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之轮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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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之轮回传-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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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侧脸前所未有的冰冷,英俊的眉头缓缓蹙起,隔了会儿,又展开来。
  他深呼吸了几下,蓝色的衣袍被风灌满,黑发纠缠,脸上似乎突然怀念什么,又释然了什么。
  “以后你来开封,我做东。”展昭笑了笑,面色温润如玉。
  白玉堂觉得心头一动,却又有什么一下收紧了,说不出的滋味。
  “至于离开……好兄弟哪儿都能做,还没听说过跟兄弟回娘家的。”展昭将酒葫芦抛回给白玉堂,“这案子办完,咱们就该怎么过,怎么过。”      
作者有话要说:咱也别说五爷你渣了,其实在五爷角度上,他还没正视过展昭的问题。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断袖,也许没有展昭的重生,他这辈子和展昭也没有什么开始。这会儿他还得想想这个问题,所以给他一点时间=W=




☆、第三十三回 醒悟了

  
  ——你就是御猫?来来,咱们比试一下,我看就你这身板,猫吃鼠不见得,鼠吃猫倒有可能。
  ——不打了!这就算平局!下回再战……什么?请爷喝酒?好,给你点面子。
  ——猫儿,这丫头喜欢你啊。
  ——猫儿,下回再比酒,我不要睡屋顶了,我跟你挤吧?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看你对她也挺上心啊。别,别跟爷解释,爷懂,不就是个妞儿。
  
  ——猫儿,我喜欢你。
  
  这一夜冷风吹得展昭心透凉,却也透亮。
  他认了,早该认的,自襄阳王将那身带血的墨玉飞蝗石和断刀送到面前,他就知道,白玉堂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那个白玉堂,吊儿郎当,喜欢喝酒,喜欢喝自己斗酒,杀人不留情,狠起来要人命,爱起来也要人命的白玉堂,早就死了。
  他连尸体都没能见到,只有一个衣冠冢。里头埋的是自己的巨阙,他亲手埋,亲手刻得碑。
  他那后半辈子不是一场梦,他活过了,也活够了,最后闭眼归西,哪里不好呢?就算下辈子再见,两厢互不记得,再来一次,或者擦肩而过,远比现在好。
  
  他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巨阙埋了,刀断了,断了的就是断了。那是蒋公最后打造的一把刀,再无第二把了。是再无,不是重活一回,时光倒流,就能有希望。
  不应该有希望。
  他不是那个展昭,也不是这个展昭。
  上辈子的展昭,跟着白玉堂一起入了土,就该一起入土。而不是睁开眼,变成了自己也不认识的别人。
  
  这一世的白玉堂,也与自己毫无关系。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该见面,一开始就不该有希望。
  什么弥补,什么补偿,什么愧疚和抱歉。那些心情早在上辈子闭眼时就一起没了,再睁眼,就是另一世,另一世,另一人。
  
  这一世的白玉堂冷漠,他喜静,对外物没什么兴趣。他不是那个吊儿郎当和自己斗酒的人,也不是硬扯着自己,不依就吻上来的人,不是那个站在冰天雪地里,对着开封第一支绽开的腊梅说,“猫儿,这个真美,和你的官服颜色像。”
  随后就是毫无预警的,“猫儿,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展昭想喊,却是喊不出声。他站在山头,任风将自己脸都吹得麻木,但是眼眶涨得疼痛,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该流的,上辈子都流光了。
  
  “展小猫。”啸猴在后头,犹豫了半天才道:“我这就去看一眼老虎的功夫……这是怎的了?”
  展昭一个人站在山这头,白玉堂坐在山那头。两个人距离倒也不远,可旁人看起来,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展昭没回头,嗯了一声,“探查到什么了?”
  “那白虎有个驯兽师跟着,其他的,倒没什么。看上去倒也温顺。”
  展昭沉默了一会儿,“等夜深了我抓个小兵来问问。”
  “小兵怕问不出什么。”啸猴摸了摸后脖子,提议道:“不如抓个有分量的。”
  “比如呢?”
  “我听说襄阳王身边有个出主意的,叫铁面生还是什么……不如就抓他问问。”
  不说展昭还没想起这个人,啸猴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了。
  这冲霄楼的主意却也是那人提的,若是没这个铁面生,也不会……
  
