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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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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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天寒冷峭,积雪未融。

    让耶律贤和萧绰日日挂怀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宋太宗亲自领兵讨伐北汉,北汉的刘继元已经站不住脚,慌了神。

    在大辽得到宋太宗亲征的消息时,耶律贤和萧绰便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是自保还是施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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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臣言明,十万火急,他们的国主刘继元听闻宋大兵压境,便急急遣他來辽求援,更提及唇亡齿寒一词。

    唇亡齿寒,这正是耶律贤抉择不下的关键。

    萧绰和耶律贤彼此相望,便知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当天耶律贤便下令,南府宰相耶律沙为都统,冀王敌烈为监军,随着使臣一同赴北汉救援。

    使臣千恩万谢,拜别后匆匆出发回国。

    萧绰和耶律贤日日悬着一颗心,等着战场上传來的战报。

    大辽的实力不容小觑,可这次让他们十分担心的是宋太宗。

    此前宋太祖便因病逝而无法完成收复北汉的宏愿,到了太祖的弟弟宋太宗这里,怕是要來个一举歼灭,可能会倾尽全力。

    宋太宗率军由东京出发,三月进至镇州,分兵攻盂县、沁州、汾州、岚州等外围州县,以牵制这些地区北汉军对太原的增援。这时,宋将郭进军已进至石岭关。

    萧绰听了上呈的战报,站在地图前,有些后悔,她盯着这地形图道,“宋太宗此次有备而來,前几次宋未能得手,皆是因我大辽及时支援,这一次他将北汉圈围起來,就是为了阻拦我兵相助。想得胜,恐怕…”

    耶律贤默然,他自然是能瞧得出來的,可这趟浑水已经趟了,这个时候怕是撇不清了。

    挨了半月有余,大约三月中旬,天气回暖了些,萧绰终于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这才让耶律贤和孩子们都在崇德宫的庭院里小坐,看着孩子们嬉戏。

    “皇上,战场來报。”七良來通传。

    一听到这个战场二字,萧绰的头皮发麻,总觉得会听到些什么不好的事,这來报信的小兵已经慌张跪地。

    耶律贤大骇,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小兵。

    “皇上,大军到白马岭,与宋兵相遇,隔大涧对峙。耶律敌烈监军不顾耶律沙都统的反对,贸然渡涧进攻,反遭袭击,监军及突吕不部节度使都敏、黄皮室详稳唐等五员大将,与上万余辽军,全数被杀,其余逃走。”

    那小兵哭丧着脸,说完了这战报,而此时耶律贤和萧绰的脸已经惨白。

    耶律敌烈冲动,洠в锌悸侵苋惶缮车娜白瑁笮慷記'有到,他们的兵力不足以与宋军对抗,才落得这样凄惨!

    可大辽损失确实太重,那上万兵卒,和五员大将…

    耶律贤当即召來臣子,商议此事。

    耶律斜轸听完耶律贤的话,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皇上,臣请命赶往北汉支援。”

    耶律贤有些犹豫,他的犹豫并非洠в械览恚尚遍魶'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原本耶律贤属意的是耶律休哥,可这一仗让耶律休哥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皇上,臣妾认为北院大王,必会得胜而返。”萧绰在一旁,坚定地看着耶律斜轸。

    耶律斜轸亦向萧绰投來一个感激的眼神。

    耶律休哥一直不做声,此时却也道,“臣以为,斜轸可担此大任。”

    萧绰看着耶律斜轸,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立志要报国。

    “我大辽的好勇士要死也应死在战场上,为保家卫国,为草原的荣誉…”

    “天下迟早要易主,我正是在等着这样一位贤君明主,有朝一日我定舍命为君夺天下!”

    这样壮志豪情,话音犹然在耳。萧绰真的感动,多年來,耶律斜轸的真性情,并洠в幸蛭糜鱿途夤偌泳舳鏊亢粮谋洹

    耶律贤偏头一笑,“斜轸可舍得家中新婚妻子独守空闺?”

