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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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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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有风声阵阵,耶律贤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萧绰那散入尘埃之中的声音。

    七日后,草原相见,莫忘…

    莫忘…

    不忘…

    情不知所起,仅仅是一个回眸,缘定终身。

    只是自己,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如她痴等自己一般,去追寻于她吗?

    耶律贤敛去白日里的笑容,只沉默地遥望星辰。

    “王爷,”远处传来七良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七良走近前来,作揖道,“王爷,萧思温大人和韩匡嗣大人在后门等候,求见王爷。”

    耶律贤轻勾唇角,向枝头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树叶,“也该来了。让他们来我的书房。”

    “是。”

    大婚酒宴前,萧思温便安排了耶律斜轸驾了一辆寻常马车在赵王府门口最不起眼处等候,宴后便来晋王府。

    而汉臣韩家与萧家多年交好,自然是同心。

    耶律贤的书房中。

    耶律贤站在书桌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扶案,专注地研读着一本汉人诗词。

    萧思温和韩匡嗣在前,韩德让和耶律斜轸随后,四人一同进入他的书房。

    “拜见王爷。”四人异口同声。

    人前的耶律贤总是谦谦君子,暖暖微笑,“各位多礼了,快坐吧。”

    随即四人纷纷落座。

    韩德让看见耶律贤还比自己小上几岁,虽时时微笑,却不怒自威,让人不敢轻瞧了他,这些年韩德让深谙萧思温的城府,连萧思温这样的官场老臣都甘愿臣服于这个小皇子,想必他必有过人之处。

    韩德让心中对耶律贤生了几分好感,生了几分敬佩之意。

    耶律斜轸眯眼含笑,他一向看好耶律贤,此刻亦然。

    萧思温颔首,“王爷,今日赵王爷大婚,我等以为,他气数将近,不必顾虑,您是否…”他略微迟疑,不敢继续说下去。

    耶律贤只是微笑,并不开口。

    “王爷。”两个男声响起,众人闻声向门口看去。

    一高一矮的两男子,在门口处跪拜,一同道,“臣高勋、臣女里,拜见王爷。”

    耶律贤笑着点点头,吩咐七良多搬两把木椅来。

    韩匡嗣父子和耶律斜轸仅仅是些许疑惑。

    萧思温心中暗暗震惊,眼前这二人难不成也是耶律贤一党?同为臣子,他们却知礼行跪拜大礼,而自己方才进门时却仅仅是作揖…他精明德尔双眸望向笑吟吟的耶律贤,他仿佛毫不在意。

    怕是自己想多了罢。

    待高勋女里坐定后,耶律贤走到众人中间,鼓了两下掌。

    他从容不迫,“今夜在场众位,都是念着本王几分薄面,都是为着大辽的兴盛,”他环视众人,浅笑淡然,眼眸中却透出一种志在必得的坚定和属于王者的自信,“既然相信我耶律贤,本王定不负众望。时机怕是将至了。”

    众人眼眸中都闪现出光彩,耶律斜轸更是喜得一手拍在了椅子扶手上。

    众人起身,双手合握胸前,怀着大干一场、非生即死的心思,“臣等誓死追随殿下。”

    这一夜,耶律贤的书房亮如白昼,一屋子的人都满腔热血,不成眠,只待来日,只待时机。

    约摸是凌晨,天色灰蒙蒙,灰暗之间又透出隐隐的光辉。

    萧思温等臣下从耶律贤府邸后门一同出来。

    高勋姓高,却生的矮,且眼睛细长,微微一眯,似是打着坏主意,“萧大人,您果然老谋深算,若非今日,下官还真真以为您会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隐退江湖了呢。”嘲讽之意显现无遗。

    耶律斜轸微微攥拳,正想上前揍他个鼻青脸肿,萧思温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凌厉的眼神示意他,万万不要轻举妄动。

    另一旁女里笑得阴诈,“高大人,你这话怎么说的,好狗是会挑好主子的,萧大人自然是明是非的,王爷光凭着咱们二人能成什么大事,自然是要仰仗萧大人了!”