  展昭闭了闭眼,“行,我去抓,我认识他。”
  “你认识?”啸猴倒是奇了,“听说他藏得很深啊。”
  展昭摇头,“无碍,我会把他抓来,倒是前辈……”他顿了顿,道:“前辈还得再跑一趟,将那驯兽师也带来。”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啸猴笑了笑,不过只有他一人笑。
  他郁闷了,回头又看看白玉堂,“你们吵架啦?多大的人了都……”
  展昭阻了他的话,“没吵,前辈想多了。”
  他转回头来,已恢复了那一派温润的样子,带着浅浅笑意,看那头白玉堂,“玉堂,你跟我一起去么?”
  白玉堂抬头,在夜色下静静看着展昭。
  
  那人离自己不远,不过几步距离,可却像再也摸不到了。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地回答。
  
  三年前。
  白玉堂第一次见到展昭,在皇宫的城门上。
  那人一身官服,拿了把漆黑的古剑,那剑一看就是名剑。比起人,巨阙吸引了他的第一眼目光。
  之后再看清来人,对方板着脸,不苟言笑,英俊的眉目透着一股子干净气息。就是江湖上说的大侠特有的气质。
  正义,凌然,身板和灵魂都是笔直的,仿佛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折弯一下。
  
  他说话的声音清朗润耳,白玉堂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说起道理来滔滔不绝,老好人的样子,看起来不顺眼得紧。
  所以他和他打了起来,不过几招架势,却也看出对方身手不凡。只是后来包拯拦下了人,两人也没能打完。
  
  之后包拯断案,查案,他虽帮了忙,但与展昭却未曾见过几面。再后来,案情大白,他便收拾包袱于兄长一起回了陷空岛。
  再之后,二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做他的御猫,自己做自己的锦毛鼠。
  
  从未想过,二人还有再见的时候。说实在的,他第一眼看到小船上的展昭时,只隐隐觉得不对。
  没有印象里的严肃和沉稳,反而有一股子冲动和没来由的热情。
  对方伸手摸自己的脸时,白玉堂下意识就推开他了,可那一瞬,展昭眼里的什么东西让他的心弦动了动。
  一种笃定,思念,或者别的什么。仿佛还有狂喜。
  
  狂喜?
  白玉堂不确定,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接二连三的发现了这人不寻常的一些地方。
  莫名的陷入怀念中,又莫名的伤感,他一度以为展昭将自己和谁认错了,后来以为是自家大哥。
  可又接连听到展昭说出奇怪的话,之后,听他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一开始听,白玉堂其实并不相信。也许是这猫做了场疯梦。
  可结合前后来看,他突然觉得,这故事是真的。再这样一推断,心里生出的却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什么。
  但似乎还有一丝愤怒?只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白衣公子,白衣公子。
  白玉堂不认为自己是那个白衣公子,所以他说自己是白衣大侠。
  他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和展昭记忆里的人分离开来,要说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可也许就跟那一丝愤怒有关系。
  听了啸猴的话后,他并没有什么茅塞顿开,反而更愤怒了。
  珍惜眼前人?
  不,这句话应该是对展昭说,而不是对自己。
  
  不管展昭是几个人。他第一次见到的展昭,并没有任何深刻的印象,也从未想过,有后续发展。可带给自己其他情绪的,惹的自己第一次哈哈大笑的,却是眼前这个展昭,不是别人。
  若自己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展昭。可他看着的,究竟是谁?
  
  白玉堂,白玉堂。你居然跟另一个自己较上劲了?这可不像你。
  可谁来说说,什么样的白玉堂,才是白玉堂呢?
  又谁来说说,什么样的展昭,才是展昭?
  
