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傲娇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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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傲娇访谈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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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仍然是那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星河觉得有些无趣,摘了面具,眉间满是漠然。
  
  “句芒少主,在桑海可尽兴?”张良这么问着,又递上来一个梼杌面具。星河接过,缓缓摇了摇头。他这是真话,原本他以为这样就能够逃离阴阳家,但是他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就犯傻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逃出去呢?
  
  他不是讨厌阴阳家,他只是讨厌东皇太一而已。
  
  青春期的星河与更年期的东皇这么一相处,简直一分钟都没有办法待在一起。星河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是脾气一上来,便管不了许多了。
  
  “张良先生,我问你,恩,鬼神之说,你可信?”星河这么问,敛了眸,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若是旁人说这话,倒还没什么,若是阴阳家少主,那又不一样了。阴阳五行家,本就是对鬼神之说最为崇敬的一家。张良思量片刻,最后但是反问了回去:“你信么?”
  
  张良本不该说这话的。他是个不会轻信任何人的那一类人,他把所有人的秉性都看得无比透彻,就像是隔岸观火般,只是冷冷看着,偶尔参与,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时局发展,默默盘算着心里的那些算计。
  
  “我信”星河这么说着,“我命由天,君之命……自然也由天定。人在做,天在看,先生一番赤子之心,皇天可鉴。”
  
  星河停顿了一会儿:“先生,我问你,神祗安息之处,是何地?”
  
  旁人听不懂星河在说什么,可是张良却听懂了。他不知道星河是从何处得知他心里的那些算计的,但是此刻他却也是望着天空,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闻说上古有日神东皇,与东皇太一葬之同穴。若能寻到,叩首千遍,或许能偿君夙愿。”
  
  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弥漫上了星河的内心。
  
  张良者,不过是个复国无望,一腔赤诚都献给故国的可怜人罢了。而星河,他始终不知道自己该是何去何从,他想,若是去了东皇墓,能够想明白,那么他一定会做出抉择,也不枉他重活了一世,句芒不似句芒,星河不似星河。
  
  月明星稀。
  
  星河连夜赶回阴阳家,望着马车外的风景,独自愣神。在披上句芒这个马甲以后他觉得自己就跟患了精神分裂症一样,言行举止都是那个端庄肃穆的少年,那个被冠名为句芒的阴阳家少主,压抑的久了,他就想好好睡一觉,再也不用为这些事情而感到厌烦。
  
  月明星稀,远处的泼墨山水似乎都在这样的夜晚层层晕开,离繁华都城很远,这样的夜里他能听到山间有人在唱说不上名字的小调,在山峦起伏间传得很远,他看到有人站在不远处的山头,轻功运转,似乎是飘飘然羽化登仙般,就来到了他的身前。
  
  衣袂翻飞,白凤望着星河,微微翘起了嘴角。
  
  “白白白白白凤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星河那点忧愁小清新的气质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哟,知道我叫白凤啊,不是情妹妹么?”对方这么回答,满不在意地扫了一眼星河,翻身就进了马车,“我陪你一道去,到时候可别把我当成什么不明份子,赶出去。”
  
  他手里还拿着星河在桑海集市上买的那两个面具,一个饕餮,一个梼杌。
  
  星河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帮白凤带上饕餮面具,对方白衣胜雪,配上青面獠牙的面具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星河却觉得也许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白凤戴着面具的样子了。他为自己盖上了另一个梼杌面具,兀自笑了,被面具挡着,只能听到闷闷的笑声接连不断地传出来。
  
  “傻子,白痴,废物,笨蛋”星河止住了笑,低声说着,“混蛋,混蛋,混蛋。”
  
  “我在。”
  
  白凤这么回答着,声音仿佛是隔了千山万水,温柔得如同月色。
  
        
银烛秋光冷画屏(三)
  月色皎洁,整个夜空就像是被沾湿了一般,晕开了浅浅的光芒。星河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在这一瞬间,他看着白凤,突然忘记了方才想说的话。白凤却也不恼,他脸上还盖着面具,就这么坐在了马车里。驾车人似乎毫无所知般双目无神,
  
  “……我去阴阳家,明天天亮就能回来”星河低声说着,“你跟来干什么?”
  
