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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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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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库瓦罗乾渴的喉咙嘶哑的告诉他,「我实现诺言来到你身边了。所以、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名字——」但他眼里的青年只是笑起来,孩子气的笑声里隐约让他听见XANXUS这名字。
  
  可当他再次醒来时,站在他身边的却是迪诺。
  史库瓦罗不感到讶异,他说,「迪诺……我想洗澡。」黏腻的血味还有痛楚保持他的神智,他感觉迪诺搀扶起他的腰身,缓慢小心的抱起他。迪诺用热水替他擦掉身上血迹的印象,像梦境一般断断续续的模糊。
  「恭喜你夺下瓦利亚第一的位置,斯佩尔毕。」迪诺握著他的断肢对他说,从他眼眶里掉出的泪水滚烫的要史库瓦罗差点二度灼伤。
  迪诺紧紧抱住他,惊恐颤抖的双唇亲吻他的脸颊以及水一般冰凉的发丝。




☆、(肆

  
  史库瓦罗醒来的时刻,噜杂声不断由窗栏的细缝频繁的传进来,谈话中的紧张高昂气氛感染著他。紧握著他右手掌的迪诺见他转醒,脸上的疲惫与哀伤收敛许多。
  他听见迪诺抽一口气的声音,含糊的看见金黄色的光影留下的晃动残像。呛鼻的消毒药水感染整个房间,抽动的鼻翼里尽是化学药物的合成味道。
  「外面好吵。」史库瓦罗提问,前时间过度绷紧的神经现在敏感的难受,他无法按捺这种紧张的气味。
  迪诺的语气虚弱的好比刚由恶梦里醒来,「是彭哥列的人,他们有些正讨论你的事情,对於你这突兀的人他们当然是有所成见的了。」见史库瓦罗不解怎麼会有彭哥列人群的眼神,他又补充,「你现在人在彭哥列主楼,我好不容易才透过关系进来照顾你。」
  「勾结。」听见关系一词露出烦恶表情的史库瓦罗低声怒斥。
  「那无所谓,不过……上帝似乎是听见我的祷告了。」迪诺的手指小心翼翼梳刷过他耳边的头发,「他让你回来了,并且带著瓦利亚第一的名号。」怜惜的目光流连过史库瓦罗的脸,再不经意看过少了手掌的左腕,眼眶里的不舍差点溢出。但我却只能替你祷告,真是懦夫——
  迪诺收回手,不安的吸口气。纵有大气中如此丰沛的氧气也无法换走他胸中这口烦躁惊骇的怨怼。他无法不想他。整整三天,自接到史库瓦罗闯入森严干事处时到现在对方总算清醒的情节,不止尽的无助,他甚至会怀疑起前一晚在史库瓦罗睡梦中是不是会瞒著他被上帝恩宠回天。
  他看著眼前已经可以露出表情的人,满腹的思绪又纷至沓来。直到史库瓦罗怒责著你那什麼眼神!我把你眼珠挖掉喔的吓吓威胁他才收回凝望的眼光。
  「喂,迪诺……」突然低声唤起迪诺名字的史库瓦罗要求他,「握我的手。」
  迪诺低头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指轻捉著史库瓦罗略带温度的手指,右手。
  「不是这只手!」躲开迪诺手指的右手轻发著颤抖的甩开对方,史库瓦罗凛冽的目光刻意瞪视著迪诺,「不是这只手——」
  错愕看著陷入恼火状态史库瓦罗的迪诺,他慢慢著适应对方眼里绝望冰冷的清灰色光泽,他伸长手牵起因为失血近乎惨白颜色的左残肢;细瘦的手臂几乎前半端皆是白纱,而从断口渗出的血水令绷带显得脏污。
  再多的语言都解释不了史库瓦罗的纠结,痛楚以及心绪一起涌上他的脑海,断肢的疼痛如同烙铁按入他的脊椎、蔓延至其余肢干。
  他看见史库瓦罗的眼眸乍然变暗。接著他听见笑声,清泠而且哀伤。迪诺惊觉史库瓦罗掉出眼泪,他的生命终於在经历如此极端后忍受不住如斯痛楚而爆裂,史库瓦罗哭泣的哀音比死亡还痛。
  「……剑帝杜尔、那家伙用他的死亡断了我的左手——」他啜泣,嘴里叨念著XANXUS的名字,尚可以抓物的右手向一边紧挠著迪诺的衣角,重复不停的问罪;然后,他好不容易支起的身子恍惚里倒在迪诺的胸前。
  迪诺移出一只手轻抚著史库瓦罗的后脑勺,他感觉灼烫的眼泪沾湿他的衣襟,却无能为力。他劝慰的对他说,「我会替你找到最好的外科医生,现在义肢的技术挺发达了,所以只要好好配合复健……斯佩尔毕,你的左手一定可以恢复到从前一样……」他说话,却也哽咽。
  听著史库瓦罗的哭声,迪诺猛然像是被钳住一般动弹不了。此刻的史库瓦罗散发著一股深沈的绝望,他总是把这种温和娇弱独自一人承受哀痛的形象连想至莎翁笔下的失魂女角上,可万没想到;长久以来他所认为的勇敢的史库瓦罗此时的哭泣更加悲剧。
  史库瓦罗的声音已经无法压抑他的动摇,「迪诺,你觉得我失去了左手还是获得胜利吗?当剑帝阖上眼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溃不成形了、我觉得我捍卫不了XANXUS的命令了……」
  「斯佩尔毕你向来都是对自己要求过高的人,」面对史库瓦罗眼神的迪诺暗自挣扎著,他愿意穷尽一切来换取史库瓦罗要的世界,即使,那里的王者没有他的位置;即使,他给自己的论点是这样荒谬难行,「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还活著就代表你还有许多的可能性。」
  眼泪在玻璃面上打转,迪诺看到他所承受的不解与悔恨以及映著的自己的影子如斯无能。他用手抚摸史库瓦罗的脸颊,湿热的泪水替他的脸颊加上几分温红。
  他低声唤著史库瓦罗的名字,斯佩尔毕,房间静的连窗外树影摇晃撞上窗棂的声音都听得见。史库瓦罗张开酸涩的眼帘,瞧见对方用虔诚的吻轻啄自己的脸颊和额头。
  迪诺握住他的手无力起来,但他知道不是迪诺少用了力气;而是他逐渐麻木的身体让他无法感受对方。
  似乎有什麼声音在窒闷的房间里回荡。也许是掩饰深情的叹息又也许是,在不得不提起的勇敢里获得沧桑步入成年殿堂的拥挤。
  在黑暗里,相拥的他们无言的了解到,他们都回不去;回不去那些可以比较正常人世界的世界里了。
  