  连他展昭都没分清,自己要怎么分清?
  ……
  
  当天到了深夜,展昭和白玉堂下了山。
  二人没说一句话,到了车队附近,遥看那远远的大帐篷。
  “铁面生定然住在襄阳王附近。”展昭寻了一圈,“我们去旁边那顶小帐篷。”
  白玉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冒出一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小衙差清楚?”
  展昭一顿,身子有些僵硬,白玉堂看着他的背影,隐隐竟期待他说出一点什么来。
  可展昭什么也没说,只一闪身去了前头。
  
  白玉堂咬牙,跟了过去,二人敲昏了看守,将人拖到草垛后面。
  随后掀帘进了帐篷。
  可帐篷里没人。
  展昭四下看了一圈,这帐篷内部看起来还挺宽敞,角落里一张睡榻,其他也没什么东西了。
  似乎干净得有点过了头?
  白玉堂也奇怪,“这就起个睡觉的作用?好歹也有点行囊啊……”
  “不对。”展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铁面生向来爱书,去哪里身边总是一大堆书籍,这里太干净了……”
  白玉堂四下看了看,“难不成有陷阱?”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展昭却脸色陡变,“别随便动!”
  
  可这话已经晚了。
  白玉堂往后一退,脚下踩到个东西,低头,是一只埋在土里的铁坨坨,大概小孩拳头大小。
  白玉堂猛地抬头,“猫儿!”
  话音还没落,见那头展昭已飞身过来了,一把将他推出帐篷。
  就听耳边嗖嗖几声线断掉的声音,帐篷外的帆布一下落了下来,露出帐篷的框架,居然是一只铁笼子!
  头顶咔嚓一声上了锁,展昭伸手摇了摇铁栏杆,纹丝不动。
  
  中计了。
  展昭暗骂,怎的就忘记了铁面生擅长做机关!
  
  白玉堂抽刀就砍,可那铁栏杆似乎用什么特质的材料做成,居然一点划痕也没有。
  展昭皱眉,“你先走,别管我!”
  白玉堂继续砍,头也不抬,“不走。”
  “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走!”
  “就算不杀你,也会折磨你。”白玉堂砍得虎口生疼,停下来喘气,“你伤还没好全。”
  
  展昭有些怒,“去和前辈汇合,再想办法救我不迟。大丈夫,如何怕这点事!”
  “我就是怕!”白玉堂突然爆发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若是……”
  
  他记得展昭跟他说过的故事,最后连人也看不到,只剩断刀和沾满血迹的石头。
  难不成他也只能收到断剑吗!
  他白玉堂这辈子没算错过什么,走错过什么,可偏偏这一步,就走错了!若不是他踩到机关,若不是展昭救他……
  他怎么能让展昭救他!
  他怎么能让他完成什么该死的补偿和心愿!
  
  “展昭!”白玉堂阴沉道:“你告诉我,你看着我的时候,想着谁!”
  展昭一愣,听着耳边逐渐喧哗起来的守卫的声音,他们在朝这里靠近,可眼前的男人似乎更在意别的事。
  那双眸子倒影着远处的篝火,隐隐有愤怒,还有那么一股子熟悉的狠戾。
  
  “玉堂……”
  “别骗我!”白玉堂怒道:“也别骗你自己!”
  
  ——猫儿,我喜欢你。
  耳边仿佛又想起这句话,他没能回答的话。
  ——我等你的答复。
  
  那个白玉堂没有等到,换来的是自己后半辈子永远无法弥补的哀痛。
  可如今的白玉堂,也被自己伤害了。
  展昭后知后觉,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不是弥补,是重新来过,真正意义上的重新来过。
  他是白玉堂,但他也不是白玉堂。他是要他一个选择,死人和……活人的选择。
  
  “我不知道……”展昭突然觉得混乱极了,他是白玉堂,可他不是白玉堂。
  不是自己的白玉堂。
  天下独一无二的白玉堂。
  不……
  
  天下独一无二的白玉堂已经……死了。
  哪里也不在了。
  展昭没来得及回答,他全神贯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连身后有利箭射来也没察觉。
  扑哧——
  箭入身的声音,身上的痛却完全比不得心上的痛,直到眼前一黑,最后一幕看到的是白玉堂瞬间变得暴怒的脸。
  
  可展昭在想别的。
  若这一睡,能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地狱也好,轮回也好,是不是对二人都是救赎?
  也许这个身体会重新还给原本的展昭,也许,他就不该来。
  
  可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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