  白凤脸上带着饕餮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像是藏了耿耿星河般夺目。过了好久白凤才慢慢开口:“……和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想太多。”
  
  他这么说,别过了脸。星河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白凤是认真的。看到白凤难得认真的样子,星河忍不住就开口问:“为什么?”
  
  白凤没有回答他。星河猜白凤一定是听到了他和张良的对话,张良告诉他神祗安息之处,白凤知道了,便跟着他一起去,求神拜佛,求祈祷的也多半是平日里无法实现的事情。这么一想,星河便觉得他和白凤的距离突然就变得遥远起来,就好像他从来就不认得这个人一样。
  
  于是一路无言。星河望着马车外的风景,有小虫子爬到他的指尖,发出几声清越的鸣叫,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悦耳。马车上栓了个小铃铛,赶路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好听的紧,就这么发呆一整夜也不会觉得无聊。
  
  天亮的时候他们到了山边。
  
  前些日子刚下了雨,山崖间的碎石堵住了路,不得已只有绕行。山间小径泥泞不堪,不断有碎石滚落崖底,看上去十分危险。慢慢吞吞行了一整天,却还没有走往常一半的路,星河有点不耐烦,在闷热的夏天,更加难以忍受。
  
  白凤把面具戴在头顶上,低头擦拭着羽刃。饕餮面具张牙舞爪,狰狞万分,跟白凤一点都不相配,星河有点想笑,但是望着马车外的天空,发现似乎是要下雨了,于是他的心情也跟着糟糕了起来。在快下雨的时候天气总是会变得非常闷热难耐,就连虫鸣声也显得嘈杂不堪。
  
  “白凤,你平时都是怎么找到我的?”烦躁的时候星河的脾气就更差了,“别告诉我,你一直盯着我,你可真无聊。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不是什么别的人?”
  
  白凤把手伸出车窗外,外面并没有飘落的雨丝,被阴阳术控制的驾车人依旧按照先前被下达好的命令赶路。
  
  “……先前那鸟羽符做的坠子你还收着的吧,我便是这么找到你的”白凤敛了眸,并不看星河,“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那是……罢了”
  
  雷神轰鸣,先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转瞬便阴云密布,一声惊雷后,大雨倾盆而下。
  
  星河没听清,他问了句:“什么?”
  
  白凤没有再回答他。
  
  下雨只是山间的泥土总是会变得极其松软,不断有碎石从山崖间滚落下来。马车在山崖间躲避着,不留神,就被石块砸坏了车轴。马车艰难向前行了几步之后,就彻底停摆了,玩完了。
  
  有雨丝从马车顶上漏下来,冷冷的雨丝滴在脸上,让星河打了个寒战。他慌慌张张的走出马车,淋着雨在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在下雨天白凤凰也飞不了,白凤索性便也走出马车,淋着雨,徒步往山上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半山腰的地方应该有一个山洞,山洞不大,却足够避雨了。
  
  “我说,淋着雨我很冷”星河淋了雨,身上带着的蛊虫也蔫搭搭的,让他的心情也连带着糟糕起来,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都是沾着你的霉运”
  
  小孩这么抱怨着,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白凤仔细打量着星河,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几天没见,星河长高了……并不明显,但是是却是是存在的。这么多年都没有长大的星河,突然长高了一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白凤居然会注意这么微不足道的细节。
  
  两人走到了山洞后已经是入夜时分了,湿透的衣裳暂时还干不了,但是阴阳术却可以让周围暖和一点,即使如此,还是有点冷。山洞里有干柴火,要生个火也不是什么难事。星河的脸映着火光,倒是能看出来若是有朝一日他长大了,定会是个美人。
  
