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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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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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法小心,控制不住力道的将它握紧,咬牙的握紧,心揪得多紧,他就握得多紧,恨不得把她融进骨血里,这样便安心了。
  “叶炯榆,你何其残忍?如此做,让我于心何忍?”
  这样握着手的姿势不知道坐了多久,手下的人仍不见有转醒的迹象,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今天一天的奔波,他滴水未沾,就为了见到她,此刻,终于安心了,才有了生理需求反应。
  他起身开门出了外间,给自己到沏了杯茶,闻着茶香,本是身心舒畅的事儿,病房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眸,那眼眸从来都没有表情,此刻却染上了掩不去的严厉。
  他如站军姿的立即从沙发上起来,恭敬的叫了声:“爸。”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听得出来父亲的声音极力的压抑着。
  “孩子是我的。”
  他是个诚实的孩子,如实的回答着父亲的问题,但答案的真实性并不是他说了算,因为在对方心里早有了自己认定的答案。
  “混账!到了这份上你还替她扛吗?孩子都替她扛,我看你是晕了头了。…………我说过她是个祸水,终有一天会毁了你,你偏要一意孤行。”
  “爸,我们到外面谈。”
  尽管他出来的时候她还未苏醒,但他仍旧不想吵着她。
  父亲终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虽然现在有那么一点怒火中烧的爆发,但仍不能泯灭他与生俱来的冷静。只见他二话不说转身开了病房大门,大步跨了出去。
  秦振邦压抑住自己再去看她一眼的冲动,随着父亲走出病房,关了那道门。
  他不知道,她终究听到了。
  
  这个医院的高级病房区也称高干病房区,为了方便领导在这里谈事情,这一区除了套间病房外,还间隔着设有休息区,所谓休息区就是小型会客区。秦振邦随着父亲来到其中一间,关上房门,就仅剩下他们两父子。
  从病房出来,秦启岳便很快在暴怒中恢复冷静,走进这里,就再没有怒火中烧的味道,他稳如泰山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对面他向来样样出类拔萃,总是神采奕奕的儿子,此刻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他的心里的怒火变成了百感交集,但表面上他仍需要是个严父。
  “现在可以说了。”
  “爸,我从来不跟您说假话,所以那孩子真是我的。”
  “你……哎……”秦启岳最终选择了叹气,因为他在儿子脸上读出了这句话的真实性。“那这丫头这么做就更不对了,带着我们老秦家的孩子还去跟别家男人订婚,这能叫什么事儿?”
  秦启岳不明白,是他们老了没办法体会现在年轻人所谓的爱情,还是爱情早就变了味道。
  “她定是有苦衷的。如果我推断得没错,她这也是为了我。我从中纪委那边得到消息,是举报方那边主动撤销了举报,说是该案是他们误判,引出的一场误会,还愿意无条件赔偿我的损失。”
  当然,秦振邦没有要拿所谓的赔偿,中纪委也不会答应手下,不过是UFA的一个姿态,对于外来投资企业政府总是宽容的,或者是针对性的宽容,毕竟一哥本只是想借此案敲山震虎打击秦启岳,如此一来也只能不了来之了。
  “我真不明白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算为了帮你,她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这是良策吗?这是最笨的方法。周家的孩子向来聪明,怎么这事儿办得这么糊涂。”
  “这事儿的确有失考量了。”
  这就是为什么秦振邦起初要瞒着叶炯榆的原因,她就是这样的女人,遇上至亲至爱的人的事儿,定会乱了方寸,做出令大家都后悔的决定。他的预感没有错,也来不及阻止,这样的结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是好还是坏。
  “振邦,爸在这跟你说句实话,我本就不赞成你跟她在一起,如今闹的这么一出,你们的事儿……我看还是作罢吧!”
  秦启岳本想决绝的将事情说死,但念在她终究帮了自己的儿子,还是转了缓和的语气,但判决结果未作改变。
  收下判决结果的秦振邦沉默了半响,手上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
  事情终究还是走到这步田地!
  “爸,我明白。”
  秦振邦也没有与父亲争辩,自从他看到这条消息的那刻起,他就已经知道,他们这是从一个死局走到了另一个死局。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不甘、心疼、怨恨、感动汇集成了一碗百味汤,他仰头饮下,独自承受这种复杂的甜酸苦辣。
  熙夕,接下来的路我们只能换一个走法。
  

