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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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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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未曾想我会突然如此说,怔了下,才将我拉至一帝,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此事……柏侯殿下没事,是……是表小姐故意的。故意让太皇太后过去责罚她,好……好为娘娘争取一些时间。”

阿蛮的话,叫我狠狠地怔住了!

姐姐竟为了我,做出这种事来!

“阿蛮……”

“娘娘若是生气就罚奴婢。”她猛地跪下了,“是奴婢见娘娘这么久不出来,又进不去,心里担忧才去找表小姐的。表小姐说,宫里的事交给她,要奴婢过宫门口去候着皇上回来,娘娘,您若是要罚,就罚奴婢!”

心一拨一拨地疼,我怎么舍得责罚她?

“奴婢,这就去看看表小姐。”她说着,忙爬起来转身出去。

我跟着出去,在门口,恰见常公公回来。他急急端了药进去,我迟疑了下,终是回身。

姐姐唱了那出戏,太皇太后又以为是柏侯煜出了事,那么苏衍必然还在北苑的。姐姐,一定没事的。

心里安慰着自己。

里头,常公公坐在床沿小心地喂他吃药。

他低吟了一声,常公公回身看我,小声道:“娘娘,皇上叫您。”

迟疑着,终是上前。

隋太医与常公公退了出去,他的手摸索过来,握住了我的,力气并不大,冰冷冰冷的感觉。

“叫你喝,你就喝,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他的话语低低的,可我听出来了,怒火的味道。他只是没有力气,否则,必然会吼着出来。

我突然哭起来:“皇上不是答应了太皇太后么?此事臣妾不知,您如今倒是来反悔了!”

他突然撑大了眸子,苍白了脸看着我,咬牙开口:“朕应了什么?你不信朕,信她?!”

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27】

一句话,倒是叫我怔住了。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了力,可,那分明不大的气力,却突然叫我觉得疼。

眼泪流得越发地多了,滴落在他的手背。

他依旧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欲开口,竟好似有什么东西如骾在喉,从来不曾如此,叫我难受得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

他又突然松开禁锢着我的手,背过身去。

知他心中有怒。

果然,听他开了口:“常渠。”

常公公忙应了声进来,他又道:“给朕更衣。”

我吃了一惊,常公公忙道:“皇上,您还是先休息一下。”

他自个儿坐了起来,低低喘了口气,厉声道:“听不懂朕的话,就不必伺候朕了。”

“皇上……”常公公白了脸,急急转身去取他的龙袍来。

见他起了身,我忙伸手去扶,他却一手拍开我的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出去。我跟在他身后叫他,他依旧不理。

外头,隋太医见他出去,脸色一沉,上前道:“皇上,政事可以缓一缓,臣以为……”

他冷冷一笑,打断隋太医的话:“朕是皇帝,自然政事重要一些。朕没空来管后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常渠,你给朕听了了,日后这后宫的事,别来烦朕知道!”一番话,他说得太急,似是喘不过气来。

隋太医扶了他一把,他气愤地推开了他的手,大步朝外头走去。

“哎,皇上……”常俊抱了龙袍出来,“您还没更……”他的话未及说完,那身影已然不见。

隋太医朝我瞧了一眼,叹息一声,只得跟了出去。

常公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只能跟出去。

我不过是信了太皇太后的话,冤枉了他,何苦就如此来气?

穿着朝服,帝冠也不戴,朝珠还都碎在郁宁宫的地方,他就这般出去了。

喟叹着,我走出乾元宫,远远地,瞧见杨将军过来,靠着他的御驾说着什么,我没有上前,只往一侧的台阶下去了。

“娘娘。”有人叫我,回了身,才瞧见丝衣姑姑站在一旁的角落处。

我略皱了眉:“姑姑怎的在此?”太皇太后还被元承灏气得躺在床上呢,她不该近前伺候的么?

丝衣姑姑的目光向着不元处的御驾看了一眼,才上前来,小声问:“皇上无碍吧?”

