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锦瑟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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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锦瑟华年-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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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展翔想了想,转过头轻声道。
“你脚好些了吗?”白玉堂问。
“嗯,比刚中毒时那会儿好多了。”展翔点点头。
“在这儿还适应吗?”
“适应。”
“听说你一开始不肯坐这轮椅,身子还在恢复中,别逞强。”这时展昭上前道。
“我知道,谢三叔。”展翔对着展昭笑笑。
“改明儿跟包大人告个假,送翔儿回遇杰村一趟吧。”白玉堂拍了拍芸生的肩,也看了展昭一眼。
“是。我过些时候就去跟包大人说。”芸生明白白玉堂话里的意思。
展翔抬起头看了看展昭,展昭跟他点点头。他们都到这份上了,也该让家里人知道了。
“主子,新的匾额弄好了。”白远进来道。
“那就换上去吧。”芸生说。
翔云阁……展昭和白玉堂看着这新挂院名。
“我说了,以后这儿都翔儿做主,我也都听他的。”芸生伸手疼爱的抚摸着展翔的脸说。
“猫儿,咱们家是不是也该弄一个?”白玉堂还在琢磨着,就被展昭背后来了一下。五爷当然是把你猫儿的名字放前面了……况且也就里院挂个名儿,这小猫儿紧张个什么……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厉传风于月人院落。
司徒辉本来是不想来的,怎奈自家徒儿都半跪着请他了,心再硬,心头再火,也压了压。冷着个脸踏进了这院子。
一进这院落,就闻到一股清新的花草香,不是普通的花草,这味道跟柯古家的庭院很像。应该是药草香。小院说不上华丽,却是干净整洁。就请了一个老家仆,还是前阵子南方水灾逃到开封的难民来的,月人见他昏倒在自家门前十分可怜,便给他吃喝,再帮他看了病。老人分外感激,说以前是家员外家的二总管,会打理点家事,希望能留下伺候他们,两人也就同意了。
“司徒老爷,您来了。”这位老家仆元福上来道。
“……您来了。”月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称呼。
“哼。”司徒辉撇过脸不看他。
“师傅,里边请。月人,去倒茶。”传风道。
“是。”月人转身进屋准备茶水。
“主子,您把老爷的包裹交给小的吧。”元福接过传风手里司徒辉的包。
“师傅,你既然来了开封不妨多住些时日。也好让我带你出去走走。”传风边走边说。
“那也要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情。”司徒辉不理传风。
“师傅,都那么久过去了。您……”传风还想说什么,被司徒辉一瞪眼。“进屋吧。”传风为司徒辉撩起门帘。
“请坐。”于月人侧身请司徒辉上座。
司徒辉也不客气,坐上了主家的上座之位。
于月人上去为司徒辉倒茶。然后默默退到一边。
“月人,你也坐。”传风坐下来后拉过月人。
月人拿开传风的手,跟他摇摇头。
司徒辉也不理他,茶也没喝。“你这一年多都干什么了?”司徒辉问。
“我们刚开始去了很多地方,后来直到走边城路过岷凉时才安定了下来。”
“你打算一直待在开封了吗?”
“目前是这样。包大人留我,是我的荣幸。”
“你知道就好!开封府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后连带着给包青天抹黑!”司徒辉撇了一眼月人,说起这些就来气。
“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月人从前为展大人效命,现在为包大人出力。何来‘抹黑’二字……”传风有些不满道。
月人听着就拉了拉传风的衣角。
“你倒还真是放得开!带着这个贱人到处跑!以前在荒凉之地展翔容得下你们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来京城丢人现眼……”司徒辉拍桌子而起,火越冒越上。
“师傅,您别总是一口一个贱人!月人他有名有姓,他是我的心爱之人。”传风也红着眼倔了起来。月人吓得一哆嗦,传风你这是干嘛呀!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司徒辉气的手都在抖了,“我看你是被他迷了心窍了。”
“师傅,我不求你能理解或接受,我只求你能体谅我们在一起不易,不要再为难我们了。”传风真心道。
“我为难你们?是你们为难我,我司徒辉的脸早就被你和这个贱人丢光了!”司徒辉指着月人气的脸都红了。
“那你就把我逐出师门吧。”传风往下一跪,含泪道。
“你说什么?!”司徒辉真是气到肝疼。
“前辈,传风一时口快,他不是这个意思。”月人立刻跪了下来,着急地都快哭了。“传风经常跟我说他小时候您有多疼他,您有一次为了接住上树顽皮的他差点伤了手经,他发高烧不退,你就日夜守着他。传风爹娘早逝,都是您在养育教导他长大成人……”
“你知道就好!”司徒辉也红了眼,“知道你还纠缠着他做什么?!”