  虽然是这样,但史库瓦罗的痛楚依旧让他人看的心疼。
  他消瘦的非常厉害,但是在这个史库瓦罗持续瘦下去的过程之中,他的脸庞却开始和蔼起来。他柔和的若无其事的态度,看来另旁人如此的心痛。
  史库瓦罗抚摸著他所饲养的猫咪的额头,他看著猫咪硕大的双眼从反射的光线里面看见自己,湿润的眼睛模糊了视线。突然间有阵脚步声音走进了他的房间,他回头去看究竟是谁,不料转头一看却发现是XANXUS。
  「XANXUS是你啊……找我做什麼。」他突然间起身向对方问好却让猫咪从腿上掉落。不料,他冷不防被推开,紧接著他接到一个甩落的耳光,史库瓦罗站立不稳,差点要晕眩过去。他在摇晃中定神一看,地毯上好几滴的红色斑点都是他被打落的血迹。
  紧抿著薄唇发狠的XANXUS他高傲的额角青筋暴现,「你问我有什麼事情?」撇嘴哼了声气,定格的表情就停留在此刻纷扰的情绪下,史库瓦罗怎麼可以不知道他眷顾他逐日虚弱的身子还一天天的持续下去?XANXUS掀手又是个巴掌掴下去。
  又多挨了一掌的史库瓦罗感觉这次力道更是著重,整个身子因为清瘦连带像是被挥了一拳的倒在地板上,苍白的面对XANXUS的脸庞毫无血色,纤细的手臂根本支持不住身体似的激动颤抖著。
  「你做什麼!」不解的目光从史库瓦罗眼里看了看XANXUS。
  又想再次打向史库瓦罗的XANXUS手掌在半空中却作罢。原因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周旋在史库瓦罗眼眶裏的泪水剧烈的晃动,但倔强的他却没有让眼泪掉落,就这般的让眼泪停伫在眼眶中随它蒸发。
  但如此无声无息的哭泣甚至比掉下眼泪还要令人无助。
  「杜尔本就该死。」XANXUS直傲的口气说著说著,他看见低头的史库瓦罗缓慢的点头,比杜尔更该死的对方几乎要折断的脖子白皙的跟幽灵一样,「而你这样的悲哀根本是污辱我!」说话越来是低沉的声音沉重起来,他一把拉过瘦弱的史库瓦罗,而对方的轻呼让他倍感心烦意乱。
  「你分明知道,我和杜尔是兄弟!」他吼著。
  「只要他还是剑帝,你就什麼都不是!」
  「我是SuperbiaSqualo!我也是个Squalo!」
  「你什麼都不是!你这个垃圾!」脸对脸的XANXUS以及史库瓦罗,XANXUS越想要下探他的双眼深处就越痛苦,私欲攻心的他伸出双手掐紧了史库瓦罗纤细的白颈,逐力缩紧。
  「不要叫我垃圾!XANXUS!」尖叫的史库瓦罗把浑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XANXUS对他的言语攻打,对方出手的手掌已经蛮横的拧住他的颈子,而他现下根本是只待宰的畜生。
  「你以为我要你杀了剑帝做什麼?在彭哥列底下你有听过Squalo的名讳吗?要不是你杀了杜尔会有人知道Squalo家族还有一代人才吗!」
  「杜尔是个陷阱,你在昭告天下你要破坏彭哥列的制度!你在引火自焚!」
  「别傻了垃圾!难道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吗!」
  接著史库瓦罗紧盯著那双眼睛,而对方率性的眼神让焦躁染上一层薄红色,迷人的让史库瓦罗顿时却失了死亡的哀愁,他无力的阖上双眼任凭对方摆布,不料却在迷乱裏第一次吻上的XANXUS双唇——这麼冰冷可怎麼使人心脏感到灼热的要烫伤。
  覆盖的双唇蕴含著XANXUS压抑许久的焦虑以及烦躁。
  「你到底想说什麼!XANXUS——」
  剥离的唇瓣动嘴说些什麼,但史库瓦罗始终没有听清楚;而也就是因为这个吻,还有那无声的急躁,史库瓦罗下定决心只要能让这双眼睛继续这样燃烧著、即使要他舍身取义也莫无所谓。这个吻瞬间让他产生了未有过的焦虑的幸福,是感情吗?就算是假象的爱也让他心甘情愿的坠落吧。
  