我才想起方才她跟着元承灏出郁宁宫来,还扶了他一把的。

也是本能地看了那边的御驾一眼,见御驾已经缓缓起了。

“姑姑也瞧见了,皇上没事的,去御书房了。”我只淡淡地说着。

她似是松了口气,又言:“可吓了奴婢一跳,方才奴婢扶他的时候,他的手冰冷得厉害。”

微微攥紧了帕子,那是因为他发了病。

“皇上从小如此,有什么,都不说出来。他刚来宫里头,才这么高。”她比划着,“才三岁,真小。奴婢是看着他长大的,冷了,热了,不舒服,他从来不说。方才他跟奴婢说不舒服,奴婢当真吓了一跳。”

丝衣姑姑心疼他,这次来,也势必不会告诉太皇太后的。

我忙道:“许是皇上今儿累了,姑姑可别担心,隋太医会照顾好皇上的。”



听我如此说,她才真正放了心。

“姑姑还是先回郁宁宫吧。”

她却抬眸看着我,突然朝我跪下了。

我吓得不轻,忙弯腰去扶她:“姑姑这是作何?”

“娘娘,您听奴婢说。”她不肯起,看着我道:“今日太皇太后做的事,您会恨她也是自然的。只是奴婢想求娘娘,此事,就当过去了。太皇太后不容易,奴婢跟了她十多年,看多了恩怨。奴婢,也是先帝指给太皇太后用以监视的。如今先帝去了,奴婢的主子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呵,这宫里头,能有什么是真的呢?太皇太后活了半面的年纪,却也没有哪天过得安生过。”

我不曾想她会来给太皇太后求情,不免怔了半晌。继而又觉得好笑:“本宫不过一个妃子,安能记恨太皇太后?”

丝衣姑姑却道:“皇上在郁宁宫如此动怒,还是头一回。无论太皇太后做什么,她都还是希望皇上好的。如今皇上和她生了间隙出来,太皇太后还能指望谁?”

略松了手:“姑姑是说,本宫错了?”阿蛮不该找元承灏来,我就该不声不响地喝了那碗药,然后在元承灏的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

她的眸中一惊,低了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想起在郁宁宫的时候,她多次为我说话,此刻,我倒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动了唇,只听她又道:“太皇太后想要保叶家的势力,她也没有错。娘娘该听过一句话,人在高位,身不由已。宫里,不是你想避世就能避的。谁都有无可奈何,太皇太后做了那么多,不过是一个‘不信’罢了。”

“不信皇上?”那还和我提什么做了那么多希望元承灏好的话?

丝衣姑姑却是开口:“是不信她自己的能力。”

一句话,倒是叫我怔住了。

她又道:“当年太皇太后是想指望先帝,可先帝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将这偌大的江山丢给她一个妇人和一人占有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各地的王爷蠢蠢欲动,朝中势力几分,她能到手的又只有几分?”

惊愕地看着面前之人,她不过一介宫女,正如她所说,这么多年,她看了太多,感受了太多。那样的局势,她几十年旁观者的身份,比我透彻得太多太多了。

低着头,凝视着她,我竟语塞了。

“奴婢今日来,想求娘娘劝劝皇上,让皇上过郁宁宫去给太皇太后赔个不是。”她终是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

原来,这,都是丝衣姑姑急急过乾元宫来的原因。

心里忐忑着,我咬着唇:“皇上是姑姑带大的,他的性子你该比本宫了解。”他若记了恨,没有那么容易消除的。

她却郑重地开口:“此事娘娘务必要规劝了皇上去。皇上才行了冠礼,才亲政,若是就传出他一脚踢开了多年扶植他的太皇太后,您叫天下之人怎么看他?一旦有差池,王爷们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闹事。大臣们,会说皇上沉溺女色,忘了忠孝。那么娘娘您,就是红颜祸水!”

她浑身颤抖着,继而俯身,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奴婢僭越了,请娘娘责罚。”

呆呆地看着底下之人,她的确僭越了。可,她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她说她曾是一个监视太皇太后的宫女,可如今,她为太皇太后,也为元承灏。

在这宫里,人人都会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地害人,身不由己地帮人。

步子,往前挪了一步。

再次伸手,亲扶了她起身:“本宫,知道了。”

丝衣姑姑这才略笑了一声,朝我告退。

见她转了身,我却又叫住了她:“姑姑是先帝的人,皇上恨着先帝,却不恨姑姑。”