“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我是真心对他……”月人轻泣道。
“月人……”传风心疼地帮月人擦眼泪。
“你们……”司徒辉真是想一掌打下去。

这时。
守着外院的元福听着里屋正发愁呢,外头有敲门声,赶紧去开门。
“展大人?白大人?”元福看到白芸生推着展翔站在门外。
“月人在吗?”展翔问。
“在,主子在里头,不过……”元福回头看了看咧了咧嘴。
“你真是想气死我!”“砰嗙!”一声怒吼声和一声刺耳的摔杯声从院中传来。
“是谁?司徒前辈吗?”
元福点点头。
“传风的师傅?”白芸生记得请帖有他的名字,徐良的大婚他应该是来的。
“那我们还进去吗?”展翔有点犹豫地看向芸生,昨晚是酒桌前就算了,今天人家关起门来是家务事了。
“来都来了。况且听这样子,传风和月人已经好不到哪儿去。咱们去添乱也添不了什么了。走吧。”芸生推着月人进了院子。
元福赶紧跟里头报告。
“两位主子,老爷子,展大人和白大人来了。”
司徒辉第一个反应是展昭和白玉堂,一想到白玉堂那嚣张样,老爷子更是咬牙几分。
“快请。”传风站起身道。月人没有动,依旧跪着,传风拉他,他也没起。
芸生把轮椅推到台阶旁,走到前面抱起展翔,踏上台阶走进屋。
“展大人,芸生。”传风在门口接了下两人。
“不用客气。”芸生朝传风笑笑。
司徒辉看着两人就是一皱眉,但再一想展翔的脚行动不便,倒也就算了。
芸生把展翔在椅子上放下。来到司徒辉前面一拱手:“晚辈白芸生,参见司徒前辈。”
“你是白玉堂的侄子?”司徒辉看了一眼芸生,还真有点像。
“是的前辈。”
“晚辈展翔,跟司徒前辈有礼了。”展翔跟司徒辉点了点头。
司徒辉看着这两个小的还能顺眼些,毕竟辈分又差了一辈,而且恭敬有礼多了。
“大人,芸生,你们过来是?”传风问道。
“翔儿说想请月人跟我们一起去延寿堂看看,我们这就来了。”芸生道。
展翔看着低头跪地,垂着泪的月人十分心疼。这司徒辉都什么人,本以为是成名的老剑客了,能胸怀坦荡大气些,没想到一回头又来难为他们。“月人,你为什么要跪着?快起来。”
月人看了司徒辉一眼,跟展翔摇了摇头。
芸生看着这场景也很是窝火,他和传风已是过命之交,月人又为展翔舍命上山,四人如今感情甚好。不带看别人这么欺负人的。不过芸生向来火在心里,不露于色。“前辈,听说传风是您的爱徒,今儿来是窜门的吧。既然是窜门何必弄得人仰马翻。”
“我还没轮到你教训我!”司徒辉瞪眼道。
“晚辈没有在指责您,想您来开封一方面是参加我徐三弟的婚礼,另一方面也是想念传风,来看看他们。”芸生依然微笑道。“前辈德高望重,在老一辈剑侠中颇有声誉。又何必跟我们小一辈的计较呢,说出去您为难个后生晚辈,不是有损您的名誉吗。”
司徒辉看了看眼前这小子,语气不比白玉堂冲,话倒是有几分柔中带刚的意思。“还不快起来,省的人家以为我一把年纪了到处欺负人。”司徒辉扫了月人一眼。
“是。”月人跪久了,起来膝盖趔趄了一下,传风赶忙扶住。
“你!”司徒辉真是受不了他们这种亲密的举动。
“曾经听说,司徒前辈因为一个心爱的女子,而终身未娶。”展翔淡淡地开口。
当场所有人都一愣。包括司徒辉。
“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居然不懂得成全他人的心投意合。让人很是不解。”展翔看向司徒辉:“我是个外人,但我知晓您对传风爱之深,责之切。原本很希望传风能寻到一位如月佳人,百年好合,共享儿女天伦。却没想传风选择了月人。”
“哼!”司徒辉被正中心事,气的捶了下桌子。
“但感情这种事,没有什么对错。传风选择月人,就像您心甘情愿等待一辈子一样。都是自己所想所愿。您的一生,想必介绍给您的女子也很多,您不也没有为之所动吗。”
“这不单单是两个人心意的问题。”司徒辉看着展翔,语气却较刚才有些缓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抹不掉的过去。但并不代表这些过去会决定未来。”展翔看向月人:“只要他肯努力,他肯改变,您难道还不能给人一个弃恶扬善的机会吗?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年轻人有错,虽未必自愿,但如果他从此一心向好,您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不是?”