84、等待

  结束了与父亲并不算愉快的谈话,心情烦闷的秦振邦在楼下的花园里转了好几圈,待所有思绪都尘埃落定,他才又提步往病房走去,这一步一步比来时走得淡定,走得稳健,但,这次他的每一个脚印都似要把地面踏穿一般沉重。
  推开房门,抬脚迈入,这一连串的动作秦振邦下意识的放轻,生怕惊扰了里面平静无澜的空气,只是,没想到的是,房间里早不似离开时安静,伴着讲话声从里间传出。
  知道定是她醒了。他站在客厅里,呼吸着,并没有着急走进去,端起刚才泡好的茶,此刻已经凉透了。
  “嗯,各项基数都逐渐恢复正常。……麻药刚过,伤口可能会有些疼,但过了这两天便好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听着某人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医生……这次会不会……对我以后的生活留下什么影响。”
  刚从医生那里听到“宫外孕”三个字的时候,叶炯榆心凉了个彻底。
  宫外孕,这三个字在她的世界里是熟悉的,但更是陌生的,若要准确一点来形容,那应该是恐惧的。她第一次接触到这三个字,是在大三那年,跟她同寝室的是个韩国女孩子,也是宫外孕,她清楚的记得最后那女孩子的子宫被整个切除。
  自此,那女孩子彻底被剥夺了当母亲的资格。
  高医生是全国最具权威的妇科大夫,她从叶炯榆迂回的问句里听出了隐在里面的重点。看着这脸色苍白的女孩子,她很真诚的给她一记宽慰的笑容。
  “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不会留下后遗症。”看着病床上的人重重地松了口气,高医生微笑的摇了摇头,“倒是以后得注意着点,床事儿的时候带套子比吃药强,作为医生我不建议我的病人吃事后药,如果再因为吃药造成宫外孕,那很有可能造成习惯性宫外孕,到时候才真正麻烦了。”
  叶炯榆目瞪口呆的听着高医生给自己讲课,这不是第一次听说吃药不好,却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怎么个不好,而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查证。原来,这里面有如此大的学问。
  秦振邦站在外间听得是背脊发凉,心里的烦闷被刺痛一针针的驱散开去。她不知道吃药不好,但他知道,所以当Linda告诉他,她服药后有不良反应后,他是心疼,更是愧疚,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疏忽了。
  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刚刚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几乎要被这排山倒海的心痛连根拔起,他握紧了拳头,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转身再没敢多做停留,如他来时那般,悄然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不敢见她,至少此刻不敢,也不能。
  
  高医生走了,叶炯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房间里,等待着传来的门响,等待着 那个刚才从这里离开的人。
  终于,门响了,叶炯榆抬起头,满心期待的看向与外间相连的玄关处,只见,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提着保温壶的小舅妈。
  心里的那种失落,是她这辈子所未曾经历过的,酸酸的无法形容。
  再后来,门响了很多次,也来了很多人,同样的,她也失望了很多次,酸楚的感觉伴着她,未曾离开过。
  难道刚才真是她恍惚中错听了他的声音?难道他真的从未来过?
  