她的脚步微滞,回身瞧着我。

我又道:“本宫恨太皇太后,却也不恨姑姑。”太皇太后要赐我“凉药”,有过两次,也许,还会有第三次。

而我,却答应了丝衣姑姑去劝元承灏为了此事去道歉。

她敛起了神色,神情无奈,终是无奈地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其实先帝,也恨太皇太后,而奴婢,蛮是恨过。”

终是震惊地看着她,原来恨着太皇太后的人,不止我一个。

她低声道:“奴婢的主子,是先帝的母妃。那时候,太皇太后还是皇后,奴婢的主子,是先祖皇帝的齐贤妃。先祖皇帝驾崩,当时的皇后娘娘为了独坐未央,赐死了贤妃娘娘,扶植贤妃娘娘所出的五皇子登基。”

所以,才有了先帝将她赐给太皇太后以作监视的事情来。

所以,她才要说,她的主子,换了一个又一个。

原来,是非恩怨,有一天真的会转头空。

也许,她的心里还是有恨的,只是,逝者如斯,而已,而已。

丝衣姑姑回去了,我依旧在乾元宫的外头站了好久好久,这才想起去了北苑的阿蛮,如何这么久了,还不曾回来?

也不管什么,径直过北苑去。

遇见上回柏侯煜带出宫的那个侍女,她正端了水盆自我的面前走过。我喊住了她,好怀怔,忙行了礼。

她的身上瞧不出有傻,我才想起,她是北国人,太皇太后即便是要罚,也得问过柏侯煜的意思。

“馨妃娘娘,我家殿下还未醒。”她小声说着。

我这才回了神,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进去伺候你家殿下。”

她应了声,从我面前走过。

目光,看了眼柏侯煜的寝宫,我没有逗留,径直往后院走去。

远远地,瞧见苏太医站在姐姐的房门口。

“苏大人。”我叫了他一声。

他猛地抬眸,他的脸色并不见好,必鬓处,几缕碎发落下来,发一眼便看出他必是一刻没有安宁过。

敛了神色朝我行礼。

我过去了,他才开口:“阿蛮在里头给她换衣裳,微臣……一会儿进去看她。”

“姐姐如何?”急声问着。

他低头道:“娘娘放心,只是皮肉之伤。”

闻言,才放了心。抬手,欲推门,忽而想起一事,转了身看他:“苏大人对柏侯殿下做了什么?”要让太皇太后相信真的是柏侯殿下昏迷不醒,必然是要动手脚的。

他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声音亦是不大:“只喂了他一些迷药罢了。”

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开口:“你们当真胆大包天了,连这种事都敢做!”

他却低笑一声道:“倾儿为了娘娘三十大板都受了,还在乎这个么?微臣为倾儿,哪怕死了,也是不惧的。”

一怔,咬着唇问:“那么,苏大人恨本宫么?”

他忽而不笑了,正了色道:“娘娘此话,是要微臣摸着良心问自己是否真爱倾儿么?”

到底,还是惊愕。

“苏大人。”里头,传来阿蛮的声音。

苏太医忙推门进去,我怔了怔,跟着进去。

阿蛮回眸的时候瞧见了我,忙过来:“娘娘怎的也来了?皇上,没事吧?”

我摇着头,元承灏都过御书房去了,隋太医跟着,应该不会有问题。行至床边,见姐姐侧身在床上躺着,苏太医正给她把脉。

她的脸苍白得可怕,唇上,还能瞧见多处被咬破的痕迹。

“姐姐……”才出了声,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

她抬眸看着我,勉强笑着:“听阿蛮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阿蛮说,皇上亲自过郁宁宫去带你出来,到底,还是赶上了。”

握住她的手,哭着开口:“谁叫你做这些的?太皇太后若是责罚得再重些,可怎么好?”那覆盖在衣服下的伤口,必是我不忍直视,也不敢直视的。

看了,我会更心疼。

她反握住我的手:“傻丫头,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不管你?”苏太医已经松了口,她用空出的一手替我擦了擦眼泪。

苏太医开口道:“这几日好好躺着休息,若有不舒服,要告诉我。”

“不痛了。”姐姐听话地点了头,忙道:“对了,柏侯殿下的药,也该解了。”

他却摇头:“太早了,既是昏迷不醒,等了明早再说,免得,让人生疑。我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来。”他说着,起身出去。

姐姐目送着他出去,而后回神道:“这回,倒是苦了柏侯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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