百吧,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五江湖儿女啊。

砂加颇为配合,身形一侧,作势躲过木楚的手刀,木楚得意洋洋做了个宝刀回鞘的收势,三人遂一同向城内走去。

木楚微侧着头,边走边用目光巡游砂加染血的战袍,散落的长发,被划开口的长袖,心中难受,却开口笑他,“砂加,你现下从头到脚哪里还有出征前的样子,下次再不给你整理铠甲了。”

和敌人站斗时就算你不能像西门吹雪那么飘逸虚幻,也不能像星矢那么凌乱落拓啊。(从句:喂,生死关头你还追求什么打架的美感,下次你去试试……)

砂加脚步略顿了下,“我未曾想过你还能为我整理战袍,原以为,回来时已见不到你了……楚楚,你为何……”

见木楚不语,只低下头看着脚尖走路,他止住问句,无奈笑了一下,贴近她身边,声音低缓,“那人已安然到了离桑郡,组织溃兵退回洛国内境,一切安好。”

三人在硕远门内的路口分别,砂落,砂加二人依然有大量后续调度需要处理,木楚自行回了暂住的房间,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倒头便入了梦。

……………………

隔日醒来,已是日过三竿,木楚简单清洗一下,出去时,便发现城中气氛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年前除夕,大战在即时,城中满是决战前的肃杀决绝;正月初一,兵士未归时,城中满是期待与守望;此刻,城中挂上串串红灯,终于迎来新春的喜乐。

所遇之人,无论相识与否,都会互相微笑着点头示意,每个人的脸上,似都挂着笑意,而那笑,又如冬日阳光般煦暖不竭。

木楚去看过小鹏的伤,又在城中打探了一番消息,便跑回小院备了些吃食端去给定水侯。

“爹爹,周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木楚轻声问道。

“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定水侯望了一眼床榻之上如沉睡般的人,“周将军能撑到今日,已是奇迹。方才砂落和砂加二人来过,在榻前与子期详细描述了解围之战,子期就如全然听到了般,脸上似有了笑。他自从军以来,由西至东,守过近三十座城池,无一失利。”

木楚拧了温热毛巾,轻轻擦拭周将军的脸,神智已失了数日的周将军,嘴角有浅浅的弧度,真的似笑起一般。

您一直,也在心底,拼尽全力,守护着这座城吧……

夏晚洪历八年,正月初二,戌时一刻,戍边将军周成(周子期)于诺

54、将军百战死 。。。

斯关病逝,卒年四十三岁。其为人廉,家无余财。待人宽缓不苛,其士卒咸乐为之死。

周成戎马一生,未失一城,便是最后在弥留之际,他亦要等到诺斯关解围的那一刻。

诺斯关中士卒听到消息无不哀悸,夜幕中处处可闻泣哭之音。

……………………

这一年伊始,院房中有洛国的俘兵,营房中亦有夏晚的伤病;有胜利的喜悦,亦有痛失守帅的哀痛。这一年,注定会不平静。

正月初五,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木楚正在房中整理周将军遗物。

周将军妻子早逝,唯有一女,远嫁可山。昨日众人商议,诺斯关是周将军守护的最后一座城,先将他安葬于此。几位将领委托定水侯将周将军遗物送回故里,交与族人,在故园祖坟中立一座衣冠冢。

木楚将一件件衣物仔细叠起,眼前似乎又能浮现起初次见到周将军时他的样子,这可恨的战争,讨人厌的洛国,转而,她又想到了那个离开五日,音信全无的人。

他们两人如斯立场,下次再见时,是不是仍是敌对的两方?是不是两国的另一场战争?(楚木头,你个乌鸦嘴)

身后木门砰一声被推开,凉风飕飕而入。

古代没有防盗门这一点,真的非常不好啊。

木楚倏地扭过身,看清来人,“砂加,我就从没见你敲过门。”

“我有啊,敲了三声,屋里都没动静,你又想什么入神了?昨日砂落用膳时叫了你五声,你都没反应。”砂加手中拿着一纸公文,四处张望了下,问道,“侯爷呢?”

“在后面小院子里吧,怎么了?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木楚将叠好的衣物整齐放好,凑到砂加身旁。

“大事情。”砂加神秘说完,跨步出了房门,向后院走去。

木楚眼睛闪亮,颠颠儿跟了过去。

55

55、无声胜有声 。。。

穿过短短一段游廊,木楚便透过稀疏枯枝看到后院中,定水侯木涂身着一袭深灰色长衣与砂加并肩立在腊梅树下。

他定睛看着手中公文,眉头紧皱,执着公文的十指越攥越紧,终是啪地一声合上那卷公文,甩手掷于院中青石地上,低斥道:“简直是胡闹!”

“爹爹,何事如此生气?”木楚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处几月以来,她还从未见定水侯发过如此脾气,便是那日她违背了他的叮咛突然出现在诺斯关亦未见他如此。

定水侯双唇略颤了颤,木楚忙上前扶住他,在他后背上轻拍了几下,身侧砂加开口道:“腊月二十七,夏宣帝薨,正月初一夏平帝木彬登基,改元合泰。”

夏宣帝?那个无缘无故罚了她爹家产,直接害她当不成富二代的夏晚皇上,去了就去了吧,生老病死,听天由命。

可是,她爹为神马这么生气?听说这位侯爷被派放到定水城时很淡定,只挂着一个虚职时很淡定,被罚了家产时亦很淡定,为啥现在就不淡定了呢?

“木彬,是哪位啊?”

不知道这新皇帝,又是他们家什么亲戚?

“宣帝木淋之子。”砂加斜斜看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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