    萧烟终于得偿所愿,在年末之时,与耶律斜轸成亲,算起來,还真是新婚燕尔之时。

    萧绰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萧烟,她看了看耶律斜轸,又偏向耶律休哥,“不然…”

    “皇上,国事为先,儿女情长,怎会是大丈夫所为?耶律斜轸请命!”耶律斜轸重重跪倒在地。

    萧绰沉默,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是了,这不正是大义凛然的耶律斜轸吗!只听耳畔耶律贤一声低低的叹息,大约只有萧绰一人听得见,随后便听得,“准奏。”

    当天夜里,萧绰便将萧烟叫进宫來,想加以安抚。

    萧烟先是沉默,随后白皙的脖颈扬起,眼睛逐渐弯出一个弧度,她的笑容那样释然,那样的超脱尘俗。

    “小姑姑,烟儿明白您的心。斜轸他忧国忧民,一心请命征战,我若为一己私心,留下他过安稳日子,那才真的是配不上他。”
S2 想我
    “他的刚毅最适合战场,若他需要我,我与他一同浴血于疆场也未尝不可。”

    这番话说得平静,洠в幸凰慷钠狻

    萧绰惊讶于萧烟的改变,这几年,她和耶律斜轸在一起,原本就有一股豪爽劲儿,现在更是有巾帼的风范。

    萧烟和耶律斜轸,上天注定的良配。

    听到萧烟洠в幸蛭尚遍羯险匠《粲舫撩疲舸卤惴判牡厝盟偎倩馗儆胍尚遍舻辣稹

    眼下已经入夜,冷风又灌入寝宫,萧绰忙婢女们关严了窗子。可此时不见耶律贤來崇德宫,萧绰便问道,“皇上可曾來过?”

    “不曾來。”婢女答道。

    这一天过得极不安稳,洠в屑揭上停舸碌男睦镏贝蚬模植话病K┖靡路指贤佬斯

    怕耶律贤忙得睡下了,萧绰便洠в腥萌送ù桓鋈饲崾智峤诺亟四诘睢

    一道寒光闪过她的眼,她眯了眯眼,这才看清耶律贤站在书案前,手中正拿着一把寒光尽闪的宝剑,细细擦拭着,一旁挂起的有龙袍,另一侧却是一副盔甲。

    萧绰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唇角动了动,洠в兴祷埃簿驳刈呱锨埃由砗蠡繁ё×艘上汀

    耶律贤身子一僵,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这才低声笑了笑,“怎么,想我了吗?”

    萧绰将侧脸靠在耶律贤的背上。除了感觉到萧绰身上的暖意,隔着轻薄的衣衫,耶律贤还发觉背上有一阵湿凉。

    “你决定要去了吗?”萧绰的声音不似白日那时清亮,有些沙哑。

    耶律贤的胸腔像是有汹涌的潮水奔涌而出,他放下宝剑,平静的目光看向盔甲,只得一声轻笑。

    “宋歼我军数万,士气大不如前,若我亲征,将士们会受到鼓舞。况且,我想亲眼瞧着我军能助北汉取胜。”

    空荡荡的内殿,耶律贤的话音被沉默吞噬。

    耶律贤感觉到背上的湿意扩散开來,像是春雨浸透薄衫,一丝丝蔓延。

    他知道,她哭了。

    良久,萧绰才稍稍松开了耶律贤。

    “好,记得想我。”

    耶律贤转身,一脸深情且无奈地看着萧绰。

    萧绰已经不哭了,可那一双眼睛已经红肿起來,她仍然扯出一个微笑。

    耶律贤抚着萧绰的脸,眼睛里都是她的模样,他心中也不好受,轻声道,“不要笑了。”

    萧绰抿了抿唇,便主动吻了耶律贤,反被耶律贤深吻。

    他的吻那样缠绵,像是可以持续一生。这样的柔情,这样的缱绻,他们不舍得与彼此分开。

    萧绰稍稍喘息之时,耶律贤听得她低声呢喃“记得想我…”便再度沉沦于温柔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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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耶律贤眼中仍是未消的无奈与不舍,她亲了亲耶律贤的眉眼,他的唇,喃喃道,“你是一国之主,怎可让你前去?我是你的妻,我代你去见证大辽助北汉得胜。你,记得想我。”

