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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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生-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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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麼?迪诺?」
  史库瓦罗将不再挣扎的笨猫纳入胸前,他问著迪诺,那具纤柔的身体内再怎麼发怒也没有怒火烧灼的气氛,他的情绪永远只让自己痛苦。迪诺尝试接近史库瓦罗,像要安抚受惊的宠物,从他手指间掉落的黑色短枝消音枪在蓬松的泥土地上,当他不再说对不起,而现在这样伸手触摸对方那几绺银白色的头发、轻轻的在梳理间抚慰的方式就是他剩存的道歉方法。
  史库瓦罗惊吓的睁大眼睛,他暂缓的眨了眨眼睛,在他轻声细语的追问下也不会得到答案。迪诺的手指逐渐抚摸到他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的脸上尽是潮湿的一片。迪诺单膝跪在他身边,双唇在爱慕的仰盖下贴上他的双唇,谁可以抗拒的了这样一个甜美的信仰者?史库瓦罗咬紧牙关颤抖的接受著吻,告诉自己在这个钦慕的接吻后他依然会痛不欲生。
  所有的人都是吻的信仰者。一个吻可以诉说上的千言万语没有人可以懂;有时候,一个吻就可以表露的情感也可能抵上一切。
  迪诺垂帘的睫毛轻刷著史库瓦罗的眼睑,他拨开史库瓦罗手中的笨猫听见一些重量掉落的声响,并且不顾一切的依进史库瓦罗的怀中,史库瓦罗低垂的眼睛懦弱的看著在自己臂弯里的迪诺,如斯侵占性的要他保护的拥抱让他屈服著,他和迪诺的身体凑的不能再紧了。
  他再也无法控制这头野兽了。史库瓦罗心想。他失败了,他此生中所有的失败都胜不过这次,因为他失去了迪诺。是他使得迪诺癫狂,使他堕落又失神,怪不得里包恩每每都要警告迪诺,可他何尝没有耳闻过家庭教师对他的仇恶呢?他过分时候还期盼迪诺可以鼓起勇气丄一枪射杀他。
  笨猫死去的时刻,连同的也是迪诺最先前的纯洁的愚昧都死去了。笨猫的单纯还有直率都是支持他们两个人间的联系,史库瓦罗不能相信迪诺亲手结束了他和他间仿若誓言的证明的猫。
  他被压倒在刺身的茎蔓上,花间与迪诺的香味使他窒息。他快要不能呼吸,因为气味以及拥抱,迪诺俯向他,在他失去知觉的身体上侵犯他的口腔和撕裂他的身体。
  然而迪诺却像是心满意足的品尝史库瓦罗身上新鲜的伤口一样,在鼻翼间闻嗅史库瓦罗胸前的遗香,笨猫的血迹从衬衫上消失了,他听见史库瓦罗抽气的声音,他注视著眼前的史库瓦罗感到些许的快意。
  他像是破碎的陶瓷娃娃,脸颊旁边破裂的伤痕渗出血液,银亮的短发因为染上了血液而变成黯淡的咖啡红色。他身上□的雪白肌肤在迪诺的破坏下发出一次次令人心碎的抽泣,那躯体上遍是血行或者唾液。
  史库瓦罗试图要唤回迪诺却在那双无动於衷的眼神下挫败了,因为迪诺面上的微笑愉悦的忙碌於伤害他。
  「……为什麼都改变不了。」他绝望的对自己说话,史库瓦罗言中的主语到底是对自己诉说还是对迪诺控诉,这都无法解答,因为他的喉咙被迪诺扣住,遏止了接下来他的言语。
  「嘘……你现在是我的人,只要我想要,你变成怎样都可以。」迪诺温柔的说但在史库瓦罗耳里却是听见厉声的恶魔嘶吼。杀了你也可以。他彷佛听见这样的声音。
  回来吧,迪诺、迪诺。快回来。史库瓦罗无法说话,他张嘴用口型这麼对迪诺说。可是他的无声却没有办法让迪诺听见。惟一回应他的却是刺耳至极的对方拉下裤链的声音,一颗颗金属拉鍊往下拨下的让他惶恐的声音。
  他凝望著看起来很遥远的迪诺,然后想见一阵灼热的痛楚贯穿他的□,使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乾裂的哀号,吃力的在满布花丛的地面上紧缩自己的背脊,要想不去感受他的痛苦和羞辱还有、在被强烈暴力侵犯下自己还有反应的湿润感觉。
  迪诺是张开眼睛的,可却什麼都没有看见。
  他低声询问,「痛苦吗?」他忽略紧闭双眼在渗出薄汗的额头下隐忍苦楚的史库瓦罗又说,「因为你感受到了我,我还有我的痛!」他虚假的笑了起来,却还是俊美,只是开始让人心碎。
  「看著我,斯佩。」
  史库瓦罗没有回答,所以迪诺吼叫起来,「斯佩,看著我!」