  可是眼前这个人已经到了弱冠之龄了。
  
  “要是晴天就好了”星河呢喃着,“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星星一个一个指给你看了,牛郎织女,还有紫微星……恩,这么霸气的名字,肯定是我的命星啦”
  
  白凤侧过头看了眼星河。星河说到了兴奋的地方,就望着山洞外大雨如注,继续说着。也许是因为身上湿透的衣服穿着难受吧,星河声音被压得很低,从白凤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小孩蜷缩成一团,湿透的阴阳服勾勒出了一段漂亮却有点稚嫩的脊背曲线。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今天没有星星,好可惜”星河继续说,侧过头看了眼白凤,那惊鸿一瞥让星河愣了愣,遂又偏过了头。仿若是美人出浴般的错觉让星河浑身都不自在,索性继续说,“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辞意畅达,却不是你写得出来的”白凤冷哼一声,带着点鼻音,“若是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那你所谓的耿耿星河不成了……莫非你还想着才冠群儒、武冠群雄不成?比起学个三五十年的,你还是去重新投胎来得快。”
  
  他说起话来有点毒舌,星河闻言下意识便想反驳些什么,但听到对方的嗓音后,便顾不得这些有的没的了,心下一惊,便站起,一手探向对方的额头,却被白凤躲了过去。白凤淡淡看着星河,似乎是颇为不自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是方才受了凉,明天一早就好。”
  
  “……谁会管你的死活”星河赌气般这么回答,却当真没放任白凤这么病下去。在战国时代,感冒发烧,如果好不了,也是极其危险的病症。帝南司在星河的手指尖爬来爬去,半晌又回到了星河的袖子里——不是伤口,帝南司也没办法解决这种小感冒。
  
  星河在白凤身边坐下,语气倒是放得缓了点:“小感冒……真的倒下去我可不会照顾你。”
  
  “不用你照顾”白凤这么说着,却是笑了。连白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东西。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吧,此刻的白凤格外温和,由内而外慢慢都是谪仙人般的气质,却因为发烧,两颊微红,生生破坏了那个谪仙的气场。
  
  原先是戴在头上的饕餮面具,也因为湿了水而完全看不出原先的图案,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大块一大快的鲜明色彩。
  
  乍一看,就跟唱山歌的山里汉子似的。但是比起山里的那些汉子,白凤明显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在星河心中,对方弱的跟个白斩鸡似的,虽然强是强,但是外貌协会会长还是觉得,如果真的打起来,无双肯定是能赢白凤的(?)
  
  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在星河的心目当中,实力排名的前三位分别是星河,星河和句芒。没什么区别,因为根本就没什么悬念。自恋到爆的阴阳家少主怀揣着各种诡异的想法,望着山洞外的大雨倾盆,却看到白凤脱了上衣,烤火,身上带着大大小小数条疤痕,就像是有蜈蚣横在上面一样突兀得紧。
  
  一夜寒声。在这个夏夜,星河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完全不知道白凤心里再想写什么,不知道对方执着要跟着去东皇墓的理由,不知道白凤想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原本亲密无间的人,距离一下子就被拉开了一样。星河觉得也许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办法了解白凤了。
  
  他们好像是距离越来越远了,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隐隐地改变了。
  
  就这么各自怀揣各自的心思,雨停了,然后,天亮了。星河拍拍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他脚有点麻,突然站起来身子有点摇晃,过了会儿他缓了过来,看了眼白凤。白凤双颊通红,显然是已经高烧了。
  
  “我去帮你采药,你自己可留点心眼,别被狼给叼走了”星河毫不犹豫地嘲笑对方。
  
  即使发着烧,白凤说起话来也仍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只是带着点鼻音,与往常有些细微的不同罢了:“只是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身子弱了点,教训你的力气还是有的——你懂医术?少主便是少主么,这架势倒是像了。恩,可别把毒草采回来,毒死我,你可赔不起。”
  
  “医毒不分家,你懂什么,赤炼姐会医术,我也会,只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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