“我看只怕贼心难改!而且他的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这一点您就多操心了,和他相爱的是传风。传风既然能包容他,也就不会再计较这些了。您看看这屋子,这院子,两个人的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展翔笑笑:“至于您说的贼心难改,那不是还有您老人家在一旁监督督促吗。您就不如边看边瞧吧,什么时候如果月人有不对了,您再说就是。”
“我……”展翔温温和和几句话却把司徒辉堵的好无语。芸生欣赏地看着展翔,自己家的人儿不愧是曾经的状元,圆来圆去话都到他这里的。
传风和月人看着司徒辉憋气不语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心下却是很感激展翔能为他们说这些。”
“之前我在医谷的时候也常听江先生和司马前辈提起您,他们说您脾气火爆却性情耿直,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想您对传风和月人的事反对到现在,也是一心为传风好。可是传风如今也已是我们的大哥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况且您也要不看僧面看佛门,我们晚辈您当然不用在意,但月人既然已经是江先生的徒弟,您好歹您看在江先生的面上,稍微放一放,您看行吗。”
“江尧虽收了他,学得成学不成还是两可呢。”
“那我们到时候就看看结果,这两可究竟是怎样。”展翔朝月人笑笑。
月人点点头。他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能辜负所有期待和信任他的任何人。
司徒辉觉得今天真是火气又堵气,偏偏这个展翔温软谦和,又身有重伤,你还不好跟他动肝火发脾气,否则不是更欺负人了吗。
 “老爷子,您难得来开封。我和传风是过命之交。今晚你看要不就到我们白家的一兰居,我们好好接您接风。”芸生上前道。
“我吃不下。”司徒辉侧过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讲得那么多了,也该累该饿了。”白芸生笑言道,随后转身看向门外:“元福!”
“白大人,小的在。”元福赶忙上前。
“去一兰居订一桌上好的酒菜,就说是我要的,为这里的司徒前辈接风。”
“是,小的这就去。”
“司徒前辈请。”白芸生摆手道,朝传风使使眼色。
“师傅走吧。”传风拉过司徒辉。
“我又没说要去。”司徒辉别扭道。
“那算我求了你,我四个人请您一个人还不成吗,走吧。”传风边拉边拽着人出了屋子。
“我还没说完呢吃什么饭。”
“那到了酒席上再慢慢说。”
“我不喝酒。”
“行,那吃菜。”
……
看着师徒俩拉拉扯扯的走了,月人朝展翔就是一跪。
“你这是做什么?!”展翔伸手拉住月人。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人为我说过什么好话。大人昨天,今天,为我说尽好话,月人不知道怎么谢你。”
“不要谢我。您好好珍惜传风这份情就是。司徒前辈年事已高,看着脾气也是服软的。你们以后该坚持坚持,其他方面多顺着点就是。”
“是。”
“月人,你也别待着了。快走吧。”芸生跟月人说道,走过去抱起展翔。
三个人这就出了门。
一兰居这顿饭菜,总之在芸生和传风的打哈哈中,司徒辉最好面子,高帽子被戴了一顶又一顶。气也稍微顺过来了些。于月人自己再怎么看不顺眼,但有这么多人帮着他,这些人背后又有老一辈的在,自己还真不好处处针对。那就走着瞧吧,看你能撑到几时。

一兰居,客房。
传风扶司徒辉坐下,房中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师傅喝茶。”传风为司徒辉倒水。
“你交的这帮朋友可真厉害!”司徒辉接过茶喝了一口。
“白展两家都没有等闲之辈。”传风实事求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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