    既是对萧思温的辱骂,言语之间又透着酸意,萧思温倒向耶律贤,仿佛是分了他们二人在耶律贤面前的宠爱。

    萧思温只淡漠的看着二人,如唱戏一般滑稽,不由冷笑。

    韩德让笑若春风,“二位大人,你们挑的主子,自然是不差的,只是乱吠的狗却不是好狗。”

    耶律斜轸嗤笑出声,心想这读书人骂起人来还咬文嚼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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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竹马情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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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外寂静一片,马车里三人沉默而坐,毫无困倦之意。

    忽而一贯寡言的韩匡嗣轻声对韩德让道,“你方才说那些混话做什么?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道理不知吗?”语气中带有薄怒。

    韩德让毫无辩解之意,只是正襟危坐。

    萧思温沉吟,开口,“韩兄,徳让是替老夫出头,你不会不知吧?”他闭目养神,言语之间透着威严。

    韩匡嗣自然是不敢迁怒于萧思温的,只得训斥韩德让,却被精明的萧思温发觉。

    韩德让自然知道自己开罪了小人,可就是忍不住要为萧思温辩驳几句。

    韩匡嗣颔首,恭敬道,“萧大人,不敢,唯恐小儿不知人情世故,哪天被人算计都不知情那便是冤枉了。”

    萧思温点点头,脑海中不断地闪过耶律贤那自信的模样,和他说过的话。

    时机将至…

    时机将至…

    历来改朝换代,必将掀起腥风血雨,而自己又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

    若成,萧氏一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若败,一人谋逆,满门抄斩,男奴女娼也并非毫无可能。

    自己这把老骨头,断送了也就断送了,他最担忧的是自己女儿们的未来。

    两个大女儿都分别嫁给王爷,不论幸福与否,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将牵累不到她们,而小女儿还待字闺中,又有谁值得信任,有谁值得自己将女儿托付呢?

    他抬起眼眸,瞧见气定神闲的韩德让。

    这,不就是上上人选吗?

    且不说韩德让自幼与萧绰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单是看在今日他肯维护自己的份上,便也是好的。

    韩家是三朝元老之家,汉臣之中的名门望族,韩匡嗣虽是支持耶律贤,却也不敢在明面上与皇帝对抗,他只明哲保身,那么韩德让也不会被卷入朝堂风云之中。

    如此想来,韩德让会是萧绰最好的依靠。

    萧思温坐正后,看向他们父子二人,“算起来徳让二十七岁了?”

    韩德让点头称是。

    萧思温慈爱地笑道,“如今仍是没有中意的女子吗?”

    韩德让苦笑。自然是有的,苦就苦在青梅不含情。

    韩匡嗣只是静静听着萧思温到底要说什么,然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萧思温拊掌大笑,“那你瞧着燕燕如何?可还够格与你相配?”似是玩笑,更多的是真心。

    他苦心栽培女儿们,是想有朝一日,让她们一跃而起,成为人上之人,做大辽最为尊贵的女子,可眼下,女儿的性命却是最要紧的,何况,那是他最为疼爱的小女儿萧绰。

    韩德让和韩匡嗣都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看着萧思温。

    韩匡嗣心想,萧家荣极一时,谁又能料想到下一刻是不是就沦为阶下囚?萧思温想把女儿嫁到韩家,多半是躲难。可这一来,不是给韩家徒增杀身之祸吗?

    韩匡嗣冷眸瞥了萧思温一眼,哼,好个萧思温,主意打得这般好!

    这一旁,韩德让是惊喜的难以置信。

    青梅竹马,他想到与萧绰长大的情分,便觉得这是应当应分的,即便萧思温不说,他也要寻了时机,向萧家人表明心迹。

    可,萧绰是什么心思?会和她的父亲一样想吗?