  在他抓著对方额发的时候他才看见,那双缓慢张开的眼睛闪烁著晨星的光芒,在苍白和虚弱的脸颊上滑下冷清的眼泪。这下他猛的放开史库瓦罗,那瞬间他像是看透了所有史库瓦罗独自承受的情感和灵魂,所有年岁来的死寂。
  他放开史库瓦罗。他离开史库瓦罗。
  迪诺慌忙的张口像想要说些什麼。
  可是眼神从来没有从史库瓦罗脸颊上滑落的眼泪上分开。
  迪诺像是所有的肮脏都被史库瓦罗的眼泪洗净一样,这才从他污浊的双眼看见自己做了什麼。枪枝底下的金色大猫的尸体,花丛上伤痕累累又绝望哭泣的史库瓦罗,一双失去焦点的漂亮眼睛溢满悲哀的对他哭泣。
  啊、史库瓦罗哭了。这次终於哭了。
  迪诺却逃走了。




☆、(贰壹

  
  罗马利欧尝试著用对迪诺的错误和懊悔视而不见的方法和他说话,「少爷。」他用这样的声音温柔的叫他已经好几次,自从他类似反锁似的把自己关闭在办公室之后便坐在办公桌底下的置脚处,在那个角落裏,迪诺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并且用双臂紧紧的自己关在那裏。
  迪诺对自己自说自话,喃喃不停,有时候看见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窗格闪烁过可能是鸟类跳跃而翔所造成的飞影他便会突然的停顿下来,著迷的听见鸟类飞过的振翅声音才又平静下来。
  约莫过了一两个小时,他缓缓的恢复过来。
  「出事了,罗马利欧。」迪诺从阴影起身并拉开自己平常的滚轮坐椅,在坐在那松软的椅垫时他对罗马利欧这麼说,「我从头到尾就知道他一直在讨好我。只是为什麼直到那时候我才真的发现、我才真的看见……斯佩尔毕,噢斯佩……」
  
  这些天来,史库瓦罗在沉睡里面开始发高烧。
  他偶尔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凄凉的房间,白灰色的墙看起来非常粗工,窄小的门内穿梭起许多他未曾谋面过的加百罗涅医生,史库瓦罗就躺在床上,罗马利欧不时会进入这房间,但是他身边没有迪诺。
  不、他认得其中几个看护士,那个替他转动肌肉紧绷的手臂的就是当初在彭哥列裏安置时的医疗人员,还有那略胖又浑圆的医生是替他处理外科伤口的熟面孔。为什麼他又开始躺在床上了,他分明什麼事情都没有。迪诺呢?他的小巧的金发的男孩朋友,身上的衬衫永远没有扎好的情况,鼠灰色的喀什米尔毛料背心总是在边缘处起毛球,迪诺呢?
  猛地他听见幼童纯洁的笑声,他撇脸一看才发现幼年的迪诺倚在他床边的一张直背椅子上,他小小的脚荡在悬空的床边,他形状纤细的手指看似要碰触史库瓦罗出汗的脸颊,但在史库瓦罗失神尖吼的挥手瞬间又消失无疑。
  从史库瓦罗手上牵出的一条点滴线路猛烈的摇晃起来。
  看顾他的人员慌张的接住他的手,没有挥空的手臂在接触到他人的肉体时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医疗士紧张的过问,「顾问、要多打一针抗生素吗?先生的精神已经不稳定了,但是体温还是逐渐在上升……让先生去医院吧,这里的医疗设备不堪负荷他的病情。」
  一旁的罗马利欧忧心的看著这种事态,却还是依照迪诺的意思这麼吩咐,「BOSS没有允许之前不得擅自作出决定。」
  迪诺……史库瓦罗挣扎的想要开眼却张不开的在半眯双眼的样子下叫著迪诺的名字,罗马利欧知道他方才的脱逃也是为了迪诺的名字,但是那在第二次呢喃间那种怀念又感伤的声音,实在令罗马利欧难以熬过。
  会不会在场所有人只有他曾经看见迪诺紧握著熟睡中史库瓦罗手指的画面,那状似永久等候睡公主苏醒的面容、迪诺默默的执著对方,让看著的罗马利欧从眼角都浮起刺心的皱纹,看著看著他都低下头,默不作声,剩下史库瓦罗沉稳的呼吸和迪诺幽幽的叹息交叉一起,吹在他的身上,就连他的面颊都感到温湿、就连他灰白的鬓发也颤动起来。
  罗马利欧睁开眼睛看著还是在沉睡的史库瓦罗,原来还盖在史库瓦罗身上那些薄橙橙的光线换成太阳偏移的昏红,不再是迪诺的发色。
  史库瓦罗看见幼年的迪诺再次对他伸出手,自己却还是不知所措,那个时候的永远都在害怕自己出错和担心他人受苦的迪诺,神情迷茫下又总是在感受史库瓦罗上精明锐利的不得了。
  受不住的史库瓦罗紧闭上眼睛而额头的汗一滴滴的冒出来,他脑海中出现宛如被他自己亲手封闭在玻璃罐子裏的迪诺,他看见反射的光线,从另外一处看见、他好像从迪诺的侧脸找到了XANXUS的痕迹,他缓慢的把自己的头转过去,反而看见玻璃外自己的脸,他惊愕的发现那是个女人的脸;而不是他!