  史库瓦罗再次睁开眼睛,迪诺或者XANXUS都已经不在身边。但周遭昏黄调暗的灯光以及白色合成材质所制成的医疗器具,让他立刻辨认出自己身处何地。他侧头看见桌几上摆了一束白玫瑰以及一瓶波本酒,谁带酒来?
  他翻开被单想要起来,一只手伸过来辅助他的姿势,腰侧的伤口得以消却一些。手臂的主人生得一副东方的脸孔,史库瓦罗认得这种东北方的人种,皮肤偏黄、说话的腔调带一点难以理解的不卷舌音。而面前这个人,也许是个性使然,他的脸孔比以往史库瓦罗认得的东方人更有稜角一点。
  毫无转移的视线让来人对史库瓦罗歉然的微微一笑,他说,「因为你的关系,彭哥列整座庄园吵的沸沸扬扬。」
  「你是谁。」他诘问对方。声音低沈的像是含在喉咙里酝酿许久的吼声,史库瓦罗收回靠近对方的右手极为防备的说道。
  「泽田家光。」他带著笑容,但挨近史库瓦罗的手却毫不费力的握住他的右手腕,逼使他无法往床铺里退去。「对,我不是义大利人,我是日本人。」在看见对方斥满疑惑的眼神下他这麼解释自己的来历。
  史库瓦罗使劲甩开对方稍微使力的手掌,想压著床沿使自己站起身,但眼一花又栽倒在床里,他挣扎的在泽田家光的目视下起身。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高级干员的模样。」史库瓦罗话里带著一点防卫的恶意说。少了手掌的左肢稍微摇晃起来,长短不平衡的支干多少对他的动作有了影响。
  「还不到你所谓的高级。」泽田家光讪讪笑著,对从史库瓦罗眼里喷出的气焰不以为然,「比起可以劳动加百罗涅当家探望的你,我还差上一大截呢。」
  冷哼一声。「照道理说,我现在已经是瓦利亚的首领了,我不相信彭哥列会随便指派一个小角过来。」史库瓦罗咧嘴说道,满是讥嘲与驱赶。
  泽田家光微笑但没有说话,他只是俯视著史库瓦罗的颈项,看著他几乎与雪白绷带颜色相仿的肌肤底下透著的青紫色静脉。柔亮的颜色、几可穿透的肌肤,泽田家光怀疑起剑帝所败的理由。斯佩尔毕.斯夸罗不过是个孩子。
  声音再起,泽田家光开口,「你应该知道有个人想要见你。」
  「我不知道。」如像是执拗的史库瓦罗矢口而言。
  泽田家光不顾对方意见的将史库瓦罗扶持起身,任由忿恨的眼神穿透他。史库瓦罗粗鲁的想要甩开他的手,但站起身的瞬间却觉得脚底像踩上满地碎玻璃似的刺痛。
  「我奉命要带你去见你未来的老板。」他静观蹒跚起步的史库瓦罗,几天以来他看著对方脸上的淤血化开复原、他的腿伤逐渐愈合,几乎可算是复原完好。
  盛怒中的史库瓦罗瞪著泽田家光,他抬头仰望,房间的灯在对方稍微低头下成为一派遮蔽起的阴影,他抬手一把抚去掉落在脸边的头发顺带扶起憔悴的发稍。
  从床沿拾起一把让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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