    韩德让眉间的忧思若隐若现,“萧大人,徳让不才,恐不得燕燕偏爱,还是由燕燕自己定夺她的终身大事吧。”他终究不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为了萧绰,宁肯错失这大好机会。

    韩匡嗣见韩德让松口,赶忙笑道,“大人,徳让你也是知道的,如何能配得上令千金?下官原以为,萧小姐必是要嫁与皇家的,怎好委身与徳让呢…”

    萧思温垂下眼眸,不理会韩匡嗣,沉声道,“徳让,适才王爷所言你可明白?时机将至…老夫生死由命,唯放心不下燕燕,恐怕有个万一,她会难以保全自身…”

    他面色忧思难下,伤感之意正如笼罩着湿蒙蒙的薄雾的微寒清晨,寂寂清索。

    韩德让沉默垂首,双手扶在膝上。

    韩匡嗣则不经意地打量这萧思温,没曾想他竟将真话和盘托出,不遮不掩。

    或许萧思温也在怕真的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

    萧思温长舒一口气,笑道,“徳让,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娶燕燕,一生待她好?”

    韩德让抬眸,须臾,澄澈的眼眸中满含坚定,如磐石般不可转移,“德让此生愿长伴燕燕左右,舍尽所有,只为她。”

    为了萧思温的嘱托,为了萧韩两家往日的交情。

    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为了萧绰,他毫不犹豫,许下承诺。

    萧思温欣慰地点了点头。

    韩匡嗣黑沉着脸,一声不吭。

    韩德让会答应,这是在萧思温意料之中的,平日他便看得出,韩德让对萧绰的好,并非是耶律斜轸对萧绰那般如兄长般的关怀,那分明是爱慕。这才是萧思温敢向韩德让提起此事最大的缘由。

    夜,长长缠缠无尽无止,终有骄阳刺穿黑暗,破晓而光芒遍布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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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主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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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空气凉爽舒心,天空湛蓝,几近透明,麻雀三五成群立于苍翠的树枝之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萧府门口,耶律斜轸掀开马车的垂帘扶着萧思温下来,韩匡嗣和韩德让正想跟着下来拜别,萧思温摆摆手,“你们也一夜未眠,就让斜轸送你们回去歇息吧。”

    韩匡嗣连连颔首致谢。韩德让也施了一礼,目光似是能穿过萧府大门看见什么似的。

    萧思温嘱咐耶律斜轸,“定要将韩大人父子安全送回府中。”点点头便进了萧府。

    萧府的大门开了又合上,切断了韩德让的思绪。

    韩匡嗣恶声道,“还看不够吗?”瞪了韩德让一眼,便转身进了马车,重重甩下垂帘。

    韩德让看着耶律斜轸,摇摇头,苦笑。

    耶律斜轸回之一笑,颇为理解,随后摆了摆手,让他坐回马车上去。

    耶律斜轸驾着马车调转方向去往韩府。

    马车又恢复了沉默;父子二人各有所思。

    “你不该这么武断答应萧思温的,”韩匡嗣强压着心中的震怒,“我们韩家在这大辽能自保已是万幸,怎可贪图攀附权贵?谁能知道晋王爷一定会是最后的胜者呢?”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唯恐驾车的耶律斜轸听到只言片语。

    韩匡嗣此人怯懦怕事,只求能够守住他韩家在这蛮荒之地来之不易的产业,不敢再做攀龙附凤之想。

    他以为儿子韩德让是为着萧家这个响当当的皇亲国戚的名号,故才应允了萧思温这个求娶的请求。

    韩匡嗣怎知韩德让真正所想?他不知道韩德让不屑于荣华权贵,不知道韩德让的仁人大义,更不知道韩德让多年来对萧绰的这份青梅竹马的情意。

    韩德让淡淡道,“我是真心愿娶燕燕,不作他想。爹,我不会牵累韩家的,燕燕更不会。”

    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忠厚,安守本分不愿再多生事端,就连投靠耶律贤也是权衡再三而作出的决定。

    这说中了韩匡嗣真正担忧的事,他最怕的是有朝一日萧家垮台,韩家受累。

    韩匡嗣冷哼一声,“哼,韩家与萧家一向交好,我怎么会怕这个!”他如此说也是为了保全在儿子面前的颜面。

    韩德让默然,不再接韩匡嗣的话。

    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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