  一个星期过去了,秦振邦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前。在周亮那听说了她病情康复得很好的消息,周亮也替他瞒了他回来的消息。今天再来时,他的脚步并不似当初的急切,反而更是有意放缓了脚步。
  只是再慢,也终有走到的那一刻,正如他再不愿意,也终有面对的那一天。
  何飞倩提着一个保温壶走过来,就看见如一棵树僵直站在外间的秦振邦,深邃目光的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哎,邦子,怎么杵在这儿不进去?熙夕这会儿已经醒了。”
  “哦,弟妹也来啦?”
  秦振邦回过神,松开握着拳头的手,脸上恢复了那抹淡淡的笑容。
  “是啊。奶奶给熙夕炖了汤,让我给拿过来。”
  正巧高医生给叶炯榆检查完身体从病房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士,看见站在外间脸上略显疲惫的秦振邦,她的脚步一顿,转念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和善的向外间的两个人点点头。
  “高教授,今天熙夕的情况怎么样?”
  “叶小姐伤口愈合得很好,身体恢复得也不错,只是精神状态有待加强,过些日子就回家好好调养就是了。”
  “谢谢您,高教授。”
  这话是秦振邦说的,将何飞倩的对白抢了个彻底,弄得她尴尬着微张着嘴来不及吐出半个字。
  高医生微笑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朝门口走去。
  “弟妹,这汤我交给我吧!”
  “啊?”
  何飞倩愣了一下,伶俐的她马上明白过来,很识趣的将保温壶递到秦振邦手里,脸上还挂着暧昧的笑容。
  “对的,对的,小两口是该好好说会儿话,我就不打搅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叶炯榆就知道他回来了。不知道瞪了多久,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来了,平安的回来了。
  秦振邦手里拎着沉甸甸的保温壶,站在外间与里间相连的玄关处,直直的站着,深邃的眼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她。
  他们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们中间相隔着千山万水。他们明明只分开一个月,却更似分开几世的再次重逢。
  看着他,知道他终得全身而退,她的眼眶禁不住的便湿润了,泪珠顺着脸庞一颗一颗的往下直落,滚落在贡缎的床单上,化为晶莹的水珠。
  她张了张嘴,想叫他,无奈哽咽让她失了声音。
  他拎着保温壶提腿朝病房走去,这几步的路,心情复杂,走得艰辛,就如他们的爱情路,总是荆棘满布。
  他一路走,她一直看,他脚步未曾停歇,她目光未曾离开。
  好容易,他终于走到病床前,她背靠在床上半躺着仰头看着她,眼泪如绝了堤的湖水不停的滑落。
  他却笑了,是苦笑?是开心?还是无奈?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将保温壶放置在床头柜上,在床沿上坐下,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她,摇着头抬起另一只手,粗糙的大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哎,怎么又哭了?我发现自己不太能适应你的眼泪。”
  她的眼泪叫他心疼,叫他不忍,叫他如何放下她?若她还是当初的她,那该多好。
  “怎么才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等待了几世的于怨念。
  在这里的每一天,在没看见他的每一天,她每天都在担心他,担心赖哲宁的出尔反尔,担心他无法全身而退。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来这里探望她的人也未曾将他的消息透露半个字,她不明白,也就更担心了。
  “事情刚处理完。”
  他用手继续给她拭去脸上眼泪,但是那泪水却有愈演愈烈之势,越擦越多了。
  或者是因为看见他平安后的激动,或者是因为思念终得解脱,又或者是陷在他温柔的呵护里的感动,她忘了埋怨,忘了追究,只知道,他回来了。
  “振邦,孩子……”
  “我知道,他是我们的孩子,但终究与我们的缘分不够深。”
  “我是为了……”
  “你是为了我才与赖哲宁订婚的,我说的对么?”
  叶炯榆点着头,她多么想跟他解释这再次被她给搞砸的一切,但一如既往那样,她不说,他也总能明白。
  “你相信我?”
  “信。”
  他信她,无条件的相信着。
  但信任有时候是苦涩的,它也不是万能的。
  “但是,熙夕,你做这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东窗事发的后果?”
  “振邦……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叶炯榆陷在这凌乱的漩涡里,无法清醒的面对。她有没有想过今天的局面?或者是想过的,但面对形势的紧迫,面对赖哲宁的步步紧逼,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要他的全身而退。
  关心则乱,无奈,他就是那个她最在乎,最想守住的人。
  “我想过,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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