    她毅然决然离去。

    萧绰昨夜在崇德宫,便已经猜想到了耶律贤的心思,于是早早备好了**,去了永兴宫,她便知道,猜想无误。

    她环视四周,并未上茶水,她也不想面对着他下药,便事先吃了解药,在从背后环抱耶律贤之时,吃了些**,用那样的吻,來迷晕了耶律贤。

    萧绰精心布置,给七良交代好后,便牵走了耶律贤的坐骑若风。

    这一次是上战场,而不是去赛马,带上那匹瘦弱的白马小小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耶律斜轸的府门口,已经汇集了许多送行的大臣,其中韩德让和耶律休哥与他素日交好,自然在侧。出征的军队在城门口等候。

    萧绰将头盔压得低了一些,翻身下马,急急忙忙跑向耶律斜轸,屈下单膝,头低下,“大人,皇后忧心义兄战场上的安危,特命小的随行保护。”她稍一抬头,对上耶律斜轸那一双疑惑的眼睛,眨了几下赶紧低头。

    耶律斜轸心中大惊,可洠в懈掖笊党鰜恚硕ㄉ瘢舸路鼋饋恚盟驹谏砗螅凹仁侨绱耍浅急愣嘈换屎筇逍簟!

    萧烟也不明白,为何皇后会派一个比耶律斜轸身量小这么多的人來保护,这时她只顾着和夫君惜别,洠в泄苎矍罢飧鍪质煜さ纳聿木烤故撬

    耶律休哥向來觉得这个皇后,十分耐人寻味,做事总是与他人有异,于是一直盯着这个看不清脸的小兵。

    萧绰被他盯得头皮发紧,于是向耶律斜轸身后撤了撤。可眼前突然洠Я艘癖危瓉硎且尚遍粢丫砩下怼

    “耶律斜轸多谢各位同僚送行,必定不负众望。“耶律斜轸向在场众位大臣拱手施礼,眼中的坚毅化作柔情,看向眼圈正红却不低头哭泣的萧烟,见萧烟微笑,便调转马头。

    萧绰连忙上马,跟在耶律斜轸身后。

    “且慢!”

    一声喝止,萧绰和耶律斜轸齐齐停住,回头望去。

    韩德让不知从哪里牵出一匹战马,已经骑上去,并向耶律斜轸拱手,“大人,徳让自知不曾历练,恐日后多为众人耻笑,愿请赴疆场,随军征战。”

    韩德让字字铿锵,耶律斜轸皱起眉,考虑了片刻。

    对于战场,大臣们这些年安于享乐,躲都來不及,偏偏这些个后起之秀们,争先恐后,先是耶律斜轸请命,再是韩德让。

    萧绰十分惊讶,她让头盔遮住大半张脸,稍稍抬头,却撞上韩德让那一双眼眸,深情无言。

    萧绰心中一慌,赶紧低下头。

    这是无意还是有心?

    “臣请从!”韩德让再度陈愿,声音拔上去了几分。

    耶律斜轸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便甩鞭促马,萧绰和韩德让,还有一批将士便随后跟來。

    在上京城门下,耶律斜轸身着银盔铁甲,坐在战马之上,振臂一呼,上万将士们响应,一个乍暖还寒的清晨便在这嘹亮的号角声中迎來了第一缕阳光。

    萧绰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振奋,如同小溪流即将奔腾涌入大海,如同苍鹰搏击飞向天空,胸中的一口气久久难以平复。

    耶律斜轸整顿好军队,并未马上下令出发,他悄然到了萧绰身边,盯着萧绰的眼睛。

    “燕燕,皇上让你來的吗?”耶律斜轸此时扫了一眼萧绰的马,一眼便看得出來,这是耶律贤的坐骑。

    萧绰抿唇,眼睛瞥向别处不做声。

    “战场无情,你如此贸然行事,丈夫孩子你都不顾了吗!”耶律斜轸有些发怒。

    萧绰看向天际初升的暖阳,日光柔柔,却还是刺痛了眼,她将目光收回,对上耶律斜轸的眼睛,“他说,他想见证我大辽助北汉取胜,他想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我不愿他只身赴险,我就代他來守护他的江山。”

    耶律斜轸的眉头越皱越紧,鼻翼缓缓出了一口气,无奈却心疼地看着萧绰。

    韩德让已经骑着马过來,在一旁保持着距离等候着。

    耶律斜轸偏头,语气平淡,“那你呢?”

    萧绰余光瞧见韩德让过來,便垂下头。

    片刻,一直低着头的萧绰并洠в刑胶氯玫纳簦谑翘啡タ此捶⑾趾氯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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