  有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她穿著黑色的合腰外套,锁了皮套圈的小羊皮跟靴在光线下显的十分美丽,她丰厚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圆厚的发髻。她也正在看著史库瓦罗,白皙的皮肤和淡水色的细长眼睛对著史库瓦罗微笑。
  『你不会要死在这里吧。』女人对他说话,嗓音像是从水底传过来,在深层的水温过后还带著让人猜不透的温和,这和史库瓦罗在逐次哭吼下失去的圆润嗓音很不一样,他的声音沙哑而她的声音柔和。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这麼轻易死的。』没有力气的史库瓦罗回覆她,外头传进来的嘈杂烦躁著他的感受,他将自己的额头底在玻璃上才知道自己体温的攀高,他看不见XANXUS或者迪诺任何一个人,他握紧拳头的敲打著玻璃面,但无法抵抗自己颓靡的身体倒在墙面前。
  女人低头看他,但是露出的高傲表情却很讨人欢喜,『不是说不会死的吗?』
  『才不会死!』史库瓦罗咬著嘴唇的对她说,他气愤的吐了许多呼吸,他开始恨起自己的无能,也恨著他的呼吸和与女人的笑声一起出现,他好想打破玻璃却只是徒劳的让自己的拳头疼痛难耐。
  女人微笑的低头亲吻他,可能是因为头晕导致他不知所以的微笑起来,他很久没被女人亲吻,或许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像我一样骄傲的死不也挺好的吗。』
  『所以我说我不会死在这里。』史库瓦罗了然的回答女人。
  而女人的微笑也像是听懂了所有史库瓦罗未曾说出口的话一样的清楚。
  
  当史库瓦罗再次睁开眼睛,幼小的迪诺已经消失了。
  缭绕他脑海的是重复不断的:我梦见水仙了——我梦见水仙了——他悠悠的转醒过来,才扶著头从枕头上起身就引来一名女佣的招呼,感觉好点没有诸如此类的问话安静的对他嚷嚷不止。
  而看来是照应他的女佣正替他热著随时可以食用的药汤酒。他清清喉咙,叫唤女佣给他端来一碗还微冒著轻烟的汤酒,他狼吞虎咽的喝下肚子里,烈酒和煮烂的苹果还有橙果的味道十分清香,柠檬的味道留在他口腔裏缓慢的张开、张开。
  他感受到女佣注视他的目光,史库瓦罗让她从抽屉裏拿来自己从前长发时随时捆在手上的发带,他将肩膀上因为汗水沾湿、粘在脖子上的头发一把绑起来,女佣问她好点没有,史库瓦罗只是轻微的点点头,那种热烈的眼神依旧传过来,啊啊、史库瓦罗知道是他让女佣面露这类的表情。
  他勉强的勾起手指让女佣靠近,在女佣慢慢俯□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嘴唇压在对方的脸颊上。女佣惊吓而且后弹的身体让他勾起无言的微笑。他不急不徐的让女佣给他端来第二盘热酒,并且在他耳边对她问说,「迪诺让你来的?」他看见在灯光下闪入女佣眼眸里的自己,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连带的映出的自己影像也动摇起来。
  史库瓦罗伸出手拉近她的身体并且压著手掌在她肩膀上,那里头的史库瓦罗也同时对向了自己。这时候的史库瓦罗已经退了一点烧,也不再感到之前的晕眩难受,甚至他已经可以自然的表现出举手投足。
  他又再度对女佣微笑,「帮我个忙,到迪诺房间拿几样东西,好吗。」虽然很明显的迪诺与他房间的间隔不过就是道墙壁,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种令双方都尴尬的时刻迪诺是不会出现的,所以他也大胆的给女佣指示。
  这类事情其实自己也是做的来的。但是为什麼不敢呢。
  当女佣打开迪诺房门的门板时,他明显的喘了口气。那缓慢打开的门板透出张大的光线,光线里面隐隐出现的迪诺身影还是他睡梦里面看见的小孩子,史库瓦罗好想下床蹲低的身手接住他,他看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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